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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秀色可餐的“鸿门宴”

  章建国从伍文龙那里回来以后,约王悍东出来单独聊了一次,地点仍然是在三江公司的办公室。章建国将周丽和常怡人打发走了,两人关起门来密谈。章建国先把他和伍文龙见面的情况大致说了一下,根据他的判断,伍文龙有和王悍东作对的苗头。如果他们不能把伍文龙摆平,王悍东想在本市谋个一官半职,恐怕没有那么容易。伍文龙的要求只有一个,就是为他的弟弟伍文虎找到贷款。听完章建国的介绍以后,老谋深算的王悍东感到这贷款里面一定有猫腻:“本市的国有银行和商业银行不下七八家,为什么他们贷不到款?而偏偏要揪住我不放?”

  章建国也觉得王悍东的疑问有道理:“我也觉得有点奇怪,是不是他们的贷款本身有问题?”

  “哪家银行都不是傻子。银行贷款是不见兔子不撒鹰。没有一定的把握,银行不会轻易发放贷款。伍文虎他们可能是不符合银行的放贷条件,所以其他银行不肯违规贷款。他们十有八九是想从我这里能够撕开一个口子。”

  “全国银行执行的是中央人民银行的统一政策。别的银行不能放贷的款项,你们银行能贷?你敢放贷?”

  王悍东说:“事在人为。法律规定公民不能杀人,不能剥夺他人的生命权,因此社会上就没有杀人犯了?分析一个杀人犯的杀人案件,主要看他为什么要杀人、值不值得杀人?银行的贷款也是同样道理,主要分析为什么要发放这笔贷款?值不值得发放这笔贷款?如果全国的银行都能按章办事,银行哪会有这么多的呆账、坏账?”

  章建国想想王悍东的话不无道理:“你打算给伍文虎放贷?”

  “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我要先弄清楚伍文虎的底细,评估一下把款贷给他究竟有多大的风险?我们从放贷中能得到些什么实惠?实惠有多大?我们值不值得这样做?现在决定放不放贷,还为时过早。”

  “你看我怎样给伍文龙回话?”

  “你就让伍文虎直接来找我,不要再让伍文龙从中间传话了。这样更容易见到实质性的东西。”

  章建国有了王悍东的表态,他可以给伍文龙回话了。但是如果事情进展顺利,王悍东的调动问题是要同步进行的。章建国对王悍东望而生畏,不想让他调进市交通局。他不知道王悍东现在是不是还在打市交通局的主意?因此他试探性地问:“你打算往哪里调想好了没有?”

  王悍东和章建国两人都像击剑运动员,用比赛开头的那几剑,互相试探对方的虚实。王悍东反问章建国:“章局长,你看我往哪里调最合适?”

  “凭你王行长的水平,调到哪里都是一个人才。我看你去哪个单位都合适,主要还是取决于你自己的意向。”

  “说起我的意向,我曾经说过想在章局长的鞍前马后效劳,章局长你认为如何?”

  章建国心想,你王悍东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但是表面上还得装模作样:“市交通局有了你王行长这样的人才,工作一定会大有起色。我做局长的也可以少操不少心了。不过市交通局里适合你的位置都满了,把你这尊菩萨供奉在哪里还是一个问题。”

  王悍东见章建国的话里有婉言谢绝的意思,就旁敲侧击:“我也不是要立马调进市交通局,起码要等伍文虎的事情办完,还有市高速公路的规划批下来以后,才会离开炎黄银行。这两块到口的肥肉不吃,就算我能甘心,章局长你也能甘心?”

  千里做官只为财。王悍东的话确实击中了章建国的要害。这两个项目的油水不是个小数。章建国从公路工程中弄钱,非常需要像王悍东这样的人做帮手。东山的老虎吃人,西山的老虎也吃人。王悍东虽然老奸巨猾,但是对章建国来说,重新找一个新合作伙伴,也未必一定会比王悍东更善良。在三江公司的合作上,章建国已经和王悍东在一条船上,章建国权衡一下利弊,现在只能顺水行船了。但是他的另外一个担心是,王悍东的如意算盘未必能够如愿:“你在炎黄银行的任期只剩不到三个月,这两件事情都不是小事情,在你离任之前不一定能够一起办下来,到时候你准备怎么办?”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伍文虎的事情办得快或慢,速度控制在我的手里。如果能够办,我会尽快去办。如果实在不能办,我也会早点把这件事了结。不管结果如何,事情都要办得漂亮,要让伍文龙心服口服,让他明白我是尽了心出了力,办不成的原因全在他们自己身上,免得伍文龙在我的调动问题上大做文章。市高速公路的事情,章局长你可以多关心一些,多到上面去跑跑,说不定能快一些。万一在我任期届满的时候,规划还没有批下来,银行这边我还可以找点借口拖延一下。根据以往的经验,拖个把月时间不成问题。”

