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独自一人生活的日子里,我主持了一家杂志社的婚恋问答栏目,参与了几个与婚恋相关的专题,促使我写了一些与婚姻相关的文章。也许从那时起,神就开始为我的婚姻和事奉作预备。那段一个人的日子里,虽然经历了许多的软弱,却是我与神关系最亲密的日子。
也是在那个时候,我养成了随时祷告的好习惯。我常在夜里祷告,在白天祷告。主也怜悯我生命幼小,常常很快地回应我,帮助我做出判断。记得有一次,有位男士第二天要来找我,我觉得他还不错,就准备第二天招待他一下。夜里,我醒了,像是在问自己又像是在问神:“明天他来了,我让他吃什么呀?”神回应我,按照一般朋友接待就行。神不要我为那个人多费心思。我的心一下释放了,立刻翻身入睡,进入梦乡。
我那时虽然年龄不小,但因为从小倍受父母宠爱,大学毕业后又直接分到学校,又是文学爱好者,常存一些脱离现实的梦想,对现实缺乏实际的了解。可是神保护我,阻止我偏行己意。有一次,我又在为婚姻的事切切求问神的意思,因为我希望找一个信主的,而刚刚认识不久的一个人也信主。早晨,我起来求问神,神清楚地告诉我:“他不像你想得那么简单。”又一次帮助我避免在不对的人身上浪费时间。
那一段生命中特别的日子,神就像我身边一位最亲密的朋友,给我及时的提醒和带领。有时我在下午遇到难题,我会盼望着第二天一早求问神应该怎么办,我确信神一定会指教我。我会起得非常早,安静在神面前。那段经历让我体会到,清晨来到神面前的人是多么蒙福。"你求告我,我就应允你,并将你所不知道、又大又难的事指示你。"(耶利米书 33:3) 神的话何等信实!后来,我将自己的名字改为“晨牧”,就是为了铭记这一段清晨被神牧养的日子。
那时,因着我自己的软弱,也因为父母年纪大了,不想让他们再为我担心,婚姻的事情一度成为我的重担。在1998年,已经成为我这一年祷告的最重要的事项之一。曾有一度,我开始忧愁,就想着“随便”找一个算了,但我的神却绝不肯将他的爱女“随便”嫁出去。他站在我和世界之间,保护我免遭来自那里的伤害和搅扰。甚至当我因为自己的软弱,一次次消灭圣灵的感动,终于使自己遭受了一次原本可以避免的伤害时,神温柔地责备我:“你的言语曾扶助那将要跌倒的人,你又使软弱的膝稳固。但现在祸患临到你,你就昏迷;接近你,你就惊惶。”(约伯记4:4-5)他从高天伸下手来,将我从淤泥中拔出来,洗净我,借着特别的环境赐给我一颗单纯祷告的心。我求问神:“神啊,我该认的罪都已经认了,你还让我等到什么时候啊?”一次祷告完后,我打开圣经,看到“我耶和华应许你,必为你建立家室。”(撒母耳记下 7:11)每一个字像粒粒种子撒入了我的心,我一下充满了喜乐平安,刚才的忧虑转瞬不见了。我相信神已经给我成就了,就犹如一个邮包,他已经寄出,只是我还没有收到。
在这之后一段时间,我满有信心,我劝父母,不要为我的事忧虑,因为神必为我建立家室,只是时候未到。但是,一个月过去了,两个月过去了,三个月过去了,却没有丝毫动静。我忍耐不住了,又来到神面前切切恳求。奇妙的是,神再次让我在经上看到同样的话:“我耶和华应许你,必为你建立家室。”我的心又重归平安。
忧虑的时候,我就祷告;祷告之后,就有平安。这样一直到了1999年3月22日周一的晚上,一位朋友将大山介绍给我。第一次见到他,我向他坦率谈了我的信仰,我希望找一位信主的人。他说信仰不能强求,上中学时他曾去过教堂,觉得很好,也许以后自己会信。
第二天晚上,是我信主几年来第一次带领聚会,我准备了12张纸条,每张纸条上都写着一句经文,那天晚上正好来了12个人。祷告之后,我们开始抽取经文。一看到自己的纸条,我顿时心花怒放:“我曾经使你受苦,却不再使你受苦。”(那鸿书1:12)我感到自己的生活就要发生新的变化了,但一时又不确定这个新变化是什么。
我想,原来我受苦,是神让我受苦,他让我受苦,我岂能不受呢!但神很快让我明白,我受苦,是因为我许多的过犯。是的,慈爱的天父从不会让我们无缘无故地受苦,也不会让我们白白受苦。我们受苦,是他慈爱的管教。“鞭子是为打马,辔头是为勒驴,刑杖是为打愚昧人的背。”(箴言 26:3)
就在当晚我们聚会期间,大山打进电话,约我第二天见面。这次见面,记忆中是平淡的。我开始求问神的意思,并没有得到立刻的回应。几天后的中午,我去距家三站路以远的餐馆吃饭,服务员刚刚把饭端上来,我的心里就有感动立刻回学校宿舍。当时我想既然饭端上来了,索性吃完再走,但心里却有催促。我立刻请服务员将饭打包,匆匆离开了。
刚走到不远的马路边,听到身后的自行车铃声,我回头一看,是我的一位邻居。他邀请我坐上自行车的后座一起回去,回到宿舍不一会儿,电话铃就响了,是大山!他说要出差几个月,两个小时以后就要出发,在这之前他想见我一面。
