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静蕾新片《梦想照进现实》

监视器

穿过棚内那凌乱杂沓的“人造景观”，记者在影区最深处的隐秘角落里看到了老徐和她的导演工作台。工作台上放着导演监视器和各种线路适配器；工作台下，零散地堆着锅巴、咖啡糖、棒棒糖等各色零食，没吃午饭的老徐就靠这些小玩意儿充饥了，同时也显现出这位“美女导演”的轻松心态和个人做派。

　　负责监管监视器的“号叔”一直静静地坐在老徐旁边，一旦出现什么音频视频问题，他就要首当其冲帮导演解决了。在监视器周围，竖立着一圈小黄灯，公司负责宣传的“加加小朋友”在自己的博客中这样形容这一圈“伟大的小黄灯”：棚里哪哪儿的灯都得服从导演的指挥，导演一声令下，让你关你就不能亮！惟独“号叔”的小黄灯例外，你瞅着剧组哪儿最耀眼、闪着灿烂的黄色光儿，那准是“号叔”的监视器没错！

　　记者可不懂什么“片场规则”，大大咧咧就坐在老徐的“导演椅”旁欣赏起了监视器里的“真人秀”，晚上回家看加加的博客，里面有一段儿是这么说的：片场的椅子不能随便坐，以带靠背扶手的椅子为甚，有点儿眼力价儿的地球人都该知道那多半是导演的椅子，即便不是，也不能随便坐，那如果不是导演的椅子，只有可能是其他一把手的……呆在你该呆的地儿！瞪大眼睛别站错了阵营坏了规矩！另外，监视器旁闲人禁止靠近，它可不是想看就看的，那是导演的领地，有谁听说过小兵跟主帅共用一个帐篷的道理？！

　　这一看，可把记者吓出了一身冷汗！幸亏当时老徐没跟我计较什么，还请我吃零嘴儿呢。无知者无畏，不知者无罪吧！我还跟老徐扯了几句闲篇，俩人交流了最近闹得沸沸扬扬的韩寒(blog)大战各位名流的娱乐大事儿，当晚老徐在自己的博客里写道：听说又打起来了，而且还是我的两个好朋友……第一个反应是，男的怎么那么爱打架啊(说“打架”，用词不是特准，但是暂时想不出其他词，暂时用着)……事情的来龙去脉略知一二，完全不知道该怎么说，我表态？好难啊。态度当然有，但是，都是朋友，能说实话吗？要是说套话，那太简单，但是过不去自己那一关，其他的，说什么都是虚头巴脑。我先闭嘴吧还是……

　　赶紧言归正传，说说片场的状况吧！《梦想照进现实》是一部只有两个演员的电影，全部故事发生在破旧旅馆的某房间里，老徐扮演的“女演员”和韩童生扮演的“男导演”在房间里展开了一番关于过往和现在的人生的“非一般对谈”。

　　“破旧旅馆”的卧室、客房、卫生间、走廊都被搭置在摄影棚内。记者趁拍摄间隙走马观花地逡巡了一圈，发现还真像那么回事儿！“客房”的墙上贴着“男导演”的拍摄计划表和“演员定妆照”，在包括清纯靓丽的老徐在内的照片中，记者还看到了胡可(blog)、王学圻、夏立新等著名演艺人员的身影，原来他们都被借来当道具啦！

　　最好玩的是房间窗外的“人造夜景”。由于“男导演的房间”在电影里是位于四楼的，所以窗外应当能看到车水马龙的外景，到了夜里，更应呈现出一派华灯初上、流光溢彩的迷人夜景。可这样的景象在四周密闭的棚内怎么制造？甭担心，剧组里的美工、场务等各路人马可不是吃闲饭的，他们在窗外竖起了巨大的人造霓虹灯，并用投影仪把事先拍好的“北京繁华夜”投射到离窗户更远的棚内大墙上，这样一来，从屋内远远望出去，窗外就呈现出一片几可乱真的北京不眠夜了！如果摄影机是从外面拍向屋内的话，玻璃上倒映着模糊的霓虹光影和川流不息的车灯，谁能想到这一切都是假的呢？这就是电影被称为“造梦工厂”的原因了，不管什么样的梦，都能弄得如假包换！再回到电影本身，说说记者所能体验到的影片气质吧！探班当天所拍摄的主要是“男导演”向“女演员”倾诉出的大段大段的内心独白，台词呈现出质感十足的文学意味和话剧风格，同时兼具令人忍俊不禁的黑色幽默韵味。话剧演员出身、有着深厚台词功底的韩童生老师扮演这样一个角色可谓得心应手，对付起令一般演员头疼到死的“长篇台词”来毫不打哆嗦，同时更用极其到位的肢体语言和声调传达出了台词本身的深远意味。

　　坐在监视器前的徐静蕾(blog)很欣赏韩老师的精彩表演，不时被逗得大笑。作为导演，她在给韩童生说戏的时候，把声音压得很低，低到只有对方才能听清楚，这样做的目的，是为了不给演员增加过多的心理压力，演员出身的徐静蕾，显然有着属于自己的一套导演风格，她举重若轻、不徐不疾，整个剧组也被感染，轻装上阵、井井有条。

　　由于记者只探了一个工作日的班，所以对《梦想照进现实》的整体还无法做出判断——它可能指向了梦想的幻灭、人性的虚无、灵魂的深渊……但记者明白，这样一部仅有两个演员、发生在密闭空间、全靠对白和镜头调度支撑的电影，对任何导演而言，都是巨大的挑战，弄好了就技惊四座，弄不好就引人诟病。但无论前景如何，对老徐而言，她能接受这样的挑战，就已经意味着观念上的创新与跃进，一如片名所示——梦想照进现实——有梦想的人，总能超越现实，跨入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