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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这女人,长着一张充满故事的脸

  回家后,燕儿躺在床上怎么也无法入睡,十年前的那一幕幕往事就像放电影一样不停地在她眼前闪现。

  那年,医院里新来的这个衣着讲究、医术高明的外科医生秦文斌并没有引起她特别的注意,她知道这是好友林夕的老公,婚礼上曾见过一面。自从林夕去泾水市后,她们很少再联系。如今,好友老公来这里工作了,不忙的时候,他们也会坐一起聊聊天,话题多半都是围绕着林夕,仅此而已。那时候的她每天仍然和往日一样,一本正经地穿着白大褂,胸前挂着听诊器,迈着从容的、在那帮小护士眼里显得有些高傲的脚步,一个一个挨个查房。本来像她这种没结婚的女子是不会当产科大夫的,但是当原来的高大夫调走后,作为第一助产士的她理所当然地接了师傅的班。

  燕儿长着一张充满故事的女人的脸,上医学院的时候,她鬼使神差地选择了妇产科这个专业,可是当她第一次实习,面对女人分娩的全过程时,早有心理准备的她还是忍不住呕吐了。一想起当时的场面,她就恶心得吃不下饭,她实习的这家医院是一个小镇的地段医院,那天的产妇是从一个很偏僻的山沟里送来的,当时把产妇从蹦蹦车上往下抬时,燕儿发现婴儿已经在产妇的裤裆里窒息而死,血水、羊水、汗水、泪水,把个产妇几乎淹没。这次的经历刻骨铭心,使她几乎都要下决心放弃这个专业了,可后来在高大夫的指导下顺利地接生下来一个个新生儿,听到小生命那嘹亮的啼哭声,看到产妇疲惫的脸上那欣慰的微笑,她首次感到自己从事的职业很神圣。

  她在这个地段医院已经待了五六年,和她一块进来的有的调到了县城,有的在别的科室当了主任,唯独她至今什么职务也没有,尽管院长不止一次在她面前表态,只要她一句话,产科主任的位子非她莫属,她当然明白那句话背后指的是什么,她不在乎那个头衔,尽管它很实惠。在明月镇这个地段医院,没有谁不知道产科大夫燕儿,无论是生孩子,剖腹、做人流,引产、清宫、上环、去环,甚至一般的胎位检查,凡来医院的病人都希望燕儿给她做。这一点,燕儿在产科主任薛大夫那张灰暗的蜡脸上看得一清二楚。

  燕儿快三十的人了,如今还是单飞,这在明月镇上简直是不可思议的一件事。别人都说她是条件太高,挑花了眼,父母、亲戚为此也很着急,可她绝对不是一个愿意凑合的人,自从初恋失败后,她的身边再也没有出现值得她为之费神的人,在医学院本就引人注目的她,如今在这个从院长到护士有着八九十人的小镇医院里更显得鹤立鸡群,卓尔不凡。

  常言说“女要俏,一身孝”,常言可真不是瞎说,燕儿的白大褂总是那么合体,雪白的医师帽戴得一丝不苟,长长的头发被盘起来塞进帽子里,脖颈处几缕可爱的鬓发很调皮地打着卷儿,给人一种说不出的味道。下班后脱下白大褂,她的着装从款式到色彩一直走在医院其他女同事的前头,头发或披肩,或梳个马尾,或烫个大卷,或焗个彩油,总之各具风情。她身材适中,肤色白皙,脸上右眼靠鬓角处有半寸左右的一条浅浅的疤,被刘海遮着,不留意看不出来,那是她小时候和林夕爬树偷苹果时划伤的。不明真相的人怎么也看不出她的实际年龄。也难怪医院里有些男同事对她想入非非,真心喜欢她的也不止一两个。有段时间,医院传出她和某某好上了,又和某某约会了,谁谁谁都看见她晚上和某某在树下……对这些无聊的议论,她置若罔闻,一概不理。一天照样把自己弄得旁若无人,意气风发,她根本就不屑于跟他们计较。过一段时间,流言不攻自破,医院里经常有人在背后议论她。院办的刘主任说,有次燕儿进他办公室给他送医学报告并征求他的意见,他想着机会来了,坐在办公桌前装模作样地在燕儿递过来的医学报告上指指点点,并心怀叵测地一个劲叫燕儿过去站在他身边,可任凭他怎么说她就是站在他办公桌的对面,并声称自己视力很好,令他无计可施。

  放射科的王军说有次燕儿因颈椎不舒服去他那里拍片子,当一片漆黑时,他忍不住一下子抱住了她,结果挨了狠狠一巴掌。还有比较策略的,像院长,采取的就是循循善诱法,他说,你燕儿再美也是需要男人欣赏的,这都什么年代了?女人再有本事没男人捧着也很难成气候。再说,花开也是有时候的,我就不信你永远会保持这种魅力?他不厌其烦,采古纳今,摆事实,讲道理,可毫无收效,但他并不着急,心想,你燕儿说到底还不是我手里的一颗棋子,不定哪一天你的马就撞到我的卒上了。

