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话人生(124)为了赚学费,打工一天一元二毛八

古稀之年,知足常乐,助人为乐,自寻其乐!
打印 (被阅读 次)

闲话人生(124)为了赚学费,打工一天一元二毛八

在华中师大一附中读高一时,我在二班,我的发小刘先旭与他三班的谭友清同学,意气相投,成为好朋友。有一次周末,他们两人来我们李家花园老宅玩,让我与谭友清因缘而相识,而相熟,而相知,三人成了好朋友。

没有想到,先旭因病先走了,我与谭友清微信联系上了,但是,也许是当年不同班,少了些共同的经历;也许是后来从事的工作缺乏共同的话题,似乎话不投机,也就只是一般性的问候而已。

实在想不到,昨天因了一篇《寒冬腊月,我与姐夫去挖藕》,他看了之后,说:“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们还是89年刘先旭因其父病亡,回汉奔丧,在他家见过一面,一别32年了。”

他接着说:“从59至62年,冬季的星期天,如果天不下雨,我都要到南湖去挖藕;6月份的星期天去捡麦子;暑假去打小工;9月份星期天去捡稻子;10月星期天去捡红苕……”

“我记得,暑假打小工,一天一元二毛八。”

“对的,是一天一元二毛八。”

我们聊了一个多小时,都是那个年代的事情。

人的记忆真是很奇妙。七老八十之年,有时刚刚说过的一句话,对方也许没有听清楚,问你说什么,你怎么也想不起来刚刚说的什么了。但是,一些年代久远的人和事、事和情,聊着聊着,不期而然,记忆深处的某一件事、某一个人、某一句话,却被激活了,于是,那个人如在眼前、那件事再现原来、那句话脱口而出。

我和谭友清都难忘“1.28”,就是不期而然的记忆。

请年轻的朋友们不要小看“1.28”,更不必拿它与当下的物价相比。当年还没有义务教育之说,一个学期的学费二三元、住校生一个月的伙食费八元一角。所以暑假打工赚的钱足够用一个学期了。

1958年暑假,我曾经去东湖风景区管理处所辖牛奶场打过工。那时我的大哥在管理处工作,大嫂在牛奶场做事。虽然还是“童工”,但能去那里打工的都是管理处干部的亲朋好友的子弟,也就没有这个概念。只要是中学生来勤工俭学,基本上都安排在牛奶场。那里没有什么重活累活,每天八小时,到草场清除杂草,远处的草场还要坐“小划子”(武汉话,就是小木船)过河,往返路程得一个多小时,中午太阳大,天气太热,吃完食堂送餐后,就在树荫下休息个把小时,一天也就干四五个小时的活。

有一天,收工回场部时,一位带队的年轻人跟我开玩笑,问我会不会游泳,我说不会。我话还没有说完,他就把我推下了河,我拼命挣扎还是沉下去了,那年轻人看我是真的不会游泳,就赶忙把我救上来了。急救后让我躺在厂部会议桌上休息了一两个小时才恢复元气。后来大嫂让大哥送我回家,爷爷听说我在大哥工作的东湖风景区差点淹死了,大怒之后,训斥了大哥一顿。其实,不关大哥的事,只是因为爷爷从小就喜欢我,不那么喜欢他而已。

那次比较轻松的打工也因此而中断。

1959年暑假,现在也记不清是跟哪个同学一起去关山打工,就是现在的武汉光谷所在地。

那时的关山,是一片高低起伏的丘陵地带,许多大型国营工厂准备在那里建厂,我们去的好像是“武汉气发”工地,没有看见什么大型机械施工,平整地基全靠人力。目之所及,全是人:高处挖土的、往小推车上装土的、用小推车运土的、低处平整土地的、夯实地基的。那么多人在划定的区域干活,管理工地施工的负责人不仅管理有序,而且人性化,让我们这些中学生负责运土,相对其他几项工作,是最轻松的,有力气大的成年人负责给小车装土,推到二三百米远的低处,打开车把手处的一个卡子,再用一只脚蹬向前蹬一下,土就全部倒出去了。当然,大热天来来回回跑几趟也是汗流浃背,一天下来,也非常累。好在年轻,睡一觉起来,第二天照样是生龙活虎奔跑在运土工地上。

谭友清的经历比我更丰富,他不仅打过工,还贩卖过香瓜、菜瓜。到南湖公社买进,挑到武昌火车站去卖。两地虽然相距只有十里左右吧,但是远路无轻担,尤其对一个未成年人来说。

我们这一代,生在旧社会,长在红旗下,是高唱《让我们荡起双桨》的祖国花朵,见过反右,炼过钢铁,然后经历三年大饥荒,十年大革文化命,粉碎四人帮、大改革、大开放。每一个历史阶段,都有说不完的故事,我们都是有故事的人。

我相信,像我和谭友清一样难忘“1.28”的同龄人,一定还有许多许多,愿大家尽享智能手机之便捷,安享晚年!

 

 

登录后才可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