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我读了七年中学（16）与胡慧一起经商的日子

二、我读了七年中学（16）与胡慧一起经商的日子

胡慧是华师一附中65届三班品学皆优活泼漂亮的女生，我是65届二班的团支部书记。在校读书时，仅与他们班上的团支部书记、还有校学生会体育部长钱展望有些联系，比较熟悉。与她没有交集，闻其名，知其事而已。

1965年高考前夕，她主动放弃高考，学习邢燕子，坚决要求下放农村，并在高考期间，打赤脚为母校参加高考的同学热情服务，而成为当时的新闻人物，《湖北日报》曾予以长篇报道，轰动一时。

1947年，她的生父考取国民政府公派留学，于1948年赴美，后来取得芝加哥大学化學博士学位。由於當時美國不讓工科留學生回大陸新中国，媽媽與其離婚。当時爸爸要接她们姐妹俩赴美，他們年幼跟着妈妈没有去美國。后来中美断交，她的父亲回不来了，而且与在武汉的家失去联系了。她们的父亲知道，他去美国不久，他的夫人就给他生了一对漂亮的女儿。他给她们取名为陈绪珞和陈绪珈，以记念她们出生在珞珈山的武汉大学。后来她们姐妹俩有一位姓胡的养父，改名胡智、胡慧。

1972年2月21日美国总统尼克松对中国的访问“改变了世界”，也彻底改变了她姐妹两的命运。1979年她们的父亲终于找到了她们姐妹两，并且很快就给她们办好了移民手续。

出国前，胡慧与前夫离婚后，与中学也是母校的华师大英语系的彭先生结婚了。

改革开放之后，夫妻双双于1992年回国寻找商机，四月下旬到北京，准备与在北京的老同学聚会。

请原谅我这里套用古代章回小说的写法，“花开两朵，各表一枝”吧。

1991年春节刚过完，农垦中学赖瑞光校长，委托我邀请中国第一届十大杰出青年、著名语文特级教师魏书生来海口，给农垦中学全体教师作教育教学改革的报告。魏老师于2月22日从沈阳飞抵海口，23日和24日，我和赖校长陪他环岛游。



（右起赖瑞光校长、司机、魏书生、李培永在三亚亚龙湾海边）

先去了在海口的“五公祠”。刚进大门，路边一对中年男女衣着道士服，在他们面前的地下，铺着一幅阴阳太极图。他们二人见我们三人西装革履满面红光走进来，就盯着我们说：“送你们三人各一句话，如果愿听详解，请留步片刻！”赖校长和魏书生笑一笑婉拒，我看那二位与以前看到的算命先生不一样，而且与我年龄相仿，他送我的那一句话，现在已经记不清楚是讲的什么，但是当时确实勾起了我的好奇心。于是，我请他们算一算我的“命”。

在他们开“算”之前，我请他们不要讲什么道理之类，讲具体一些。那位男道士看着我，笑了笑说：“好！你的夫人非常有福相，她的耳垂比一般人都要长一些。是不是呀？”



（1971年我们的结婚照）

他这一问，还真难住我了。我们老夫老妻年轻时，一见钟情，谈恋爱三四年，结婚都二十年了，但是，我可从来都没有仔细看过她的耳垂长什么样，有多长。只好含糊其辞应付他。对他说，就这样讲，越具体越好。他后来所讲的，大体上与我的人生经历差不多。我又说，不讲那过去的事情了，你可不可以预测一下我的未来呢？

他立即说：“你最近有贵人相助。”

“什么贵人？”

“你说她是中国人也可以，说她是外国人也可以。”

“贵人来助我什么呢？”

“助你发财呀！”

我们三人听了相视一笑。我一边付钱一边笑着说，谢谢你的美好预测，等真有那一天，我们有缘再会，一定重酬。

我们三人环岛游回到学校后，我回家的第一件事，就是要看看我夫人的耳垂到底是什么样子。当我要去拨开她的齐耳短发时，她说：“你出去转一圈回家发神经了吧！”于是，我告诉她算命的事。

等我仔细看了她的耳垂之后，真如算命的所言，我不得不佩服那位中年道士。

更让我惊讶的是他的预测未来！

当年四月下旬，我和赖校长一起去北京了解有关高考“三南试题”（那年教育部决定，海南、湖南和云南进行高考改革，不用全国统一高考试题，史称“三南试卷”）的有关信息。下飞机到酒店住下来后，我还是与以前每次到北京一样，首先打电话找我的几位老校友。