  章建国听王悍东如是说,知道王悍东这块狗皮膏药是要硬贴在自己的身上了。但如果硬要把这块狗皮膏药撕下来,说不定连皮带肉地撕下一块肉来,章建国可没有这个胆量:“既然王行长有意到市交通局大展宏图,我当然非常地欢迎。我明天就给伍文龙回话,让伍文虎和你接触一下,看看他们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

  两人又对三江公司财务上的一些问题充分交换了意见,很快达成了共识。主要的一条是账上的资金要虚立成本,尽快转移。因为资金数额巨大,用假发票只能充抵很少的一部分,因此资金的转移方法是两人自扫门前雪,各显神通。

  王悍东的生活信条之一是有钱不用等于没钱。他是说到做到。首先把他的“四丽”安顿得舒舒服服。周丽以前已经买了一套酒店式公寓,目前没有为她再买一套房子的必要。只要对周丽平常的开销放宽一些,她就能感到满意。在电视台做节目主持人的朱丽,因为她和电视台台长关系密切,朱丽搭上了电视台福利分房的末班车,分到了一套三房一厅的房子,王悍东因此省下了将近一百万的开销。但是王悍东做事要一碗水端平,不能太欺侮朱丽,于是就以公司的名义,给她买了一辆进口的法国跑车,所花的银子和买一套房子也相差无几。陶丽是市歌剧院的当家花旦,她一直和王悍东闹着要买一幢独立别墅。王悍东早已答应下来,迟迟没有兑现,现在自然到了实践诺言的时候,王悍东为她在南郊的妈祖山下,挑选了一幢独立别墅。别墅背山傍水十分幽静,两人在此约会,别有一番情趣。王悍东对颜丽也算不薄,替她买的是一套九十平方米普通公寓,连精装修的费用在内,也有一百万上下了。

  王悍东的“四丽”分布在新闻媒体、文艺界、娱乐行业和企业,四种不同职业的女人,有四种不同的品味。王悍东像是品尝四大菜系的菜肴那样,轮换品尝这四个女人,真是忙得不亦乐乎!王悍东的女人情结、玩女人的儒雅之风,中国腐败官员中的大多数恐怕难望其项背。自从把颜丽送给徐沈平以后,他品尝颜丽就得见缝插针,不如以前那么方便,虽然偶尔为之,但是当是小别赛过新婚,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

  王悍东买房买车的钱,全部从三江公司的账上开支。在公司的固定资产账上全都登记在册。处理法国跑车的账目,技术问题比较简单,车子归朱丽使用,有关车辆的有费用,也全部在公司报销。等车子跑满五十万公里,车子做报废处理,一点痕迹不留。两处房产也属公司的固定资产。王悍东找做假证件的贩子,做了两套假的房产证和土地证,用假证把两套房产登记在公司名下,谁也不会去认真核查房产证和土地证的真假,等十五年房子折旧完了后,账本也烂得差不多了。两处房产产权的真实登记,分别登记在颜丽和陶丽的名下。王悍东在办理房产登记时,多留了一个心眼,他怕两人背着他偷偷地把房子卖掉走人,在两处房子的产权证上,他都是房产共有人,分别拥有百分之五的产权。虽然这样做对颜丽和陶丽的产权影响不大,但是没有他的签字,她俩想私下卖房走人就不可能了。王悍东这个看起来似乎聪明的主意,万万没有想到日后会聪明反被聪明误。在他出事以后的侦查中,从他共有的百分之五的产权上,反贪局把这两套房子查了出来。

  章建国自扫门前雪的扫法,和王悍东大相径庭。章建国有一个儿子在英国留学。章建国除了给徐文俊的两百万元以外,把余下的钱请王悍东帮忙,巧立名目将钱分期分批地转到英国他儿子的账户上。章建国虽然对王悍东心有芥蒂,在帮他把钱转移到国外这件事上,章建国觉得有王悍东这样一个朋友还是有些用处的。

  章建国不停地转移人民币,他在英国的儿子财源滚滚。这傻小子以为钱是从天上掉下来的,不花白不花。他先在伦敦西北郊区的哈罗地区买了一幢小别墅,紧接着又买了一辆英国“名爵”牌跑车。章建国本来一心指望儿子在英国学业有成,将来能进英国皇家科学院当院士,可是儿子有了钱之后,早已把老子说的话忘到九霄云外,不但学会了赌博,而且学会了吸食大麻。老子在中国提心吊胆地贪污,儿子在英国花天酒地地用钱。这既是一种报应,也是一种必然。后来章建国锒铛入狱,儿子也一文不名地从英国回来了。直到儿子去监狱探望父亲时,父子俩才如大梦初醒,可惜为时已晚。此是后话不提。

  徐沈平的美庐新居装修快结束了。在一个星期天的下午,沈彩虹在徐沈平的陪同下,亲自去视察了一回新居。沈彩虹虽然对英国古典装修风格一窍不通,但是美庐装修用料十分考究,她还是能够看出来的。于是她问徐沈平:“你在这里的装修上花了多少钱?”

