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北朝北齐北周的生死博弈和残酷杀戮的政权更替（一百四）

 571年，九月，己未日（初六），北齐平原忠武王段韶病逝。段韶富有谋略，率兵深得军心，将士们心甘情愿为他出生入死以死相报。离朝统军作战；入京参赞帷幄，功高望重，加上他个性温和，言行谨慎，具有宰相风范。段韶事奉后母非常孝顺，闺门之内，雍容肃穆，北齐的功臣贵戚没有一家能比得上他的。

   祖珽又通过陆令萱向齐主高纬说外放赵彦深的事情。齐主采纳，把赵彦深外放为兖州刺史。又任命祖珽为侍中。

   陆令萱煽惑齐主高纬说：“人称琅玡王聪明雄勇，当今无敌；观察他的相貌仪表，应该不是久为人臣之辈。自从他专擅杀人以来，臣对他常怀恐惧，陛下应该早思对策，以备不测。”齐主的另一个幸臣何洪珍也极力劝说他杀掉琅玡王。齐主犹豫不决，派人秘密把祖珽召入宫，问策于祖珽。祖珽说：“周公诛戮管叔，季友鸩杀庆父。”齐主于是决定借口要携带高俨一同去晋阳，叫右卫大将军赵元侃去引诱高俨从太后宫出来以便将他逮捕。但是，赵元侃拒绝说：“臣从前侍奉先帝，目睹先帝疼爱琅玡王。今天我情愿被处死，也不忍心去干这件事。”齐主见赵元侃拒绝，念他忠心，就把他外放为豫州刺史。

   庚午日（二十五日），齐主高纬启禀太后说：“明日想同仁威（高俨字）早出打猎。”太后允许。第二天，四更，齐主派人召高俨，高俨心里怀疑。陆令萱催促他说：“尊兄召唤，儿为何不去！”高俨于是就出了宫，走到永巷，刘桃枝把他双手反绑起来。高俨大喊：“我要见家家，尊兄。”刘桃枝用衣袖塞住他的嘴，用衣袍蒙住他的头，将他背出去，走到大明宫，高俨鼻血满面，刘桃枝用力将他拉折杀害，高俨死时年仅十四岁。刘桃枝杀掉高俨后，用草席包裹尸体，把他掩埋在室内。齐主派人启报太后高俨已死，太后临丧痛哭了十几声，被左右拥入殿内。高俨有遗腹男四个，出生后全被幽禁而死。

   齐胡太后进出宫中不守贞节，与沙门（和尚）统领昙献私通，许多僧侣甚至背后戏称昙献为太上皇。齐主高纬风闻太后行为不捡点，但未敢相信，后来有一回入太后宫朝拜太后，看到两位尼姑很有姿色，心里喜欢，召来侍寝，结果发现竟然是男的。于是昙献与太后私通的事情也随之东窗事发。昙献被诛杀。

   乙亥日（二十五日），齐主高纬从晋阳宫侍奉太后还邺都，走到紫陌，遇到大风。舍人魏僧伽精通占风，面奏齐主说：“即刻会有暴逆事件发生。”齐主故意诈称：“邺中有变故。”说完，快马加鞭先驰入南城，派遣宦官邓长颙把胡太后幽禁到北宫，敕令内外所有亲戚都不得与太后相见。太后有时为齐主制作些食物，齐主也不敢尝试一口。

   572年，春，正月，辛未日（二十八日），齐主高纬追赠琅玡王高俨为楚恭哀帝，借以抚慰太后丧子之痛。又追赠高俨妃李氏为楚帝后。

    二月，庚寅日（十八日），齐主高纬任命尚书左仆射唐邕为尚书令，侍中祖珽为尚书左仆射。当初，胡太后被幽禁于北宫后，祖珽想让齐主立陆令萱为太后，说魏太武帝拓跋焘曾经立保姆窦氏为保太后，祖珽又对人说：“陆令萱虽为女流，然而实际上是英雄豪杰，自从女娲以来，未曾再有过如此女杰。”陆令萱也投桃报李大肆吹捧祖珽为“国师”，“国宝”，祖珽因此得以被提升为尚书左仆射。

   话分两头，再说北周这边，当初，周太祖宇文泰为宰相时，立左右十二军，统属相府管制，周太祖死后，十二军都归晋国公宇文护调度指挥，国内所有部队的征调或出征，都必须由宇文护签发准许。宇文护府第的侍卫兵士，比皇帝宫廷的侍卫还多。宇文护的几个儿子和僚属都倚仗权势作奸犯科，贪污残酷，横行霸道，朝士和庶民都对他们深恶痛绝。然而周主宇文邕却韬光养晦，深藏不露，对于宇文护家的事情，丝毫不加干预，当时的王公大臣，没人能猜得透他的心思。

   宇文护问稍伯大夫庾季才说：“近日天象如何？”庾季才回答说：“蒙晋国公深恩，怎敢不如实回答。最近，上台二星示警告变，晋国公最好归政天子，请求退休养老于自己的第宅。这样既可以安享颐年，获得周公，召公般的美名，子孙也将享有封邑，常为王室屏藩。如若不然，后果就不是我庾季才所能知道的了。”宇文护听了，沉吟良久，说：“我的本意也是如此，只是要辞职未必获得准许。公既在朝为官，可以依照朝廷体制，只去朝拜天子，不用麻烦又来拜谒寡人了！”从此以后，宇文护就逐渐疏远了庾季才。（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