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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节 天生一个生意人

  沃尔玛成功箴言

“毋庸置疑,沃尔玛的成功是基于这样一种坚强的信念:让每一位员工实现个人的价值,我们的员工不应只是被视作会用双手干活的工具,而更应该被视为一种丰富智慧的源泉。我们的同事创造非凡。”

——唐·索德奎斯

沃尔玛百货有限公司·高级副主席

小镇战略

如今,我们看到的沃尔玛百货有限公司,早已不是本顿维尔那家小小的、受到大供货商们排挤的小门面。沃尔玛家族企业经过40余年的发展,已经成为美国最大的私人雇主和世界上最大的连锁零售商。它在全球10个国家开设了超过5000家商场,员工总数160多万,分布在美国、墨西哥、波多黎各、加拿大、阿根廷、巴西、中国、韩国、德国和英国10个国家。每周光临沃尔玛的顾客近1.4亿人次。

然而,我们跟着时光隧道回到40年前,回到沃尔玛家族创业初期看一看,就会发现,沃尔玛真正起家的地点是在美国的小镇。其实,最初打算在小镇上开店有两个原因:其一,是山姆·沃尔顿没有过多的资金,除了满腔的雄心壮志之外,只能借债;其二,他的妻子海伦一直坚持在小镇生活,主要也是为了孩子们的未来考虑,希望他们在小镇环境中形成良好的价值观。作为一个经受过家庭阴影的人来说,山姆·沃尔顿希望他所建立的家庭能够和睦温馨,他要营造一个能激发人灵感的家庭——这也是他们留在小镇上的另一个原因。

然而,当本·富兰克林特许经营杂货店成为过去,沃尔玛廉价商店成为现在的时候,山姆·沃尔顿已经不再欠债了,他已成为当地尽人皆知的成功商人,具备应付各种紧急事件的经验和头脑。这个时候,他有足够的资金和精力到城市里发展,不必保守作战。然而,是什么让他依然留在城镇呢?这就要从沃尔玛家族的“小镇战略”说起了。

当沃尔玛商店一个接一个如雨后春笋般地在阿肯色州茁壮发展的时候,山姆·沃尔顿开始实施他的战略计划了——在别人忽略的小城镇开设大型的折扣店。在当时,著名的凯马特百货是不会到5万人口以下的小镇去开店的,而吉布森百货开店的标准也要有10000到12000人口以上的城镇。而沃尔玛家族的经商信条是,即便少于5000人的小镇也一样照开不误,他们相信那里扩展的机会很多。

当无数人问到沃尔玛家族成功秘诀时,他们常常这样归纳说:“我们总是在无人知晓之前捷足先登小镇市场。”当沃尔玛企业渐渐被那些零售业同行们所注意的时候,他们并未意识到这将是一颗商业巨星即将诞生的预兆,而是轻描淡写地说:“哦,这些沃尔玛家族的人,简直就是一群突发奇想的小镇乡巴佬。”

在折扣售货刚兴起的几年,很多大公司都建立了分销系统,他们是以建立全国性的连锁网络而屹立于市场的,从一个大城市发展到另一个大城市。然而,由于身躯庞大周转不灵,使其陷入了不动产、分区规划和地方政治的旋涡之中。如此一来,沃尔玛家族便占尽了天机,将大城市以外的好机会收入囊中。山姆·沃尔顿本来就习惯了小镇经营,看准了其中的发展潜力,加上这些大公司在城市之间紧咬着地盘不放,沃尔玛家族的发展战略就这样应运而生了。他们的操作方式是先向外抢占据点,再向内填满,最后全面占领市场,以州为单位,一县接一县地去填满,直到整个州的市场饱和之后才向另外一个州发展。

继本顿维尔之后,费耶特维尔是沃尔玛家族开设第二家商店的地方。在那里,沃尔玛家族遇到了第一个与之竞争的折扣零售商——吉布森商店。也正是从那时起,山姆·沃尔顿敏锐的商业头脑预感到零售行业未来将要发生许多重大变化,杂货店将不会像以往那样扮演重要的角色,而沃尔玛家族却正在往其中继续投入大量资金。这样的推论,并非凭空而来,未来的一切也绝不会平白无故地发生。作为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中成长起来的孩子,山姆·沃尔顿深知50年代和60年代期间,美国的一切都在发生巨变。所有在农场或小镇中长大的孩子们从第二次世界大战或朝鲜战场返回后,都涌向了工作相对集中的大城市。由于经济能力有限,他们一般都是在郊区落脚,然后乘车前往市区上班。当时,每个家庭都至少有一辆汽车,也有很多家庭有两辆汽车。国家开始修筑州际高速公路系统,这些条件改变了许多美国人所习惯的传统的做生意方式。大城市市中心的人口和商业开始向市郊转移,如此一来,小镇上的消费水平逐渐提高,而折扣店的营销也开始逐渐升温了。

从整个事件来看,小镇战略或许出于偶然,但是后来的事情却并不仅仅是上帝带来的好运。如果沃尔玛家族没有用适当的方式把握这个机遇,这个策略也不一定能更快、更好、更稳当地实现。沃尔玛廉价商店在阿肯色州西部的市场饱和后,便转向了俄克拉荷马州,然后是密苏里州。山姆·沃尔顿和家人们一个地区接着一个地区地依次开发。有时,他们也会跳跃式地开发,例如在路易斯安那州的拉斯顿开设第23家分店时,发现在本顿维尔与拉斯顿之间的阿肯色州南部尚无分店,于是就回过头来在南部设了点。在那些日子里,山姆·沃尔顿根本没有时间考虑未来,他只知道必须赶在竞争对手醒悟过来之前在一个又一个小镇上扩张沃尔玛的地盘,这种做法在过去的日子里行之有效,所以要一直坚持下去——从阿肯色州、田纳西州,一路扩展到堪萨斯州和内布拉斯加州……一直将沃尔玛商店开办到任何地方去。但是,这样的前提是,不到大城市去发展,即便是在大城市周围一定距离先发展分店,也必须经历一番缜密的思考。这样的思考就是,观察这座城市的发展潜力,看它是否有能力在不久之后向外发展或建设。

追溯起来,“小镇策略”最早是在塔尔萨施行的——也可以说,是沃尔玛家族真正将他们的发展战略定位的那个时候。沃尔玛家族先在布罗肯阿罗和桑德斯普林斯开设了商店。接着,在密苏里边上的沃伦斯堡、贝尔顿、格兰德维尤,在堪萨斯的周围邦纳斯普林斯和莱文沃思以及在达拉斯也都如法炮制。这一策略在实际中被证明是非常英明和成功的。

沃尔玛在小镇上开店的原则是必须有分销中心,他们更习惯称其为仓库。这样便可以照顾所有的分店,而总公司也能掌握每家分店的运转情况了。山姆·沃尔顿希望每家分店都在地区经理以及总公司的控制之下,这样他随时都可以到那里去向他们提供必要的帮助和支援。每家分店与仓库之间的距离不能超过一天的车程,这样,商品的供应和补充才不会发生问题。

从开始在各个小镇上设店以来,沃尔玛家族就没有对广告花太多的财力,因为另外一个战略开始在小镇上发挥作用,那就是渗透战略。人们喜欢相互传话,镇上的一些人开车或走路经过,对沃尔玛廉价商店产生好奇,然后进去购物,最后成为沃尔玛商店的顾客,他们会把对这家店物美价廉的商品的好评带给与其熟悉的人。如此,沃尔玛廉价商店的名声越来越响了,很多北方人在冬天来到佛罗里达避寒,也成为沃尔玛商店的顾客,回去之后,其中的一些人给山姆·沃尔顿写信,说希望他能尽快地把商店开设到北方去。这样的信件有很多,有一部分来自沃尔玛家族尚未开发的北部地区,他们不仅喜欢沃尔玛商店,也非常思念山姆·沃尔顿本人。于是,当沃尔玛商店终于进入那些地处北方的新地区时,他们已经有了一些熟客。