老校友刘先旭接电话第一时间就说：“你来得太好了？”

“有什么大喜事呀！”

“昨天从美国回来的胡慧和彭友刚夫妻俩就问我，李培永在哪里？”

“我告诉他们，你在海南。”

“他们说要去海南找你！你今天就来了，真是有缘啊！”

“他们现在住哪里？”

“你不要急，他们夫妇明天中午，在北京西苑饭店顶层旋转餐厅，宴请在北京的所有老同学，已经通知到的大约有十几人了。明天我们都去那里见面吧。”

放下电话，马上就想到两个月前那位道士的预测，实在让我惊奇不已。这次胡慧和彭友刚回来，已经是美籍华人了。不正是算命的道士说的“你说她是中国人也可以，说她是外国人也行吗？”而且，他们听说我在海南后，一定要去找我，岂不是“贵人来相助”吗？

第二天在北京西苑旋转餐厅聚会时，我请胡慧和彭友刚安排时间去海南，他们表示一定要去看看大特区。

那时，我和赖校长在北京，与高考命题组负责人章熊先生见面聊完后，又去北京四中等学校了解他们的备考措施，然后顺道南下，先后到武汉、长沙和广州等教育先进地区了解有关高考信息，直到5月1日才回到海口。胡慧和彭友刚已经在海口宾馆等我们差不多一个礼拜了。赖校长盛情款待他们夫妇，并热情陪他们环岛游，每晚都吃住在农垦总局建设展得最好的农场招待所，与场长们一起宣传农垦总局的优势，动员他们来海南农垦投资办厂或圈地做地产。

1993年，当他们决定来海南做电脑生意之后，一再劝我辞掉工作，与他们一起经商，晓之以经商之理，动之以学友之情，但我真的是钟情三尺讲台，不为金钱所动。但是，我承诺在海口尽力帮他们做力所能及的事，也确实帮她们做了一些事情。因此，他们为我配备了当时所有先进的通讯设备：可以直拨国际长途的座机电话（当时海口、三亚都是装的那种必须经总机转拨的手摇分机）、传真机、大哥大、BB机，还有一台486电脑等。每个月办公费人民币2万元。也因此，我的同学和许多朋友都认为我下海了，我总是告诉他们，我是过海了，过了琼州海峡，但没有下海，一直站在农垦中学的三尺讲台上教书育人。

不管怎么说，那位道士算命真的很准，令我深思。

一是他从来没有见过我夫人，怎么就知道她的耳垂与众不同呢？

二是他怎么可以超前知道，我的同学会从美国回来找我，而且要助我发财的呢？

第一次算命就遇到了“神算”，是不是也是“命”呢？

还没有等我想清楚这几个问题，却想起了高中毕业时，几个好朋友曾经去过一次汉阳归元寺，不信命，但还是入乡随俗，进“寺”随“规”，数罗汉，试看各人的命运如何。

归元寺的罗汉堂呈田字形布局，有500多座罗汉，每个罗汉均有他专有的“灵签”，上面都写着那个罗汉的“谶语”。据说，你不论从哪一个罗汉开始数，你最后拿到的那个罗汉前面放的“灵签”，就是那个罗汉给你的“谶语”，可以应验你的“命”的至理名言。