  徐沈平回答说:“装修的最后工程决算还没有算出来,要等到全部完工以后才能准确知道要花多少钱,我估计不会突破早先的预算,大约在五十万块钱以下。”

  沈彩虹听说装修费用只有五十万,这下才放了心:“还不算太贵。只是有些地方的做工不到位,你看这里的胡桃木贴面就没有贴平整,你要让装修工人来返工。”

  “为了保证装修的质量,我委托了监理公司派人来负责装修质量监督,装修完工后还要通过竣工验收才能算数。我只向装潢公司预付了一半的装修费用,如果他们的装修工程做得不好,休想从我这里拿到工程款的余款。主动权还是掌握在我手里。”

  沈彩虹巡视到了浴室,浴室里安装了一个很大的冲浪按摩浴缸。她问:“这个浴缸也算在五十万里面?”

  “这个浴缸和这里所有的家用电器,都不在装修费用里面,要另外计算费用。”

  “买这个浴缸要多少钱?”

  “不太贵,大约是五万多块钱。这个浴缸只能算是一个中级水平的浴缸,还有更好的浴缸。买一个顶级的浴缸要十几万。我嫌太贵没有买。”

  沈彩虹对儿子的勤俭节约精神大加赞赏:“浴缸不就是洗个澡吗?买十几万块钱的浴缸不值得。你这套房子是双卫,买两个顶级浴缸不得要三十万?大浴缸把卫生间空间占得满满的,人在里面洗澡也不舒坦。我看这个五六万块钱的浴缸就不差。我们的钱来得也不容易,每一分钱都要冒风险。你今后花钱要注意节约,把每一分钱都用在刀口上,不能瞎花噢!”

  徐沈平一面接受老妈的教育,一面陪同老妈看遍了美庐的里里外外。沈彩虹在视察中又挑出了几处不尽如人意的装修瑕疵,要求尽快重新返工。徐沈平一一记录下来,事后一并交给装修监理公司,督促施工队改正。

  沈彩虹视察完毕,徐沈平开车把老妈送回家。他又驱车去了古都饭店。

  颜丽在“艺林雅集”画廊里正百无聊赖,在玩电脑游戏打发时间。她见到徐沈平来了,一下子兴奋起来:“你这几天跑到哪里去了?我今天在这里等了你整整一个下午,无聊死了。”

  徐沈平抱住颜丽亲了一口:“你这个女人真是一刻也离不开男人。这既是你的可爱之处,也是你的可恨之处。男人成天抱着女人不做正经事,你天天花的银子从哪里来?”

  “女人有了钱,只是不会饿死,女人只有钱,却是会闷死的。你知道不知道?”

  徐沈平说:“知道、知道。尤其是你这样的女人,更容易闷死。我现在不是来了吗?你现在不会闷死了吧?”

  查理卓别林说:“人一天不笑,等于浪费了一天的生命。”颜丽是一个一天生命也舍不得浪费的人。她需要的是天天开心大笑,天天吃喝玩乐。吃喝玩乐是一门艺术,不懂得这门艺术的人,吃喝玩乐中就显得缺乏水准。古今中外上流社会里的人,都精通吃喝玩乐的艺术。颜丽处于社会的下层,这方面的水准自然差了一截,所以才会有快要闷死的感觉。这犹如交给一个山区老农一千万人民币,让他吃喝玩乐用光它。面对这项光荣而艰巨的任务,老农既想不到花三百万去买一辆罗尔斯罗伊斯,也不会花五千块钱去打一场高尔夫球,最终结果是老农抱着一千万块钱,得了抑郁症。颜丽和这个老农民就有几多相似之处。

  颜丽向徐沈平提议:“我们现在先去吃饭?吃完饭我们再去酒吧?”

  现在已经到了吃饭的时间,饭当然得吃,徐沈平没有表示反对。两人下到二楼的中餐厅,颜丽根据自己的喜好点菜吃饭。

  两人吃足喝饱以后,徐沈平随着颜丽上了十八层的酒吧。颜丽是酒吧的常客,她率先在吧台前坐好,又拉着徐沈平坐下来。她向徐沈平介绍这里有名的几种鸡尾酒。她最喜欢的一种酒是:蜂蜜、橙汁、果冻、葡萄与碎冰搅拌,加入一盎司朗姆酒调制的橙红色酒,颜丽把它叫做“金字塔”。在徐沈平的心目中,鸡尾酒是为完美的爱情量身定做的。混合了丰富、暧昧、刺激的感观体验,再加上绵长的、意犹未尽的丝丝情感组合而成。徐沈平觉得颜丽只有情欲不懂爱情,她喝鸡尾酒纯粹是在糟蹋鸡尾酒文化。因此徐沈平只要了一杯啤酒。

  颜丽说:“这里调出来的鸡尾酒很有特色,你不要一杯?”

