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中天回校作报告,激励我勇往直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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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我的十年教学成长(25)

                               易中天回校作报告,激励我勇往直前

1986年4月17日是星期四,下午政治学习时间,学校请时任武汉大学中文系的副主任易中天,回母校给老师们讲美学问题。这是易中天第一次回母校作报告。

易中天是华师一附中1965届高三(1)班的,当时坐在下面听他作报告的有三个与他同届的学友,他同班的徐尚哲,(2)班的游丽昭和李培永。徐尚哲是北京师范大学化学系毕业的高材生,毕业时被分配到偏远地区;我与游丽昭高中毕业时,因“不宜录取”政策,而被武汉市教育局录用当中学老师,1967年12月,都分配在武汉市的一般中学。我们三人都是历经周折,先后在母校袁福校长的热情关爱下,相继调回母校的。

易中天当年也是因“不宜录取”,上不成大学,而支边去了新疆。后来凭着“同等学力”,于1978年直接报考武汉大学中文系研究生,考回武汉。毕业时幸遇当代蔡元培——刘道玉校长,千方百计把他留在了武汉大学,后来凭深受学生喜爱的教学风格和扎实深厚的学术功底,当上了武大中文系的副主任。

且不说,他把美学问题深入浅出地讲得头头是道,让他的老师和老同学们听得津津有味,还让那一次“政治学习”真正发挥了“学习”功能。至少于我是这样认为的。边听边想,他就是我后半生学习的榜样!

1980年,仅高中学历的我,经过一周试教,严格考核,母校给武汉市教育局发出“商调函”,被该局人事处长拒绝。后在武汉四十三中安大庭校长的全力支持下,1980年9月开学,我就借调回母校一边工作,一边跑调动手续。一年多后,在一位老校友的热情帮助下,经时任武汉市市长黎智批示“同意”,于1981年12月15日,正式调回母校。

华师一附中教师不坐班,但严格规定三个时间是必须到位的:始于十年文革的“政治学习”时间、教研组集体备课时、按课表该你上课时。其余时间由教师自由支配。

易中天是华师一附中1965届高三(1)班的,当时坐在下面听他作报告的有三个与他同届的同学,他同班的徐尚哲,(2)班的游丽昭和李培永。徐尚哲是北京师范大学化学系毕业的高材生,毕业时因父亲是右派而被分配到偏远地区;我与游丽昭高中毕业时,因“不宜录取”政策,而被武汉市教育局录用当中学老师,后来都分配在武汉市的一般中学。我们三人都是历经周折,先后在袁福校长的热情关爱下,相继调回母校的。

1977年恢复高考时,我已过而立之年,是两个女儿的父亲,后来,在时任水厂路中学校长安大庭的热情关照下,跟着安校长一起,调到硚口区重点中学武汉四十三中,执教文科重点班。那时,教育的春天已经来临,北京的《中学语文教学》、上海的《语文学习》相继创刊,我是每期必读。除了读专家学者的关于语文教学的论著,更多的是读中学语文老师的文章。读而思,常常看到一些中学老师的文章赫然登在刊物上,虽然我没有项羽那种“大丈夫生当如此,彼可取而代之”的霸气,但还是有“王侯将相宁有种乎”那种不服周的想法,难道我的文章就不能登上去吗?刚好《中学语文教学》编辑部1979年有一期发了“《一篇优秀作文的诞生》征文启事”。我就把如何指导学生写记叙文、面批如何指导学生修改作文的全过程,如实记录下来写成文章。用挂号信寄到北京。

没有想到,大约个把月后,收到编辑部挂号寄给我的“清样”。小心翼翼地拆开挂号信,似乎闻到了油墨飘香,看到我写的文章终于变成了铅字,虽然还只是“清样”,但那一瞬间,仍然抑制不住无比激动的心情!回到家,第一时间与也是中学语文老师的爱人分享喜悦、共享第一次公开发表文章的成果。

更没有想到,1979年春节期间,在汉口街头偶遇母校原校办农场王仕良场长,他极力劝我回母校工作。后来,历经艰难曲折终于调回母校了,

当幸运之神光顾我时,刚好是“不惑”之年。没有想到,学友易中天来母校作报告时,正是我刚从苏沪游学归来的第二天。游学江南,收获颇丰。再听易中天学友的谈美学,于细微处见精神。一堂课,一次演讲,特别是像这样理论性非常强的抽象概念怎么讲,易中天以他特有的风格,讲得生动、形象、风趣,引人入胜。不仅让大家如沐春风,更让我深刻认识到从理论上提高自己该是多么重要!

