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故事 —— 豆蔻年华(养兔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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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二十世纪六十年代末、七十年代初,生产力低下,生活物资紧缺,买什么都要票证,特别是肉票,紧俏得很。我家六口人,大哥已下乡,没有城镇供应票证了,每月五张肉票只能吃一、两次肉就见不到荤了。妈妈总是把肉票买成猪板油,切碎熬成油,猪油、油渣用来炒菜,这样我们可以经常沾点儿油味儿。新出锅的油渣放点儿白糖,又香又甜,可好吃啦。但妈妈要留着它炒菜,每次熬完猪板油时,只给我一点儿油渣吃以解馋。肉票都买了猪板油,就没有肉吃了。特别是逢年过节,没有肉怎么过啊?妈妈成了巧媳妇难做无米之炊了。

学校里的各家各户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想尽办法弄肉票,也不敢去买农民卖的鸡鸭鱼肉,因为这种交易是走资本主义道路。既然这样,教师们就发展自己的副业,比如养鸡、养鸭等。妈妈在后花园养了几只鸡和一群鸭,她能喂养这几只鸡,吩咐二哥赶鸭子。那时每天能在鸡窝里捡几个鸡蛋、在鸭笼里捡几个鸭蛋。养肥了的鸡鸭杀了还可以吃肉。可没过多久,学校禁止教师们养鸡、养鸭,说这是资本主义的尾巴,要斩断这条尾巴,杜绝资本主义。买不来猪肉,也没有鸡鸭肉蛋补充营养,正在长个儿的哥哥们,一个个黄皮寡瘦,父母看着他们就纠心。无奈,只有想别的办法来改善生活:爸爸一有空闲就去附近的水塘钓鲫鱼;有时妈妈给大哥一点钱,让他偷偷地跟生产队农民换一点鸡蛋回来,每换一次,一家人都提心吊胆,生怕被人知道了,父母就要挨批斗;二哥和三哥一有机会就去学校外田间转悠,找泥鳅孔和黄鳝洞逮泥鳅和抓黄鳝。可到了年末,风霜雨雪,哪来鲫鱼、泥鳅和黄鳝啊,一提到过年,父母可犯愁了。

我从小喜欢小兔子,妈妈给我买了一对小白兔养着好玩,可哥哥们惦记着我的小白兔长大,要吃它们的肉。我很生气,我养的小白兔多可爱啊,怎么能当肉吃呢!再说,两只小白兔长大了,也不够一家六口人过一个年啊。妈妈说这好办,让我在年初养六只小白兔,到了年底就是六只大白兔,一人就有一只兔子肉过年了。刚开始我不同意,可哥哥们太想过年吃兔子肉了,他们轮流游说,跟我磨嘴皮子。

大哥说:“妹妹:小白兔小的时候吃得少,你割的兔子草够它们吃,好玩;长大了要吃很多,你割的兔子草根本就不够;而且,它们吃得多拉得多,臭烘烘的,就不好玩了。”

二哥说:“妹妹,既然大白兔不好玩,你就只养小白兔。它们长大了就杀了吃兔子肉,你再养小白兔,这多好啊。”

三哥说:“妹妹,你把小白兔养成大白兔,它们小的时候好玩,它们长大了就杀了吃兔子肉,两不耽误嘛。”

我觉得他们说得有些道理,尽管不情愿,最后还是勉强答应了。

一开春天气变暖和,妈妈领我去金带场赶场,只有逢场天街上才有小白兔卖。我们转了一上午,终于买了三对小白兔,它们可漂亮啦,很可爱。为了小白兔有个家,我家后花园通向大楼房二层的暗巷中段用砖块封闭,靠近后花园的那段是我家的储藏室,妈妈把里面的存物搬走,哥哥们修了一个半人高的门,这里成了有模有样的兔屋了。可妈妈说早春天凉,这个后花园里的兔屋太大,小白兔会受凉生病。所以,她在我的床旁围了一个小窝,把小白兔喂养在里面。

我每天放学回家后,首先查看兔窝里的小白兔,它们是不是在好好吃草或乖乖睡觉;然后把小窝打扫一下,让小兔子在干干净净的小窝里玩;之后背起背篓,拿起镰刀,去学校外的田埂、山坡上割小兔子草。

刚开始我不会用镰刀,经常右手握着的镰刀,割草时伤了左手,伤口流血不止,跑回家找妈妈。她马上用棉球棉签止血,酒精碘酒消毒,洒上白色消炎粉,防止感染,遇到伤口太深时,她会用双氧水为我冲洗,预防破伤风,然后用纱布包扎,叮嘱我不要沾水。有时我忘了,让手碰了水,伤口感染化脓,她就每天为我换药,清创排脓,消肿退热,几天后涂上紫药水,促进愈合结疤。后来我会用镰刀了,左手不怎么受伤了。不过,几年下来,我左手指上的大小伤疤也有十几处。

兔子草是包括兔子能吃的野菜野草、树叶嫩枝的总称,如黑麦草,苦麦菜,番薯藤菜,苏丹草,光叶苕子,小白菜,蒲公英,莴笋等,但是有些野草和作物茎叶不能喂兔子,否则兔子会引起中毒。如葫蔓藤(断肠草)、土豆秧、西红柿秧、落叶松、金莲花、白头翁、落叶杜鹃、野姜、飞燕草、蓖麻、狗舌草、乌头、斑马醉木、黑天仙子、白天仙子、癫茄、水芋、骆驼蓬、曼陀罗、野葡萄秧、狼毒、藜芦等有毒,在任何情况下都不可以用来喂兔子。有的野草和作物茎叶有毒期,如黄、白花草木犀和荞麦在开花时、亚麻在籽粒、冠茎成熟时、土豆芽、玉米苗、高粱苗及秋后再生二茬高粱苗等有毒,不是有毒期也可以喂兔子。

(待续)

(图片来源于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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