  如果坐在身边的不是颜丽,徐沈平可能会要鸡尾酒,可是他言不由衷地说:“我喜欢喝啤酒。”他又问:“你常到酒吧来喝酒?”

  “晚上感到无聊了,就来这儿玩玩。”

  “和谁一起玩?”

  “酒吧里什么人都有。和谁谈得来,就和他多玩玩,话不投机的立即一拍两散。公共社交场所,都是一个德性。”

  “你在外面可得把握好分寸,别惹出什么麻烦,这里可不是大富豪夜总会。你现在既然当了画廊的经理,就不能玩以前的那一套游戏,否则你还不如再回大富豪去。”徐沈平的话不是无的放矢。他听到在饭店服务员中间流传的一些流言飞语,不得不对颜丽进行一些规劝:“还有你在饭店里的签单消费,也要有个控制。我给你定一个标准,每个月不准超过一万块钱。”

  颜丽显然对这个新规定不太满意:“我每个月总得买几件衣服吧,让你看到我有一种新鲜感。这一万块哪够啊?”

  “你又不会天天买衣服的,你什么时候要买衣服,我给你钱到大商场去买。在饭店里的卖场买衣服,价钱又贵品种又少,让你到大商场里去买岂不是更好?”

  颜丽当然乐意到大商场买衣服,只是买衣服事先要向徐沈平要钱,没有在饭店里签单爽快。但是徐沈平肯给钱是最重要的,增加一点小麻烦就不必斤斤计较了。颜丽此时又露出了本来面目,坐到徐沈平的腿上,嘴对嘴地喂了徐沈平一口鸡尾酒。徐沈平接触到颜丽柔软的身体,激发了他的本能反应。他催促颜丽:“你把剩下酒快点喝了。我们该回去了。”

  颜丽犹如听到了冲锋号,几口就把剩下的酒喝完。她匆忙签了单,拖着徐沈平急急忙忙地离开了酒吧。徐沈平几天没来,她感到异常的饥渴。两人回到画廊里,颜丽迫不及待地把徐沈平推到了床上……

  第二天早上,徐沈平从古都饭店直接去交通局上班。他今天的重要议题是和章建国讨论“市高速公路建设公司”的组建问题。市里的批准文件早些时候已经发下来,昨天中央发改委的批复文件也到了,高速公路的立项已经获得批准,现在的问题是抓紧时间实施。

  成立“市高速公路建设有限公司”开办申请等等的相关具体手续,只要章建国安排下面的工作人员去办理,这在行政机关里易如反掌。现在摆在章建国和徐沈平面前的问题是:按照市里体制改革精神的要求,“市高速公路建设有限公司”拟组建成股份制有限公司。除了国家股以外,其他的股东采取定向招募的方式。章建国和徐沈平研究以后,招募股东的任务由徐沈平负责,徐沈平先回去拟定招股文件,等招股说明书等文件齐备后,再向章建国汇报。

  徐沈平走后,现在令章建国着急的是另一个问题。如果“市高速公路建设有限公司”募股顺利,只要全体股东出资到位,高速公路的前期准备工作启动,就不需要银行的贷款,三江投资担保有限公司可能只有喝西北风了。这件事他要尽快和王悍东商量一个对策。

  下午两点钟,他把王悍东约到交通局来面谈。王悍东准时到了章建国的局长办公室。秘书送上茶水。章建国吩咐秘书,他有重要的事情,不要让人打扰。秘书答应后退了出来,顺手把办公室的门关严了。

  两人沏上茶、点上烟,章建国直奔主题:“今天约你来是要和你说两件事。第一件是伍文龙的电话我已经打了。他对你愿意和伍文虎面谈,表示出有与你和解的意思,他会通知伍文虎抓紧时间和你见面。第二件事情是市高速公路建设的规划中央批下来了。这次市里要求高速公路的建设,由市交通局牵头组建一个股份制公司来运作。招募股东的事情,我已经交给徐沈平去办了。现在社会上流动性资金过剩,想投资的单位和机构也不少,还有一些专门进行资本运作的炒家,因为人人都知道高速公路建设是一个可以赚大钱的项目,所以招募股东不会有问题。”

  王悍东问:“现在的问题是什么呢?是我的安排问题?”

  “你的安排问题现在还可以先放一放。我已经答应你进市交通局了,只要我还是这个交通局的局长,你调动的事情只是迟早的事情,这一点你不用担心。退一步说,现在还不是你调动的最好时机。你一离开炎黄银行,三江公司的运作也就陷入了困境,起码要等高速公路项目有了眉目,三江公司的高速公路担保业务上了轨道,才是你离开炎黄银行的最佳时机。”

  “我在炎黄银行的时间不足三个月了。高速公路招股就要不少的时间,三个月的时间够吗?”

