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看看中国科大CUSPEA威水史

【科大瞬间】第170期 | 中科大新创基金会

【编者按】

CUSPEA (中美联合培养物理类研究生计划）十年，在被录取的915名中国学生中，科大以237人(占25.6%)居全国第一，大幅领先北大(206人)、复旦(126人)、南京大学(57人)、清华(34人)等名校，象征着80年代科大在中国独领风骚的辉煌。三十二年过去了，让我们一起来回顾尘封多年的中国科学技术大学CUSPEA威水史。

【科大瞬间】编辑部

本文原载于2014年发表在中国科大新创校友基金会（微信公号ID: USTCIF）。

CUSPEA 1982年全国前五名合影，中国科大几乎垄断（第四为北大学生）

你不知道CUSPEA？那说明你还年轻。CUSPEA，是一段尘封25年中国科大威水史，那是科大喊水会结冻的岁月。李政道倡导的CUSPEA曾是中国大学生留美的独木桥。CUSPEA十年915名入选者中，中国科大独占鳌头，象征着80年代中国科大教育独步中国的辉煌。研究发现，中国科大最牛的这段历史居然数字被严重低估。我们宣称237/239人通过CUSPEA，事实上遗漏了十余人！

尽管中国科大CUSPEA总人数与全国状元人数第一的事实毫无争议，然而中国科大人（含从外单位考取的科大毕业生）考取CUSPEA留美的准确数字却莫衷一是。本文研究目的即在摸清这笔糊涂账，并给出考取CUSPEA中国科大人的精确数字；或更新其下确界。

关于CUSPEA

CUSPEA（英文为China-U.S. Physics Examination and Application，中美联合招收物理博士生考试）项目（1980-1989）是诺贝尔奖获得者李政道先生的倡导协助下向美国著名大学派遣留学生的一项措施。CUSPEA项目经试点后正式执行，于1989年宣告结束。在CUSPEA计划实行的十多年中, 通过考试共选拔出九百多名年轻学子出国深造，这些都是我国最拔尖的物理学骄子（引文[1]）。

中国科大CUSPEA人数的糊涂账

1）中国科大校方与网络多采取引文[2][3]给出的237人；

2）1988年中国科大校报（引文[4]）则采用239人，原文为：我校在校学生共有219人被录取，离校在外单位考取CUSPEA的有17人。共计239人录取赴美学习（点评：219+17=236人，怎么算出239人来了？汗一个^_^）。

3）北京大学出版社《CUSPEA十年》系为该项目盖棺定论的权威著作。该书发布的全名单中，中国科学技术大学考取人数为227人，含中国科学技术大学研究生院8人。由此可见中国科大（本部）考取的219人似无争议。

给出某一开放命题，寻找下确界是有趣的数学研究课题。中国科大新创校友基金会的研究表明，以上数字不确，并重新给出最新下确界为250人。这也是学界最近12年来首次给出中国科大CUSPEA人数最新下确界。

求助：我们猜测250人仍非中国科大人通过CUSPEA的精确人数（何况二百五也不好听，对么？嘻嘻），如您知道任何遗漏，或有补充；恳请回复微信联络。我们也十分感激您能将此微信转给CUSPEA校友。

中国科大的CUSPEA彪悍战史

80年代初，中国留学生鲜有通过托福、GRE出国者，CUSPEA几乎是中国学生留美的华山一条道（公派留学、拼爹的、里通外国投靠海外关系的不算）。多项数据，包括中国科大官方采用的数字称：CUSPEA录取915人中，中国科大以237人（占25.6%）居第一，大幅领先北京大学（206人）、复旦大学（126人）、南京大学（57人）、清华大学（34人）。中国科大的录取人数甚至超过排名第三至第五的大学复旦、南大与清华的总和（不计入中国科学院，因科学院非大学）。换言之，其时全中国高校都是中国科大与北京大学的灯泡。

如果您认为这听起来有些狂妄就看这张图吧。尽管CUSPEA十年，中国科大所占比例仅在27%左右，但原因是最初数年中国科大合肥本部很多学生尚不知晓CUSPEA，待到科大学生如狼似虎冲上战场的后几年，CUSPEA已完全演变为中国科大的比表演秀，比例飙升至近50%。然后呢？然后就没有了，倘若CUSPEA继续，中国科大似肯定冲破50%。——值得指出的是，中国科大物理学院今日号称中国最牛学院，但在1980年代，科大物理学科的师资水平似乎远远落后于北大。有科大校长戏称，科大正教授数目从来不与北大清华相比，比隔壁的安徽大学都少。中国科大其时仰仗的是一流的生源（和浓郁学风的激励）、朝气蓬勃且拥有留学经历的青年教师队伍（那时许多名校的学部委员们名头虽大，但知识水平早已脱节）。中国科大一群职称只是可怜的副教授甚至讲师的队伍在数十年后成长为学术权威（附1）

引文[2]的237人成为中国科大官方给出的标准下确界，并沿用至今。该数字包括了“在校录取”和“毕业后在外单位录取”，也即包括在校录取的科大学生与外单位录取的科大校友。

历年CUSPEA全国状元中，中国科大5人，遥遥领先复旦（2人）、北大、兰大与中科院（各1人）。五夺CUSPEA全国状元的科大人为文小刚（772，麻省理工学院物理学教授、加拿大滑铁卢理论物理研究所牛顿讲席教授）、冯平(805，哈佛博士、中信证券董事总经理）、任勇（824)、洪江涛（832）、杜权（852）。

