纽芬兰(12):通往彼岸的港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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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候对一个地方的真正了解往往是在离开之后。我在旅行结束回家后看了电影《The Shipping News》。当渡过了充满野性的大西洋,迎面而来的是划过冰雪的黑色岩石,悬崖上风吹得无止无息,强风挟裹着雪花.....电影中的纽芬兰是一切开始的地方,魅力之下也藏有苦涩。英国作家莫里斯也曾说圣约翰斯是自已最喜欢的地方之一,是北美最令人愉快的城市。一个地方之所以成为传奇,往往是因为历史事件或文学赋予它一种神话般的特质。

1519年,一个城市出现在北美地图的最东边,开启了北美城市文明的历史,这就是纽芬兰的St. John's。从一个小渔村开始,St. Johns几百年来经历了殖民和自治,在战火中被毁灭与重建,城市的每一个角落仿佛都在诉说曾经的过往。圣约翰斯位于纽芬兰Avalon半岛东部,是北美大陆最东端的港口和大都会,也是最古老的英裔城市,虽然记录了太多的历史,但并不显得沉重,却保留着一片祥和的宁静。纽芬兰是第一块被英国人发现的土地,是最后一个加入加拿大联邦的省。从东到西走遍加拿大十个省,最独特的魁北克自不必说,完全就是法国的天下,而最英国的地方也是非纽芬兰莫属?饱经世故的St. John's英国的印记更深,加拿大的痕迹略少。

圣约翰斯曾是穷苦的欧洲移民渡海而来的登陆港口,无数人希望的彼岸。多雾而强风凌厉的圣约翰斯是个族裔混杂的渔港之城,生命和历史从来都没有轻松过,这里的一切似乎都是冲撞的,就像天气阴晴难料。它古老又现代,饱经风霜却朴实无华,狂欢又沉默,性格里吸收了太多东西,让人眼花缭乱。在圣约翰斯,来自各地的移民后代,各自在家门前房顶上插着自己祖国的国旗,虽然这种现象在加拿大其他地方也有,但在纽芬兰这样的景象更加突出。一幢幢房子顶上,枫叶旗常伴随另一国的国旗在大西洋劲风里翻飞:英国、法国或是爱尔兰,或许还有美国等其他国家,似乎是在对自我身份的昭示,屋檐下的成员拥有不同的来历,或者那里才是他们的原乡故土。

纽芬兰曾是欧洲人沿海路到加拿大的必经之地。沿纽芬兰、格陵兰、冰岛一线到欧洲,是北大西洋的传统航路。因此纽芬兰的建筑特色和文化氛围与北欧特别是冰岛类似。作为城市的核心,圣约翰斯港比城市的历史更为久远。从欧洲人来到北美,这里一直都是列强的必争之地。二战中圣约翰斯港更突显了其战略地位的重要性,美军曾在此建立军事基地。整个二战期间圣约翰斯港口停靠的全是盟国大西洋航线的护卫舰,所有从美国和加拿大来的物资补给运输船在Halifax编队集结,然后到圣约翰斯港接受护航舰组成护航运输船队,从此港正式开始到欧洲的航渡。电影《灰猎犬号》的故事就从这里开始。

作为世代以渔业为生的城市,经常出海的渔民,用各种颜色来粉刷住宅,回航时就能轻易找到自己家的方向。不管是不是真的,我仍然愿意相信这个传说,这让人们看到了色彩鲜明一如调色板一样的魅力之都。

那些七彩民居伫立山间,有时光悠深之感,是纽芬兰不散的渔村记忆,不只是一种色彩,是漫长岁月积累的厚重温暖。

港湾入口处,一边是信号山,另一边是Fort Amherst。从十八世纪到二战,信号山一直都是北大西洋最重要的军事要塞。二战期间先进的德国U型潜艇经常埋伏在大西洋中部,专门攻击运输船,而信号山作为盟军对北大西洋的无线通信据点,主要防守来自大西洋的德国潜艇威胁,战略地位可见一斑。

