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痛悼念老同学孙必如

李培永 (2025-07-01 20:36:20) 评论 (0)

           沉痛悼念老同学孙必如



人的脸AI 生成的内容可能不正确。

我和孙必如相识在六十年前,1965年高考之后,我们的高考成绩优秀,因“不宜录取”而名落孙山。被武汉市教育局直接录用当中学语文教师,于9月1日到湖北省实验师范学校(以下简称“省实师”)师资短训部语文二班报到。

孙必如很听话,按时到省实师报到了。当时,我们华师一附中高三(2)班的朱牧生、周文时,与(1)班的易中天等十几个同学已经报名去新疆屯垦戍边。我也想与他们一起去。

当时我是华师一附中高三(2)班团支部书记,接到市教育局录用通知书后,是远走高飞去新疆,还是服从组织分配到短训班报到呢?学校老师,特别是团委书记蔡清萍老师,更有我的爸爸妈妈都劝我留在武汉。于是,在短训班开学一个多月后,我到学校去报到了。

我被分到语文(2)班,班主任是一位三十多岁的女教师,名叫黄娉琴。她身材高挑,年轻漂亮,一头栗色短发,齐肩处微微向上卷曲,更显精神。从见面开始,她始终面带微笑,说话轻言细语,没有一句因为我迟到一个多月而责备的话语,而是像大姐姐一样关心我,问我是不是家里有什么困难,耽误了报到的时间?然后,说她是从印尼回的华侨,虽然来武汉的时间不很长,但是,我们离华师一附中这么近,知道那个学校毕业的学生都非常优秀,而且你还是班干部。所以,她一直在等我来这个班当班长。

她说完后站起来,带我到班上与同学们见面。我跟着黄老师走进教室,她请大家安静下来后,说:“他叫李培永,以后,他就是你们的班长。请大家鼓掌欢迎!”

当天下午第二节课后,黄老师让班干部到她的办公室开会。黄老师说:“现在我们班50人已经全部到齐了,以后班干部例会就由李培永同学负责了,团支部书记邢成秀负责开展团的活动,你们两个人要密切配合。

孙必如是毕业于武汉四中的优秀学生,是我们短训班的学习委员,我们第一次见面,在省实师黄老师的办公室。班干部会议结束后,副班长刘福民比我先到一个多月,已经结识了几个气息相投、习性相近的同学。我与他初识感觉一见如故,后来就跟着他认识了韩宪伟、熊传德、孙必如、周立山、罗步青等同学。

当时,我是一个很不称职的班长,积郁在心中的那股难咽之气久久不散。难言之苦,无处诉说,于是,就沉溺于棋牌之中。哪怕课间十分钟也要抓紧时间打几盘扑克。以至于,班主任黄老师只要走进教室,看到我还在与同学打牌,总是微笑着说:“李培永啊!你又在打牌呀!”

副班长刘福民、学习委员孙必如等班干部,当时都是非常负责地开展班级工作。

本该短训一年结业,1966年”516”通知下达后,开始搞”文化大革命”,延迟到1967年12月才分配到武汉市各中学。当时主管结业分配工作的是学校造反派学生负责人。我和韩宪伟被分到硚口区水厂路中学、刘福民分到硚口区凌云中学、周立山和罗步青分到硚口区宝丰路中学,孙必如分到武汉市二十中、熊传德分到武汉市十三中。后来我们几个人去二十中、十三中,参观他们所在的学校,那校容校貌、那教学大楼、办公楼、实验楼,还有那么标准的运动场,面积之大比我们这几个以路为名、仅有弹丸之地的学校总和还要大!

