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会不认识,只见过一次,就深深刻在了脑子里。
齐啸也认出了钱聚,但他没有说出来,而是把包背到自己肩上,搂过愣住的孙凤,对钱聚笑着说道:“我来接孙凤,多谢小兄弟了。凤,跟你同学说再见。”
看着说完再见扭身就走的孙凤,钱聚从来没有过如此的自卑和嫉妒。
看见齐啸,少有男人会不感觉自卑的。钱聚常常自豪父母给了他可以肆意挥霍的钱,但现在,他宁愿用这些钱来换齐啸的身材和样貌。
他忽然觉得自己在朋友面前夸下的海口,似乎底气越来越不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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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冷吧?”齐啸边问边将大衣敞开,把孙凤裹进自己的怀里,拥着她往前走。
他没有再回头,可他的视线从来没有离开过身后的钱聚,那视线淬足了毒,杀人于无形。
孙凤缩缩脖子,把手绕到齐啸后腰上,搂着他。齐啸甜蜜地笑了,“小手冰凉,塞进我衣服里去,你男人是个大火炉子,一会儿就热乎了。回家后,你是想先吃饭,还是先烤火炉子?”
孙凤害羞,拿后脑勺磕齐啸靠过来的下巴,磕得他呲牙咧嘴。
两人挤挤撞撞,说说笑笑,一会儿就到了家。
齐啸已经做好了晚饭,二人先吃晚饭,吃完饭又烤火炉子,烤到情浓处,孙凤依然是热情似火地一通表白,两人直折腾到大汗淋漓,才停息下来。
齐啸搂着热气腾腾的孙凤,说道:“凤,你知道吗,我明明知道你是在床上哄我,但我就是想听,就是爱听。你的每一声爱你,想你,都是在给我续命,你明白我的话吗?”
孙凤哼哼着,两个眼皮直打架,强撑着说道:“嗯,我明白。你喜欢听,以后我多说就是了。”
齐啸气得直皱眉,但也无可奈何,就转移话题,“别睡,我都等你等了五天了,陪我聊会儿天儿。还记的上周我跟你说的,明天咱家餐馆正式开业,我给你把衣服都准备好了,明天跟我去剪彩,好不好?乖啊。”
孙凤刚要迷糊过去,听齐啸又逼自己,便气不打一处来,冷着脸说道:“齐啸,这个家是我们共同的,除此之外,你有你的圈子,我有我的圈子,咱们互不妨碍,又互相尊重,各有各的空间不好吗?我对你的朋友圈子和生活圈子不感兴趣,在里面也不自在。我从来没逼着你加入到我的圈子里吧?因为我知道你会不自在,所以我尊重你的感受,希望你也尊重一下我好吗?”
烟花灿烂,光华过后,寂灭,瞬间黑沉沉,凉意骤起。
凤凰有凤凰的世界,走兽有走兽的世界。一个在天上,一个在林中。
是啊,一只林中踯躅独行的东北虎,为什么非要和一只海阔天空的凤凰作伴,对吗?合适吗?难道不是另一种的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齐啸从来没有这样对未来心灰意冷过,他第一次怀里不想拥有孙凤。他转过身,背对着孙凤,眼神穿过黑暗,不知该安放在何处。
这跟他原来的设想不一样,小凤凰长大了,却没有按照他的设想两人双宿双飞,而是画了两个领地,各给一个,不准越界,甚至不准窥视。
心中的不安越来越强烈,他的凤凰从来就没有属于过他。
就如一道闪电,给了你瞬间的光明,灿烂和希望,却触不可及,且让你随即陷入更深的黑暗,迷茫与绝望。
齐啸几乎一夜未眠。等到天色渐渐发青时,他坐了起来。孙凤熟睡中的脸,微微有些模糊。他弯着食指,蹭了蹭那嫩腮,对自己说道:“不去就不去吧,总归我们有这个共同的家,你每个周末还都肯回来,这就够了。”齐啸轻轻在孙凤额角吻了吻,然后给她掖紧被子,下床穿好衣服,出了家门,缩着身体,走在灰朦朦的晨曦中。
街上没有人,猎猎寒风,铺头盖脸地把齐啸身上的热乎气一瞬间搜刮殆尽。他紧紧大衣领子,后悔没有戴个围巾出来。
李琛罗淼林芙都已经到了。还有其他新招的一些员工,全都等在一楼饭厅。
林芙一见齐啸,便耸了一下肩,对李琛说道:“瞧,我说什么来着,不会来的,人家和咱们是两个世界的人。大学生,那档次多高啊,怎么可能跟咱们掺和在一起。”
声音不大不小,刚刚好能让齐啸听到。
齐啸却装做什么也没听见,敞开喉咙问罗淼,“你们后勤采购的渠道没问题吧?随时能补上货吗?”