  “事在人为。正因为时间可能不够,我们更得抓紧时间来办。我现在担心的问题是,如果招募的股东招齐了,资金也募集到位,高速公路的前期资金已经不成问题,工程的后续资金可能要等半年左右才会需要,不会马上贷款,在你调出炎黄银行之前,三江公司根本无用武之地。我们岂不是白忙了一场?”

  王悍东想了想问:“你们‘市高速公路建设公司’的注册资本是多少?”

  “三十亿。”

  “这笔款子数目不小。对于高速公路的建设来说,这三十亿资金仍然远远不够。再说一般情况下,各家股东不会一下子把入股资金一步到位,因此在高速公路建设的初期,仍然会有资金不足的问题。”

  章建国说:“初期的建设资金问题不是没有考虑过。根据市一级公路建设的经验看,可以要求承包工程的公司带资金进场,分摊部分的建设垫资。”

  王悍东仿佛从章建国的话里一下子看到了曙光:“如果高速公路建设也采用一级公路建设的招标施工模式,我们在里面大有文章可做。高速公路的建设单价,应该远远高于一级公路的建设费用。在通常情况下,承包商的垫资会发生困难。他们只有贷款垫资才有可能中标。我们只要能抓住几家大一点的承包商,三江公司就饿不着了。”

  章建国觉得王悍东的话不是没有道理:“你这个主意不错。问题是如何去抓住几个大承包商?‘市高速公路建设公司’我准备让徐沈平去任总经理。三江公司的经营既不能让他知道,更不能让他插手,这不是两下为难了吗?”

  “这有何难?徐沈平任总经理,你任公司的董事长。徐沈平收承包商的进贡,我们收承包商贷款的担保费。井水不犯河水,共同发财有什么不可以的?这里面关键的一条是,所有承包商的贷款,我都会要求由市高速公路建设公司做担保。徐沈平当不了‘担保’这个家,这就要劳动你的大驾,你不就能运筹帷幄了?”

  章建国对王悍东出的主意,仍然有些疑问:“高速公路建设资金的需求量很大,估计几年之内要几百亿。你们炎黄银行能够贷出这么多的款?”

  “只要合乎政策规范,从炎黄银行总行贷几百亿也不成问题。可是我们是分行,想放贷也没有这么大的权力。这里面有几个操作上的细节要留神。首先是将承包商的贷款分散进行,化整为零,这样就不必上报总行批准,可以提高放贷速度,为我们争取了时间。其次是你把高速公路建设公司的账户放在我们的银行,尽量少动用公司的资金,保持尽量多的存款余额,这一方面是为承包商提供担保的经济基础,另一方面也为我们银行放贷提供一部分资金来源,做到一箭双雕。”

  章建国对王悍东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今天我才发现,世上没有你王行长解决不了的问题。等三江公司的几笔业务做成了,我立刻帮你办理调动的事情,你尽管放心。”

  说话间王悍东的手机响起了悦耳的音乐铃声。王悍东接听电话,他只说了简短的几句就挂了。他对章建国说:“说到曹操,曹操就到。我们刚刚提过伍文虎。伍文虎的电话就打来了,他约我晚上到假日酒店吃饭。”

  “你正好把周丽也带上,让她早点熟悉一下情况。”

  “今天是我和伍文虎第一次接触,还不知他的深浅,所以周丽这次不能带她去。看今天和伍文虎谈话的情况再说吧!”

  王悍东说完就走了。他要回银行把一些急需的工作安排一下,集中精力赴晚上伍文虎的“鸿门宴”。

  伍文虎在假日酒店的小包间里摆了一桌酒席,酒席的规格只能用“奢侈”二字来形容。山珍海味自然不用说了,最奇特的是伍文虎带来了两位双胞胎小姐,打扮得都够得上超级靓丽的标准。虽然是暮春时节,两人还是各穿了一身天青色的薄羊绒套裙,上衣的下摆和裙子的下摆上都缀着闪闪发光的水钻,看上去既素雅又活泼。套裙的质地很有弹性,紧紧围裹着窈窕却又丰满的躯体,将胸部和臀部突出地展示了出来,而坠及脚面的长裙又显得飘逸、洒脱。她们身上缓缓地散发出一阵阵高级法国香水的香气,是一种淡雅而又毫不含糊的芬芳。俩人的头发都是时下最时兴的披肩栗色长发,配上瓜子型的小白脸和鲜红的樱桃小口,魅力四射人见人爱。俩人是古典美和现代美的完美结合。