孙必如在二十中工作期间,听说我调回母校华师一附中后,特地从汉口到武昌千家街华师一附中来祝贺我。后来,随着教育教学工作正常化,我们各人忙各人的。直到进入微信时代,我们语文二班群应运而立。

六十年前,省实师位于武昌付家坡,学校原来有高中部和幼师部,加上我们短训部的十二个班就是一个近三千人的大学校了。全部由高考“不宜录取”的落榜生组成的短训班,学生思想复杂是不言而喻的,无心向学也是可以理解的。但让我不理解的是,在当时特别强调培养无产阶级革命接班人重要性的背景下,集中那么一大批“出身有问题”的人培训以后去中学当老师,教育培养无产阶级革命事业接班人不会出问题吗?典型的悖论,无人解释。五十多年后,再回头看那时武汉市教育局领导的决策,无疑是非常正确的。经过短训走上讲台的这一批人,不仅缓解了武汉市中学师资紧缺的问题,而且,让这批年轻人有一个展示自己才华的平台,对于社会稳定、个人成材都有极大的好处,事实也确实如此,这一批人后来大部分成为武汉市中学教育的骨干,还有像孙必如这样工作能力特别强的,后来调到政府相关部门去工作,成为正处级干部。充分说明当年市教育局领导的决策非常正确。

恢复高考以后,我从一般中学调回湖北省重点中学——华师一附中工作。1989年海南建省,我调到海口去了,与同学们联系也少了。2005年退休后,又经常往返中美之间,自己都无法确定什么时间在武汉,幸亏有了微信群,就是没有来参加同学聚会,也知道大家的近况,感恩现代科技给予的方便!

每年聚会之前,不是罗步青,就是王业伟,一定要通知我聚会的具体时间。大家尊重我这个所谓的“老班长”,而我确实是不称职呀!最值得称道的是我们语文(2)班的同学们,只要接到聚会通知,没有什么特殊原因,不论聚会地点多远,也不管天气如何变化,都会按时参加。据不完全统计,从短训结业到现在,我们班这个群至今还没有联系上的同学只有三四个了,而且大家也一直在千方百计地寻找他们,盼望有一天全部到齐!

必如兄总是以诚待人,不仅经常关注我写的博客,而且建议我把这几年写的文章整理一下,分门别类系统化。我尊重他的意见,正在按《我的人生八十年》开始整理:《从记事之年到小学毕业》、《我读了七年中学》、《我的文革十年》、《我的十年教学成长》......     

还记得,2023年10月,疫情期间,我在美国待了五年之后回到武汉,参加班群聚会之后,我们几个爱好打麻将的老同学王业伟、孙必如、汪国美、万来宣相约到我家来打麻将。孙必如坚持带彩,但不能太大。不是我们没有钱玩,而是老同学相聚娱乐为主,“小赌怡情”嘛!大家笑言:“我们听政府的!”这也可以看出必如兄处事有方,凡事有度,值得我们学习。

记得有一次聚会,还没有到约定时间,武汉突降暴雨,一时风雨交加,先到的同学担心正在风雨途中的同学,王业伟还特地找酒店负责人,为后来的可能会淋雨的同学预定了姜茶,学友互相关爱之情可见一斑!没有想到那一次天气那么糟糕,来参加聚会的居然有三十多人!当然,必如兄仍然是先到聚会地点,与主持人一起做准备工作。

还记得就在那次聚会时,主持人罗步青一定要我这个班长讲几句话。我当时讲了三句话:知足常乐;助人为乐;自寻其乐。我从当天的暴风雨说起,今天我们在自然的暴风雨中来相聚,五十多年前,我们就是在“暴风雨”中走到一起来的!可以说,我们现在的退休生活像雨后的彩虹一样美!谁也想不到,当年那么倒霉的我们,如今是何等的幸福!所以,我们知足,我们快乐!我们在座的同学,除了少数同学改行了,大多都是一生献给了教育,献给了学生,我们是践行助人为乐的一代人,现在虽然退下来了,仍然要坚持助人为乐!然而,毕竟年龄不饶人,我们要服老,要自己去找力所能及的乐趣!只要我们坚持“三乐”,自觉做到“三动”(生命在于运动;朋友在于走动;爱情在于互动),我们已经走过古稀之年,正在迈步耄耋之年,指向期颐之年!

没有想到必如兄在奔九途中不幸病逝,愿必如兄在天堂再也没有病痛!愿必如兄一路好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