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威夷便笺 （8）小众的海滩

吃过烤鸡，北迆，前往最北端的海龟海滩。没走多远司机犯困了，要求寻一处地方午睡。寻得一个僻静的海滩，不知名。早上出来前在旅馆的游泳池领了沙滩浴巾随车带，按规定一人可领两条，这时候悉数拿出来。女儿表示她不需要，往海水边去了。司机在细沙上躺平下来，棒球帽盖脸，三分钟就进入了南柯梦。他睡眠之好我羡慕不来，坐在他身旁看四周的风景。



海滩很小，半圆弧形状，像是用圆规画出来的，出奇的规则，两侧青山坡的斜度也相对称。我觉得眼熟，像是我从前来过。许久，问自己，是《阿信》吗？阿信去海滩找写生的加代，被浩太一把抓住要求她假扮一同在海滩上散步的情人。那个海滩在山形，山形的酒田。阿信的丈夫龙三执意去满洲不肯留下来帮阿信卖鱼，夫妻在海滩上告别，龙三看着阿信牵着儿子离去的背影改变了决定。那个海滩在伊势。我记不清是哪一个了，但是有一个就是眼前的这样，非常适合拍电影的一个半圆形。《阿信》是八十年代的电视剧，我坐在那里，亦是白沙细粉，漫山遍野都是今天。



四个女孩子穿着飘逸的长裙在滩上拍照，三人手牵手，围一个小圈旋转。时代进步，她们是在拍视频。拍了几段停下，换一个拍摄者继续拍，继续转圈。远远望着她们，许久，说不清有没有在羡慕，，想自己在她们的年龄都在干什么。

司机睡过觉精神大好，车继续北上。海龟海滩在岛的北端，开着开着感觉进入了Resort的领地，树木扶梳，茂密而修剪有致。司机忽然说，Ritz。我不解地问，什么Ritz？戴安娜住的那个。我没看见旅馆的招牌，已经闪到车后面去了。戴安娜，当年我们也正在旅行，从一家餐馆挂在墙上的电视屏幕得知她的车祸。当时所有的客人都停下刀叉，沉默地看新闻。一晃，快要三十年了吧。



既没有走对地方也没有来对时间，海龟通常在中午太阳最大的时候来海滩上晒太阳，而我们抵达时已经下午四点了。找到一处准许公众停车的停车场停车，走过小径，我们到了一家旅馆外面的海滩上。海滩是火山岩的，人工铺了黄沙让客人有地方坐下，稍许走远一些就是硌脚的火山岩。我们一直没有去大岛, 就是因为不合意那里的海滩。



海滩连着草坪，坪边有个餐馆，吧台摆在外边卖鸡尾酒。许多年青人在沙滩上，许多老年人端把椅子散坐在草坪上棕榈树的阴影里。别处没有见着银发族聚集， 像到了养老院似的。一个小女孩躲在大树下读书。这些人自成一体，好像只我们仨是外来的观察者。方圆几里看不见商家，好奇什么样的游客会选择住在这里，吃住都框在旅馆。附近有高尔夫球场就是。

妹妹在海滩上找了一阵潮汐池，收获不大。怏怏退出来，决意找一个好一点的海滩。车经过两三处观景点和海滩，最后停在了 Ehukai Beach Park。

初见沙滩很荒、很偏僻、很岛民的样子。用绳子绑起来充数的栏杆就像我们的HOA，因为大家不肯多出钱拿池塘拆下来的旧木头栏杆做徒步小径的路沿。有一个救生员的瞭望塔，像是已经废弃，取而代之旁边立一块牌子，上写“此地禁止游泳”。



远望去大海，一些人抱膝坐在沙滩上面。他们在观潮。海色、浪的气魄，霎时间叫人屏住呼吸。我们加入观潮的人，坐下来，看浪潮迎面冲来，一排接着一排。

我在心里默了一下潮汐起落的大概时间，是在涨潮。

海水冲出，谁将它关闭呢？谁用云彩当海的衣服，用幽暗当包裹它的布，为它定界，又安门和闩，说，你只可以到这里，不可越过，你狂傲的浪要到此止住。

There is so much magnificence near the ocean
Waves are coming in, waves are coming in, waves are coming in, ... Halleluja。

虽然有禁令牌，海里仍有三两个黑点沉浮。我注意到，近滩处站起一个小不点儿，竟然是一个约莫十一二岁的小姑娘。她跑上沙滩，朝一个坐着的妇人说什么，那妇人也说了些什么。她便又跑回浅滩，站在那里看了看，朝海里扑下去。她在游，当高浪涌来，她人缩成一团朝浪里一钻；浪低下去，她便扬手站了起来，然后继续游。妇人一动不动地坐着看，过了一小会儿，海里游回一个人来，那人显然在给女孩示范，女孩跟着他朝稍远一点的海里游，两个人的头在浪中一上一下，隔着几尺远的距离。

天空飘下雨丝来，很细，凉凉的。来之前看气象预报，带了伞到岛上来，终于有雨下了。临走时看见公园的木牌上有一句话：“Tree planted for Ronnie Burns Aloha”。Ronnie Burns， 是个有名的冲浪者吧。

== 海滩的分隔线 =============================

不知名的海滩：



车停在树林前，人下车睡午觉



这是什么树呢？长长的针叶有斑节



树下的小鸟



睡午觉的地方，我坐在那里拍的



美惠三女神一样的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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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hukai 海滩：



我们刚到时天色还是这样的，后来云拢过来，，，再后来就下雨了。



天色、海色、沙滩色



浪涌向沙滩，浪里有个人



浪平伏下来，人在浪的后方了。



在大风大浪里成长的小女孩。她一开始在水边上跳，后来就游到海里去了。



Waves are coming in,  涛声轰鸣



waves are coming in,  海的三重色



waves are coming in, ... 哈利路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