归元寺是佛教的寺庙，太极图是道教的图腾。

归元寺数罗汉可以算你的命运如何，真有本事的道士，路遇常人也可以预测他的未来。奥妙何在？

有一种说法：“道曰今生，佛说来世”。

第一次去归元寺数罗汉，不知那是给自己算命，因为年轻时也不信命。

第一次在五公祠邂逅道士算命，正是不惑之年后，知天命之年前，刚开始有点“信命”之时，道士说今生的事，两个多月后就被证实，我不得不佩服神算，不得不信命了！

正是：命里有终生有，命里无莫强求！



（在农垦中学合资的制药有限公司门口，与老同学胡慧合影）

话说赖校长听说我的高中同学是美籍华人，刚从美国回来邀请老同学聚会。就说，你明天去见你的同学吧！一定请他们到海南去投资！

 我马上想到那位道士是怎么预测我的同学会从美国回来找我的呢？

 后来看了约翰·奈斯比特写的《大趋势》，才知道科学预测。而且据《金融时报》证实,他最负盛名的《大趋势》一书中没有一条预言是错误的。

 是啊，科学家预测的事情没有一件是错误的；道士算命对我说的也被验证是真的。就那么巧啊？

 我一生就算那一次命，居然让我碰到了一位“神算”，深感幸运之至！由此也更加相信：生死有命，富贵在天！由此也更加坚信：是你的，终将是你的；不是你的，千万别强求！

 还是说说我的校友胡慧吧。

她是双胞胎，姐姐叫胡智。她们姐妹俩在1965年高考时，是武汉市的知名人物，漂亮的俩姐妹主动宣布放弃高考，学习邢燕子，到农村去！她的人生经历简直就是一部长篇小说。后来，她果然写了一部长篇《从珞珈山到旧金山》的纪实作品，已由武汉大学出版社出版。

  1972年2月21日美国总统尼克松对中国的访问“改变了世界”，也彻底改变了她姐妹俩的命运。1979年她们的父亲终于找到了姐妹俩，并且很快就给她们办好了移民手续。从那时起，遵照父亲的意愿，姐妹两俩就开始叫陈绪珞、陈绪珈。

 陈绪珈刚赴美时，边工作，边拿电机学硕士。由于工作表现突出，公司出钱，让她读完了硕士，同时还提拔她当了品质管理部门主管，她亲自做试验制成的电脑零件产品，供给美国军方生产的486电脑用。

 1993年5月9日，他们再次来海口时，已经有了明确的商业目的，為了幫助國內银行与世界联网，她选择了美国军方的产品- Logos486,那是美国在结束中东“沙漠风暴”战争后的淘汰产品。销售的对象主要是银行等国有大型企业，当时海南省各大银行正在使用的电脑还只是286。

 陈绪珈希望我在海南做她的总代理，辞职后与她一起做销售。我钟情于三尺讲台，不想“下海”经商。但是，我答应帮忙，协助她在海口做销售。

 老同学胡慧给我的任务非常明确，找好单位后就请她夫妇，亲自来海口商谈具体业务。她签订单后，货到海口由我负责提货、验货，然后交货。每次货款到账后，她都要来海口及时处理。

 在海南销售美国乐格斯486电脑，客户是海南省农业银行、建设银行和邮政储蓄银行。第一大客户是省农业银行，该行两批购买了近2000台，全省各网点均使用美国486 电脑。

 改革开放初期，海南又是刚刚建省，大家都在“摸着石头过河”，胡慧在美国发货，我在海口收货。她与赖校长商量好了，把电脑存放在农垦中学电脑教室。经银行电脑处验收合格后即付款。没有注册什么公司，我一个人负责收货、验收、交货、收款、然后换汇，即时汇到香港汇丰银行。

 当时，胡慧在海口的所有收支款项都是我一个人负责，账户收到银行付款常常在千万以上，多次建议她找可靠的人来管账管钱，她都以各种理由拒绝了。她总是说，老同学帮我管钱，比什么人都可靠。以后物色到可靠的财务人员再说吧。不过，只要银行转账到户，她无论多忙，一定连夜飞到海口，亲自处理所有款项。

 常来常往，胡慧与赖校长非常熟悉了。赖校长曾多次建议她投资地产项目，也几次带她下农场去考察过，但是，她非常慎重，不轻易拿钱买地。后来，赖校长建议她投资校办工厂，她了解有关药厂情况后，即与赖校长签约办一个生产治疗关节疼痛的膏药厂，当即交给农垦中学25万元人民币购买生产设备。半年后建成药厂，又追加投资25万元人民币。两年后看到药厂產品只有卖出，没有回款。她就与美國、加拿大“屈臣氏”签約，药厂全部厂品外銷，出口給屈臣氏。眼看工厂形勢愈來愈好，誰知道短视的药厂厂長卷款逃跑了。大度的胡慧也不再追究。

 当年，她做生意已经非常现代化了，主要靠电话、传真联系业务，交通就靠飞机和的士。每搞定一单，至少要往返中美之间飞三四次，签约之前，要请客户吃饭，付款之后，更要请客户吃饭。这一切必须她亲力亲为才能解决问题。

尽管她多次动之以学友情，晓之以经商理，我始终坚持只帮帮忙，绝无下海经商之念。不过，在协助胡慧销售电脑那一段时间，也让我经历了海南建省初期的改革大浪潮，结识了很多朋友，增长了不少见识。

 感恩生命中所有的遇见！难忘当年海南匆匆忙忙的岁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