全美大型零售业协会

在沃尔玛家族创业之初,山姆·沃尔顿曾自嘲地说:“哦!看啊,我一定像极了专业的促销人员。”他在停车场上骑驴,驾驶割草机给顾客们示范,将洗涤剂堆积得像一座山一样高,或是在店堂里堆满促销商品——或许没人想到,包括沃尔玛各个商店里的一些经理在内,山姆·沃尔顿一开始就在努力成为最好的零售业商人,也就是最有专业水平的经理人。

毫无疑问,山姆·沃尔顿本人从一开始就具有促销人员的素质。这种素质造就了沃尔玛公司的非正统的经营风格,这让很多竞争对手或同行从一开始就迷惑。山姆·沃尔顿喜欢面对一大群人发表言论,例如讲一个想法、一家商店、一种产品和整个公司等等一切他所感兴趣的话题或念头。或许,是因为他有一个经销商的灵魂吧,总喜欢把事情做好,然后想办法做得更好,最后想方设法做到最好。

当然,除了山姆·沃尔顿和他的家人之外,并不是每个人都那么了解他本人。一些外人就经常认为他神经不正常,比如人们看到他在溅有咖啡痕迹的黄色便笺本上草草记东西,或者把装满女式内衣的箱子从客货两用车里拖出来时,都会忍不住用眼睛斜睨他,甚至会碎碎念叨几句。他们保守的思想认定,山姆·沃尔顿所做的事情不会持久。在这些人的眼中,沃尔玛家族的生意人好像是一群无头苍蝇,一会儿做折价生意,一会儿去炒地皮,一会儿卖这个,一会儿又倒腾那个……总之没有一个准主意。

于是,沃尔玛家族的事业被许多人长期错误地解读了,这样的态度恰好促进了沃尔玛家族企业早期的快速发展。人们不太在意沃尔玛的发展,就不会阻碍它的腾飞,等到发现它快速发展的势头时,一切都已经晚了,同行们再也赶不上沃尔玛家族发展的脚步了。折价销售时代来临的时候,曾经吸引过很多促销者,包括在分销中心的促销者或是不动产业者,他们并非真正对交易感兴趣,而只是看准了这个大好机遇。许多精明的商人都发现,折价销售将成为一种新的潮流席卷全国,所有地方的所有零售业投资者都会投入其中,不论是衣阿华州的锡达拉皮兹,还是密苏里州的斯普林菲尔德,每个地方的情况都是一样。人们开始照搬某个地方的某家折扣商店的做法,雇一些懂得业务的进货员和业务主管,然后就投入开店了。

在1958年到1970年这个时期,这样的做法相当成功。

山姆·沃尔顿是一个不喜欢追求一时风潮的人,他总是尽力做好手边的工作,并努力建设一个良好的零售机构,这也是他做了将近20年本·富兰克林特许经营店的原因。然而,在预感到机遇来临之前,也就是在山姆·沃尔顿开设第一家沃尔玛商店之前,他曾经到处游历了一段时间,主要是为了积累一些经营经验,他参观了几乎全美国的每一家店铺和公司总部,认真研究他们的折价销售模式,同时也结识了许多促销者。

山姆·沃尔顿参观的第一批商店是东部的批发仓库店,那些店是折价销售的发源地。他还去了另一家位于罗得岛的安—霍普百货店。此后,他又参观了巨人百货店、马默斯和阿兰百货店等等。在这个过程中,山姆·沃尔顿也遇到了一些经验丰富的同行,并且和他们成为朋友,其中一位让他学到很多东西的便是索尔·普赖斯——他于1955年在南加利福尼亚成功地创建了联合百货商店。

同时,山姆·沃尔顿和索尔·普赖斯的女婿也成了朋友。他的女婿在休斯敦经营一家分销中心,在和他们的多次交流与沟通中,山姆·沃尔顿理清了有关分销的思路——它最终成了沃尔玛商店成功的另一把钥匙。此后,山姆·沃尔顿在经营沃尔玛商店的过程中依旧抄袭或是说“借用”了许多像索尔·普赖斯等商业界其他人的点子。可以说,山姆·沃尔顿是一个善于借鉴和思考的人,他在经营过程中不但创新地走新路,还会时常回头看“老路”。所谓的“老路”便是从同行的经营过往中,总结出属于自己的营销理念。例如,在零售行业中,有很多大投资商在开商店时都具有雄厚资本和明确的目标,他们在大城市中也有频繁的商业机会。但是,这些人却往往犹如昙花一现,不消几个年头便在商界销声匿迹了。

这是为什么呢?山姆·沃尔顿开始思考,为什么他们会失败,而沃尔玛企业又将如何走向成功呢?通过思考,山姆·沃尔顿总结道:其中的有些商家不把顾客当回事,不努力搞好店面的管理,其中的一些服务质量不高,不端正服务态度……归根结底就是公司没有真正去关心自己的员工。所以,要想让店里的员工为顾客着想,老板就应该先为员工着想。每当想到这些,山姆·沃尔顿就忍不住扬起嘴角,是的,这是那些比自己强大的同行们失败的原因,却必将是沃尔玛家族成功的关键!

回忆起折扣时代的光阴,山姆·沃尔顿总会谈起那些早期的大折扣商人,他们大都是一些自我意识非常强烈的人物,喜欢驾驶舒适的豪华汽车、私人飞机旅行,乘坐游艇度假,住在豪华住宅里。印象中,山姆·沃尔顿曾应邀去过一所豪华住宅赴宴,接他的是一辆能容纳14人的大型轿车。这些折扣商人过着穷奢极欲的生活,这多亏他们赶上了折扣业十分景气的时代,才能使他们能够承受得起如此奢侈的生活。在那个时代,不用过多的手腕,就能做到顾客盈门、钞票滚滚而来的好生意。

然而,在那样辉煌的时代,他们当中没有谁能遵循最基本的一些原则,所以才落得一个关门大吉的下场。其实,山姆·沃尔顿明白,创立资本雄厚的大公司有许多方法,沃尔玛廉价商店所采取的并不是唯一的方法,各种方法均可尝试,但一定要努力。否则一旦失去目标,就要付出代价。那些消失的业内大亨并不是因为坐卡迪拉克车或乘游艇弄垮了自己的公司,而是对业务不够投入,才会走到事物的反面。他们在没有建立良好组织以及类似分销中心这样的后勤支援的情况下发展得过于迅速了。另外,他们不愿意到别人的店里去实地考察学习——而这正是山姆·沃尔顿自始至终坚持去做的事。

当时,凯马特公司开张了,在业内属于越做越好的一类。山姆·沃尔顿经常到该公司旗下的商店考察和观摩,他学习凯马特公司的商品组合及陈列方式,并且往自家的廉价商店引进了凯马特商店的许多先进之处。与此同时,塔吉特百货也进入市场,使整个折价销售更上一层楼,在这些有实力的零售业者建立起组织体系之后,竞争更趋激烈。那些不够精明的人无法满足顾客的需求,又没有组成强大的体系,开始走下坡路,最终宣告失败。在这样的大背景下,沃尔玛公司还是一个小得不起眼的企业,没有引起任何一个“巨头”的瞩目,更多的同行竞争对手并未走进沃尔玛公司发展的地域范围,自然也不会将其卷入竞争旋涡当中。

这么好的处境让沃尔玛公司钻了不少空子,山姆·沃尔顿有机会去得到许多“前辈们”的经营信息,也更容易吸取一些前车之鉴。同时,他也开始频繁造访零售公司的总部,渴望能够寻找到一些合作机遇或生意伙伴。他认为,零售公司总部的每一个人都是他的良师益友,都能给他带来一些建议或意见,所以他想见到任何人。负责接待的人并不知道眼前的这个名叫山姆·沃尔顿的人,只是一个在小镇上开办廉价商店的小老板,他们通常会放他进去。如此一来,山姆·沃尔顿便有了询问商品价格以及分销等诸多方面的问题,并受益匪浅。