袁校长安排当时在母校工作的徐尚哲、游丽昭和李培永,与易中天见面座谈。那是我与易中天高中毕业后第一次在母校见面。当时我正在母校执教高中语文教材改革实验班的《阅读》和《写作》教学。易中天的治学精神和取得的成绩,让我清醒认识到勇往直前继续走语文教改之路,还要有“谋”,于我而言,谋就是要掌握专业的理论知识。有勇有谋才能成就未来!

易中天与我都是华师一附中65届的学生,他在一班,我在二班。吴传忠老师教我们两个班的语文课。

2010年7月,易中天在答《东莞时报》记者问时,是这样回忆高中时代的吴传忠老师的:

有一次,老师出了一道作文题,叫《记一位难忘的人》。

我问老师,写古人行不行?

老师楞了一下,说行。

我又问,不写成记叙文行不行?

老师又楞了一下,又说行。

我得寸进尺,又问,回家写行不行?

这回老师特爽快,说行。

我回家。写了一篇独幕剧《苏武牧羊》,老师给了高分。后来,只要是作文课,我就回家写。有一次,我用繁体字和文言文写了一篇游记,老师给了最高分。他就是我永远难忘的吴传忠老师。

高三毕业时,易中天与我的命运一样,因“不宜录取”而名落孙山。后来,接到武汉市教育局的《录用通知书》,被录用为中学语文教师,并通知于9月1日到湖北省实验师范学校师资短训部报到。易中天当时与我们二班十几个同学,相约去了新疆建设兵团。

与易中天第二次见面还是在母校。那是2010年11月,母校六十周年校庆在洪山区汤逊湖新校区举行时,学校请易中天回来给全校师生作报告。吴传忠老师、朱牧生和我,在他走到报告大厅门口时,与他相见。他一眼看到恩师吴传忠,立即弯腰九十度,向吴老师行了一个鞠躬大礼。见面之后,与我们分别照相留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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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中天尊重恩师,虔诚行大礼后与恩师合影)

真是世事难料啊!没有想到的是,2014年前夕,与易中天第三次见面,在海南三亚,而且又是他在走上讲台作报告前一刻。

2014年新年前一天,我和海南捧云茶业的老总沈彩钢一起,在三亚如约去看望前来参加正和岛新年年会的易中天。得知易中天喜欢品茶,沈总特地准备了他们公司去年秋季生产的上好红茶“海南红”,及刚刚出锅的绿茶“雨林天香”头采茶。

2013年12月30日上午,我们到会议所在的亚龙湾丽思卡尔顿酒店相见。一见面他就诙谐的说:“让你们来酒店见面,实在抱歉!我是被双规了的,身不由己啊!”

沈总与他握手相见时,他说:“海南好山好水好空气,应该是个出好茶的地方啊!”。他接受沈总的茶礼后表示感谢,赞赏“海南红”的茶名起得好!接着,早年毕业于浙江大学茶叶系的沈总,还向他介绍了海南茶叶的历史、海南茶的特点,从苏东坡到吴觉农,从红茶到绿茶,虽简要但又生动具体,让易中天和我都听得津津有味,直到秘书几次催促他该上台做主题演讲了,关于茶的话题依然兴犹未了。临分别时,他主动提出和老同学及“茶博士”一起留个影做纪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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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右手拿的是易中天当时签名赠送的刚出版的《品三国》)

自2013年在三亚与易中天话别之后,一晃十年就过去了。

其间有五年时间,从2018年9月到2023年9月,因了疫情,我一直在美国。2023年9月27日,从纽约经台北飞上海,9月28日抵达上海,立即微信易中天,他回复“我不在上海,11月30日回武汉见面”。

原来,11月30日是武汉大学130周年校庆。上午他应邀参加庆祝大会,并发表演讲。然后赶到华中农业大学国际学术交流中心二楼“南湖厅”聚会。

一群人站在室内合影AI 生成的内容可能不正确。

(从左至右刘崇平、杨新起、邹琪健、曾祥华、冯兰、易中天、王延五、李培永、方俊、唐惠良)

2023年11月30日中午,我们华中师大一附中1965届几个学友在武汉,与老同学易中天小聚,尽享天下快意之事,留下人生晚年最难忘的记忆。

中午11点半,易中天百忙之中从东湖之滨的珞珈山,赶到南湖之畔的狮子山,与学友来聚会。他一走进华中农业大学国际文化交流中心“南湖厅”,大家都表示热烈欢迎,他点头笑着说:“对不起!让各位久等了!”

王延五:“都是老同学,不必客套了!今天我们聚会就做三件事:一、拍照;二、吃饭 ;三、不论天下谈友情。可以吧?”

