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活着”创作启发

有空就写点,没有目的,就是想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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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华的小说“活着”是一本以第一人称叙事的小说,讲述了主人公徐福贵遭遇亲人一个个离世的悲惨人生。通篇没有华丽的辞藻,但文笔流畅易懂、情节紧凑吸引人,让人不忍释卷,想一口气读下去。

我认为“活着”之所以成功,有以下几点过人之处:

1情节的铺陈有张有弛、层层递进、渐入高潮。文章并不是一味地描写福贵生活的悲惨,其中穿插了一些较为轻松的情节,作为向下一个关键、并且更悲惨事件的过渡,直到最后高潮部分。

比如文章一开始描写福贵当少爷时的纨绔做派,颇有荒诞浮夸的黑色幽默色彩:如赌博完骑着妓女回家并冲着岳父家吐唾沫等情节的描写。很快福贵乐极生悲输了房子,老父亲被气死老婆也回了娘家,福贵遭遇了人生中第一个大的挫折。

儿子半岁时老婆家珍回家让读者松一口气,觉得夫妻二人终于拧成一股绳日子该有个盼头了,不料母亲重病福贵被抓了壮丁,两年来一家人生死两茫茫。后来福贵终于回了家却发现母亲死了女儿凤霞也成了聋哑人。福贵遭遇了人生中第二个大的挫折。

解放之后龙二因为得了福贵家的田产相当于替福贵死了,福贵一家人因而保全下来,让人不由唏嘘塞翁失马焉知非福,甚至感觉福贵丢了房产这事也不算什么大事了,一家人活着就好。

小儿子有庆因为来回跑着给小羊喂草竟然得了学校长跑第一名,让人很是为福贵一家开心。不料,有庆的死成了福贵第三次大的挫折,白发人送黑发人,这种痛是比父母的离去还要重的打击。

凤霞找到了爱护她珍视她的爱人,两人一起看望福贵夫妻俩并带来了怀孕的喜讯,让人很是为福贵高兴,不料,凤霞难产离世,福贵再一次白发人送黑发人,失去了最后一个孩子,这种痛可以说是人间惨剧,让福贵难以承受。。。

凤霞的死可以说是全书的高潮。之后家珍、孙子、以及女婿的死以比较轻的笔墨带过,是为了引出最后福贵家破人亡、孑然一生的悲惨结局。

所以作者并不是一味地描写凄惨的情节,弦绷得太紧会让读者喘不过气来,并且会有不真实感。这种有张有驰、层层递进的写法才会让人欲罢不能。

2全文没有控诉,没有定义、更没有帮读者下结论,只有故事的讲述和情节的铺陈,让读者自己从这一件件事中看到社会制度的不公、人性的黑暗以及人情冷暖。

余华这篇反映社会现实的小说妙就妙在:只讲述、不下定义,留给作者自己去品味。每一位读者都会有自己独特的社会阅历、人生经历,从而产生截然不同的价值观。如果作者旗帜鲜明地站队、或者下结论,有可能会失去一部分读者。

我曾经看过一篇小说,叫做“警察陆令”,讲的是一个大学生分到东北某警局当片警后来屡破奇案逆袭的故事。

其中有一段讲了陆令很崇拜主席经常读毛主席语录的事情,作者曾用相当大的篇幅说毛泽东是“伟人”,没有人不崇拜伟人之类的话语。

“伟人”是一个结论性、定义性的词语,作者不应该对主角、或者真实存在过的人下定义。因为,你的想法不代表所有人,并不是所有的读者都会有这样的认同,或者不完全认同。轻易定性,有可能会让人反感、或失掉一部分读者。

3 “活着”全文没有一个废“镜头”,所有的情节都在为主线服务:或者是主要情节,描写福贵失去一个个亲人的悲惨遭遇,或者是辅助情节,作为引出主要情节的伏笔。除了在青老师在课上提到的福贵被抓壮丁被迫与家人分开两年,是作为母亲去世这个情节的背景铺陈、或者伏笔,同时交代了故事的背景,即政权更迭、社会动荡的大背景。

此外,文章以大量笔墨描写了凤霞心地善良、以及婚姻生活的幸福,比如凤霞扫地一扫就把整条街都扫了,还有女婿二喜怕别人看不起凤霞不惜借钱也要给凤霞一个盛大的婚礼、还有两人拉着手带着大包小包回家省亲这样的细节,所有这些“喜”都是为了衬托凤霞死的“悲”,让读者产生强烈的心理落差,来进一步烘托这一高潮事件的悲情感。

4 “活着”以第一人称来叙事,除了在青老师在上课时提到的“代入感”,我认为还有一个好处就是,可以化繁为简,避免一些复杂的背景、以及事件交代。

比如福贵被抓了壮丁之后参加了国共两军之间的对垒,在冰天雪地的壕沟中苟活的情节。如果以第三人称来写,这样大的历史事件作者不免需要做很多事件的背景以及细节的描写,比如战斗大概发生地点、两军分别使用的武器、大概的作战过程等等,可是以福贵这个农民为第一视角来写的话,就免去了很多叙事上的麻烦,作者大量使用了诸如,“国军、共军、黄皮大军、枪炮声”等字眼,省去了很多细节以及背景的描写,反正在福贵眼中这本身就是语焉不详的事件,而且这些细节读者也不关心、对情节的发展也不重要。

以上就是“活着”这部小说对我的创作启发。

读“活着”时我对苦根和二喜的死有一点自己的看法,我觉得余华把这两人写死稍有些没那个必要。作者让这两个人死去可能就是为了让福贵最后落得个孤独终老的结局吧,所以他在写这部分情节的时候基本上笔墨不多。张艺谋导演在拍电影的时候也选择了让苦根和二喜活下来,可能也是觉得这两个人的死不是很有必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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