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母亲梳洗完毕,并未由护理员用吊车转到轮椅上。 护理员跟我解释说,本楼层两个hoyer lift 充电器有问题,都充不上电,待她们解决问题再说。我跟母亲解释, 她很气愤。因为她的身体状况,斜仰在床上吃饭背痛髋骨痛。 我做过护理员,知道双方的问题,但也没有办法。随后, 我协助母亲吃一点带去的食物。母亲心境不佳,吃东西每有抱怨: 麻团偷工减料,咸粥不合口味,面包店做的杏仁饼很硬, 煮荸荠不好咬一嘴渣。。。我知她心境不爽, 即使我带去一个可爱的毛绒挂件挂在墙上挺可爱。。。 等服侍母亲吃好东西,略微呆了一会儿,有病友找母亲聊天, 我就撤退往出走了(那天,楼道里,特别“热闹”, 一个黑人大妈在“破口大骂”,动情处泪都出来了! 另一个失智的韩国大妈高声大叫,韩语也听不懂。总之,挺吵的, 我探视完不久留,撤出来了)。
转回头想,这日的“异味”和这些吵闹声曾是我很熟悉的工作场景, 好容易不用再做这类工作了。大约是十年前起, 护士助理这工作我做了三四年(期间在社大及护士学校读书, 想考护士,因故没能如愿),故而,我就离开转行做其他工作了。
那时,我多时做早班岗,即早七点到下午三点那班。 一个班负责八位病人的起居,带两位洗澡(多是不能动的病人), 待弄完八个人起床已是十一点半十二点了,再负责给若干人端饭盘, 再给不能自行吃饭的病人喂饭等等。饭毕, 再给一人服侍的病人换尿片等等,直至三点下班。工作量很饱和。 这过程中,就会遇到病人各种状况,如泻肚子,“大号”几次, 或情绪不稳,歇斯底里。为了了解病理病情,我曾坚持着做那份工。 被护士学校劝退后,我再也不愿忍受那里的环境,味道啊/ 工作内容啊,什么的。就转行走了,再也没有怀念过那份工。
而且,我后来知道,曾经,都是监狱释放犯这类人被派去做这种工。 后来,新移民等在做。
不是说服务病人有何低贱的,但那是种厌恶型工作,离开了那环境, 就再也不想回去了。
那处理“大小号”的经常性,让人后怕。 哪怕是我母亲曾有意让我做她全职护理, 我也不行。我想过,我服务过别人父母几年, 也该别人服务我母亲了。若我应了那差,坚持不久, 说不定跟很有性格的母亲相处那么密那么久,互生龌龊, 说不定连母女都做不成了。现如今,母亲住养老院三年多, 每周姐妹分别探望,坚持下去都有些感觉。。。
谁人不老呢?谁人不会到暮年呢?灯油快烧干的时候...
漫长的过程。漫长的修炼。
走着看吧!
反正条件反射,我闻到那“味道”,立马远离。并在心里感谢护理员在服侍母亲。。。
仅以此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