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无性人:谁谋杀了我的性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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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学实验表明:一个人不喝水,大约可以活7天;一个人不吃饭,大约可以活44天。如果一个成年人不做爱呢?当然谈不上有什么生命危险,但是……   “无性族人”A:民工(“无性”原因:夫妇分居,发生“一夜情”和获取其他性补充的途径很少。)  受访人:朱先生等 身份:建筑工人 受访地点:北京方庄建筑工地   上午10点40分 建筑工地   朱先生很生硬地对记者说:“我们一直都是老老实实地做工,也没有人去找‘小姐’干坏事,你们报纸要登就登别人吧!”   这个时候记者刚从床上爬起来赶到工地做采访,而朱先生他们已经在工地上忙碌了将近4个小时了。“逮”住他的时候他刚从脚手架上爬下来去马路边搬建筑材料。他皮肤很黑,深深凹陷的眼睛四周布满了一层一层的皱纹,显得臃肿的衣服上散布着水泥浆点,脚上的黄胶鞋已经变成和泥土一样的颜色了。   看上去很沉默的朱先生今年正值40岁,家乡在河南驻马店的一个乡村。他接过记者递过去的一支烟,告诉记者他家里有年近70岁的老父老母,两个正在上学的儿女,妻子是家里的主要劳动力,自从去年春节前来北京做工之后,自己还一直没有见过她。   简单说完,烟也抽完了,他看了看记者,又爬到脚手架上去施工。旁边的工头告诉记者,他们的建筑队今年已经在北京转了4个工地,朱先生每天都是做一个半的班,有时还帮别人顶班。平时他总爱说起自己的儿女,说女儿的成绩不好,打算明年就让她去广州打工,儿子成绩还行,一定要把他送上大学。   中午12点半 工地旁小饭馆   记者跟随他们去吃饭。饭馆位于工地附近的菜市场里,是建筑队包下的。一间到处油腻腻油烟味呛人的平房里,工人们一走进去,门就关上了。老板打开VCD机,旁边马上就有人叫喊:“今天有什么好带子?”   几杯啤酒下肚,电视里传来女人的淫声浪语,朱先生的脸开始泛红:“喝了你的酒,其实这也没什么好说的,我来北京,老婆不在身边,一直没有‘那个’了。你要说想不想,肯定是想得很,男人女人不就是那回事吗?我先赚钱,今年过年回家见老婆了,就好了。”   朱先生一遍遍地跟记者说他很想念老婆,但是打电话她还要跑到邻居家去接,而且电话费也贵,就只好经常写信回去。他的床头放着妻子的相片,晚上睡觉的时候把它放进被子里,想像着她就在身边。   平时,他们与性有关的活动主要就是来这里边吃饭边看色情片。中午的时间短,往往只能看几个“精彩镜头”,晚上下班后,看的时间可以长一些。与此类似的还有看黄色书刊,听收音机里的谈性节目等等,但感官上的短暂刺激往往只会激发身体里更强大的欲望。   朱先生说:“晚上倒是很容易睡着,因为太累了,只有到了早晨醒来的时候,才真真切切地感觉到浑身像煮熟了那样不自在,惟一的办法只有拼命压着它。” 下午1点20分 马路旁   吃完饭,朱先生坐在工地与饭馆之间的马路边抽烟。旁边的祝先生把安全帽当成了坐垫,他的眼睛始终在盯着马路上穿着入时的女人。   笑起来露出一排黄牙的祝先生告诉记者,自己跟朱先生他们比起来,还“差了一个档 次”,因为还没结婚,家里没有老婆等着他。他最大的目标是能存上一万块钱,回老家娶一个女人上门。他有些伤感地说,今年已经32了,再不结婚只怕要打一辈子的光棍了。   他告诉记者,上个月他过生日,一个人带了500块钱,留下一句“再穷不能穷自己,再苦不能苦××”的“豪言壮语”,消失在夜幕里。第2天清晨回来之后,整整睡了两天一夜。这以后,他在那个夜晚的整个细节被工友们要求讲了一遍又一遍,但那也只是他惟一的一次。   记者问他,有人说你们经常故意去挤公共汽车,而且越挤越觉得好,是吗?祝先生说,有时在挤公共汽车的时候确实能“做点小动作”,但是故意去挤车是不会的,车票是很便宜,问题就是车上的人不管有多挤总会给他们腾一块地方,自己也觉得不好意思。“那还不如坐在哪个地方看看美女,想想未来的老婆是什么样。”   