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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中国文化大革命中的科学研究

yongbing1993 (2025-12-06 07:55:20) 评论 (1)
新中国文化大革命中的科学研究







毫无疑问,(1976年)经过文化大革命以后,科学研究是着重于实用方面的。

例如,我曾与上海生理研究所的人谈过,他们告诉我,在过去的两年间,在研究的方向上有了很大的改变。

他们说:在文化大革命以前,找寻新课题最主要的方法是详细地阅读外国文献,试看能否在理论上或实验上找出漏洞,假如找到漏洞,便立刻跳进去看看能搞些什么出来。

这个倾向在文化大革命后期被批评为没有建设性。因为追会使中国科学家们致力研究外国社会里所产生的问题。

目前的努力是试图找出现在中国在工业发展上所须要解决的问题。

在生理研究所方面,这是很容易的,因为他们正在研究有关人民健康的问题。

在物理学方面,尤其是高能物理学(High Energy physics),我曾与一些人谈过,得到以下的印象:在中国,研究高能物理学的人很少,所以没有压力去使他们改行。究竟有没有人再进入这个领域是值得怀疑的。但已从事研究的并不感到有任何压力要他们放弃。他们在那里所受到的压力是远比这里小,这里的物理学家正在被迫放弃高能物理学。

转载:《杨振宁回答听众的提问:(二)》

问:你从老百姓当中,有没有听到关于尼克松将访华的事情?

答:套用一句惯用语:“我很高兴你问这个问题。”(笑声)因为我认为,在这里,我们最重要的是认识到,有一些很流行的见解是全部错误的。一般的印象是:在中国,人民完全不知道外边在发生什么事。这是一个完全错误的印象。在去中国之前,我也有这种观念。但是,中国有一份名叫《参考消息》的报纸,每天销数五百万份,这是一份四页的报纸,里面刊载的全是外国通讯社的新闻。我每天都阅读这份报纸。你会看到合众国际社的报导,看到《纽约时报》的文章,尤其常见的是不同意见的社论译文。当我在那里的时候,有一篇很重要的文章刊载于苏联的《真理报》,是由阿拔里图先生执笔的,他是莫斯科的美国问题研究院院长。因为这是第一篇关于苏联对美国总统访问中国反应的非官方报导,与官方报导略有出入,当然这是非常重要的消息。这篇文章我第二天就在中国的这份《参考消息》的头版看到,还有一个资料性的小附录,说明谁是阿拔里图先生。当我回来后,翻开旧的《纽约时报》,看到在同一天中,《纽约时报》也是以头版刊登这文章,只不过是语言不同罢了。(笑声)而且也有一个资料性的小附录,描述阿拔里图先生是什么人。(笑声)

问:你所提到的中国过去二十年来在物质上的进步,尤其是在社会主义下的精神面貌的进步,你认为在二十年的资本主义下,这种情形是否同样有可能发生呢?

答:正如我告诉过你的,我并不是学社会科学的。我认为在中国所发生的事是一个奇迹。假如你曾问我,我对中国二十六年前的印象是怎么样,我就会联想到目前这种转变是不可能的。当然,这样想是错了。我并不能解答,是否会有另外一个制度能产生同样的奇迹。但我极表怀疑。

问:节育运动在中国推行的效果如何?

答:在城市中,这明显地是非常有效的,因为我曾问过我所遇到的大学人员及工人们,我知道节育运动在城市非常成功。在农村中,中国的领袖们自己也承认,这并不十分成功。我曾记得在某处看过一些报导说,在农村中只有百分之四十的妇女采用避孕丸。

问:你是否认为这已经很接近所谓Zero-population control?

答:因为人民的健康水平得到提高,这本身已使到人口大量增加。所以我认为,即使是采用最有效的节育方法,中国的人口暂时仍会有较大幅度的增长。直至年龄分布稳定下来。

问:对于今天的中国政府,怎样使传统的中国习俗适应于现代社会,我很感兴趣。

答:这是一个非常广泛的问题,我不知道怎样回答。我只能够说,我觉得中国是一个非常古老的国家,你并不只是看到古迹,或古老的建筑物,你会看到有数千年历史的风俗习惯。但同时,中国又是一个非常年青的国家,教育革命的精神当然是跟这里所提的有很多相似的地方,只不过这里并没有像中国一样认真和彻底地实行起来。在中国,你时常都可以观察到古老的习惯和古老的见解,同时你也觉察到有新的见解混合在一起。这种现象的出现是自然的。我认为那种社会之所以符合实际,是因为领袖们极清楚地知道,所有过去的好东西和有用的东西,都一定要保存下来,只有那些在旧社会中也应该扫除的才会遭受禁止。

问:目前中国的学校里有哪些体育运动?譬如对乒乓、篮球和足球的兴趣如何?

