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北朝北齐北周的生死博弈和残酷杀戮的政权更替(八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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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演被皇兄高洋任命为录尚书事,朝廷任命的官吏都会去高演府邸拜谢,而外派官吏也会去他府上辞行。王晞提醒劝解高演说:“大臣受爵于天子,到私邸来谢恩,自古以来就是不合适的,殿下应当杜绝这样做。”高演听取采纳了王晞的建议。过了一段时日,高演平静地对王晞说:“主上起居无常,我怎能因为之前触怒过主上一次,就闭口不再进谏呢?卿应该就耳闻目见,为我撰拟一份谏书,我当伺机直谏。”于是王晞条录了十余事项,进呈给高演,但仍然劝阻高演说:“当今朝廷所依赖的柱石只有殿下一人,可是殿下却要学匹夫的耿介直谏,罔顾自己的性命!酒性会让人丧失理智,刀箭哪里会认得亲疏,殿下直谏一旦祸从天降,有个不测,将置殿下的家业于哪般,又让皇太后情何以堪呢!”高演听了不胜悲愤唏嘘,禁不住热泪长流。良久,才说:“真会到那种地步吗?”第二天,高演见到王晞,对他说:“我想了一整夜,还是放弃争谏吧。”说完,当着王晞面,命令人点火焚烧掉了谏稿。然而,后来高演还是按捺不住,又伺机当面苦谏皇兄高洋,高洋勃然大怒,叫力士把高演反绑起来,自己拔出剑来架在高演脖子上,破口大骂他说:“你小子懂个屁!是谁教你的?”高演说:“天下人都噤口不敢说,除了臣弟我还有谁敢说话!”文宣帝高洋叫左右杖打高演了数十下大板,正好文宣帝醉酒睡着,高演才得以脱身。文宣帝高洋亵渎放荡,随处游荡,遍游宗室至亲家,所到之处留连不返,只有到常山王高演府第,往往蜻蜓点水稍待片刻就离去。尚书左仆射崔暹是除了常山王高演之外能够争谏的大臣,高演对他说:“方今连太后都不敢说话,我们兄弟也闭口不言,崔仆射独能够犯颜直谏,真让宫廷内外深感惭愧!”

   太子高殷自幼性情温和,知书达理,尊崇文士,好学不倦,在朝廷内外享有很好的声誉。然而文宣帝嫌弃太子有汉人禀性,不像自己,想要废掉他的太子地位。文宣帝高洋登金凤台,召来太子,要他亲手格杀囚犯,太子心有不忍面露难色,文宣帝再三逼迫,太子终究不能砍断囚犯的头。文宣帝不禁勃然大怒,亲自用马鞭抽打太子,太子因此吓得口吃气短,精神错乱。文宣帝每当宴饮酒酣,屡屡说道:“太子性格懦弱,社稷事重,终当传位给常山王(高演)。”太子太傅魏收对杨愔说:“太子乃是国家之根本,不可动摇。至尊酒过三杯,屡屡说要传位给常山王,让臣下不知所从。倘若所言为真,当早决行。此话不能够儿戏,否则,恐怕会徒然使国家不安。”杨愔把魏收的话转告给文宣帝高洋,高洋才不再说要废掉太子。

   文宣帝性情残忍,他手下审讯犯人的司法官,也个个严苛酷虐。他们用烧热的铁具,命令囚犯站立在上面;用烧红的铁丝贯穿囚徒的手臂。受刑者忍受不了酷刑,即便是清白的人也往往屈打成招。在掌握囚犯生死权力的司法官里只有个叫做苏琼的,历任朝廷和地方官职,所到之处都能公正断案,给很多屈打成招的冤假错案平反昭雪。当时的尚书崔昂对他说:“若想立功名,就应该想想其他办法,老是为已经判决的案子洗雪冤情,你有几条性命呢!”苏琼听了,正色回答说:“我所申雪的都是被冤枉的人,真正反逆的罪犯,我绝不会放纵!”崔昂听了,自惭形秽。

   文宣帝高洋讨厌临漳令稽晔和太子舍人李文思,就把他们二人送给臣下做奴仆。中书伺郎郑颐诱使祠部尚书王昕非议此事,对他说:“自古没有朝士给人当奴仆的。”王昕说:“箕子是纣王的奴隶。”郑颐转身去对文宣帝说:“王元景(王昕字)把陛下比作纣王。”文宣帝于是对王昕怀恨在心,过了不久,文宣帝高洋与朝臣饮宴,王昕称病缺席,文宣帝就派骑兵去捉他来,看见他在家里悠闲自得地摇膝吟咏,文宣帝得知后,立刻把他在殿前斩杀掉,然后把他的尸首投进到漳水里去了。

   文宣帝高洋北修长城,南助萧庄,兴师动众劳民伤财,兵马死去的有几十万之多,外加扩建三台,宫殿,又赏赐臣下无度,因此国库空虚,难以维持开支。于是他用减发百官俸禄,短付士兵军粮,合并州郡县镇戍职员的方法来节省国库的支出。

   558年,年底,齐主高洋任命可朱浑道元为太师,尉粲为太尉,冀州刺史段韶为司空,常山王高演为大司马,长广王高湛为司徒。(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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