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西垦)经济生活中,发生借贷时,借款人要向贷款人支付利息(interest)。在一定时期内偿还利息额同借贷资本总额的比率,就是利率(interest rate)。我们知道,任何商品都有价格,当我们把资本或货币本身看作一种商品,利率就是资本或货币的价格。借款人借入资本,等于向贷款人买入资本;而贷款人向借款人借出资本,等于卖出资本。
那么,什么因素决定利率水平的高低呢?对这问题,各种经济学派的回答不同。古典经济学派认为,储蓄大于投资时,利率会下降,人们自动减少储蓄,增加投资;储蓄少于投资时,利率会上升,人们自动减少投资,增加储蓄。这种观点反应了利率对经济的自动调节机制。凯恩斯理论则认为,储蓄与投资不会影响利率,而央行决定的货币供给和人们对货币的需求才是决定利率的因素。货币需求取决于了人们的流动性偏好。所谓流动性偏好,是指人们愿意以货币形式或存款形式保持某一部分财富,而不愿以股票、债券等资本形式保持财富的一种心理动机。后来,在古典理论的商品市场均衡和凯恩斯理论的货币市场均衡的基础上发展起来的IS-LM理论认为,利率的决定取决于储蓄供给、投资需要、货币供给、货币需求四个因素。储蓄供给减少,投资需要加大,货币供给减少,以及货币需求增大,都会促使利率的上升。实际上,这些流派都是在经济学均衡理论框架下发展起来的,无论它们有多深奥,离不开一个最基本的又最简单的道理。那就是,既然利率是资本的价格,那么资本的供给和需求决定利率的变化。
以上是从宏观层面来看利率的决定因素。那么,从风险这个更微观的层面看,利率最根本的决定因素是什么呢?很简单,利率水平是由借款人的信用风险来决定的。也就是说,借款人如果违约而不偿还借款的可能性越高,贷款人所要求的利率越高。这个道理,实际上在现实生活中随处可见。比如,你现有一笔100万元资本,不想用于投资,只想借出收取固定收入。按现行的利率水平,假如银行给你5%的年利率,你可能就会心甘情原地在银行存放1年;而如果地下钱庄请你去存钱,你可能会坚决要求以30%甚至更高的年利率存放1年。两者利率为什么会有如此大的悬殊呢?因为,你清楚地知道,银行1年后偿还你本钱的可能性远远高于地下钱庄,也就是,你的钱放地下钱庄的信用风险远远高于放银行。这是假想例子,我们另举一真实例子。在2011年11月欧洲发生债务危机时,希腊国债的年利率超过25%,而德国国债的年利率还不到5%。虽然同处欧元区,为什么会这样呢?因为投资者清楚,希腊违约的可能性大大高于德国。
风险决定资产收益率的基本道理,实际上,不只见于货币资本这种资产。在现代金融体系里,投资者对收益率的期待,取决于所投资资产风险的大小。比如,投资者对股票要求的回报率比债券高,就是股票的风险更大;在保险市场,保险公司对老年人比年轻人收取更高的医疗和人寿保险费(premium),就是因为老年人更易生病和死亡,承保老年人的风险更高。世界就是这样安排的,你要获取超额回报,你必须承受更高风险。这不是很合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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