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女儿出生到现在, 一直表现出很爱跳舞的迹象: 从会走路起, 就喜欢掂着脚尖走; 从会跑起, 就喜欢像风一样跑来跑去, 或是跳来跳去. 轻巧的上身配上明显强壮的长褪, 送去跳舞, 应该是块好料. 我心中虽有此意, 但没有马上实施. 一来没有发现合适的舞蹈训练课, 二来没有收到女儿的意向讯息. 直到有一天带女儿看了场一年一度的舞蹈表演, 发现女儿在将近两个小时的演出中, 始终热情高涨, 还不停地跟我分享她的喜好: “妈妈, 这是我最喜欢的”, “妈妈, 这个也是我最喜欢的”, “妈妈, 我最喜欢这个了”…我忍不住对女儿说: “孩子, 最喜欢’最好只用一次”. 女儿反驳道: “这些舞蹈真的都是我最喜欢的”. 我知道对色彩很有感觉的女儿, 美仑美幻的舞蹈服装, 演员的优美造型, 配上醉人, 韵律十足的舞曲对女儿的视觉和听觉有了直接的冲击. 看到女儿脸上陶醉的样子, 我趁机问她: “那妈妈送你去这个学校学舞蹈, 明年你也可以在舞台上表演了.” 女儿点头如捣蒜. 我心中暗喜: 这事儿成了.
打电话, 报名, 注册, 交钱, 一切就绪, 只等开课的那一天. 终于等到开课这一天, 带上新买的跳舞鞋, 提前5分钟来到了舞蹈授课的地方. 那是一处非常普通的带有一大排镜子的练功房, 里面没有五颜六色的装饰, 也没有卡通气球的点缀, 肃静的教室只有一位神情严肃的舞蹈老师. 当老师看到女儿, 马上热情地迎上来, 可是, 大大出乎我的意料的是, 女儿突然眼里涌出泪水, 毫不掩饰地边往我的怀里钻, 边用哭腔一遍一遍的重复说: “我不喜欢跳舞, 我不喜欢跳舞.” 她拒绝换舞鞋, 拒绝上课. 舞蹈老师倒是很镇静, 说了句, 她会喜欢的, 就去照顾别的小朋友了. 另一位助理拿着一套给女儿的练功服, 很尴尬的样子, 不知是该给我还是不该给. 根据我对女儿的了解, 一定是有什么心结没有疏通. 看着进来练舞的小朋友越来越多, 女儿的哭声越来越大, 先接过练功服, 再跟女儿单挑谈心. 我把女儿带到隔壁, 找了一个空桌子, 避静的角落, 跟女儿面对面坐着. 女儿安静下来. 我开始用温柔体贴的声调问: “为什么突然不喜欢跳舞了? ” “不是上过中文学校的舞蹈课, 你还满喜欢吗?” “害怕压腿吗? 这里的老师不会让你压到感觉疼的, 会慢慢来. ” “你知道吗? 这个老师就是那个你看舞蹈表演的小朋友们的老师, 他编的舞蹈你不是都喜欢吗? ” 女儿一句话不说, 但脸上的表情告诉我, 可以提进一步的要求了: “好了, 我们今天不跳, 只是看, 好不好?” 女儿点头了. 回到练功房, 女儿坐在墙边上的椅子上, 趴在旁边的桌子上画画. 40分钟过去了, 女儿要上厕所, 我和她脱了鞋, 快跑穿过练功的舞场, 塑胶般的练功场地好舒服. 回来后, 女儿突然说, 她要换上跳舞的衣服和练功鞋, 她要加入正在上课的小朋友去上课. 好啊! 我小声叫好, 迅速帮她换好衣服和鞋子. 女儿跳着加入了学跳舞的队伍…老师不动声色, 对她像对老队员一样, 就像她从一开始就加入了一样, 什么都没发生, 但是我知道, 女儿的心结没有了, 以后的舞蹈课不会有任何问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