  说来说去,归根结底,最后得出的结论是这个女人表面上来看起来时髦、妖娆、热闹,可实际上却是个保守的冷美人。

  如果说燕儿对前面这几位可以做到不理不睬,事实上也完全做不到,因为毕竟在同一个医院,抬头不见低头见,有些还是上下级关系,不好得罪,在不违反原则的情况下,她也开得起适度的玩笑,毕竟别人喜欢你总不该都是流氓。但是对在工作上、生活上处处关心、照顾他的化验室的刘老师,她却不得不认真对待。

  她需要男人的关心和帮助,如同她需要阳光和空气一样正常,她喜欢和有才气有品位的男人交往,他们心胸宽阔,热情坦荡,在关键的时候总能给人很好的建议或意见,不像女人那样互相妒忌、排挤、小心眼、鸡零狗碎、飞短流长。可当这种广义的友情变成狭义的男女之情时,她就对其产生了质疑。难道真的如同人们所说的那样“女人需要男人的关心和帮助,可是并不想和他上床,而男人关心帮助女人的最终目的,就是想和她上床。”当然这些足以使燕儿在医院里成为一个绯闻缠身的女人。

  不是她心气太高,不想结束单身生活,看到原来的同事、朋友都有了自己的小家,她也心生羡慕,但是这些年,谈了几个都不尽如人意,自己又决不肯凑合,婚事一拖再拖,一直拖到现在。如果不是医院新调来的这个外科大夫秦文斌,她后来也不会这么快就离开这里,虽然多少次了,她会在某个月光如水的夜里突然醒来,睁着眼睛望着天花板直到天亮,一次次地质问自己,到底要找一个什么样的男人?

  咱长这么高个子,你咋还看不见?

  月底,医院搞联欢舞会,燕儿特意化了淡妆,她喜欢对着镜子描眉画唇时那种自恋的感觉。那天,她特意穿了一套“唯我”的修身长裙,将平日挽起的长发披下来,这身打扮与平日那个挂着听诊器查房的大夫简直判若两人。是啊,也该放松放松了。这些天可真够累的,一连做了几个大手术,这十三床的产妇预产期都超了好几天了,催生针也打了几次,可是宫口还不见开,看来,明天实在不行就得考虑剖腹产。燕儿边走边想,刚一进舞厅,在角落里找了个位子坐下,就被骨科的王大夫邀请跳舞,医院里号称金嗓子的余娜正站在台上,缠缠绵绵地唱一首情歌。燕儿一曲跳完刚想坐下来休息一会儿,P股还没挨到座位上就被人又拉了起来,一连跳了几曲,她感到自己已被这欢乐的气氛所感染,就到吧台点了一首《祈祷》。

  不知道为了什么/忧愁它围绕着我/我每天都在祈祷/快赶走爱的寂寞/……

  旋转的霓虹下,燕儿优雅地站在台上,一如专业的歌手,她的音质很美,唱得哀怨动人,一束紫光打在她脸上,使她的眼神显得那么迷离,她在掌声中回到座位,还没坐稳当,外科大夫秦文斌就从舞厅一角向她走来。

  秦老师,你好!燕儿主动跟他打招呼。凭感觉她知道这个男人在注意她。

  你的歌唱得真好!

  是吗?谢谢!

  又一支舞曲响起时,秦文斌带着燕儿滑进舞池,他的舞步显出一种矫健的力量,双臂有力地挽着她,燕儿觉得自己仿佛靠在了一棵沉稳坚实的大树上,他带着她在舞厅里尽情地旋转,她意识到自己根本没有听乐曲,只是凭着感觉与他共舞着,这样的共舞令人陶醉而沉迷,就好像有一种异样的力量要把她和眼前的这个人融为一体。他们在音乐里徜徉,离得这么近,她回避着他的眼睛,舞厅里所有的人都停下来望着他俩,直到一曲结束才发出雷鸣般的掌声。

  没想到秦文斌的舞跳得这么好,两人瞬间找到了感觉,配合默契地沉浸在音乐和舞蹈融为一体后那神奇的魔殿里,一曲接一曲。秦文斌的手心一直冒汗,离得这样近,他不敢正视她的眼睛,自从他来到这里后,第一次见到燕儿,她的身影就烙进了他的脑海里,他想不到偏远的小镇医院竟还有如此尤物!一个多月来,他一直暗中观察着她,欣赏着她,寻找着和她接近并获得她好感的最佳机会。

  现在,她的手就握在他手中,距离近得能感觉到她的呼吸,她的发丝拂在他脸上,痒痒地舒服极了。在旋转时,他下意识地搂紧了她的腰,手指也加了一点力度,他感觉到她在本能地抗拒着,始终把持着与他保持一定的距离。他们在音乐中不动声色地进行着无声的较量,直到舞会结束时,秦文斌提出去外边走走,他们沿着医院后门的那条小路来到月光稠密的小镇户外。

  你来快一个月了吧?燕儿率先打破了沉默。

  是啊!来了都一个月了,你一天走路目不斜视的,咱就说咱长这么高个子咋还看不见?