易中天点头称赞:“好!好!”负责组织、主持这次聚会活动的老同学、华中农业大学冯兰教授,安排拍了团体照之后,对易中天说:“你就站在那儿当一会儿模特吧,大家轮流上去与你拍照。”

冯兰说,先请李培永与他的学生跟易老师照一张吧!冯老师向易老师介绍,这位年轻人叫唐惠良,他是李培永老师在海南培养的第一批优秀学生的代表。当过十年大学老师,后来下海,为人正派,又有经济头脑,事业发展顺利、成就斐然。近来又在新加坡发展文化产业。关键是唐惠良和我们三观一致,且非常“敬重崇拜易老师”!前天,我就向你隆重推荐过,经学长你同意,我们请他来参加这次聚会。唐惠良立即上前紧握易老师的手,非常虔诚地说:“能见到易老师是我多年的梦想,现在终于实现了!我将继续努力学习,吸取易老师供给的精神食粮,传承中华文化。恳请得到易老师的指教!”易中天非常高兴地欢迎他参加我们的聚会,并合影留念。

一群人站在室内合影AI 生成的内容可能不正确。男人们站在房间里AI 生成的内容可能不正确。

(易中天与我和我的学生唐惠良合影)

 全部拍完照之后,入席之前,同学们纷纷拿出自己的本子、或易中天的著作,请易中天题字签名;易中天给各位学友签名之后,分送每一位与会人员一套签名题字的《曹操》(上中下三册),每一套书分装的纸袋上已经写好了各位同学的姓名,细微之处可见易中天心诚之至,令人感动!

随后,我们的老同学聚会进入了第三个环节,边吃边聊,间或易老师也答同学问。

李培永问他,是否说过下面三句话:

传说,疫情期间,易老师答客人问。

客人问:目前疫情状况怎么样?

易中天:现状不可描述;

客人问:未来发展如何?

易中天:未来不可预测;

客人问:结果将会怎样?

易中天:一切皆有可能!

易中天明确答复:这三句话都是我说过的,但不是在疫情期间说的!

于是,大家七嘴八舌聊起许多“易中天说的段子”,有的一听,就知道不是他说的,那配上的视频,一看就发现图文也不相匹配!易中天说,刚开始确实不胜其烦,后来习惯了,他愿意说就由他去说吧!“天要下雨,娘要嫁人”由他去呗!

这次参加聚会的老同学共八位,其中王延五、邹琪健和李培永是65届(2)班的,其余五位都是(1)班的。我们两个班的教室,当年在母校高中楼可谓“门当户对”,且语、数、外(俄语)三科,分别都是同一位老师教,易中天多次在许多文章中,回忆过我们的语文老师吴传忠。怀念当年老师们对学生之爱、之宽容,无不动容。

王延五入席之后,紧挨着易中天而坐,两人都是恢复高考后,以同等学力,考取武汉大学硕士研究生,王延五读史、易中天学文。文史不分家,本来又是中学同学,不期然相遇在珞珈山继续深造。这次小聚,两人有说不完的话,还就一些共同的话题切磋交流,谈古论今,言谈所及,让学友们大开眼。

聊着聊着,又谈到我们65届。今天到会的只有一班和二班的几个学友,而著名数学特级教师钱展望是三班的,他也是一位传说中的人物,一位教了十几年小学的体育老师,华丽转身成为“武钢三中”的数学特级教师……

我们与易中天三小时短聚,匆匆而过,送走易中天后,大家还沉浸在兴奋之中,深感晚年学友相聚之快意尽兴,非常感谢这次聚会的组织者与主持人冯兰同学。大家互加微信之后,才依依惜别。

 我的学生唐惠良在这次聚会上,目睹易中天为人处事之细致周全,又得到易老师厚爱,更加崇拜他多年来的偶像。我告诫他,易中天现在之忙碌是一般人想象不到的,你与他有微信联系了,以后,小事不要烦他,非找他不可的事情,也要先问问他是否有时间。总之,不要因为一些小事,干扰他的日程安排。

后来,唐惠良告诉我,春节前夕,易老师通知他去上海,参加大年初二在静安寺的活动。我立即微信给他:“你明天要去见易老师,请你先读一下这篇文章(我写的“教育随笔”《“急不择言”的病源》)。其实在你读高中的时候,我就已经讲过了。如果你有时间,还可以上网查一下崔永元采访易中天,两个人的对话充满了智慧!你有机会与易老师对话,是你的福气!一定要珍惜!要善于倾听,积极思考,择机应对!我相信你一定会收获满满的!事后要及时记录整理全部对话,于己于人都是难得的珍贵资料!“

易中天厚爱我的学生,特别邀请他去上海静安寺参加对诗活动,是他爱生如己,待生如友的生动再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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