1967年的一天,山姆·沃尔顿再次来到了纽约的零售公司总部。这一次,折价销售同业商会的执行副总裁接待了他。当时,身为副总裁的库尔特·巴纳德正在办公室工作,温婉的女秘书叩响了他的房门说,有一个人在会议室里等候,要求加入零售业协会。库尔特·巴纳德考虑了一下说:“让他进来吧,但是请告诉他,只有10分钟时间。”于是,山姆·沃尔顿达到了此行的目的,他一如往常地说道:“您好,我是阿肯色州本顿维尔的山姆·沃尔顿,我们在那里经营着几家商店,此行我想和您谈谈加入零售业协会的事情。”

第一次见到山姆·沃尔顿,留给库尔特·巴纳德这样的印象:一位矮小精悍,皮肤晒得很黑的人走了进来,腋下还夹着一只网球拍。他自我介绍,并且在此过程中一直盯着自己。他的头稍微倾向一边,前额有少许皱纹,在短短的交流时间内,尽量多地从自己口中套取一切信息,并且不时地做笔录。

谈话越来越深入,两个半小时后山姆·沃尔顿心满意足地离开了,库尔特·巴纳德也累垮了。他不知道这个干瘦的男人施了什么魔法,竟然让他给出了超过10分钟十几倍的时间谈话。后来,库尔特·巴纳德真的查了查山姆·沃尔顿的身份,但是丝毫不确定以后是否有机会还能听到他的名字,因为调查结果显示,山姆·沃尔顿的确只是一个无名小卒。当时,他和许多忙碌的人们一样渐渐地忽视了一个逐渐发生的事实:“沃尔玛”这个名字,即将越来越频繁地出现在人们的生活和视野中。

通过参观和借鉴别家商店的经营风格和管理方法,沃尔玛公司开始沿着一条既定的道路一丝不苟地前行。于是,在20世纪60年代后期,山姆·沃尔顿已经将沃尔玛公司发展到十几家百货商店和十几家特价商店的规模了。这个时候,山姆·沃尔顿发现了连锁店的危机所在——公司里的管理者似乎都不懂得如何进货,有的经验有限,有的甚至一点经验也没有。于是他下决心要找一个资深的管理者,主要负责公司的进货事宜。那个时候,山姆·沃尔顿已经建立了良好的人际关系网络,他曾从纽贝里这样的大型杂货连锁店聘请工作人员,加里·赖因博思便是其中之一,刚好这家连锁店面临着严重的经营危机,山姆·沃尔顿考虑着能否从中挖过一些人才。此时,加里·赖因博思向他推荐在奥马哈任职的费罗尔德·阿伦,他是纽贝里店的部门经理,也是整个中西部商业采购的总负责人。所以,山姆·沃尔顿和巴德专程乘飞机去拜访他,请他和夫人到阿肯色州看看沃尔玛商店的经营情况,顺便谈谈沃尔玛家族企业未来的发展计划,以便更好地听取费罗尔德的意见和建议。

1966年年中,沃尔玛第5家分店在阿肯色州的康韦筹建之时,山姆·沃尔顿正式将费罗尔德·阿伦及其夫人带到了康韦。这家分店的一边是棉花加工厂,另一边是牲畜围场,环境有点糟糕。费罗尔德凭借经验预感到:沃尔玛商店不能设在这里。接着,一行人又来到了本顿维尔店,这里留给费罗尔德的印象也不是很好,他觉得这是一家没有组织规划的商店。然而,尽管心中产生了诸多感受,费罗尔德并未开口说出自己的想法,因为他对山姆·沃尔顿的经营没有太深的印象,同时也不感兴趣。

送走费罗尔德的路上,山姆·沃尔顿看出了这位盛情邀请来的客人似乎对沃尔玛商店并不感兴趣,但是他没有直接道破,而是恭敬谦虚地说:“阿伦先生,请您再认真考虑一下,我并不着急得到您的答复,只求在日后遇到采购难题时,您可以帮忙提出一些可供参考的建议或意见。”

尽管费罗尔德对康韦的沃尔玛分店并不看好,但是这并不影响执著的山姆·沃尔顿做事,他依旧在这里开设了分店,并在之后的一段时间内,将这家商店的营业情况告知了费罗尔德。没过多久,费罗尔德便动摇了,因为他发现了一个令他感到吃惊的事实:沃尔玛的康韦分店一天做成的生意竟然是纽贝里这样的大商店一个月才能做成的。另外,他还获得一个消息,沃尔玛分店交付的租金只有每平方英尺90美分。这两个事实摆在眼前,让费罗尔德明白了两点:一是沃尔玛商店有利可图;二是山姆·沃尔顿绝对是一个有头脑有办法的合作伙伴。

与此同时,费罗尔德所在的纽贝里店决定改组,他将被分到新的部门。这一变化坚定了费罗尔德跳槽的决心,他想:“如果要我在为之工作了21年的公司里重新开始,那为什么不去尝试一下我真正感兴趣的事物呢?”于是,费罗尔德选择了折价销售,与山姆·沃尔顿合作经营他的沃尔玛公司。

费罗尔德来了之后,直接荣升为公司的副总裁,他花费了很长时间来适应沃尔玛公司的环境和工作。当时,沃尔玛总公司设在本顿维尔的广场上,山姆·沃尔顿已经改造了它,尽管看起来还不错,但是在费罗尔德眼中所做的努力依然不够。总部的办公室在一个陈旧而狭窄的过道楼上,下面是理发店和律师事务所,有些地板已下陷,从墙角到中间高低相差有四英寸左右,各个房间被木板隔开。在这样结构紧凑、拥挤的办公室里,费罗尔德开始了他的工作,他必须帮助山姆·沃尔顿将公司组织得比原先要好。首先需要建立一个商品分类和补充系统。沃尔玛公司所有项目的实施,都必须依赖于商店员工的手工操作——计算机在当时尚未普及。山姆·沃尔顿读过许多有关计算机的文章,对计算机的高效办公感到相当好奇,于是,他决心学习计算机,并参加了纽约波基普西的IBM学校开设的零售业计算机课程。一位教师来自属于折价同业会名下的全美大型零售业协会(NMRI),他的名字叫阿贝·马克斯。正是通过这个人的引荐,山姆·沃尔顿加入了全美大型零售业协会,而加入该会让他日后受益匪浅。

山姆·沃尔顿正式面对面地和阿贝交流是在一次零售业会议上,当时参会的阿贝·马克斯正在看一份报告。山姆·沃尔顿不好意思打扰他,只好兀自站在一边等候。过了一会儿,阿贝·马克斯似乎觉察到身边站着一个人,他猛地抬头,刚好与之四目相对,仔细打量了山姆·沃尔顿的装束,他不禁猜测道:“这家伙是谁?像个企业家。”

山姆·沃尔顿看见阿贝已经注意到自己了,赶忙说道:“请允许我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山姆·沃尔顿,是阿肯色州本顿维尔的一个无名小卒,从事零售业。”

这样一番突兀的自我介绍,让阿贝·马克斯有些尴尬,他忍不住歉意地说:“山姆先生,首先要请您原谅我。我自认为知道零售业所有的公司和个人,但不曾听到过山姆·沃尔顿这个人。您能再说一下贵公司的名称吗?”

