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科技新闻网站“连线”(Wired)报道，美国司法部罕见地援引《间谍法》(Espionage Act)起诉了一名在维吉尼亚州造船厂拍照的中国人，指控他拍摄了美国海军正在组装的机密核潜艇。

报道指出，司法部很少使用这一二战时期的法律来制裁通过无人机拍摄军事设施的行为，这反映了新兴科技带来的国家安全隐患以及宪法第一修正案的权利争议。休士顿大学法律教授艾蜜莉·柏尔曼(Emily Berman)表示，以前从未有过类似案例。

在明尼苏达大学攻读如何利用人工智能（AI）检测农作物病虫害的中国留学生石风云（Fengyun Shi，音译），于2024年1月5日飞抵维吉尼亚州，并在机场租了一辆特斯拉(Tesla)电动车。联邦调查人员指出，石风云此行的研究目标并非植物，而是美国海军正在建造的最新一代航空母舰和核潜艇。

联邦调查局(FBI)特别干员莎拉·夏洛维兹(Sara Shalowitz)在2月的宣誓证词中表示，石风云的行为引起了造船厂安全官员的注意，并向海军犯罪调查局(NCIS)报告。

夏洛维兹的证词指出，1月6日当天尽管天气恶劣，石风云仍使用无人机拍摄，结果无人机卡在造船厂附近民宅的树上。石风云上门寻求帮助，被住户问及国籍及此行目的。住户拍下了石风云的照片、车牌号码及证件，并报警。石风云在面对警方询问时显得“非常紧张”，无法解释为何在恶劣天气下使用无人机。

警方将当地消防局的电话留给石风云，并告知他留在现场。然而，一小时后，石风云归还了租车，却未取回卡在树上的无人机。

联邦调查局随后查扣了无人机并获取了记忆卡，发现照片是在距离民宅约45分钟车程的纽波特纽斯造船厂(Newport News Shipyard)拍摄的。证词显示，石风云在造船厂进行空拍的当天，厂内正在积极建造航空母舰和维吉尼亚级核潜艇。

司法部对石风云提出了六项《间谍法》轻罪指控，包括禁止在重要军事设施拍照和禁止使用飞行器拍摄军事设施，每项罪名最高可判一年监禁。候审期间，石风云的护照被扣押，需接受监管，且不得离开维州。根据维吉尼亚州东区联邦法院的记录，石风云需要口译协助。

联邦检察官今年3月向法院申请延长调查期限，法官批准了这一请求。法官在书面裁决中表示，同意检方延长调查时间是因为案件“极不寻常”，在法律和事实层面都有许多疑点需要厘清。法官指出，石风云被起诉的两项条款很少使用，法院只找到一件前例“杰诺维斯诉南汉普顿镇案”(Genovese v. Town of Southampton)，但该案例只涉及在军事设施拍照，与无人机无关。根据联邦检察官提交的资料，检方和石风云都希望通过认罪协议结案。

一名明尼苏达大学的同事表示，石风云是一个对研究充满热情的典型年轻人，但2023年秋季因财务状况和家庭问题导致成绩落后而休学，之后放弃了学业并远离了人际关系。

司法部为何起诉石风云仍不清楚。毕竟中国的卫星每天都在拍摄包括军事地点在内的美国区域。石风云的国籍是否在此案中起作用尚不得而知，但他并未被控为外国政府收集情报，也未被控为间谍。他唯一的罪行是使用无人机拍照。

柏尔曼教授指出，司法部的准则表明，国籍在刑事调查中不应起任何作用，但在涉及国家安全和边境调查时，情况可能会有所不同。在这个案例中，石风云的中国身份可能引起了调查人员的警觉；如果他是美国人，情况可能不会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