每当马路上走过一个比较时尚的女子,祝先生总是很兴奋地在背后指指点点,而朱先生的兴致好像不是很高,他的目光一扫而过,一口接一口地抽烟。   晚上11点 宿舍   朱先生已经吃完夜餐回来,同室的祝先生等人还在饭馆被一部“好带子”吸引着。宿舍盖在工地一角,形成一个两层楼的长条。房间里显得非常拥挤,两排上下铺之间只能并排站下两个人。朱先生说,冬天墙角插着电暖器,但仍然寒气逼人。   房间的地板上散落着几张印有女人穿泳装图案的扑克牌,几本地摊上常见的杂志丢在几个床铺上,书页已经被翻得卷成很高的边。靠门的墙壁上,贴着一张女人坦胸露乳的彩色画,上面画着很多的圈圈点点,似乎还有几行字,记者拿起相机准备拍照,但被朱先生拦住。   他拿出了老婆的相片,相片看来是夏天照的,她穿着花格子衬衣,梳着一个大麻花辫子,个子很高,大手大脚,一副典型的农妇形象。相片没有压膜,上面油腻腻的,显然已经被抚摩过很多次。   为了不影响朱先生休息,记者很快告别。临走时他拉住记者说:“把你的名片留一张给我吧!你应该认识很多当官的吧?将来我儿子考北京这里的大学,说不定还要请你帮忙呢。”   突然明白了朱先生在白天说的那句话:其实这没什么好说的。确实,他们可能永远不知道“性爱对人的意义”,不知道有性会怎么样无性又会怎么样,因为身份和经济能力就已经局限了他们在性选择上的单一。对于他们来说,性只是他们和老婆“过日子”的一部分,离开了老婆,也就离开了性。但是,无论这样的生活多么令人难堪,他们最大的愿望,就是为了让日子过得更美好,让儿女们再不必过现在这样的生活。   走出工地,对面是一座夜总会大楼,灯火闪耀。穿旗袍的服务小姐站在玻璃幕墙后展开笑脸,衣冠楚楚的客人们忙于寻找停车位。在这个离工地300米的地方,夜晚看起来一派歌舞升平,繁华似锦。  “无性族人”B:白领(“无性”原因:工作压力过大,失去对性生活的兴趣,产生心理或者功能障碍。)   受访人:阿飞 身份:Flash动画制作师 受访地点:嘉年华湘菜馆   吃饭之前,27岁的阿飞坚决不同意记者称他为“白领”,他翻出衬衣领来给我看,“ 不过衣领倒真是挺白的,我们做动画设计的大部分都有洁癖”。   干阿飞这一行的人在业内有一个专门的术语叫“闪客”。“闪客”们利用电脑多媒体互动技术,将图像、声音、文字等变成数字动画,广泛应用在MTV、卡通、网络广告和网络游戏等领域,创造着巨大的经济效益。   然而,在性生活上,阿飞不再像他的工作那样风光无限。几天前同事和他开玩笑:“你脸怎么那么黄?好像3年没有性生活一样!”这一句无心之语击中他的痛处:他确实已经3年多没有过一次性生活了。   3年以前,在大学里学软件应用的阿飞开始学做Flash动画设计,这个刚刚在国内兴起的行业面临着广阔的市场需求,阿飞对事业前景雄心勃勃。但就在这时候,漂亮的女朋友提出了分手,她说:“我已经不小了,我不能把未来押在一场等待之上。”   从分手的那一天起,阿飞就投入到了疯狂的工作当中。他供职的公司位于北京经济技术开发区,老板是美国人,每个星期都会交给他繁重的工作任务。并且,每一件设计作品都要求改了又改,精益求精,阿飞为此每天都要在电脑面前坐上十几个小时。   压力大的时候,他经常坐电梯到顶层,然后隔着窗户看街上缓缓行驶的车流。但他需要疯狂地工作,需要拼命地赚钱。他没有再找女朋友,却一直记得她曾说过的那句话:“外地人在北京只有两种结果:第一是成为北京人,第二是离开。”他要成为北京人,有房有车。   巨大的工作压力成了性生活的头号杀手,他总是觉得自己没有时间和心情去考虑性的问题。以至在那时候,每次去饭馆吃快餐时他都要稀奇古怪地想,古人说,食色,性也,说明食欲和性欲就是人的两大最基本的欲望,那为什么食欲只要来餐馆花几分钟、几块钱就解决了,而性欲的解决却要如此麻烦?!   但自己毕竟正值壮年,身体里的欲望在某些时刻就像火一样地燃烧。有时候在工作中,看着自己的下身不由自主地鼓起来,觉得非常尴尬。下班途中,他也曾徘徊在风月场所的门口,可那些地方“价美物廉”的情况又总是令他甚感无趣。更重要的是,他知道自己就是一台高速运转的机器,不能停下来。他在电脑屏幕保护程序里打进一行字:扛一扛就过去了。   奇怪的是,后来性的欲望越来越少,越来越弱,根本就不需要“扛”就可以“自然过去”了。