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网情深:向死而生——我的漫漫美国行医路(39)

力刀,网坛上掐架论战化名“刀客”。曾插队落户。国内获外科专业博士学位。现为病理医生。美国病理医师协会、美国病理医师学院、国际病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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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网情深:向死而生——我的漫漫美国行医路(39)

 

JYL

 

(刀评:又是一篇感动我的文字——我没有代教过她实习,只是在她申请失败后和新一年度申请时,给予几次电话辅导长谈。作为她这样的毕业20年以上,低分、又是二宝妈来说,困难比许多类似的男同学更大。但是,她的坚韧毅力、家庭的支持,个人不断完善自己的辛勤努力,终于使得她能几近破釜沉舟,向死而生地闯出自己的一条路,终于达到目标! 人,要想做好一件事,必须要有这样的精神! 赞,一位坚强的二宝妈!)

 

 

我,医学院毕业至今近22年、二宝妈,USMLE step 1: 221,step 2 CK: 211, CS (一次通过), step 3: 210 (失败一次)。在申请美国住院医这条千军万马过独木桥的征战路上,我的装备无异于是被人质疑“尚能饭否”的老兵,一步一瘸的劣马和毫无杀伤力的钝枪。然而最终还是杀出重围,到达彼岸。现如今回首漫漫来时路,与其说是一个志在必得的励志故事,倒不如说是一个把自己逼入绝境,向死而生的冒险体验。  

 

我在这里总结一下一路走来的体会,首先是失败的教训,警示后行人避免:

 

1)其实开始有这个想法的时候虽然已经毕业13年了,但也还不算太晚。但自己在未确定能否报名成功前懒懒散散地看书,耽误了很多时间。所以,一旦决定,就要全力以赴。

 

2)独自看书复习考试,尤其是全职工作的,很容易灰心懈怠,最好是参加学习小组,互通有无,更重要的是互相打气。我大多都是在孤军作战,所以效率不高。

 

3)对于老毕业生来说,比如超过15年的,其实15-20之间,甚至和21、22年对于program 来说可能差别不大。重要的是把分数,尤其是step 1, 考出彩了。 我就是一直纠结于超过20年就希望更渺茫了,所以到后面急赶着去考试,结果分数又考砸了。 于是连自己努力可以争取的资本也失掉了。

 

4)step3 对申请病理,尤其是老毕业生很有帮助,但又不能掉以轻心。我的教训,第一年申请,面试当地医院时被一个faculty直接了当地说,没有第三步成绩是对我最大的concern。因为之前这里有个中国住院医就是因为第三步没考过使program很受刺激。对我而言,更悲催的是,赶在第二年申请季前考了第三步,结果几分之差失败了,导致我第二年无法申请。而那时我已经毕业整20年,又辞职一年多,那段时间真的是走到谷底的感觉,前面的路似乎变得越来越黑暗,常常半夜醒来哭泣,我开始怀疑是不是应该继续走下去。

 

5)面试怎么准备都不为过。我第一年对面试的准备很不以为然,狂妄地以为不就是聊吗,我不怕啊。在实验室里也带美国学生也教课的我还不会和美国人聊么?!其实面试还真不等同于简单的聊天,如果不了解面试人的心理,聊得每句话都像无的放矢,自然也不会给人留下什么深刻印象。第一年面试我犯的错误就是“以自我为中心”聊自以为的长项和强势——科研。结果是“who cares”!!  

 

每个艰难走到最后的老毕业生们除了坚韧和运气外,一定都还有自己独特的法宝或另辟的蹊径。后行人或许不能一一套用,但至少可以借鉴。反思手拿一堆烂牌的自己最终胜出的原因,可能归功于一些CV 上看不到的软实力吧:

1)首先,就我个例来说,最直接促成最后成功的原因是connection. 第一次申请前,我已经在这个医学里院做科研有12年,考完第一步后,决定继续往下走。于是通过一个熟人联系到本院病理科一个月的见习机会。带我见习的正是PD本人。她年资较浅,刚接任PD 不久,但人很好,很聪明,办事雷厉风行。一个月见习下来,我能感觉出她喜欢我,结束时主动提出要和chairman提我,而且主动提出可以帮助修改PS什么的;

 

另外,一个月下来带我的住院医也和我成了朋友,真心真意地帮了我许多。但第一年申请因为有别的faculty提出step3 是对我的顾虑,所以也没有MATCH成功。但事后PD有些对不住地对我说,只要你考过了step3, 我肯定100%支持你。另外,经历了两年失败的我,第三年的时候不敢再有半点怠懈,step3考过了后就是不停地找病理的见习、学习、建立connection 的机会。 当地的私人医院, 老兵医院,开车3个小时的省城的牛医院,都联系去做了见习。凡是和我有过接触的病理医生都很支持我,其中有一个在今年的ranking时使劲地拉了我一把。真是感恩,也决定把这份感恩化作今后在病理这条路上奔跑的动力,不辜负那些鼓励和帮助过自己的人。

 

2)第二个原因我想是因为这次申请我做足了自己可以想到的所有准备:安心接受不能改变的,努力争取可以改变的。除了考过step3 外,病理见习外,我还利用自己在科研上的优势,参与病理医生的临床研究,在一篇临床病理杂志上发了文章。 电话咨询何老师有关申请,面试的准备和策略,得到很大的帮助和精神上的支持。对于许多像我这样近乎绝望的申请者来说,何老师像一盏漆黑路上的烛火,他愿意给我们这些晚辈后生们送去温暖和亮光。去纽约参加CAPA 会议,遇到多年未联系的正做病理fellow师兄,他帮着我争取到一个面试的机会。找专业修改PS、CV、和mock interview。从开始准备申请时就尽量多听NPR radio,了解美国正发生的和大家都在谈论的事。还有就是面试前对申请的program和faculty 做了很多的功课,知己知彼。有一些时候我能隐约感觉到聊到了点子上,触动到面试人的某些神经。

 

3)当然最重要的,也是写在最后的,是家人和朋友的支持。对于一个二宝妈来说,考版绝不是一个人的战斗,而是一家人的fellowship。难得的是这个战斗从一开始就知道可能只有10%或更小的希望获胜,家人还是义无反顾地支持我为了那一丝的希望去努力。“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另一半的后勤工作是我时间,精力的保障。孩子也是我一个重要的动力,每个家长都渴望做孩子的role model,我希望孩子不仅亲眼看到,体会到妈妈的努力,坚持和不易,也希望和她们共享成功的喜悦。在我最困难的时候,身边家人、朋友的陪伴支持,教会弟兄姊妹的祷告托住了我,使我“四面受敌却不被困住;心里作难 却不至失望”。最令我感动的是8岁的女儿默默写了卡片安慰妈妈,其中一段引文是‘Do not think of it as failure, think of it as a time-released success’。

 

感恩上帝赐予我这段人生路上难忘的旅程,使我放下骄傲,学会谦卑;放下过去,面向未来;放下失败,学会等待;最重要的是让我学会人世间最重要也最美好的功课——爱和被爱。

 

我相信向死而生后的我,定会是一个更好的自己。  

 

3/20/2019 于美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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