  呵!看不出,你还挺幽默的。燕儿停住了脚步,月光下第一次认真地看着他,这个有着一头柔软黑发的男人应该说长得蛮有型,一天在灶上吃饭时听他的助手吴刚说,新来的秦大夫外科手术做得特棒,有次给患者拆线时,跟人家开玩笑说,你看我的针线活做得咋样?愣是把个疼得龇牙咧嘴的病人给逗笑了。燕儿当时也跟着笑了起来。想到这,再看看眼前这个人,那种距离感一下子就没有了。

  他们边走边聊,明亮的不可思议的月亮在地上画出一个巨大的影子,黑色的树叶摇摆着、游移着,月光简直给人一种梦幻的气氛,四周静悄悄的没有声音,只有不知名的虫子在清亮地叫着,一阵凉风习习吹来,夜深了,淡黄色的星光在浩渺的天际闪着遥远而美好的光。

  他们顺着来时的路往回走,分手时,秦文斌欲言又止,好几次走走停停,似乎有一肚子的话想说,燕儿从他灼热的目光中感觉到了什么,她有意回避,从容道别之后就回自己的房间去了。

  燕儿对男人一向都是很挑剔的,光从外表看,秦文斌显然不是她心目中的那种类型,更何况他是好友林夕的老公。尽管如此,今夜的她还是感到非常愉快,至少她觉得和他可以成为很好的朋友。在这个偏僻的小镇上,能有个谈得来的朋友多好。

  上楼回到房间拉窗帘时,她看见秦文斌站在楼下正抬头看着她,她赶紧拉上窗帘,心想,这人怎么有点傻呀!

  直到燕儿窗口的灯光灭了之后,秦文斌才回到自己的房间,他的举动连自己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就在刚才,他忍不住几次想吻她,却担心把她给吓跑了,他是这么在乎她,这些年来,他这样在乎过谁?他想起了妻子林夕,他们曾经很相爱,可是近一两年却总觉得有了隔膜,他说不清楚那是什么,但总是能够感觉到它的存在。两人在一起一点激情都没有,虽然结婚才几年,可是却像老夫老妻一样。他们还没有孩子,他想要个孩子,或许会有所改变,可林夕总是说,现在趁年轻,先好好工作,过几年再要,这个女人实在是固执,她认准的事,十头牛也拉不回来。本来,两人都在县城工作,可林夕非要放弃县城的一切跑到泾水市去发展,还说以后想办法把他也调到泾水市,调动工作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吗?不过,夫妻暂时分开一段时间也好,有了距离或许会重新拥有激情。自从他在这里发现了燕儿之后,他那双散淡、冷漠的眼神忽然就有了明确的方向,每天,燕儿出现在哪儿,他的目光就不由自主地跟随到哪儿,想拦都拦不住。听说燕儿都快三十岁了还没结婚,他都有点不相信,她看起来是那么年轻、姣好、自然,哪里有印象中老姑娘的怪癖?

  在这遇见燕儿后的心猿意马连他自己都始料未及。可是,可是燕儿是老婆的好朋友啊。因此,他在心里决定和燕儿只做个朋友就行了。毕竟,在这个偏僻的地方,有个能谈得来的人就已经很不错了。他心里虽然这样想,可是却老忍不住要注意燕儿,她走哪儿,他的目光就不由自主地跟到哪儿,真是没有办法。