  王悍东进入包间的一刹那间,被孪生姐妹的艳丽惊呆了。他两眼发直、口水涟涟。王悍东虽然见多识广、阅人无数,但是面前的两个尤物是另类品种,令他心荡神迷。伍文虎看清了王悍东进门时的面部神情,不由得心中一阵窃喜:今天他拿下王悍东已经有了一半的把握。

  在王悍东发愣的时候,伍文虎立刻起身上前,先给王悍东送上一顶高帽子:“不用自我介绍,你一定是炎黄银行的王行长了。你一踏进包间的门,我就感到你的气度不凡。除了大名鼎鼎的王行长,在本市再也找不出第二个有如此气度的人来了。”

  王悍东实在没有什么气度不凡之处。他四十开外的年纪,因为沉湎于酒色,已经是肚皮发福、眼袋低垂,但是伍文虎的恭维他很受用,因为是在社交场合,他又不得不假装谦虚一番:“哪里,哪里?我哪有什么气度不凡?想来你是伍经理了?”

  伍文虎乘机借题发挥:“我是伍文虎。现在暂时还是伍经理。明天是否还是伍经理,要看你王行长今天帮不帮我的忙了。你先请坐!我们坐下来先吃饭,其余的事情饭后慢慢谈。”。

  王悍东入席坐定。两位小姐紧挨着两个男人坐下。桌上八大冷碟已经摆好。王悍东此时对菜视而不见,两眼直溜溜地在两位小姐之间来回游移。伍文虎向王悍东介绍:“这两位是我今天特别请来给你陪酒的小姐。一对孪生姐妹,有点意思吧?”

  王悍东客气一下:“伍经理太客气了。大家随便聚聚,何必如此盛情?还惊动了两位小姐。”

  “我伍文虎一向看重朋友义气。今天‘盛情’两个字不敢当,但是想结交你这个朋友是千真万确的。现在我们只谈友谊,把酒喝好是中心主题。”

  餐局服务员送上一瓶“古井坊”。伍文虎对服务员说:“你现在去厨房催下面快点走菜,斟酒的事由我们的小姐自己来做。”

  服务员按照伍文虎的吩咐去了厨房,果然走菜飞快,一会儿就把全部的菜上齐了,摆了满满一桌。伍文虎对服务员说:“现在没你的事了,你出去歇会儿,有事我们会叫你。”

  服务员是见多不怪,知趣地退了出去。两位小姐分别给伍文虎和王悍东斟上酒。伍文虎举杯敬酒:“今天认识王行长,是我伍文虎三生有幸。我先敬王行长一杯。先干为敬。”说完他把酒干了:“下面敬酒的任务,我交给两位小姐了。”

  王悍东也端起酒杯把酒干了。大家吃了点菜。王悍东身边的陪酒小姐开始敬酒:“王行长,今天我们初识,你比我年长理应我先敬你一杯酒。不知这杯酒你喜欢如何敬你?”

  “你说如何敬好?”

  “你喜欢边三轮?还是穿心莲?”

  王悍东是在风月场里闯荡的人,当然不会不懂“边三轮”和“穿心莲”。因为彼此是初次见面,自己的本性不能过于外露,所以故意装聋作哑,笑而不答。

  伍文虎听不懂行话,便问:“你说说,什么是‘边三轮’,什么是‘穿心莲’?”

  “‘边三轮’是女人坐到男的大腿上喝,‘穿心莲’是男的端着酒杯,穿过女人胸前的内衣,把酒送进自己嘴里,并且要做到滴酒不漏。”

  伍文虎说:“这里是公共场所,就来‘边三轮’,‘穿心莲’等有了空,你们自己再慢慢地玩。”

  小姐举着酒杯坐到王悍东大腿上,王悍东也把酒杯端起,两人碰了杯。在酒杯发出悦耳的叮当声后,两人同时把酒干了。敬完酒小姐又坐了回去,动手给王悍东布菜,用筷子把菜直接送入王悍东的口中。一位小姐刚走,对面的一位小姐又过来如法炮制。两位小姐轮流给王悍东敬酒、布菜,王悍东觉得浑身的骨头都酥了。他心花怒放、春心荡漾、难以自持,犹如百猫抓心,陷入了快乐和痛苦混合着的反复煎熬中。

  四个男女如此这般地吃喝,其间伍文虎对贷款的事情只字未提。王悍东现在是“温柔乡内人,容易为云雨”,居然把贷款的事情也丢到了九霄云外。

  伍文虎见王悍东的酒喝得差不多了,他不能让王悍东再继续喝下去,万一王悍东今天真的喝醉了,下面什么事情也甭谈了,这样他今天的全部精心安排会功亏一篑:“王行长,这瓶酒快见底了,我的酒已经喝到位了。你看要不要再来一瓶?”