山姆·沃尔顿连忙接口道:“沃尔玛公司。”

阿贝·马克斯迅速地在大脑中搜索这个公司,但是一无所获,只好敷衍地说:“好吧,山姆!欢迎你加入折价同业会。相信你会喜欢我们正在开的会议,并很快熟悉这里的每一位朋友。”

“谢谢您的美意,阿贝先生。我来这里不是为了搞交际应酬,只是为了拜访您。我知道您是一个合格的会计师,且颇有成就,我迫切地希望您能为我所从事的事业提一些宝贵的意见或建议。”说完,山姆·沃尔顿打开公文包,里面装满了阿贝·马克斯写过的每一篇文章和每一次演讲的文稿。

这个举动马上博得了阿贝·马克斯的好感,他认为眼前这个名叫山姆的中年人绝对是一个扎实而稳重的人。他正在琢磨的时候,山姆·沃尔顿把一本会计账本递了上去,所有的条目都是用手写出来的,他希望阿贝·马克斯能告诉他账本上的问题出在哪儿。当他扫了一眼账本之后,不得不张大嘴巴打量起山姆·沃尔顿来——这是一本1966年的账本,上面记录了第5家沃尔玛商店的营业额及其他相关账目条款,让阿贝·马克斯感到吃惊的是,仅仅拥有几家商店的山姆·沃尔顿竟然在一年之内做成了1000万美元的生意!

当阿贝·马克斯看完所有记录之后,他郑重其事地说:“山姆,你问我哪里做错了?让我告诉你哪里做错了吧。”他顺手把账本还给山姆·沃尔顿,并帮他合上公文包说,“待在这里就是错!你现在叫一辆出租车去机场,马上飞回家,按你现在的做法,继续你正在做的事。你做得实在太好了,根本没有任何错,你是一个天才!”

经过这番谈话之后,阿贝·马克斯邀请山姆·沃尔顿加入了全美大型零售业协会,山姆·沃尔顿欣然接受。此后,山姆·沃尔顿在协会里待了15年,也结交了很多朋友。

山姆·沃尔顿在加入了协会之后,便主动邀请总部的三位女士以及唐·惠特克再加上每一家店的经理,共同管理起沃尔玛这个在当时已经具有相当规模的公司。在此期间,山姆·沃尔顿先后去阿贝·马克斯的办公室拜访了他几次,他还教阿贝·马克斯如何用计算机管理商店。

招贤纳士,知人善任

山姆·沃尔顿早期所学的计算机系统按照今天的标准来看,只是一个初级水平。但是,在20世纪60年代却算得上是先进技术了。因为,当时很少有公司会想到用计算机应用的方法去管理商品存货。山姆·沃尔顿为掌握计算机操作花费了许多时间,之后又带了公司的骨干到纽约的学校学习。他本来就是一个精益求精的人,无论是培养的人才还是掌握的技术终将使之服务于自己的需要。阿贝·马克斯早期帮他设计的计算机系统主要用于后勤支援——好比军队打仗,总司令可以把军队派往全世界,但必须有军火和食品的供给,否则就毫无用处。

山姆·沃尔顿早就明白这个道理。他知道自己已处于商业界称之为“分身乏术”的困境,沃尔玛家族想要把商店开到他们任何想去的地方,可是在管理方面却望尘莫及。也就是说,更好地发展的前提是如何实现控制。为此,必须得到及时的、全方位的信息,这些信息包括:店里有多少商品?是什么商品?哪些商品销得较好?哪些卖不出去?哪些该补订货?哪些该降价求售?怎样替换那些滞销商品?……要掌握更多的技巧,就是帮助公司控制存货周转率,即销货与存货的比例。这是关键所在。周转率越高,则需要的资金就越少,而要达到高存货周转率,还要涉及进货的时机,如何定价、折扣等等,这些都是后勤补给的问题,也都需要落实到计算机操作上。山姆·沃尔顿在1966年的初级阶段,经营仅有的几家商店的时候,就意识到不能把商店扩展到界线以外,除非他有能力获得书面咨询报告来实现控制。只有真的掌握了最有效的信息,解决了分身乏术的问题,他才能毫无顾虑地增加分店数目,并经营得更加成功,利润自然也会丰厚起来。

山姆·沃尔顿之所以被许多人誉为天才,主要是因为他的计划性,以及具有远见的敏锐视觉。如果没有计算机,山姆·沃尔顿后来不可能取得这些成就,也不可能以自己规划的方式建成一个零售帝国。

除此之外,山姆·沃尔顿必须解决另外一个难题:分销。

阿贝·马克斯曾经任职的纽贝里商店,以及凯马特公司等大都市类型的商店都有大型的分销商为之提供服务。其中,伍尔科公司采用了同样的分销系统向成百上千的杂货店供货。但是,沃尔玛商店却摆脱不了无人提供货源的困境,这意味着沃尔玛各个分店的经理们必须离开岗位,亲自去订货。然后,一辆卡车会停在某一个沃尔玛分店门口,卸下店里所需的货物。然而,即使这样亲力亲为的订货方式在当时依然行不通,因为沃尔玛公司的许多分店规模太小,不能一次订下足够的货,为了节约人力、物力和财力,山姆·沃尔顿不得不将沃尔玛公司总部本顿维尔市区的一个旧车场改造为仓库。此后,他们把大量货物先运到仓库,然后将货改装成小包装,再运到各个分店。不过,这种方法仍然费钱又费时。

就在这个时期,费罗尔德从纽贝里百货商店引荐了另一个人给山姆·沃尔顿,他叫鲍勃·桑顿,曾为纽贝里百货公司在奥马哈市开了一家分销中心。山姆·沃尔顿一向爱惜人才,并善于纳言,他相信费罗尔德的眼力。于是,他向鲍勃承诺,建一个分销中心交给他经营管理。答应雇用鲍勃的那一刻,山姆·沃尔顿用力地握着他的手说:“大胆地制订你的计划吧,不要拘泥于某种环境和现实,我相信你能为沃尔玛公司建立一个储存及分销系统。”

于是,鲍勃·桑顿很快移居到了沃尔玛总部本顿维尔,并开始制订计划。当他来到总部的办公区时,被它的褊狭和简陋惊呆了。办公室大概有25个人在里面工作,已经没有空位留给鲍勃使用,山姆·沃尔顿请人在墙上开了一个洞通到隔壁一家鞋店的楼上,有点类似小阁楼,鲍勃就在那里开始办公了。办公室里既没有供暖设备也没有空调,让他印象深刻的是,一间陈旧的盥洗室加上门帘,外面部分就兼做休息室。此后半年到一年的时间内,鲍勃就在沃尔玛公司帮忙做各种各样的其他事务,而在工作之余为筹建一个分销中心做计划。那段时间,山姆·沃尔顿不时到总部来看看鲍勃做仓库规划的进度,但实际上,他一直拿不定主意。

终于有一天,他对鲍勃提出了一个质疑,那就是沃尔玛公司是否真的需要一个仓库。这让鲍勃心中不安起来,因为那是他近一年以来一直在全心全意做着的事情。听到山姆·沃尔顿的提问,鲍勃忍不住叹口气说:“唉,山姆,我想经营一个分销中心,我们需要一个仓库,我保证我们所筹建的正是沃尔玛公司需要的仓库。”他的话仿佛给山姆·沃尔顿吃了一颗定心丸。当时,山姆·沃尔顿刚好有一位在IBM计算机班学习的同学,在威斯康星州格林贝市负责贮藏和分销中心的工作,山姆·沃尔顿应邀前往参观。计算机课程结束之后,山姆·沃尔顿叫来唐·惠特克、费罗尔德和鲍勃·桑顿以及另外两个人,坐上沃尔玛公司的专用飞机——“男爵”号飞往威斯康星州的格林贝。在那里,他们参观了整个仓库,观看那位同学如何经营,并且做了详细的笔记。那是一个由计算机控制的仓储中心,也是山姆·沃尔顿所见过并了解到的第一个计算机化仓储系统。访问结束之后,山姆·沃尔顿和同仁们更加坚定了建立沃尔玛公司自己的仓库的决心。在飞机上的讨论过程中,每个人都要求山姆·沃尔顿再建一座比较标准的办公地点。说干就干!山姆·沃尔顿用大约2.5万美元的价格,买下了坐落在本顿维尔市边上的一个占地15英亩的农场。并委派鲍勃负责建造面积为1.5万平方英尺的标准办公楼,他希望这个办公地点能够供沃尔玛公司长期使用,同时还需要一间6万平方英尺的仓库。