直到有一天,他走进歌舞厅,带了一个女人回家,对方使出浑身解数又唱又跳,但无论如何努力,身体都不再有反应,阿飞知道自己终于证明了一个公式:外企白领=ED。   生理医生告诉了他原因:人体的每一个器官都存在“用进废退”的规律,一个人终其一生侧重开发某个器官,就会成为这方面的专家,反之,如果某个器官长时间闲置不用,就会变得反应迟钝,甚至导致功能障碍。医生说,特别是已经有过第一次性行为的青年男人,如果连续几个月都不发生性行为,就很有可能出现性方面的障碍。   现在,阿飞已经在离公司不远的地方供上了一套房子,生活的目标一步步实现,但他自己也不知道性的苦恼到底还会持续多久。吃饭结束的时候记者问他,晚上回去是不是还要在电脑前工作到深夜?他猛地站起来说:“他×的什么狗屁事业,什么狗屁理想,趴在女人身上,哪里都不用想!”似乎突然就变成了一个及时行乐者,但记者知道他只是说说而已的,他说这句话是因为他喝了两瓶啤酒,已经有些醉了。   几乎每个早晨,在城市的大街上,都可以看到这样的场面:成千上万的男女白领,带着不同的表情,穿戴整齐地匆匆行走在上班的路上。他们的肩膀上承受着常人难以想像的压力,生怕自己稍一松懈,就成了社会竞争的淘汰产品。以至对于性这样一件“天经地义”的事情,他们都已没有精力、时间和心情去顾及。只是,生活最重要的除了创造,还有享受,如果生活目标的实现是以失去生活情趣为代价,真不知道这到底是不是值得。 “无性族人”C:夫妻(“无性”原因:长期的婚姻生活产生性心理疲倦,身体和生活压力的困扰。)   受访人:易小姐 身份:公务员 受访地点:麦当劳   在政府机关上班的易小姐要跟记者讲叙的并不是她自己的故事,而是有关她父母的, 这是一段令人心酸的回忆。   自打小时候有记忆起,别人都很羡慕她有一个好妈妈:人长得漂亮,性格也好,一家人过得其乐融融。但是,在小易五六岁的时候,父亲不知为何突然变得酗酒,他差不多每天都要喝得醉醺醺地回家,然后大发脾气。不管小易如何苦苦相求,父母亲都是大吵三六九,小吵天天有。   渐渐地,母亲的脾气也莫名其妙地变得暴戾起来,只要她稍一不顺心,小易就成了出气的对象,又打又骂。每次打完以后,母亲又都会抱着她哭,说:“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个冤家?!”年幼的小易始终不知道自己到底哪里做错了,有一段时间她都觉得自己不是父母亲生的,但确实又是。此后,她惟一想到的办法是尽量不待在家里。   这样的日子几乎伴随了小易的整个童年,等长大以后,她才渐渐明白:母亲变得脾气暴躁并不是因为父亲酗酒,而是因为没有夫妻生活,几年以来,她和父亲一直都在一张大床上分头而睡。   可怜的母亲,那个时候正是一个女人生理需求旺盛的年龄,却得不到满足。于是她只有在家里摔东西,打骂自己的女儿,然后抱着她失声痛哭,因为她根本找不到其他的发泄渠道。   而父亲呢?父亲又是因为什么开始酗酒的?后来,父亲因酒精中毒送进医院,病危时终于向女儿讲出了实情:他酗酒起初的原因恰恰也是因为性。他认为自从有了孩子之后,和妻子的性生活不再像以前那样让他感到满意,他想过很多原因,甚至还怀疑过漂亮的妻子是不是有了外遇。   小易问父亲:这些你都跟妈妈讲过吗?答案是“从来没有明明白白地讲过一次”。他找不出原因,又不满意现状,于是只有用酗酒、用性冷漠反过来去“惩罚”妻子,直至这种伤害一直延伸到自己女儿的身上。   现在易小姐的身体上还留有小时候被打的伤痕。她说:“尽管生活中这样的悲剧可能并不多见,但是许多夫妻性生活质量不高却是不争的事实。”实际上,她父母的悲剧说明了一个比较残酷的事实:过去我们一直认为性的充分满足,其实根本就不是婚姻的主要功能,甚至婚姻根本就不具备这样的功能。对纯粹的性来说,熟识是必要的,因为只有熟识才能配合默契。但当熟识到“如同左手摸右手”的地步,性的心理乐感将无可避免地降低。   越是成熟的性爱,心理因素所起的作用越重。这大概就是现代社会许多“无性婚姻”得以出现的原因,当然还有身体状况和生活压力等方面。然而正是因为如此,它要求夫妻间在性生活上需要及时保持交流和沟通,并做出相应调整。不管遇到什么样的困难,逃避只能埋下隐患。无性的婚姻肯定可以维持,但它就像是一个跛足的行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