纽芬兰属于温带海洋性气候,大西洋的海风会调节气温,冬天不太冷,夏天也不算热。但是,生硬的大西洋海风让人时时有一种风扎的刺骨寒冷。

一艘大船正在驶入圣约翰斯港狭窄的入口,两岸屏障一样横卧大西洋的岩石群,悬崖峭壁环抱一湖温柔蓝水。

信号山是圣约翰斯历史发展中最重要的地方,经历了战争的峰火硝烟,依然如丰碑一样守望着港口。沿着信号山路Signal Hill Road一直开到头,是Signal Hill National Historic Site的停车场,山顶的古堡Cabot Tower建于1898年,为纪念卡伯特发现纽芬兰400年而建,到500年的时候又选择了Bonasvista作为卡伯特首个登陆点为其塑像纪念。

信号山位于圣约翰港的东北部,居高临下俯瞰整个港口。从十七世纪到十九世纪,信号山特殊的地理位置一直都是重要的防御系统,英法七年战争,二次世界大战等历来是兵家必争之地,至今仍保留着炮台遗址,直指海湾狭窄之处,扼守入海口。

信号山是海港的制高点,十九世纪初,在信号山上成功实现的跨大西洋无线通信,开启了现代通讯的历史。当年泰坦尼克号撞上冰川,正是在这里接收到了游轮发出的求救信号并及时进行救援。

围绕信号山有几条徒步路线

狭窄港湾依山傍海的城市圣约翰斯,人口仅二十万。陡峭的山坡上,高耸着200多年的大教堂,周围维多利亚时代建筑典雅矗立。圣约翰的繁华商业区就两条街道。达克沃思街和water street是圣约翰斯最早的街道,俗称的水街被称为北美最古老的连续存在的街道,是北美最密集的酒吧街。蜿蜒几条街的七彩房屋,五颜六色依次层叠被唤作Jellybean Row,是圣约翰斯一道奇丽的风景线。

在圣约翰斯那天遇劳动节长周末,水街封了路,变成步行街,街上人不多但是信号山车停满。圣约翰斯市内教堂很多,当年宗教在人们生活中的地位非常重要,这一点与魁北克如出一辙。处于视觉焦点的教堂,是圣约翰斯浸会大教堂Basilica of St. John the Baptist。

驻足在阴阳各半的街道上,鱼腥味、酒味和色彩使人不由自主地产生别样的遐想。

与彩色建筑对应,墙上贴着一排彩色偶人,为何如此?据说是爱尔兰习俗。

信号山对岸圣约翰斯港入口处,依山而建的雕堡是Fort Amherst。Fort Amherst的命名是为纪念率领英军从法国人手里夺回圣约翰斯港的William Amherst。悬崖顶上的灯塔是纽芬兰修建的第一个灯塔,当然最古老的那座已经不在,如今这个新建于1951年,至今依然坚守港口。灯塔下面的碉堡是英国人收复圣约翰斯港后开始修建的,原有的防御工事早已不复存在,如今看到的则是二战时为了防御德国潜艇而建的,同样年久失修用铁丝网拦住。

阿默斯特堡旁边还有更古老的堡垒遗迹,是早年英法渔民之间为了争夺鳕鱼和土地资源而修建的防御工事。英国人为防卫法国人在这里修建了炮台,百年间这座炮台抗击了多次法国人的进攻。不过防御炮台的痕迹更是荡然无存,只剩几堵石头旧墙诉说着当年的历史,圈起来竖块牌子以此纪念。

色彩斑斓的St Johns是一切的边缘,一切的尽头,一切开始的地方,历经波折美好依旧。

从纽芬兰西海岸,穿越一号公路历时二十天到达东海岸圣约翰斯。在一号公路的东端起点圣约翰斯似乎没有一个零公里的起点或终点的标志,不像在美国佛州一路公路尽头Key West,终点和起点在一块牌子的两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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