供给管理:一农场倒掉3万升鲜牛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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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年2月1日,安大略一名叫杰里(Jarry Huigen)在网上上了一段视频,说一月份他牛奶产量超过了政府规定的定额,只得倒掉超额的3万升鲜牛奶。这些牛奶他卖不出去,因为加拿大政府有定额,超出定额的部分不许卖。但是,杰里说,牛奶不好储存,不像钢铁可以储存起来以后卖。牛奶生产还不能停,不挤奶奶牛就不产奶了。

加拿大对牛奶、鸡蛋、家禽的生产有限制,农场主必须拿到政府的生产许可,才能销售他们的产品,而且只能销售额定的量。这个法规称之为供给管理(Supply Management)。

上世纪六十年代,畜牧业技术的进步,使得奶制品和禽蛋价格下降,导致省际贸易争端,以及农场主和奶业禽蛋加工物流业的争端,农场主陷入谷贱伤农的处境。按照美国和欧洲的做法,就是政府补贴农业,以保障农场主的收入。但加拿大政府觉得补贴负担太重,如果补贴,政府财政要多支出五千万到五千五百万。最后农场主要求省政府成立市场管理局,限产稳价,以保障农场主收入。1972年国会通过法案,建立农产品管理。由于1966年就已经有了加拿大国家乳业局,因此1972年就建立了蛋类和乳类的供给管理,1974年又建立了对火鸡的供给管理,1978年又建立了对鸡的供给管理。因此加拿大有了一个美国和欧洲都没有的供给管理系统。

由于加拿大的供给管理体系,加拿大乳制品和禽蛋类价格要比美国高。要使得供给管理体系有效,就必须限制进口。对于加拿大市场,限制乳制品和禽蛋类进口就是限制从美国进口,因此,长期以来供给管理体系是加美贸易争端的一个议事日程。

考虑到澳大利亚和加拿大国情比较接近,而澳大利亚2000年就取消了实行了80年的保护乳业的农业补贴,因此,加拿大也有声音认为,取消供给管理系统是可能的也是可行的。

国家农场主联盟强烈支持供给管理体系,因为这保障了加拿大农场主的收入。但杰里在他视频中表示心疼,毕竟是他自己辛辛苦苦劳动生产出来的牛奶,就这样倒掉了3万升。

戴尔豪斯大学一份研究指出,全面进步跨太平洋伙伴协议(CPTPP)拿去了加拿大3.25%的乳制品市场,加欧自贸协议(CETA)拿去了加拿大1.3%的乳制品市场,美墨加自贸协议(USMCA)让美国占有了加拿大3.59%的乳制品市场。由于这三个自贸协议使得加拿大农场主失去了8.14%的市场,2019年联邦政府宣布要在其后8年补贴农场主17.5亿加元。这份研究指出,供给管理体系不改革的话,到2030年加拿大的乳牛场减减少一半,仅剩约5千5百个乳牛场。他们因此提出乳业供给管理改革四步路径图:第一步,农场自愿让政府回购定额。他们研究发现,安大略最差的15个奶牛场的归本的,而经营好的奶牛场是盈利的,通过自愿回购,亏损农场可以退出而实际上得到政府补贴(回购金),以此增加加拿大乳业竞争力。第二步,深刻改革加拿大乳业局。当下加拿大乳业在国际上没有竞争力,实行供给管理对加拿大消费者不公平,也损害了加拿大经济,因此,加拿大乳业局需要重大改革。第三步,消除省际贸易壁垒以提升加拿大乳业竞争力。第四步,需要有一个20年计划逐渐降低关税保护,鼓励创新,开辟国际市场。

加拿大人民党在其政纲中主张取消供给管理。人民党认为供给管理是政府强制的价格联盟,限制了市场竞争,人为推高了乳制品和禽蛋价格,而且是一套贸易保护措施,违反自由贸易。政纲中陈述说,根据经济发展合作组织研究,加拿大居民从2011年至2015年由于供给管理而多支付了36亿以购买乳制品和禽蛋。加拿大最底层20%的家庭为此每年多付了$339元,无形中向他们征收了2.3%的所得税。供给管理定额的市场价值在2016年估计是$36亿,即如果政府取消供给管理,政府每年要给农场主$36-47亿的补偿。人民党称他们执政后会逐步废除供给管理系统,让加拿大农产品进入国际市场,为加拿大人节省每年数以亿计的菜篮子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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