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心中的科大》--建校60周年庆
科大漫忆──找座位
何剑鸣(8501)
当年在科大念书,生活不错。学校是南方(淮河以南)第一个为学生装暖气的大学,在两位备受尊敬的校长们的照顾下,一切是学生优先。不过也有不方便的,比如说找对象难,我们上下几届男女比例都是五比一。只可惜这个不在校长的议事日程上。当然了,凡事难不倒有心人,安大、工大、联大、幼师的姑娘都可以去泡。对于我这种很枯燥的人,其实最难最难的莫过于晚自习找座位。在科大,找个座位实在太难了!都大学了,你说大家干嘛还那么拼命呢?
我们当时住在东区,可供晚自习的教室一共有四个选择。四牌楼、图书馆、一教和二教。四牌楼离宿舍最近,晚上很少有人在那里上课,位置也最紧俏。许多人坐在那里仿佛像钉子一样,几个星期都不带挪窝的。想插上一脚可不容易。一教和二教的教室多些,但你不知道谁会在那里上课。说不准半途就得走人。图书馆好,但定力要特强,能抵御住看闲书的诱惑。有时上个晚自习,仿佛在打游击,被上课的班级赶着在几个教学楼之间走来走去。
不过我在合肥的那四年,绝大多数晚上还是去二教。毕竟教室多,总能找到机会。一层一层地蹓跶过去,最终落坐于6、7层。登高远望,合肥市的夜景尽收眼底。万家灯火仿佛水银匝地,美不胜收。有时运气不好,就去跟别人挤挤。尤其是成了老生之后,胆子不是一般地大。当然要看对象,找个小女生做同桌一般不会被拒,尽管人家心里肯定不愿意。女生没有就去欺负瘦小的男生。去教室读书的多半是书呆子,各读各的书,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80年代的最后一个春天注定不平凡。林花谢了,姑娘们换上了夏装,空气中酝酿着一股莫名的骚动。我的日子一如继往,爬楼梯找教室。这天运气不太好,许多教室有大课,多半是学校办的夜校,赚钱的。我只好厚着脸皮去找个同桌。
那女孩不介意别人坐在她的旁边。我掏出纸笔,复习当日所学。过了一会儿,发现钢笔没墨水了。回首看了一圈没有熟人,只好向身边的小女生求援。女孩没说话,把她的钢笔递了过来。我瞟了一眼,模样很周正。杏仁脸,长长的刘海盖到粗粗的眉毛,眼睛大而有神。我借了些墨水,把钢笔还给她,表示了谢意。她依旧没说话,眉眼有些笑意。
把手头的事情做完,又呆了一会儿,突然觉得有些烦躁,回去睡觉吧!都大四了,已没必要太用功。站起收拾书包。我注意到她在做著名的吉米多维奇习题集,哦,也就一二年级吧!
不知怎么的,那段时间大家很少关心学习,讲政治成为校园生活的重要部分。不过我继续三点一线,每天基本也就在寝室、教室和食堂几个地方晃悠。有一日,从二教回宿舍,跟老邱同行,听他神侃。突然迎面走过几位小姑娘,笑语盈盈,裙旗招展,青春洋溢。其中一位似曾相识。老邱突然停下他的长篇宏论,问:"刚刚有个女孩在朝你笑啊,好甜!"
我想想,也是。"老邱你认识?"
"不,我以为你们是熟人"。
我努力地在脑子里搜索一番,嗯,想起来了,那个借我钢笔墨水的女孩。嘿,有点意思。
那个四月一眨眼就过去了。山雨欲来,我不知道自已应该扮演何种角色,不如躲进小楼成一统,双耳不闻窗外事。五月开始,合肥的天开始热。打篮球的次数越来越多。从化学楼前的篮球场回宿舍,会经过图书馆后的布告栏,我总喜欢稍停片刻,了解一下国家大事。
布告栏天天更新,时时新闻。各种说法,莫衷一是。我浏览完主要栏目,准备回去却转身看到了大眼睛。她也在念。
"你好!"我好像跟她很熟的样子,虽然不知道她的名姓。"你好!"她也不见羞涩。傍晚有些微风,拂动她的秀发。
"时局维艰,你怎么看啊?"
"我想去北京,今晚就有车。"
我不禁多看了她两眼。她眼睛里充满了热忱。我一向不喜欢热闹,从来没有离开合肥的打算。只跟她说出门在外,多多小心,挥手道别。

后来,再后来就没有故事了。五月底、六月初,学校里基本没有什么人,再也不必爬楼找教室,教室里空空荡荡。课好像也没人上了。许多晚上我就一个人躲在图书馆的电化教室看些好莱坞的老片子,《魂断蓝桥》、《卡萨布兰卡》什么的消磨时光。有时也在布告栏驻足,可再也没看到那双大眼睛。
秋天,我们全班去北京做毕业实习。第一次来到首都感觉真的很震撼。专车从长安街穿过,广场上空无一人,我想象着那年夏天,那个长着一双大眼睛的姑娘在那里有过什么样遭遇。不管怎么样,经过那个夏天,她肯定长大了。
(本文来源:http://yzuan.bokee.com/505388817.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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