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云鹏北京豪宅里,75岁岳母正揉着面团。白发老太太手上四根变形的手指头,和镶着金边的橱柜台面形成刺眼反差。这个当年为省电费宁可冻裂地暖管的农村妇女,如今在儿子家包饺子用的面粉够买她年轻时半年口粮。
五姐手机镜头扫过豪宅客厅,水晶吊灯底下堆着三袋开封的进口面粉。老太太把掉在岛台上的面渣捡起来塞嘴里,这个习惯她改不掉。二十年前在河南农村蒸馒头,面粉袋要拿木夹子夹三层。现在儿媳妇郑敏直接扛回五十斤装的加拿大雪花粉,说包饺子劲道。
老太太的病历本摊在玄关柜上。每周三次去协和医院做腹透,司机开奔驰保姆车接送。当年做支架手术郭德纲垫的八万块钱,如今不够她一个月营养品开销。闺女们轮流从老家带土鸡蛋来看她,塑料袋还没放下就被保姆接过去喷酒精消毒。
岳云鹏给妈买的智能马桶带温水冲洗,老太太蹲上去就犯怵。她偷偷跟闺女抱怨不如老家的茅坑痛快,这话被郑敏听见立马换了传统坐便器。婆媳俩为省空调费较过劲,最终各退一步——老太太睡炕式电热床,儿媳妇坚持装地暖。
演唱会后厨的监控拍到老太太凌晨三点在和面。五个闺女挤在真皮沙发上打盹,她们永远理解不了母亲对厨房的执着。二十年前压面机碾碎的手指头,现在揉起面团比谁都利索。老太太把饺子捏成七个不同花边,每个闺女爱吃的馅都记得清清楚楚。
村里老姐妹视频时总夸她有福气,老太太盯着手机屏幕里亡夫的照片走神。老头要是活着,肯定舍不得用儿子买的日本和牛包饺子。当年卖一个馒头挣五分钱,现在孙子辈的压岁钱够买下整个馒头摊。
郑敏给婆婆梳头的手势很轻,白发簌簌往下掉。这些头发多数是岳云鹏北漂那几年白的,当保安的儿子每晚巡逻,当妈的就在河南炕头上数秒针。如今母子俩住在同一屋檐下,老太太反而总催儿子多出去演出——她清楚掌声响起的时刻,才是儿子最踏实的时光。
豪宅地下室里堆着老家运来的农具,生锈的独轮车和劳斯莱斯并排停着。老太太偶尔下去摸两把锄头,第二天准能多吃半碗饭。七个子女凑钱重修了老家房子,她回去住三天就浑身不自在。抽水马桶没有旱厕得劲,WiFi信号强得让她失眠。
五姐发抖音炫耀妈妈做的花馍,评论区炸出无数酸话。这些键盘侠不懂,老太太擀面条时还在用算馒头账的脑子。儿子一场商演够买她当年二十年口粮,可她把冰箱里剩的半根黄瓜愣是腌成了咸菜。
岳云鹏在天津专场唱《直达天堂的电梯》,台下观众看见VIP席坐着个搓麻绳的老太太。经纪人解释这是岳母的习惯动作,搓好的麻绳拿来捆演出服。其实全家都明白,她是在重温当年绑馒头筐的手感。
豪宅院里的银杏树掉叶子了,老太太拎着扫把冲出去。物业管家举着德国吸叶机手足无措,郑敏摆摆手由着她去。八十平的院子里,扫帚划过地面的声音和二十年前老家土院分毫不差。
城里医生说要补充蛋白质,老太太把儿媳买的燕窝炖给了看门狗。她偷偷往粥里掺玉米面被营养师抓现行,理直气壮说当年靠这个喂大七个孩子。五闺女抹着泪翻出老照片,泛黄的相纸里全家九口人围着两筐馒头笑成花。
老太太的老年机存着七个子女的快捷号,华为折叠屏手机在床头柜吃灰。重孙辈教她刷短视频,划拉两下就嚷嚷费电。五姐算过笔账,母亲每月省下的电费不够买孙子半杯奶茶,可全家没人敢说破这个理。
庆功宴剩的澳龙粥被老太太拿保温瓶装着,第二天出现在小区流浪猫据点。保洁员看见她蹲在草丛里念叨,说当年要有这油水,老头子至少多活十年。这话飘进晨跑的郑敏耳朵里,婆媳俩第一次为倒剩菜红了脸。
豪宅车库的监控记录下心酸一幕:老太太把擦汗的毛巾叠成馒头大小,塞进爱马仕包里当护身符。七个子女现在个个出息,可他们永远不知道,母亲枕头底下压着张泛黄的馒头价目表——白馍五分,豆包八分,菜馍一毛。
老太太的记账本最后一页写着:老大保安制服押金二百,老二学费三百八,老三……老七进德云社给师傅的茶叶钱六百。这些数字早就作废了,就像她永远改不掉舔酸奶盖的习惯。
五姐最新视频里,老太太坐在按摩椅上纳鞋底。弹幕飞过一行字:穷命!这话说得不对。她不是穷命,是穷过的人永远带着穷骨头。儿女们往她身上堆金砌玉,不过是在填补自己童年的窟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