  王悍东听出伍文虎话里的弦外之音:“我也基本上喝到位了。酒在杯中,喝完为止,不必再要一瓶酒了。酒不是个好东西,喝多了也会伤人。”

  伍文虎顺坡下驴,对两位小姐说:“你们先到自己的房间里去。我和王行长还有话要说。”

  两位小姐乖乖地走了。等两位小姐出了门,伍文虎立刻把话引入正题:“王行长,我大哥已经把贷款的事情和你说了吧?我是真人面前不说假话。我现在的情况是,拿到批租的土地已经没有疑问,有了土地证找任何一家银行贷款也没有问题。我现在难处是:只有向土管局交了土地出让金后,才能拿到土地使用证,有了土地使用证,才能向银行抵押贷款。这中间有一个时间差。我请你帮忙跳过这道坎,能否先给我贷款,等我拿到土地证以后,再补办抵押手续?”

  伍文虎明明是空手套白狼,他用“时间差”三个字,就轻描淡写地一带而过。王悍东是酒仙级的酒量,虽然喝了半斤多酒,但是头脑仍然非常清醒:“伍经理,你所讲的方法,看起来只是一个操作程序颠倒一下的简单问题,而本质上是没有任何担保的放贷。任何一家银行都不敢冒这个风险,这也是上次伍书记和我谈过以后,我感到十分为难的地方。”

  伍文虎见王悍东把贷款之门关了起来,心中不快了。伍文虎想:你既然不能贷款,你我今天何必见面?他不得不把杀手锏拿了出来:“如果王行长真有难处,我也不能强人所难。我只能耐心地再等上一段时间,请新来的行长帮忙了。我听说王行长正在四下里活动,想留在本市另谋高就。是不是真有此事?”

  王悍东见伍文虎单刀直入,也就不再回避:“我是有过这方面的考虑,但是哪里的黄土不埋人?我也不是非留在本市不可,只是这几年在这里生活习惯了,所以才会有这样的想法。你和伍书记要帮我的忙?”

  伍文虎见王悍东把球踢了回来,知道王悍东并非拒绝贷款,而是在提交换条件:“我大哥说王行长是场面上的人,能分清事理。你要帮的这个忙,他能帮之处一定会帮忙。这一点你不用担心。我大哥担心的是,你王行长有没有办法帮我的忙?”

  王悍东见伍文龙松了口,他也随机应变:“天无绝人之路。你贷款的事情也不是绝对没有办法可想。我提一个建议供你参考如何?”

  “你说说看。”

  “从银行的贷款规定来看,你要的贷款是肯定办不下来的。这不是我帮不帮忙的问题,因为没有合法的抵押手续,即使上报到总行也批不下来。现在只有‘曲线救国’了。你可以找一家担保公司为你的贷款向银行做担保。你和担保公司再签订一份反担保协议,用你拍来的土地向担保公司担保。这中间还有一个技术细节,就是你从银行贷得的款项,在土地证没有拿到手之前,必须在担保公司的监管下使用。没有担保公司的同意,这笔款子你动不了。如果你接受这个条件,这个贷款项目还是能够办成的。”

  伍文虎见王悍东把贷款方案和盘托出,这才知道他今天是有备而来。王悍东的方案看上去滴水不漏,今后他对此人决不可小觑:“我到哪里去找这样的担保公司呢?”

  “我送佛送到西天。担保公司我给你找,只是在担保费用上你可不能太计较。”

  “你估计要多少?”

  “百分之十。”

  伍文虎认为百分之十的担保费太高,两人经过几轮讨价还价,最后商定在百分之六。王悍东一下子做成了两笔交易。在官场上得到了伍文龙帮忙的承诺,在经济上赚了一笔小的担保费。伍文虎也得到了他想要的贷款。今天以皆大欢喜的双赢结局收场。

  事情全部谈妥以后,伍文虎签了单。他对王悍东说:“今天我们都喝了不少酒,再开车回去是酒后驾驶,属于违法行为。我今天在饭店里定了两个房间,就在这里住一晚再回去。你的房间在顶层。今天的两个陪酒小姐,我们一人一个。怎么样?”

  王悍东对这样的分外奖励当然求之不得,欣然同意。他和伍文虎分手后乘电梯上到饭店的顶层,向楼层服务员问伍经理订的房间。服务员把王悍东带到房间里,一看大吃一惊,竟然是一套总统套房。王悍东浪迹官场多年,住总统套房却还是第一回。几百平方米的房间,除了有书房、客厅、起居室外,卧室也有两间。每间都有硕大的双人床和独立的卫生间。两个卫生间的区别是,在男用卫生间装小便池的位置,女用卫生间装的是妇女卫生冲洗洁具。

  总统套房里因地制宜地摆满了应时鲜花,暖气开得很足,营造出一副春意盎然的氛围。陪酒小姐捷足先登,已经梳洗完毕,换上了白色的丝绸睡衣。长衫飘逸,胴体若隐若现,风骚撩人。王悍东此时如醉如痴,不知身在何处了。

  小姐落落大方地迎了上来:“王行长,你先洗澡?还是再来点酒?或者咖啡?水果?”