在沃尔玛办公地点及仓库的规划蓝图中,仓库需要10万平方英尺,鲍勃认为这个面积未必够用。后来,山姆·沃尔顿又请来了一位建筑师重新规划,当鲍勃做设计图时吓了一跳——仓库只有6万平方英尺。他马上找到山姆·沃尔顿询问原因。原来,山姆·沃尔顿让建筑师把仓库的面积压缩了,他认为沃尔玛公司不需要10万平方英尺的仓库。同时,他还否定了鲍勃的另一个提议——在分销中心地上铺设轨道,以便搬运车可以迅捷作业。山姆·沃尔顿十分赞赏鲍勃的想法,但是他坦诚地告诉鲍勃,沃尔玛公司暂时承担不起这种设计的实际费用。然而,山姆·沃尔顿的否定使得鲍勃失去了设计方向,因为凭借多年的经验,他实在无法判断没有搬运轨道系统的仓库应该怎样运行。经过慎重的考虑,鲍勃认为如果听取山姆·沃尔顿的决定,分销中心一旦无法运转,责任势必会落到他的头上,而且那样的话,他真的不知道结果会如何。于是,他半开玩笑地对山姆·沃尔顿说:“听着,山姆,如果没有搬运轨道系统的设计环节,沃尔玛公司留着我还有什么用处呢!”最后,山姆·沃尔顿终于让步了。

事实上,经过长期的沟通了解,鲍勃发现山姆·沃尔顿从不按部就班地做任何一件事,除非他确实需要。而他之所以犹豫不决的原因就是,他最在意的是成本核算,以及资金的投入和回报比例。所以,鲍勃在设计的同时,必须对任何非必需的开支严格控制。他知道,沃尔玛公司的利润必须想方设法地全数投资到开新店上去。当时,为了发展公司,山姆·沃尔顿个人负债200万美元,这在当时是一大笔钱,对他来说确实是一个沉重的负担。

筹建工作接近尾声的时候,沃尔玛公司早已走上了正轨。沃尔玛家族的业务已经扩展到了密苏里州,在赛克斯顿,沃尔玛公司开设了第一家店。另外,在尼欧肖、西普莱恩斯也建立了一些分店。值得一提的是,沃尔玛公司还把一家分店开到了俄克拉荷马州的克莱尔莫尔市——海伦的故乡。就这样,沃尔玛公司最初的七八家百货店经营取得了辉煌的成就,这样的好势头让沃尔玛家族无法收手,因为他们早已看清楚了公司的发展潜力。此时,山姆·沃尔顿需要招兵买马,寻找适合的人手帮助他处理管理系统和分销工作。

很快,山姆·沃尔顿便想到了一个人选,这要从他上计算机进修学校时候讲起了。当时,山姆·沃尔顿学习的主要目的就是寻觅一位素质良好,精明懂行的计算机人才到沃尔玛公司服务,他希望在进修学校可以找到这样的人才。在学校里,他的确遇到了各种精明的人才。其中就有罗恩·迈耶,他当时是阿肯色州阿比林市达克沃尔商店的年轻的财务主管。山姆·沃尔顿当即判断出他正是沃尔玛公司所需的人才,便开始游说他为自己工作。然而,和过去的某些人一样,罗恩对调到本顿维尔,为一个一无所知的人工作毫无兴趣。

此后,山姆·沃尔顿一直与罗恩·迈耶保持联系,并不断地游说他为沃尔玛公司工作。最后,山姆·沃尔顿只好用了一招缓兵之计,邀请他到本顿维尔参观,看一看这里的沃尔玛成员如何工作。没过多久,1968年的时候,罗恩加入了沃尔玛公司,成为主管财务和分销方面的副总裁。随后,山姆·沃尔顿又引荐了一个名叫罗伊斯·钱伯斯的人进入公司,他是沃尔玛公司的第一任信息部经理,为公司建立了第一个高级的管理系统。这些系统也是沃尔玛家族先进管理方法的开端,这种方法使得山姆·沃尔顿即使在飞速发展时也能和商店保持真正紧密的联系。

沃尔玛公司被迫在分销和通讯方面尽量赶在时间前面,因为他们的一些分店坐落在偏僻的小镇上,必须随时跟分店保持供给和联系。罗恩开发了一套程序来有效地提高内部沟通的效率。在此之前,费罗尔德·阿伦已打下了一些基础。罗恩接手分销工作后,就开始设计并建立了一个使沃尔玛公司可以快速增长、回收迅速的分销系统,它是使沃尔玛公司摆脱旧货运方法的主要力量。从前,各个分店必须直接向制造商订货,再由制造商将货运送到各个分店。但是,罗恩把沃尔玛公司引上了新的道路。比如“商品组合”概念,就是由总公司统筹订货,再由分销中心将各分店的订货组合起来,并且做到“出入分离”,仓库的进货与出货分别在仓库的两边。自从罗恩·迈耶加入后,沃尔玛公司在精密设备和先进技术上的投资就超过了其他零售商。

到了20世纪60年代末期,沃尔玛公司的成长速度非常之快,业务有了明显的发展。同时,山姆·沃尔顿也有了自己坚信的零售信念:以专业化的管理队伍为核心,以能支持公司持续发展的分销系统为基础。到1968年,沃尔玛公司已经发展到了14家杂货店以及13家沃尔玛百货店。到1969年,沃尔玛公司又增加了5家沃尔玛百货店,而且还要不断地扩张下去。

沃尔玛公司上市了!

自从山姆·沃尔顿第一次向银行贷了1800美元,为纽波特的本·富兰克林商店购买冰淇淋机开始,他对债务便一直感到忐忑不安。但作为一个商人,不得不面对经常向银行贷款的局面,久而久之,山姆·沃尔顿早已精于此道了。有一段时间,他经常到访的地方便是银行,主要是为了开新店或添置设备时贷款。令人欣慰的是,随便哪家银行都愿意贷款给山姆·沃尔顿,他在阿肯色州和密苏里州南部的每家银行都贷了款,他们相信他的人品以及偿还能力。偶尔的时候,山姆·沃尔顿也会从一家银行借钱去还给另一家。

后来,山姆·沃尔顿用30万美元的价格买下了本顿维尔市的一家小银行,该行仅有大约350万美元的存款。为此,他学到了许多关于融资方面的知识,同时也结交了不少银行界的新朋友,并开始更多地研究银行家以及他们做生意的方式。他同银行家们交朋友的好处之一就是可以更加方便地贷款。随着生意越做越大,贷款金额也越来越高,有时候甚至是几百万美元。与此同时,山姆·沃尔顿也试图从商店经理和亲戚那里吸收投资——事实上,他一直都在这样做。依靠这样的方法,1970年的时候,沃尔玛公司已经吸纳了78名合作者投资。从某种意义上而言,当时的沃尔玛公司已经不像是一家公司了,更像是一家由32家商店组成的大型共有企业。不过,沃尔玛家族在其中的每个商店都拥有绝对多数的份额。为此,山姆·沃尔顿和海伦夫妇已经背负了很多债务,数目高达数百万美元。或许是因为山姆·沃尔顿经历过美国大萧条时期的原因,他对整个公司始终存有忧患意识,尽管负债尚未超过沃尔玛家族企业的资产,但是谁也不愿品尝债务压顶的滋味。山姆·沃尔顿时常处于假想状态——万一发生意外,投资人就会设法抽走他们的资金,那么沃尔玛公司就完蛋了。