很快,他来了。这一次,他郑重地对我说,他是认真的,他明确了自己的态度。后来我回想起这一切,觉得神实在是深谙人心的神。那时,大山若不提前说明,而是“突然消失”一段时间,再向我说明原委(因为他所去的地方通信并不方便),依我的个性,很可能和这个人就此“断联”,更何况我那时一直因为他还不是主内弟兄,对我们的前景并不乐观。我也很容易想到他的“消失”或许正是神的拦阻。
转眼到了4月底,大山出差回来,我们通过这一段时间断断续续的交往,基本上彼此认可,结婚的事便提到了日程上。我那时之所以那么快就决定了这件事,一方面感觉到他的诚意,也是因为自己想结束一个人的生活状态。
大山和我相识不久,就将我在公用厨房里的橱位清洗得干干净净。那时我还住在学校筒子楼里的一个单间,和另外几户人家分享着一个公用厨房。我因忙碌,平时要么在街上的餐馆吃饭,要么在学校食堂用餐,基本不用厨房。一天早上,当他走过来,手里拎着从菜市场8角钱买回的一把豆芽,准备给我露一手他拿手的“过火炒面”的时候,我感觉他不是来和我“谈恋爱”,他要的是婚姻。后来我也问过自己:是什么促使我在与他相识仅两个月,其中一起相处的时间也就一个月左右的情况下,准备步入婚姻,难道就是那把“8角钱的豆芽”吗?我不知道,但又和那件事有很大的关系。多年来,我多少像一个脚不沾地、活在空中的人,一个清洁了我的厨房,又愿意为我做饭的人的出现,给我带来了踏实的感觉。在我心中,婚姻的理想就是这么简单。
我们准备领结婚证了。当时促使我做出决定的很多理由都不是那么“属灵”,我也觉得自己还没有从神得着可以结婚的“确据”。我在心中向神默默祷告:如果我们的婚姻出于神,就求神在5月25日中午12点之前让我们顺利领到结婚证;如果不是,求神拦阻。
那几日大山很忙,因为上级要来检查工作,单位上上下下忙成一团。5月24日晚上,领导突然通知他带人加班,一直工作到深夜。第二天早上我下课后,是上午10点多。天下起了大雨。我从教室里匆匆出来,叫了一辆出租车向我们约定的地方赶去。到达时,他已等在那里。他说因为下了大雨,今天不能干活了,而昨夜已完成了很重要的一部分工作,领导这才同意他外出。
因大山对领证的地方不熟,就请他办公室一位刚刚结婚的同事带我们去。那天,我赶到的时候,他的同事不巧生病,正在医院打点滴。我们需要等他一会儿。我问大山要不要趁现在这个时间和我一起作个决志祷告,他同意了。正当我们打算找个僻静的地方祷告时,他的同事赶来了,催促我们赶快出发。
我们叫了辆出租车一起赶往办事处。一路上,我想:在领结婚证的途中还不能确定自己要嫁的人是不是他,这样的事,应该不多见吧。
出租车转了好几个弯,最后进了一个不起眼的小巷,办事处的门没有什么明显的标志。办手续的时候,大山有个重要的证件没带,必须马上回去取。过了很长时间,还不见回来,我们推测大山可能找不到回来的路了。
趁着这个时间,他那热心的同事帮大山填写了婚姻登记表格。感谢主,多亏有这位同事,因为我和大山交往时间太短,对他的很多信息不甚明了,若是由我来添,估计会让婚姻登记员很疑惑。听着那位同事丁丁当当敲打着结婚纪念币的日期,我的心中充满感恩。
一切准备停当,大山匆匆地冲进门来。果不出所料,他记不清回来的路,只是凭着直觉让车左拐右拐。路过门口时,他觉得有点像,就请司机稍等一会儿,他进来证实一下。经过这样一番曲折,当我们把所有的手续都办完之后,办事处的其他人员都已下班。我们怀着释然的心情走出院子时,我看了表,离中午12点只差一点点了。
那时。正好雨过天晴。五月蓝色的天空,明媚的阳光,潮湿清洁的空气,一番新天新地的感觉。我甚至觉得那场雨就是神为我们而降的。走在刚被雨水洗过的街道上,心中被无限的感恩和喜乐所充满,我感到自己好像是踩在棉花上、又像是在云彩上走路。我相信那一刻,天父和天使们也在同享我们的喜悦。
当天晚上,在我的宿舍,大山郑重地作了决志祷告,接受耶稣基督作为救主,进入新生活。那一段时间,他和神的关系很亲密,心也格外柔软。我们相对的时候,常有感恩的泪水从他的眼眶中流出来。
的确,我们结婚的过程充满太多的偶然,神的手就在这些偶然中运行,印证他是独行其事的神,是奇妙的神,是恩典的神,也是决不误事的神。他怎样说,事情就怎样成了。主啊,能够被你如此眷顾,我们实在有福。
那时,教会里有好几位单身的姐妹,我觉得自己并不比她们强,神为什么先眷顾了我。当我这样问神时,神很快回应我:“因为你比众人都软弱”。那时,我好像并不完全同意神的看法,但随着信主时间的增加,经历事情的增多,我越来越深切地体会到神真是深知我们肉体性情的神。因为我的软弱,他格外怜恤我,扶持我,让我知道,我如今继续走天路,乃是他赐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