  自从那晚和秦文斌分手后,燕儿最明显的感觉就是自己的背后多了一双眼睛,这些天,无论是在科室,还是在住院部,或者是楼道和灶房,这双眼睛一直跟着她,躲都没法躲。

  为了克制自己的感情,秦文斌有意打电话叫林夕来医院看他,他说,老婆,你来我们医院住几天吧,你的好朋友燕儿在这里呢。

  林夕高兴地当即打了燕儿的电话,和她聊了好长时间,自从她去泾水市后,离得远了,很少和燕儿联系。当初,秦文斌调到小镇医院时,她还不知道燕儿在那里工作。

  听说林夕要来,燕儿也是发自内心的高兴,几年都没见了,为了迎接林夕,她甚至连自己墙上贴的画都擦干净了。

  林夕来后,三个人去镇上的特色餐馆吃饭,饭后又一起去附近的村子里逛,玩得很开心。两天后,林夕走时说,这下好了,你们俩可以互相关照,我也放心了。

  林夕走了,生活又恢复了以往的平静,两人都庆幸没有迈出那一步,否则,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小镇的生活节奏比省城要舒缓得多,这里每隔三天一个集日,每天早上十点上班,下午四点下班,一天两顿饭,逢集的时候比较忙,平时挺消闲,大把大把的时间无从打发。在农村,无论走到哪里,学校和医院的楼总归是盖得很气派。医院住房宽敞,每人一个单独的房子,医院离县城只有十公里路,有些大夫四点钟下班后就骑着摩托车回家了,第二天早上赶十点再来上班。小镇上男人打发工作外时间的办法就是打麻将、喝酒,女人则手里提着永远也织不完的毛衣。如果不是燕儿在这,他不知道每天这大把大把的时间该如何度过。

  产科和外科同在二楼,以楼梯为界,分东西两侧,逢集的时候病人很集中,大家都忙忙碌碌,背集时病人零零散散的,他的助手吴刚总会趁机溜到妇产科找护士小唐谝闲传,他有时也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去各科室转转,有意识地拉近和大家的距离。

  在认识燕儿之前,秦文斌的生活一直很平静,来到小镇医院后,几个高难度的本来需转院的手术都被他成功地拿了下来,一下子在医院和小镇上造成了很大影响,明月镇谁都知道医院来了个秦大夫,外科手术做的那叫一个绝,人们背后称他为“秦一刀”,就连周边镇上及县城的有些患者都慕名而来。他对自己的工作很满意,因此几乎把全部的精力放在工作上,空闲的时候,他喜欢去小镇的户外散步,喜欢小镇上这种淳朴的、自然的气息。

  有天傍晚,他一个人沿着明月镇中学的那条林阴路散步,发现一只像小羊那么大的白色的斑点狗一直跟着他,他走到哪里它就跟到哪里,直到他回去时,那狗也没有离开的意思,他不知道这是谁家的狗,只好在天黑尽之后把它带到了医院,想着第二天会有人来找。一天过去了,也没有人来找。第二天傍晚,他又把它带到前一天遇见时的地方,想让它回去,可那狗一直没有离开的意思,样子挺可怜。他想,是不是老天觉得他在这里太孤独了,就派了这么个小家伙来陪伴他,这么一想,就把它带了回去,当朋友一样地照顾着。直到现在,那只狗一直跟着他,似乎他是它失散的主人。

  秦文斌不抽烟但是却喜欢摆弄打火机,没事的时候,他的手里一直捏着一只打火机,尤其是在黑暗中,啪的一声打开,看那跳动的蓝色的火苗一蹿一蹿地一明一灭。于是明月镇好些人在晚上通往县城的那条柏油路上,都会看见医院的秦大夫迈着轻盈而又悠闲的步子,一只手拿着打火机打开又关上,而身边总是跟着那条被他唤作虎子的斑点狗。

  今天背集,暂时没有新入院的病人,按常规查完房后,下了医嘱,他就回到办公室。昨天逢集时,八床的病人家属给他提来自家产的一篮子大红杏和一条香烟。说多亏他救了孩子,一定要他收下。那小男孩和伙伴上树掏鸟窝,树枝把牛蛋给划破了,当时见流血,吓得用泥糊上,回家不敢给父母说,半夜疼得直哭时,大人才知道了。第二天送到医院,牛蛋已经肿得老大,还有点化脓,他当时笑着说,再晚来一会,估计你以后想抱孙子就难了。小镇上的人很淳朴,病人时常会给他带一些自家产的核桃、干枣什么的。烟他执意推掉了,只留下杏。见没有病人,他就提了杏来到妇产科,这里全是女人,想必很乐意对付他手里的这一篮子“酸”。吴刚也在这儿,正和一帮小护士谝得热火朝天。

  秦大夫怎么这些天老往我们科室来,该不是你老婆要生孩子了吧?伶牙俐齿的雅萍率先打趣。

  没事还不能来转转?给,病人家属拿的杏。秦文斌递上那一篮子杏,雅萍拿了去洗。燕儿正若无其事地跟大伙聊天。说的是昨晚上的都市碎戏,她说,咱们这儿的方言多好听,你看都市碎戏把个陕西话说成了啥,不伦不类的。吴刚说,还是《武林外传》上佟香玉的陕西话说得地道。赵护士长说,就是么,不知道怎么拍出来就成了这副腔调,方言哪有这样说的?秦文彬咬着舌头学着当地的方言说:“你弄社起呀?”我经常在镇上转的时候碰见老乡这样问我,刚开始还不知道是啥意思,吴刚给我说这是问你干啥去呀,相当于问“你吃了么?”就像是城里人见面说“你好”一样。这里的方言真有意思,听惯了蛮顺耳的。燕儿端着茶杯,眼睛回避着他,耳朵却仔细地捕捉着他的每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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