人的这一生要怎么过?

百竹谈今论古之十五
2025/5/18

最近微软编外了6000员工〔2〕,不乏之前忠心耿耿干了25年的功臣,不由得想起了《红楼梦》里秦可卿托梦给凤姐儿的故事,她说有一个对付政治风云莫测、家族前途未卜的万全之策:在祖宅附近购置田产,万一官场玩败被抄家,祖宅的田产是不入官的,这样相当于在烈火喷油、官运亨通时建立起一个财富的蓄水池,败走麦城时还可以有退路。

大部分的人,即使藤校毕业,也不过是平平凡凡地过一生,年轻的时候容易被大众传媒忽悠,也被自身所处的人文环境教化,形成一定的世界观、行为模式,那位48岁生日被裁的老员工,如果知道25年之后会被裁,他还会每周工作60小时,包括节假日、甚至带病坚持工作吗?“曾经,他因为修复了一个价值数百万美元的重大漏洞而获奖”[7],一旦性价比不合算,公司立马裁人没商量,也许正因为他任劳任怨、能者多劳才能在微软干25年,否则更早走人?也许是。那么,有没有什么破解之法呢﹖这,取决于你个人的追求是什么,如果是荣誉感、是他人的认可,那就去大胆地在欲海利波中勇敢地冲浪吧!如果把工作看作是一份赚钱的工具,就要小心翼翼地审时度势,暗中守住自己的底线: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如果每周工时超时,压力太大,要及时止损,暗暗找新工作;其次不要自作多情地做一些额外的工作去提高效率,因为效率提高之后多出来的时间你还要去做别的工作,而不是可以休息,即使有奖励,也不足一补偿自己的付出,而且招人妒忌,笔者的认识的西人就是将手工劳动自动化17年之后败走麦城的,工作中不喜欢就不必去拍马屁,但是不树敌很重要,既然IT行业是青春饭,就要把握好,择良木而栖,工作之余做自己想做的事——旅游也好、豪车也罢,只要是在自己的能力之内,就去享受,不要等,因为那个完美的时候永远都不会到来——等你财物自由了,也许你没有体力了、或者没有兴致了、或者……,还有一点,那就是要买房,至少有一栋自住房,如果有余力,再买一点投资房,如果怕麻烦,可以雇人打理,这样在四、五十岁被裁时,还有一个蓄水池,可以选择找一个轻松的政府工,也可以将房地产变现提前退休做自己想做的事。

最近看了杨绛写的关于她的三姑母杨荫榆的文章[3],也重读了鲁迅的《记念刘和珍君》[1],鲁迅写到

  ‘但段政府就有令,说她们是“暴徒”!

      但接着就有流言,说她们是受人利用的。’

历史惊人地相似,如果将刘和珍改成蒋捷连,这篇文章同样适合于六﹒四,难道这63年就没有什么变化吗?相同的是学生不满于现状,游行示威,被政府射杀,政府为了将其血腥行为合理化,将学生污为暴徒,受反动势力利用。忽然之间觉得刘和珍死得不值,也觉得杨荫榆死得不值,死于俄乌战争的彭陳亮们[4,5]不值!也许刘和珍们应该听杨荫榆的劝导,即使她的目的是为了维护将她安置到校长位置上的段祺瑞政府,在学校好好读书。中国之所以挨打,难道不是工业制造不如列强吗?从大的、国家层面说国民只能退而结网,努力学习﹑迎头赶上;从小的、个人层面而言,有了一技之长才可以安身立命。被无辜射杀于己于国皆无益。至于杨荫榆,国共军队都没有抵挡得住日本人的入侵,在那种情景之下以生命谱写文人的义,虽然让人起敬,但是因为她的生命并没有换来侵略者的收敛,不由得想如果她转移至内地,于国于她也许更有益。

卢梭的《孤独的散步者的遐想》[6]写于1776-1778年间,充满着他的愤怒和委屈,他之所以受到打压,是因为他的主张动摇了神权和王权,如果他能意识到这些,就不值得去悲愤地申辩了——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挑战既成秩序的思想在当时都受到过不同程度的打压甚至屠戮:英国作家Thomas Hardy《德伯家的苔丝》就有一段Tess襁褓中的儿子即将死于疾病,因为是未成年的她被雇主的儿子强奸之后的孩子,没有由牧师主持受洗,她在极度的焦虑中自己在家里模仿牧师主持了孩子的受洗仪式,让弟弟妹妹们参加,天亮过后她又虔诚地、急切地咨询牧师:“这和你主持的受洗是不是一样的?”精彩的是Hardy这样写:

“看到自己的本职工作被没有专业技能的顾客们拙劣地完成了,出于一个生意人的本能,他想说不一样,但是这个女孩子的端庄的气质结合着她声音中奇异的温柔让他有着一时高贵的冲动——或者说经过十年辛勤劳动将技术性的信仰嫁接到真正怀疑论者之后的内心仅存。在他的内心,作为人的他和作为传教士这个职业的他在剧烈斗争,作为人的他取得了胜利。

  ‘我可怜的孩子,’他说,‘是一样的。’”

[10]此书发表于1891年,将牧师作为一个职业,而不是人与上帝沟通的人间代表来敬拜确实是有点离经叛道,难怪当时受到了严厉的审查。由此可见一千五百多年来教会的灌输将人的思想禁锢到什么程度﹗牧师同样是人,为什么他能与上帝直接沟通而我就不能?如果他可以,我也可以,我为什么需要他的认可?英国作家David Herbert Lawrence的《查泰莱夫人的情人》中有一段对话,康斯坦丝(Constance)的丈夫——准男爵克利福德·查泰莱(Clifford Chatterley)因在一战中负伤而下身瘫痪,Clifford说如果Constance能给他一个儿子,他就能把他培养成一个贵族继承人,于是Constance就说:“那么贵族并不是由血缘决定的啰?!”

这些书一点一点地让我们思考,让我们去质疑数千年来灌输给我们的那些思维定式——宗教、文化、习俗、意识形态等等;如果仔细看看古今中外的历史、文化、宗教、文化、习俗、意识形态等等,可以看到它们相同的一点:人都想过得好一点,物质上的满足还不够,还要有精神上的满足,比如对他人的支配感、对他人的认可的渴求,这些可以通过控制资源、威逼利诱来达到,处于劣势的人要联合大众上位,必然会控诉当政的失道,必然会彰显自己的得道,一旦上台,必然会鸟尽弓藏、兔死狗烹。

俄乌战争,本质上是乌克兰上层无法共享利益,欧美上层拱火,削弱、箝制俄国上层的利益争斗,与你我无干,实在无法理解去参战的中国人。美国总统川普多次说泽连斯基是最成功的推销员,每次都拿走数亿美元,如果你以为那1700多亿美元的援助都用在抵抗俄国上那就太天真了,应该有相当大的一部分被美、乌的上层鲸吞了:美国的部分应该是以高价订单的形势给与大的财阀集团——武器、物资、服务(比如通讯),因为美国的法律、媒体监督,至少从表面上查不出来;至于乌克兰的部分,技术含量就要低些,当初老蒋得到的美援,很多不也进了以四大家族为代表的上层的腰包?有一个词形容这个现象——“腐败”。你还会去为这些上层去打仗吗?虽然被媒体包装成正义与邪恶、专制与民主的战争。

如果《刑场上的婚礼》中的周文雍、陈铁军没有牺牲,他们能活过延安整风、反右、文革吗?他们的后代能活过六﹒四吗?他们如果知道后来的事件,还会去慷慨就义?由此可见当初可以抛头颅、撒热血的正义之事,隔着历史的长河回望,也许是助纣为虐之事,但在此时此刻的人如何有那样的睿智来识别呢?其实任何利益冲突——美国的南北战争、中国的解放战争,捕猎时人多力量大,分猪肉时则是人越少越好,结果永远都是少数统治多数,所以,不必去送死,人的一生要如何度过,没有标准答案,取决于个人,求仁得仁,人毕竟是感情的动物,如果从动物的角度来看,就应该活下去,最大限度地繁衍后代,然而这是多么地了无生趣啊,如果你喜欢轰轰烈烈地生、悲悲壮壮地死,那么就像周文雍、陈铁军那样地活吧;如果你看穿了统治阶层玩的把戏,不去当炮灰和棋子,比如关露,避开那些噪音和陷阱,审时度势,做自己喜欢的事,那就像杨振宁那样地活吧。

1.https://www.marxists.org/chinese/reference-books/luxun/09/015.htm

2.https://www.cnbc.com/2025/05/13/microsoft-is-cutting-3percent-of-workers-across-the-software-company.html

3﹒https://www.sohu.com/a/523292591_121124350

4﹒https://zh.wikipedia.org/zh-cn/彭陳亮

5﹒https://zh.wikipedia.org/zh-cn/趙睿_(僱傭兵)

6﹒https://zh.wikipedia.org/zh-cn/一個孤獨漫步者的遐想

7﹒https://www.wenxuecity.com/news/2025/05/16/126167601.html

8﹒https://www.wenxuecity.com/news/2025/05/13/126163755.html

9﹒https://en.wikipedia.org/wiki/德伯家的苔丝

10﹒《德伯家的苔丝》第十四章结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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