答:各种运动都有人在玩。中国人说:“中国的篮球并不十分好”。(轻笑声)但乒乓球是相当好。(笑声,掌声)或许我应该再附加一句,我发觉中国人在强调每一个行动都应该以是否为人民服务来加以评定,这使中国产生了一代具有非凡质素的领导者。我所遇到在大学里、中学里、及工厂里的领导者们,都是比较年青的,他们大约是四十岁左右,很少是六十五岁。我发觉他们很有信心,而同时又非常谦虚。他们公开地承认,中国仍然是非常落后的,但是中国以一致地为人民服务的精神,是一定可以赶上去的。

问:在你和周恩来总理的谈话中,有没有提到台湾问题和中国的统一问题?

答:我们并没有特别讨论过这个题目。唯一的涉及,是我曾问过周总理,关于在未来一两年间,美国与中国是否有机会建立外交关系。他说:“这当然是有机会的。一切都要看美国对台湾的态度而定。”但他跟着说,“中国对台湾的立场是坚定不移的。”在我逗留中国期间,我认识到——我认为我是对的,假如我错了,我会感到非常诧异——中国的领导人并不经常发表声明,但一旦发表后,他们是坚定不移的。所以,假如联合国的代表们说:即使台湾仍然在那里,共产党政府也会出席联合国。我认为这些人完全不懂得中国共产政府的基本心理及基本原则。

问:中国对于南中国海的钓鱼台列屿的立场如何?

答:我并没有问过这问题,假如我的理解没有错误,我认为中国政府的立场已重复地在报章上出现过。我没有问过这问题,亦没有人特别向我提及过。噢,既然你问这个问题,我有一个附加按语。在我曾经提过的日本电影《日本海大海战》中,你或许会记得,当俄国波罗的海舰队,绕过非洲,向日本海进发,日本方面极想知道它们的正确位置。在电影故事中,是说由一日本渔船发现俄国舰队,——我不知道这是否真实。但在银幕上,我看到——因为我懂得汉字——那艘日本渔船的名字是“尖阁”,即日本人对钓鱼台的称呼。

问:你曾说妇女解放运动在中国已经真正的实行了,可是在你放的幻灯片里,只有护士没有医生。医生之中女性所占的百分比如何?在大学里,百分比又如何?

答:女医生的数目很多。在医生群中。女性是比男性多。例如,我所看到替那个妇女施手术的几个医生。就全是女性。我所遇到的护士也全是妇女。(笑声)但是我也遇到许多物理学家,其中很少是女性。

问:在中国什么似乎都与政治有关,在刚才你放的那个教英文的幻灯片里,有说到美国的,究竟说些什么?

答:那张幻灯片的焦距可能不对。那些字是有关毛主席的思想的,而不是抨击美国的。不是说抨击美国的标语没有;但至少在一九七一年的七八月,像这样的标语并不最普遍。

问:中国对于发展基本科学的态度又怎么样呢?

答:毫无疑问,经过文化大革命以后,科学研究是着重于实用方面的。例如,我曾与上海生理研究所的人谈过,他们告诉我,在过去的两年间,在研究的方向上有了很大的改变。他们说:在文化大革命以前,找寻新课题最主要的方法是详细地阅读外国文献,试看能否在理论上或实验上找出漏洞,假如找到漏洞,便立刻跳进去看看能搞些什么出来。这个倾向在文化大革命后期被批评为没有建设性。因为追会使中国科学家们致力研究外国社会里所产生的问题。目前的努力是试图找出现在中国在工业发展上所须要解决的问题。在生理研究所方面,这是很容易的,因为他们正在研究有关人民健康的问题。在物理学方面,尤其是高能物理学(High Energy physics),我曾与一些人谈过,得到以下的印象:在中国,研究高能物理学的人很少,所以没有压力去使他们改行。究竟有没有人再进入这个领域是值得怀疑的。但已从事研究的并不感到有任何压力要他们放弃。他们在那里所受到的压力是远比这里小,这里的物理学家正在被迫放弃高能物理学。(笑声、掌声)

问:在旅途中,你参观及搜集资料时,有没有受到任何限制?