  王悍东心慌神乱:“还是来点酒。刚才没有机会喝‘穿心莲’,现在是有机会了。”

  小姐到起居室的小吧台里倒了两杯马爹利酒,端过来给了王悍东一杯。王悍东在小姐的协助下,喝了一杯穿心莲,果然是滴酒没撒。小姐赞不绝口。

  王悍东喝完“穿心莲”酒后问小姐:“你陪酒还有什么绝招?”

  小姐端着酒杯,把王悍东拉进卧室,她让王悍东平躺在床上,她先在嘴里含了酒,再趴到王悍东的身上,嘴对嘴把酒喂给王悍东。一口酒喂完,她说这叫做“可口可乐”。王悍东在小姐的挑逗下,两人在总统套房里:一见钟情,两相情愿,三更半夜,四脚朝天,五翻六倒,七上八下,九九不出,十分满意。

  王悍东一阵折腾结束以后,心脏仍在怦怦乱跳。他问躺在身边的小姐:“直到现在我还不知道小姐的芳名,你贵姓?”

  陪酒小姐是老于此道:“我们出台的小姐都用艺名,真名从来不透露给客人。只要你喜欢,叫我什么名字都可以。你们男人啊,过去是黄米饭番瓜汤,老婆一个孩子一帮;如今的男人呢,白米饭王八汤,孩子一个老婆一帮。”

  王悍东从小姐的言语和气质判断,这个坐台小姐和颜丽不同,是有文化教育背景的小姐,她接受过良好的教育:“你是大学生?”

  “我是读过大学。毕业以后工作不如意,嫌挣的钱太少,就辞职不干了。如今社会上的物质诱惑太多,我无法抵挡这些诱惑,改干这一行也是无奈。现在的社会太现实,笑贫不笑娼。我为了生存也只能走这条路。这既是我个人的悲哀,也是社会的悲哀。”

  “你们双胞胎里谁是姐姐?”

  “我是姐姐。我比妹妹早出生一个小时。”

  “你们俩长得太相像了。我简直没有办法把你们分清楚。”

  小姐笑了:“我告诉你一个小秘密,你就能毫不费力地把我俩分清楚。”

  “什么秘密?”

  小姐把左边的长发撩了起来:“你看,我左耳后面有一颗痣,我妹妹没有。你就是在晚上黑灯瞎火里也能把我俩分清楚。”

  小姐说完神秘地笑了笑。王悍东仔细一看果然如此。他还用手在黑痣上摸了一摸,仿佛在感受黑痣的手感:“你这颗痣藏在这么隐秘的地方,一般人是想不到去看这个部位的。如果这颗痣长在嘴角边,可就是美人痣了。”

  两人越聊越投机。王悍东是安徽阜阳腔,小姐是吉林长春调。两人南腔北调海阔天空乱侃一气,一直聊到两人都感到有点疲倦了。王悍东说:“今天我俩在伍经理的介绍下认识,多少也是一个缘分。你如果信得过我,今后也不要再出台了。你的一切生活开支我全包下来,保证你能过上你想要过的日子。”

  小姐遇上了财神爷,哪有不愿意的?小姐说:“我信你。你可要说话算数噢。”

  王悍东拍着胸脯说:“我是爷们。说话算话,一言九鼎。你尽管放心。你不肯告诉我你的真名。我现在给你取个名。你长得美丽,又是伍经理介绍的。我今后叫你伍丽可好?”

  伍丽当即接受了这个新身份:“好啊!从今往后我就是王行长的伍丽。”

  王悍东已经有了四丽,这一个情人排名第五,叫伍丽顺理成章。他想伍丽的妹妹,应该叫陆丽了。孪生姐妹一个姓伍,一个姓陆,只有王悍东这样的天才,才能想得出来。

  王悍东和伍丽一直睡到日上三竿。王悍东一看手表赶紧起床,他要向章建国立即通报和伍文虎的谈判结果。这笔大买卖如何具体操作,两人还得商量一下,免得临时出现意外。他想:小心无大错,小心才能行得万年船。

  王悍东匆忙地洗漱一下后,去和伍丽道别。他从随身带来的包里,拿出一千块钱给了伍丽,又要了伍丽的手机号码:“从今天起,你不要再出台了。等我把房子给你准备好,你就搬过来住。”

  伍丽收起钱后问:“我一直和我妹妹住在一起。我搬出来了,她怎么办?”

  王悍东诡异地一笑:“如果你姐妹俩不愿意分开,就一起搬过来住。我不会有什么意见。”

  王悍东交代完毕,乘电梯下楼。当电梯经过饭店第八层时,王悍东自己问自己:“周丽近在呎尺,我昨天怎么一下将她忘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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