为了更好地处理债务问题,山姆·沃尔顿产生了关于公司发行股票的想法。他从阿贝·马克斯及其他一些零售商协会的同行们那里征求过意见,但却按兵不动,似乎在等待一个最佳时机的出现。此后,通过对上市公司的股票市场进行调查和了解,山姆·沃尔顿认识了一个名叫迈克·史密斯的人。很快他就发现,与此人颇有渊源,当初山姆·沃尔顿和巴德在小石城开发购物中心失败后,接手并取得成功的人正是迈克·史密斯。此时,他正在小石城为威特和杰克·史蒂芬斯(现在史蒂芬斯公司是密苏里州西部最大的投资银行,它在美国信誉卓著。但在当时,它只是一家证券商。)工作,曾经做过一次股票上市的操作。山姆·沃尔顿之所以准备找他,不但是因为他有这方面的经验,还因为他和自己一样,是一个野心勃勃的家伙。

1969年秋天,迈克·史密斯接到了山姆·沃尔顿的邀请电话,便驱车来到本顿维尔。从小石城到本顿维尔的一路上,每经过一家沃尔玛商店,他都停下来看一看,便尽量多地了解沃尔玛公司的经营情况。那时候,沃尔玛公司标准的办公地点还没有筹建完毕,还待在广场的理发店和律师事务所上面办公。迈克·史密斯费力地爬上了高高的楼梯,刚到办公室,他便被热情的山姆·沃尔顿请上了飞机,到俄克拉荷马和密苏里的各家分店去看看。通过谈话,他了解到山姆·沃尔顿渴望了解股票上市的详细情况,因为沃尔玛家族的负债几乎已经饱和了,他需要借此缓和一下。对此,迈克·史密斯提出了很多独特的见解。通过此次谈话,在山姆·沃尔顿心中埋下了日后沃尔玛公司股票上市的种子。

繁忙之余,山姆·沃尔顿也不忘和兄弟巴德到俄克拉荷马的罗伯逊牧场打鹌鹑,在打猎时,兄弟二人都在谈论如何抉择,他们一方面希望扩大生意规模,一方面却心知肚明已经无法创造足够的利润了。如何才能既可以扩大生意规模,又可以还债呢?由于资金短缺,沃尔玛公司不得不放弃计划投资的5个地方。这种情况迫切地催生了沃尔玛公司股票上市的进一步发展。所以,在打猎回家的路上,山姆·沃尔顿和巴德一致同意股票上市的事情。这对沃尔玛公司来说又是关键性的一步,但是他们也很担心股票上市后会对公司失去控制的能力和权力。

与此同时,山姆·沃尔顿的长子——未来沃尔玛家族继承人——罗布,已于1968年从哥伦比亚大学法律学院毕业,到塔尔萨最大的一家法律事务所工作。沃尔玛家族成了他执业后的第一个客户。作为家族企业的律师,他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详细地了解沃尔玛公司与各个分店的合作伙伴之间的协议,并研究沃尔玛公司所有现有的选择是否正确。另外,山姆·沃尔顿对于股票是否能够顺利上市仍然心存顾虑。同时,未能按期还债的沃尔玛公司,受到一些债主的施压。山姆·沃尔顿只好马上飞到达拉斯,试图向共和国银行再借一些钱。然而,银行的官员对山姆·沃尔顿尚未结清的债务紧张起来,当场拒绝了他的要求,就此,两者之间结束了长久以来的合作与交往。在达拉斯碰钉子之后,山姆·沃尔顿又飞往了新奥尔良的第一商业银行,期望可以从他们那里获得帮助。幸运的是,第一商业银行的老朋友吉米借给了山姆·沃尔顿150万美元的贷款。这笔钱虽然能帮助沃尔玛公司摆脱暂时的困境,但并不能解决长远的问题。

山姆·沃尔顿赶回公司之后,罗布便建议他重新整理债务,把分散的贷款合并成一笔大的贷款。罗恩告诉山姆·沃尔顿,他听说谨慎保险公司向许多零售商贷款,建议他飞到纽约与该公司的官员会谈。由于当时急需用钱,山姆·沃尔顿又马不停蹄地赶到了谨慎保险公司,在去往谨慎保险公司的飞机上,山姆·沃尔顿认真核算了预计所需的金额,以保证他们一定会贷给他预算的数额。同时,为了确保可以取得贷款,山姆·沃尔顿向保险公司的官员阐述了沃尔玛公司的五年计划:包括销售额,利润,分店的数量以及公司的发展策略,指出在一些既无竞争,又大有商业潜力,正有待沃尔玛家族去开发的小镇。

然而,谨慎保险公司并不吃这一套,他们不敢冒这么大的风险参与沃尔玛公司的“赌博”。离开了谨慎保险公司,山姆·沃尔顿顺道拜访了一家名叫“大众互利”的保险公司,之前他与这个公司也有过生意上的往来。没想到,正是这个偶然之举,让沃尔玛公司“柳暗花明”了,大众互利保险公司答应借给山姆·沃尔顿100万美元。作为回报,山姆·沃尔顿不得不接受了他们极为苛刻的条件——不但利息照付,而且当股票上市时,对方有对各种股票的认购权。面对这种乘人之危的局面,沃尔玛公司别无选择,因为他们实在需要资金。事实上,大众互利的确在这件事情上捡了一个大便宜,当沃尔玛公司的股票上市后,他们从中获益达上千万美元之多。

这样借来借去的日子,让山姆·沃尔顿心中厌恶不已,四处碰壁的冷遇让他对欠熟人的钱感到厌烦,而向陌生人借钱更是让他厌恶。因此,山姆·沃尔顿决心让沃尔玛公司股票上市。同时,他故意放风说,自己对小石城证券公司不感兴趣,而是希望将股票上市事宜委托给一个华尔街的大承销商。此举只是为了让迈克·史密斯和杰克·史蒂芬斯知道自己有意让股票上市,希望他们能够相互竞争,以增加沃尔玛公司股票上市的最大利益。然而,这种做法和这一消息使迈克和杰克都颇感不悦。山姆·沃尔顿并未理会太多,他早已跑到纽约去寻找适合的承销商了。

尽管迈克·史密斯一再表示,他愿意承揽股票发行的事宜,但山姆·沃尔顿总是犹豫不决。当时,山姆·沃尔顿只是想找一家更专业、更适合与沃尔玛家族合作的股票上市操作公司或人员。此后的某一天,山姆·沃尔顿利用到纽约采购的时机,决定去华尔街上听取一下意见。在那里,他听说怀特·韦尔德公司曾经替奥马哈一家叫帕米达的零售连锁店上市过股票,于是就顺路去拜访他们。

“您好,我是沃尔玛百货店的山姆·沃尔顿,我想找人谈谈有关公司股票上市的问题。”这是他习惯性的自我介绍方法。

负责接待的女士问他从哪里来,他说从本顿维尔。于是,那位女士马上对他说:“好吧,我们这儿有位雷梅尔先生也是阿肯色州人,他也许能帮助你。”于是就把他引见给了来自小石城的巴克·雷梅尔。两个人见面之后,简单地寒暄了几句,山姆·沃尔顿便迫不及待开门见山地问道:“你们对承揽我公司股票上市事宜有多少兴趣?”巴克·雷梅尔并未做正面回答,只是礼貌地回答说,得仔细地研究一下才能确定。

