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克疗法”(Shock Therapy)在苏联失败的原因是多方面的,涉及经济政策设计、执行方式、政治背景和社会基础等多个层面。以下是主要原因的详解:
1. 基础条件薄弱
- 计划经济体系高度僵化:苏联长期实行高度集中计划经济,缺乏市场机制、价格信号和竞争机制,使得突然转型异常困难。
- 民间缺乏市场经验:企业主、经理人和消费者普遍没有市场经济运作的基本知识和行为习惯,转型期混乱难以避免。
- 政府信用和财政已陷入危机:转型之初,苏联及其后继的俄罗斯政府已经面临严重的财政赤字和货币超发问题,无法通过财政工具缓冲转型冲击。
2. 政策设计激进且缺乏保护机制
- 价格自由化过快:1992年1月俄罗斯全面放开价格,物价瞬间飞涨,通货膨胀在一年内达到2500%以上,居民储蓄基本被清零。
- 国有资产私有化混乱:国企被迅速低价私有化,少数人(“寡头”)通过权贵资本主义手段瓜分了大量国家财富,社会极度不公。
- 缺乏法律制度保障:在休克疗法推行时,尚未建立完善的法律体系、税收机制、产权保护机制,导致腐败横行、资本外逃。
3. 社会安全网崩溃
- 福利系统瓦解:苏联时期虽然效率低下,但提供了普遍的教育、医疗、住房等基本福利。转型后,这些福利迅速被削减或失效。
- 贫富差距扩大:部分人利用改革机会暴富,而绝大多数人陷入失业、贫困、生活水平大幅下降。
- 社会动荡:社会治安恶化,犯罪激增,民众对改革和政府失去信任。
4. 政治动荡与权力真空
- 苏联解体后的政治真空:1991年苏联解体后,俄罗斯等新国家缺乏稳定的中央政府和有效的管理体系。
- 叶利钦政府缺乏广泛支持:虽然改革得到西方支持,但在国内缺乏足够的合法性基础和执行能力。
- 地方割据严重:中央控制力弱,地方政府和寡头逐渐形成“山头”,中央政策难以落实。
5. 外部因素影响
- 西方支持有限:虽然西方国家和国际货币基金组织提供部分援助,但远不能应对剧烈转型带来的财政与社会成本。
- 国际环境不利:1990年代全球经济整体复苏乏力,国际市场对俄罗斯出口依赖品(如石油)需求不旺,加剧经济困境。
总结:
苏联休克疗法失败,并不完全是“市场改革”本身的问题,而是在于:- 原有制度太极端
- 转型过程太急剧
- 缺乏制度建设与安全缓冲
- 社会承受力和政治执行力严重不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