答:完全没有。我所要求参观的,他们全让我看到。除了个别一两个地方,无论到那里,都允许拍照。一个例外是他们问我是否有兴趣去看在北京市中心的地下防空洞,我欣然同意,在进防空洞前,他们请我将照相机留下。还有一两个地方,他们告诉我说不能拍照。在乘搭飞机时,任何人都不许拍照。

问:你去过台湾没有?如果有的话,能否比较一下台湾的情况?

答:我从未到过台湾,我不知道。但是从所阅读的书报中,我猜目前台湾的平均生活水平有可能比中国大陆为高。

问:有个美国作家哈里逊.沙里士贝利(Harrison Salisbury)写一篇文章,说苏联可能一两年内会进攻中国,而且说苏联把中国的东北视为他们东部的势力中心。在中国是否看到这篇文章?

答:你所提到的文章,我并没有看过。虽然在数星期前,我曾看过有关它的介绍。中国的领袖们当然是熟悉这文章的。关于边界纠纷问题,中国的领导人及人民都是非常注意的,虽然我没有正式提问过,毫无疑问,目前的防空洞计划主要是因为苏联威胁的结果。事实上,美国有很多人知道,一九六九年九月,苏联方面盛传以核武器攻击中国。这件事西方知道。当我在中国时,他们告诉我,在一九六九年九月及十月间,政府下令在城市中没有具体工作的人疏散到农村去。

问:请你报导一下关于人民的工余生活。

答:中国人民每周工作六天,每天八小时。但因需要费时间在路上,所以化的时间,总的来说要多一点。但也有鼓励逾时工作的。当然这是没有工资的。(笑声)据我观察所得,自愿逾时工作的人数是很多的。很可能一般人的印象是:这个制度是可笑的,是一个奇怪的强迫制度。但我觉得,这是一个实际的制度。至少在中国没有人觉得这是强迫的。人们在平日辛勤地工作,在周末则到公园游玩,也有乘公共汽车到各处游览。在上海的内燃机厂中,我见过一个工人。后来,他们告诉我,这个老工人非常能干,在周末,他去钓鱼,通常是收获最多;去放风筝,便会有一群小孩围着他。所以我以为,中国人也和其他地方的人一样地休憇。

问:中国是否容纳得下在海外的一些中国学生?

答:如果你指的是空间,中国当然有足够的地方。我并没有向周总理提过这问题,完全不知道政府在这方面的态度是怎么样。我只能够说,经过了近百年的屈辱后,中国现在的政府是极其自尊的。这个政府认为要树立人与人之间的相互信任。假如中国政府曾经说过什么,那就一定会实行。它是拒绝乞求的。事实上,在中国两天后,我曾对一些大学人士说:“与美国比较起来,中国在精神上是一个真正了不起的国家,而美国的了不起则是自然资源及物质极其富裕。假如美国愿意无条件地送价值十亿美元的钢铁给中国,这对中国是否会有好处呢?”而答案是:“我们不要。”于是我就跟他们争辩,我问他们是否过于偏激。想想看,十亿美元的钢铁可以做些什么。因为只要看看钢制物品的价目,我知道中国仍是缺乏钢材。但经过在中国旅行四星期后,我开始想:教导人民不要这些赠与,其价值岂不是比十亿美元钢铁的本身还大吗?

问:你们有没有谈到越南问题?

答:没有,我们没有特别提到越南,唯一相关的地方是,周总理问我美国人民是否相信尼克松会从越南撤退。

问:当你谈到中美关系时,他说到台湾问题,可是他不提到越南?

答:他完全没有提到这问题,理由是:我认为中国人民和领导人都相信美国准备从越南撤退。

问:美国又在轰炸北越了。

答:我从报上知道了。

问:你考虑回到中国去住吗?为什么?

答:我认为中国是一个很令人鼓舞的国家,我在前面说过,我在那儿住过二十三年。到目前为止,我在这个国家也住了二十六年了。我同时喜爱这两个国家,我喜欢她们的优点,嫌恶她们的缺点。在这里,我有我的工作,我的孩子在这里长大,在这里上学。我对这个学校、学生和教授们负有责任。我想我已经回答了你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