通过对沃尔玛公司整体运营情况的调查之后,巴克·雷梅尔终于答应承揽股票上市的事情了。时至今日,山姆·沃尔顿仍然认为把股票上市的事情交给怀特·韦尔德公司去做,是股票上市成功的一大关键,因为它是当时数一数二的投资银行,比其他任何一家公司或个人更熟悉股票上市的事。山姆·沃尔顿对此深表感激。此时,山姆·沃尔顿并没有忘记他的老朋友——史蒂芬斯公司。因此,他找到迈克,告诉他希望史蒂芬斯公司也能承销一部分股票。于是,史蒂芬斯公司承销了其中的1/3,而怀特公司做了2/3.后来,在另一次承销中,史蒂芬斯公司与怀特·韦尔德公司各分了50%的生意。罗布开始着手将公司原来的所有合伙人全纳入公司的名下,然后剩下的20%股份公开上市。所有的股份当中,沃尔玛家族大约拥有75%的股权,其中巴德占15%左右,山姆·沃尔顿和海伦的另一些亲戚拥有一小部分。查利·鲍姆、威拉德·沃克、查利·凯特、克劳德·哈里斯等各个经理人也都各占了一些股份。这些早期的经理们都从银行借钱去购买过股票。威拉德是搞钱方面的行家,他结交了那些开银行的朋友,所以贷款相当容易,因而他的回报相当可观,拥有比其他经理更多的股份。

山姆·沃尔顿有一张详细的表格,上面记着所有分店小额股东的名单。然而,根据什么基础来计算出这些股东们最初投入的价值成了一个大问题。更早些的时候,山姆·沃尔顿基本上是根据账面金额,而没有对每家分店做任何复杂的、相关的评估——既考虑获利能力,又考虑未来发展的潜力。这一令人头痛的问题最后却迎刃而解了,因为每个股东并没有产生太多异议,都很爽快地在契约上签了名。如今,现在每个人都很高兴当初的明智决定。

难忘的股东大会

1970年初,一切准备妥当。

罗恩·洛夫赖斯和山姆·沃尔顿一起到各地去促销沃尔玛公司即将上市的股票,其中包括洛杉矶、旧金山和芝加哥等地。长途奔波,旅途劳累,只是为了告诉人们,沃尔玛公司前途无量,让所有人都能支持并参与其中。正当一切准备工作大张旗鼓地进行时,传来一个坏消息——股市跌了。于是,山姆·沃尔顿不得不推迟股票发行计划。一度的费心劳神,让山姆·沃尔顿迫切地想要休息一下。他和罗布返回本顿维尔之后,便召开了一个不寻常的经理会议:他和总部同仁,以及各个分店的经理们一起去钓鱼和野营——这一度是他和家人比较喜欢的休闲方式。然而,醉翁之意不在酒,外出度假是假,专心讨论公事是真。此次户外会议开了四五天,不允许带家眷。旅行到泰布尔罗克水坝的时候,山姆·沃尔顿不得不告诉所有的人股票暂缓上市的事。一行人商议,等到股市稍有恢复的时候,便马上发行。

终于,1970年10月1日,沃尔玛公司的股票正式上市。沃尔玛家族在上市说明书上记载发行30万股,每股15美元,溢价发行每股16.5美元。股票发行之后,购买的人并不太多,只有800位买者,其中大多数是投资机构或者是与沃尔玛公司及其内部人员熟络的人。尽管如此,市场反应依然良好。此后的事情,尽人皆知——那次公开发行中买进股票的人,或是原先有合伙股份并在那次上市时转换为股票的人,现在都赚了一大笔钱。

关于这次股票发行还有一个有趣的插曲。当罗恩和山姆·沃尔顿正要离开纽约时,在机场碰到一个在巴尔的摩市一家罗普赖斯信贷公司任职的人。看到罗恩和山姆两个人自信的样子,使他相信沃尔玛公司的股票上市一定会取得成功。于是,他返回巴尔的摩之后,很快为罗普赖斯信贷公司买进了大量的沃尔玛股票。这些股票存放10到15年后,成了他们的财政救星。

当股票开始发行前,山姆·沃尔顿的妻子海伦曾极力反对过这一计划。这是夫妻二人生活在一起以来,第一次产生比较大的争议和矛盾,如果山姆·沃尔顿做过什么让妻子不高兴的事的话,就应该是公司公开发行股票吧。这件事对海伦的触动非常大,她甚至下定决心要在公司之外寻找新的兴趣和起点。海伦之所以反对,就是因为她不愿意将沃尔玛家族的财政状况公开出去,让每个人都知道。当公司股份上市以后,人们有权过问各种各样的问题,整个家族的隐私将会被全部曝光,这让曾经从事过法律行业的海伦难以接受。她甚至憎恨公司做出的这一计划。

当然,海伦的担心不无道理。她对沃尔玛公司股份化后产生的不利后果的估计是对的。这一事件的确给山姆·沃尔顿以及他的家人带来了画蛇添足的公众效应。股票上市之后,沃尔玛家族的所有债务均已偿还清了,山姆·沃尔顿顿觉无限欣慰。从那天起,沃尔顿家族虽然只拥有61%的沃尔玛公司股份,但却再也不必向银行借钱来维持沃尔玛公司的运转了。公司的自主发展已经能够应付资金问题了。公开发行股票所带来的影响除了引人注目之外,就是公司本身的发展速度减慢了许多,但是山姆·沃尔顿却不再失眠,他心口的一块大石头终于落了地。此后,沃尔玛公司又公开发行了一次股票,目的是为了增资及扩大流通的范围,使沃尔玛公司的股票能在纽约股票交易所进行交易。但在这次增资发行中,沃尔玛家族只卖出了一小部分股票。促成这一结果的人正是山姆·沃尔顿,他认为出售家族股票会造成家族的分裂,因为他们手中的那些股票是沃尔玛家族财富的主要来源,所以才会一直保留它们,不轻易出售。

当时,也有很多人劝说山姆·沃尔顿:商场上竞争太过劳神,与其继续劳神下去,倒不如坐收股利、安享天年。况且作为创始人的山姆·沃尔顿总有一天要退休,不再过问公司的事,干脆把股权卖给那些荷兰投资人,卖给凯马特,或者联盟商店等其他公司。

听到这样的话,山姆·沃尔顿总是习惯地微笑。他天生乐于做生意,乐于看到事业的发展,看到自己和合作伙伴们取得卓越成就,也相信终有一天沃尔玛家族会带着这份事业走向辉煌。因此,他决不会停止工作。

和所有的上市公司一样,沃尔玛公司的每一个人都希望保持股价的持续上涨,并且尽力吸引投资。按照山姆·沃尔顿的经验,他决定按照以往的正统方法操作下去。这时候,被山姆·沃尔顿看好的、和他一样野心勃勃的迈克·史密斯提出了一个建议:把召开年会炒成一桩轰轰烈烈的大事。大多数股份公司每年都会召开股东大会,有些公司还专门为华尔街的股票分析专家们举行研讨会,并在会上报告公司的发展状况,借此赢得参会者对该公司的股票给予支持和信心。迈克·史密斯被同事们称为是一个外来的极富想象力和别出心裁的家伙!他的建议很快被采纳了。

大多数股东会议是在大城市的一些宾馆舞厅里举行的,会议时间不会很长,正式的程序是宣读会议记录,通过股东的提案。有许多公司,故意将股东会议选在一些相对偏远的地方召开,这么做的原因有两点:其一是那里是该公司的所在地;其二是那里地处偏远,不会有太多股东出席。沃尔玛公司的做法却正好相反,为了鼓励股东参加,迈克·史密斯建议在周末开会,并尽量邀请各地股东参加,不管是远在纽约、芝加哥或其他什么地方,尽管来回的费用自理,但总部会给他们留下足够的时间。

参加过沃尔玛公司第一次股东大会的人将会永生难忘,虽然只有6个人参加,但是却是沃尔玛公司历史上的一个重要的里程碑。

为了做好股东大会的前期准备工作,迈克·史密斯提前一天到本顿维尔做准备。此时,山姆·沃尔顿接待了一个来自纽波特的朋友——弗莱德·皮肯斯。这位朋友记错了开会的日期,提前一天到达了开会地点。所以,山姆·沃尔顿决定在他的办公室里,为弗莱德先生单独召开一次股东会。第二天,就在仓库附近的一家咖啡厅里,公司的6个大股东围坐在一起,正式的股东大会就这样开始了。

