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唐仲普起床时天还没亮，想去给曾蔷准备要带走的午餐。路过小儿子的房间，看到从门缝里透出的灯光，不由心火上升，猛地推开门，惊得坐在床上玩手机的唐小昆一哆嗦。

“你怎么还不睡觉，明天还要上课你知道不知道？”老普黑着脸。

“我睡了，醒了睡不着才看会儿手机。”小昆说得心虚，悄悄将手机往被窝里塞。

老普不说话，朝儿子伸出了手。

“爸……”

“别废话，拿过来。”

唐小昆嘟着嘴，不情不愿地交出手机。

“哼，好好上课，周末再给你。”

“是周五晚上还是周六？”

老普瞪了儿子一眼，丢下一句“赶紧睡觉”后转身出去了。

唐小昆生气地捶了几下床，没办法，只好睡觉了。

曾蔷起来时，老普已经煎了两份鸡蛋，两份鱼排，正在炒菜。

“干嘛这么早起呀？”已经换好衣服的曾蔷端着水杯下楼来。

“给你做些吃的带上。”

“带面包就行了，饿了就吃两口，在外面也不想吃什么。”

“吃自己带的东西，又不是外面的。”

老普拿出一个饭盒，装好了米饭，煎蛋，鱼排和虾仁炒西兰花。

“够了够了。”

“嗯，剩下的一份给小昆的。用大杯带水吧？”

“好。”

送了妻子回来，老普径直上楼去儿子的房间。窗帘没有拉好，投进巴掌宽的一条亮光，正好落在唐小昆的床尾。床上的唐小昆睡得正酣，圆乎乎的小胖脸，满足得如吃饱喝足的小猪，只被子的一角搭在肚子上，睡裤的裤腿窜到了膝盖处。老普摇摇头，凝望着儿子的脸，竟然看到了与大儿子有两三分的相像，这一发现，让老普欣喜，打消了立刻喊他起床的念头，让他再多睡半个小时吧，离上课的时间还早，至于熬夜玩手机的账，唉，不要父母操心的还叫孩子吗？算了，不计较了。

睡着的唐小昆不知自己沾了大哥的光才免了一顿教训，许是正做着好梦，竟咯咯的笑出了声。老普甫一听到这怪怪的声音受了一惊，明白过来也笑了，“这混账小子！”

混账小子这一天表现不错，父子俩相安无事。

唐小昆在家里上网课以来家里就没这么清净过。不用去学校，似乎得到了很大的自由，睡懒觉，吃零食，作业拖沓等一系列毛病都出来了，曾蔷每日不知要跟他说多少废话，吼多少次。而今天只有父子俩在家，唐小昆老实多了，不声不响，做自己该做的事。他可以和妈妈嬉皮笑脸讨价还价，却对父亲有些惧怕。虽然父亲没怎么训斥过他，更没有打过他，但不知怎的，对父亲，总想着能躲远点就躲远点。这种现象出现在家里小儿子的身上不多，老普也感觉到小儿子对他的畏惧，不过他也没想改变。有时候他想，是不是自己对孩子的所有热情都给了大儿子，对小儿子，就提不起兴致了？

下午接了妻子回来，如实汇报儿子在家的表现，本以为妻子会感兴趣，却不想妻子听得心不在焉，最后更是打断他，带着几分兴奋对老普说，“我有一个想法，在脑子里转了一天了，想跟你商量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