罗淼赶紧说:“没问题,放心吧。”
齐啸又问林芙,“你前台迎来送往这块也没问题吧,咱这马上要真刀真枪上马了,可不能中间出问题。”
林芙的圆眼睛长出一对利钩,狠狠挖了齐啸一下,只用一个鼻孔往外挤气儿,“放心吧,我比谁都靠谱。”
齐啸看看李琛,心说内厨也没什么问的,做好菜就行了。顿了顿,对大家说道:“那行,大家伙再捋一遍,十点咱们正式开业。一会先把鞭炮挂出去。”
马上要开业,会不会有客人?客人会不会喜欢店里的口味?齐啸心里都没底,此刻要是有个孙凤抱抱,是不是会好点儿?想到这里,齐啸自嘲地笑了一下,叹口气,算了,还是小,等长大了知道柴米油盐酱醋茶就好了。
孙凤醒来的时候,已经天光大亮。
看着身边空了的被子,她伸手摸了摸,没有热乎气,猜测齐啸应该已经走了一阵子。愣了愣神,便起床去洗漱。
准备出门前,孙凤打开衣柜,看到一件崭新的火红色羊绒大衣。她抿嘴笑了,把大衣拿出来,对着镜子比划了一下,随即穿在身上。不得不说,这件大衣实在漂亮,剪裁合体,让她高挑纤细的身材更显得凹凸有致。
她裹上围巾出了门。
两个寝室八个人,已经到了七个,唯独孙凤迟迟不来。
钱聚心中有些吃不准,怕孙凤只是敷衍,并不真心愿意来,再次放了他的鸽子。他让其别人先进去玩,自己则等在门口,惶惶地张望着。
孙凤如花美貌,身材高挑,又穿了一件火红色大衣,在门口一露面,就吸引了几乎所有人的目光。
见到孙凤的那一刻,钱聚的心瞬间变了调子,忽上忽下杂乱无章起来。在女人面前,钱聚一直都是掌控者,从没有失了分寸。而现在,眼前的这个十八岁的女孩儿,一颦一笑一举一动,让他丢了三魂六魄,竟象个牵线木偶,东一下西一下地跟着她的节奏走。
钱聚觉得自己不该这样没出息,于是压着内心的波动,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平静,“孙凤,我在一号入口处等你,等你换好鞋就快进来。把大衣和包先给我,我去给你存起来。”
孙凤便把大衣脱下,连同包一起交给钱聚,然后去柜台那里租冰刀。
冰场上,展鸿正跟迟帅手拉手在滑。展鸿的滑冰水平是二半吊子,迟帅半吊子也没有,两人在冰上拉拉扯扯,数次跌倒滚做一团。
姜夔滑得不好不坏,但胜在人高马大底盘稳,所以带着娇软的福娃娃邓童,就象玩似的。
徐玲的水平虽然也是二半吊子,不过自己玩也绰绰有余,但她却摆出副小心翼翼的样子,在一号入口处绕来绕去地等钱聚。
钱聚存好孙凤的东西,换好冰刀,然后在一号入口处等她。
徐玲见钱聚终于来了,急忙滑过去。但她一个没停稳,丰满的前胸便结结实实地钻进钱聚的怀里。
“钱聚,能教教我吗?你看邓童展鸿都有人教,就我没人管。”徐玲一副弱柳扶风的娇态,哀怨的眼神,撒娇地撅着嘴,定定地看着钱聚。
钱聚急忙往外推卸,“你去找蒋炎吧,他滑的可好了,我水平不够,还自顾不暇呢。”
徐玲咯咯笑了起来,“蒋炎滑得可好了?你可真逗。你回头看看蒋炎,还得孙凤手把手教他呢。”
钱聚回头一看,立刻火冒三丈。只见在二号入口处附近,蒋炎佝偻个腰,扶着孙凤的两只胳膊,一会儿前仰后合,一会儿左摇右晃,每次摇摇欲坠,挣扎再三,竟又勉强站稳,歪歪斜斜的样子比幼儿初学走路还费劲。
钱聚一口老血差点喷在当场,心里大骂蒋炎,你个狗娘养的,这是前世给我当爹了?这世才这么来报复我,专门给我拆台使拌子。
他几次换脚,嗖嗖就滑到了孙凤跟前,故意在最后加速,然后猛地一把揽住她的纤腰,并顺手把蒋炎带倒在坚硬的冰上。
两人滑出去十几米才停住,钱聚道歉道:“对不起,对不起,刚才没停住,没吓着你吧?”
刚要说话,看见蒋炎和徐玲一起滑过来,孙凤问道:“蒋炎你会滑冰?”
蒋炎闷笑一声,“我说过我不会滑吗?你上来就要当我老师,我只得配合你。”
孙凤莞尔一笑,心说这个劲儿真像李唐。
“钱聚,让你教我怎么一眨眼就没影了?”徐玲悦耳的声音里满是娇嗔。
钱聚不好跟她撕破脸,只得勉为其难地在旁边心不甘情不愿地敷衍指点。徐玲则一会儿抱住钱聚的胳膊,一会儿搂住他的腰。要在平时,钱聚早就顺杆爬地把徐玲收入囊中,但今天他的心思全在孙凤身上。
偷眼看那孙凤,紧身黑色弹力裤,黑色贴身高领毛衣,四肢修长,皮肤白嫩,亭亭玉立宛若一只高傲的天鹅。他看得脑子晕乎乎的,摔了几次狠的。
滑到中午十二点左右,大家又累又饿,便出了滑冰场一起坐车回学校。
到了校门口,孙凤就要回家。钱聚不想这么快就和孙凤分开,便提议说要请大家在校门口找个餐馆吃饭。除了孙凤蒋炎,其他人都说好。孙凤不想扫大家伙的兴,也只得跟着。
钱聚带着众人进了一家餐厅,要了个二楼的包间,于是八人就呼啦啦往楼上走。钱聚一边走一边说:“看门口的花篮,这家餐馆应该是刚开业,咱们来尝个新鲜。”
未完待续
南瓜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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