第二年,迈克·史密斯再次提议说:“山姆先生,我们现在是一家真正的股东公司了,要开一个像样一点的年会。这一次,我们要尽量多邀请一些人参加。在小石城开会吧,那里是阿肯色州的首府,而你刚好来自阿肯色州。同时,人们去那里开会比到本顿维尔容易得多了。”山姆·沃尔顿一向喜欢保持低调和节俭,而在小石城开会却刚好不符合他办事的风格。尽管如此,他最终还是同意了迈克的建议。于是,沃尔玛公司召开的第二次年会便在小石城的马车夫旅馆召开了,但是被邀请的人一个也没来参加。

山姆·沃尔顿苦笑着说:“亲爱的迈克,这就是你的建议?”虽然没有过多的言语和苛责,却让迈克对自己失望极了。为了弥补自己的过失,他又产生了在周末请股东们到贝亚维斯塔来的想法。那是在本顿维尔以北的一个已开发的山区,有许多高尔夫球场、网球场及湖泊。当迈克惴惴不安地向山姆·沃尔顿提出这个建议时,他只是说“看来要破费了”,便欣然同意试一试。

结果证实这的确是一个不错的主意,有很多人前来参加会议。山姆·沃尔顿十分高兴,他选派了公司里的经理去机场迎接,并安排了周末的活动。沃尔玛公司的大股东们希望这些来自不同城市的投资者,以及那些为沃尔玛公司提供贷款的银行家们,能够亲眼看看沃尔玛公司的每一个人所做的一切,并且了解他们是怎么做到当前这一地步的。山姆·沃尔顿希望那些没有买股的专家和银行家都能结识公司里各部门的经理,并了解公司的经营原则。

换句话说,沃尔玛公司迫切需要他们到本顿维尔了解自己,了解这家公司的诚实、奉献和工作道德。因为,沃尔玛公司正是通过这些难能可贵的优点战胜了竞争对手,而在纽约,他们根本不可能了解到这些情况。召开此次会议之前,山姆·沃尔顿便和所有人说:“我们的做法要与大多数零售商的做法不同,没有任何灌输和强制,我们只需要让他们自己去观察。”

股东大会安排在星期五举行,晚上则举行盛大的营火野餐。人们至今还记得,一位太太竟然穿着一件睡衣赴宴,举座皆惊。星期六一早,沃尔玛公司就举行了情况通报会议,作了关于商品、财政和分配情况的报告,并汇报了当时公司的运转情况。这一次的股东大会虽然比前一年热闹了一些,却仍然没办法和日后的股东大会相提并论。会议结束之后,沃尔玛公司总会策划一些特别的节目,让参会者参与。有时候是高尔夫球赛,有时候是去布尔肖尔斯湖钓鱼。还有一次,山姆·沃尔顿带领众人到舒格河上泛舟。

在最早的几次股东大会活动中,都有野营这一项。然而,这也成了失败的活动。有一次的活动是安排参会者在舒格河岸边的帐篷中野营过夜。糟糕的是,其中有一群来自大城市的投资分析家们,当野狼在深夜哀嚎,猫头鹰咕咕低鸣时,有半数人整夜困守在篝火旁,不敢入睡。此后,山姆·沃尔顿意识到露营不是一个好主意,因为很多人不习惯于在岩石上野营、在睡袋中睡觉。

通过股东大会,沃尔玛公司的组织者们也总结出了一些经验。比如,聚会性质的股东大会一般都比较成功,沃尔玛公司的人整夜忙着烧烤,而证券分析师及其他大股东们也乐于做“帮手”。这样的会议开过几次之后,山姆·沃尔顿也发现了一些疏漏。比如,一些北方来的股东们喝得酩酊大醉,却非得和大家一起泛舟,结果差点溺水而亡,还有不少人酒后失态。虽然山姆·沃尔顿不是禁酒主义者,但他无法容忍别人酒后失态,那样的场面总让他浑身别扭。所以,在以后的股东大会上,他取消了酒类供应。与此同时,沃尔玛的股东会议成了华尔街证券商们的话题,尽管议论不一定都是褒奖,但是每个人都认为沃尔玛公司的人的确是认认真真做事的实干家,了解了沃尔玛公司制定了严格的财务原则,并且逐步成熟。

沃尔玛股票上市的事情,具体地体现了它所创造的财富,这本身就是一个精彩的故事。早在15年前,沃尔玛公司的市场价值大约是1.35亿美元,而现在的价值已超过500亿美元。简而言之,假如在原始发行中你买了100股,共花了1650美元,再经过这些年来的九次一股配一股,现在你已拥有5.12万股。目前每股的市价大约是60美元,所以,股票总价值大约是300万美元。显然,沃尔玛公司发行的股票让投资者兴高采烈,原因既明确又简单。

沃尔顿家族的财富就是这样创造出来的,它的盈利超出了每个人的想象。

让沃尔玛遍地开花

沃尔玛公司最忠诚的一个伙伴名叫玛吉·吉利姆,她是“波士顿第一证券公司”的分析师,她为客户投资了大笔资金在沃尔玛公司发行的股票上。这种做法并非投机炒作,而是由于双方长期合作所取得的信任。当然,这么做也让她的客户受益匪浅。玛吉·吉利姆常常这样对她的客户们说:“沃尔玛公司是我所了解过的经营得最好的公司。我认为它应是全美国经营管理得最好的公司,我们的一个投资客户甚至认为它是全世界经营管理得最好的公司。在我一生中,恐怕再也难以找到另一家比沃尔玛公司更具投资潜力的。”

早在20世纪70年代中期,另一位分析师来到本顿维尔,她的到访让山姆·沃尔顿终生难忘。当时,山姆·沃尔顿刚从外面打猎回来,衣服也没来得及换,便和她一块去吃饭,作陪的还有山姆·沃尔顿的小儿子吉姆,他当时担任房地产部门的经理。吉姆也是个不修边幅的人,总是和他父亲一样邋遢。饭桌上,山姆·沃尔顿对这位分析师说了当时公司存在的弱点以及所面临的问题,也向她解释了沃尔玛家族的经营思想,希望她能了解沃尔玛公司的发展潜力。

这位分析师回去之后便写了一篇让山姆·沃尔顿觉得最为暗淡的报告。它给读者的感觉就是:如果你还有没抛掉的沃尔玛公司的股票,现在已经太迟了。山姆·沃尔顿几乎是皱着眉头看完整篇报告的。在过去的10多年里,大多数支持沃尔玛公司的分析师们,绝大多数都会坚定不移地支持下去,或多或少总会站在沃尔玛公司的一边。然而,这一坚定的信念却随着这个忘记姓名的分析师的到来而被破坏了。

山姆·沃尔顿并不赞同过于深入地研究投资理论,因为他除了投资沃尔玛公司之外,并未做任何投资事业,这一状态也让大多数人深感意外。任何一位长期购买沃尔玛股票的人,都是仔细研究了公司状况及其历史的人,他们深知沃尔玛公司以及沃尔玛家族的实力和管理方法。沃尔玛公司的记录中,有一批来自苏格兰的长期投资者,他们坚持对公司的投资胜过任何其他人。回顾创业之初,史蒂芬斯公司的人曾带着山姆·沃尔顿等人到伦敦促销公司股票。在那里,沃尔玛公司引起了人们的关注和兴趣,伦敦人似乎更加相信长期投资。只要这些人对公司的基本情况感觉良好,对公司的管理充满信心,他们就会长期支持沃尔玛公司股票,而不是不停地买卖。

除此之外,沃尔玛公司在法国也有一个投资者——皮埃尔,他也是沃尔玛家族的忠实的支持者。此人正是当年召开股东大会时,差点在舒格河泛舟时淹死的人。山姆·沃尔顿十分害怕失去这样好的一位投资人,所以禁止在类似的会议上提供酒类饮品。自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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