1989年最后一期CUSPEA录取考生宋红江也在中国科大CUSPEA班（CU班)插班学习。据介绍，中国科大CU班曾开放，北大、安大、云大均有多位学生插班学习，但宋红江是唯一的雀屏中选者，他也是云南大学校史上唯一入选者。宋红江博士至今十分感激科大的教育，他说“多年前在科大所接触及学习到的独特方法论及知识在某种程度上仍然影响我现今在超大规模集成电路信号处理前沿方面的研究工作。”按照中国科大校友定义标准，宋红江应属校友。当然，本文为不引起兄弟院校争议，人数未计入。

被遗忘的科大人：CUSPEA的最新下确界

一个显然的事实是1980年CUSPEA全国状元、中科院理论物理研究所陶荣甲实为中国科大645校友。陶荣甲是美天普大学物理学教授、美国物理学会会士。也即，CUSPEA十年，中国科大人垄断了6年冠军。

本文从官方著作《CUSPEA十年》的227人名单出发，探讨其他单位考取的中国科大人，并更正部分该书的多个错误。由于中科院与中国科大的特殊关系，我们猜测中科院或许有不少被录取者是科大校友。调查表明，中国科学院、北京大学、南京大学均有中国科大毕业生考取CUSPEA。他们被录取，绝大多数归功于中国科大的本科教育。根据CUSPEA教练朱栋培教授、皮洪（784）等多位知情人介绍，中国科大学生被政策要求报考CUSPEA的同时，必须报考国内研究生。这造成了他们第一年在中国科大考试中选，第二年在其他单位办理出国手续。亦有李斌（794）考取南京大学研究生，立即被该校推荐报考CUSPEA，录取后立即到语言学院培训外语。

从外单位考取的中国科大校友名单

中国科大新创校友基金会通过校友挖掘机的计算与人肉专家比，发现如下23位CUSPEA学员同为中国科大校友：

1）陶荣甲（645），中国科学院理论物理研究所 Columbia

2）漆纳丁（624），中国科学院高能物理研究所 Colorado

3）孙国政（6504），中国科学院物理研究所，Iowa，原腾讯公司首席科学家

4）杜孟利（784），中国科学院理论物理研究所 William-Mary，现中国科学院理论物理所研究员

5）耿朝强（784），中国科学院理论物理研究所 Virginia Polytechnic Inst.，清华大学（新竹）物理系教授

6）裴益川（78少），中国科学院理论物理研究所 Johns Hopkins

7）韩先明（782），中国科学院安徽光机所 Colorado

8）朱大鸣（784），中国科学院上海技术物理研究所 Michigan State

9）端木震宇（782），中国科学院上海光机所 Montana State

10）李锦陵（80少），中国科学院理论物理所 Washington

11）赵天池（644），中国科学院高能物理研究所 Columbia

12）颜迎东（784），中国科学院理论物理研究所 Carnegie-Mellon

13）王宁（644），中国科学院半导体研究所 Purdue

14）郑薇（804），女，中国科学院理论物理研究所，Yale

15）林光海（5903），中国科学院力学研究所，Colorado,CUSPEA81（1985年博士毕业）

16）袁建中(802），北京大学， SUNY Albany

17）李刚（784），中科院理论物理所，Pittsburgh

18）钟放，772，南京大学，Duke（本人证实与南大无关，系原书错误）

19）徐行，832，北京大学，Harvard（本人证实与北大无关，系原书错误）

20）李纯，79少，北京大学，Northwestern

21）李斌，794，南京大学，New York

22）高峰，78少，Stony Brook（被CUSPEA录取后选择留学其他高校其他专业）

23）张富春，中国科学技术大学研究生院，Virginia Tech

结论：中国科大人至少有250（227+23）位被CUSPEA录取。证毕。

中国科学技术大学CUSPEA班的指导教师名单

张永德四系郭光灿二系

程稼夫少年班朱栋培四系

胡友秋四系徐克尊四系

曹烈兆二系傅竹西二系

张家铝 22系许咨宗四系

杨保忠四系范扬眉四系

周又元 22系郑久仁 22系

范洪义 14系仝茂达 10系

强元起青岛大学赵书平北京怀柔管理学院

金怀诚华南师大尤峻汉上海交大

说明：中国科大长期以“一流学生、二流师资”自嘲。以上教师中，但执教CUSPEA班时，中国科大教师多半属于“无名小辈”，远不如北京大学等名校的学霸们，他们中无一学部委员，多数甚至不是教授。郭光灿、周又元、张家铝在数十年后当选为中国科学院院士。张祖德先生当选奥地利科学院外籍院士（其大弟子为潘建伟院士）；朱栋培系教学名师，中国科大杀手；程稼夫曾长期执教少年班，率领中国物理奥赛集训队包揽了1998年物理学国际奥林匹克团体冠军；范洪义多年蝉联中国SCI论文榜榜首。胡友秋、徐克尊、曹烈兆、许咨宗都曾在几十年后荣获“困学守望”教学奖，成长为一代教学名师。

致谢：中国科大校友总会副会长郭胜利（782）、中国科大CUSPEA教练朱栋培、中国科大新闻中心。感谢皮洪（784）、耿朝强（784）、洪涛（79少）、朱大鸣、陈永聪（78少）等人。

研究机构与作者：中国科学技术大学新创校友基金会研究部。李文秀（0908）和刘志峰（9500）。

参考文献

[1]CUSPEA十年(第二版),吴塘，柳怀祖著，北京大学出版社

[2]我校本科生十年中录取CUSPEA的概况，杨力平，2002.1

以上两则链接均给出了CUSPEA全名单（含以“中国科学技术大学”身份考取CUSPEA的人员名单）。

[3]中国科大1988年大事记，中国科大档案馆，1988年

[4]《八八年Cuspea，我校又获好成绩》，中国科大校报第228期，1988年9月15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