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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节 皇太孙即位

  他被夹在“洪武”、“永乐”两个明朝最成功的皇帝之间,在位期间又创立了“建文新政”和一个“秀才朝廷”;最后竟被自己的叔叔夺位,以至生死不明。他,一个被太祖、成帝的光芒所掩埋太久被遗忘的皇帝——建文帝。

  建文帝(1377——?)即朱允炆,“懿文太子”朱标世子,朱元璋之孙。1392年,38岁的朱标英年早逝。朱标是明太祖朱元璋的嫡子,即皇后所生的长子。父终嫡子继,这是中国历代以来皇位继承的惯例。而朱允炆则是明太祖的嫡孙,按照此惯例,虽然朱允炆的父亲朱标于明太祖在世时已早丧,但朱允炆仍是皇位的第一继承者。太祖坚持嫡长子继承制度,这里有一个原因是他认为朱允炆才思过人,十四五岁时,朱元璋曾拿一些奏章给他省决,他常常有许多过人见解。他曾“遍考礼经,参之历朝刑法,改定洪武《律》畸重者七十三条,天下莫不颂德。”(摘自二十五史,明史)而且他非常孝顺,宅心仁厚。明史里记载说,朱允炆14岁时,他的父亲太子朱标患有重病,身上有个大肉瘤,苦不堪言。朱允炆尽心伺候,日夜守在身边。朱标去世后,朱允炆将三个年幼的弟弟接到一起,对他们的饮食起居照顾得十分周到,并没有让他们觉得孤独。朱元璋病逝前,脾气异常暴躁,许多人担心因此遭到祸患,朱允炆亲自服侍,常常整夜无法入睡,但他也没有一句怨言。朱允炆便于1398年太祖去世后顺理成章地继承皇位,年号建文。

  明太祖在世时,曾经担忧过皇孙朱允炆能否“担负重器”,他的第四子朱棣酷肖乃父,为人深沉狠辣,而朱允炆则文弱庸柔,且头颅有稍偏的毛病,与朱棣威严大气的王者之相相比,确是一副不堪重任的模样。朱允炆为皇太孙时曾作咏月诗一首,结尾两句是:“虽然隐落江湖里,也有清光照九洲”。太祖看后颇为不悦,认为诗以咏志,这首诗凄凉寥落,与帝王家的雍容华贵之气象大不相配。

  21岁朱允炆正值壮年,登上九五之尊后,因小时受儒家思想影响,其作风颇有儒家风范,治国方针与太祖大为不同,史称“建文新政”。太祖建年号为“洪武”,朱允炆却年号“建文”,这一文一武便耐人寻味,建文通宝太祖一世戎马生涯,故多少有些右武。洪武年间文官的地位有所下降,连六部尚书均只有二品。而建文帝却重新启用文官。像齐泰、黄子澄、方孝孺等文官,不但官至一品,而且成为建文帝的主要智囊,文人在朝廷占据了大部分江山,故号称“秀才朝廷”;太祖历来以刚猛治国,雄性好猜。晚年更是屡兴大狱,连续发生胡惟庸、蓝玉案,涉及官员上万人,连李善长这样的开国功臣也难逃厄运。而建文帝则坚持“仁德治国”,屡次修改并减轻了《大明律》中的刑法,宽刑省狱,使前朝不少冤案得以平反。据统计,建文年间的囚犯比洪武年间少了近三分之二,真可谓是以宽大为怀。建文帝登基后还减轻了昔日太祖对江浙地区的田赋(当年太祖在与张士诚激战时,因当地的富绅极力依附张士诚,故太祖在称帝后对当地进行了“复仇”),并对全国减轻赋税,赈济灾荒等,使刚建立不久的明朝经济得到了较好的发展。然而,在朱允炆的新政中,一项“削宗藩”政策却为他惹来了杀身之祸。

  昔日太祖建立明朝以后,为加强统治,在位期间三次共封25人为藩王到全国各地。建文帝即位后,面对自己的藩王叔叔们,进行了削藩。三年间,先后削去了周、湘、齐等诸王,唯独剩下势力最大的燕王朱棣未削平。然而“谋事在人,成事在天”,由于朱棣早有篡位之心。同时他又足智多谋、实力雄厚,看到这种形势,一面加紧练兵准备对付,一面装疯麻痹建文帝。他装得疯疯癫癫,一天到晚胡言乱语,有时躺在地上几天不起来。建文帝派使臣去探望,当时正是大伏天,燕王却坐在火炉边烤火,嘴里还不停地叫冷。使臣将这情况告知建文帝,建文帝相信燕王真的疯了。谁知朱棣却是明里装疯,暗里准备,在皇宫安插亲信,而黄子澄等大臣怀疑燕王装疯,要求建文帝下令逮捕他。燕王听到这一消息便宣布起兵反叛了。于明建文元年(公元1399年),以“清君侧”为借口先发制人(主要指齐泰、黄子澄二人),起兵北平(今北京),由于准备充分,三年时间便杀到南京城下。

  公元1402年,这位登基仅仅四年的年轻帝王“建文帝”,已经走到了生命的尽头。欲置他于死地的,正是他的叔叔燕王朱棣。这就是明史上著名的“靖难之役”,兴兵夺权的燕王朱棣最终登上皇位,史称永乐皇帝,在他统治下,明王朝不仅完成了从南京迁都北京的浩大工程,更开创了一段辉煌的“永乐盛世”。《明史》中对建文帝于城破后结局记载不详,只说他“焚内宫”,而建文帝的生死终成疑案。朱棣入大内,只见几具烧焦的尸首,口中说道:“痴儿,痴儿,何必如此?”似乎他也相信建文帝已投火自尽了。而那场曾经改变历史的大火,也在史家的笔端,浓缩成了“帝自焚”这样一行简单的记载。二十五史载:“谷王橞及李景隆叛,纳燕兵,都城陷。宫中火起,帝不知所终。燕王遣中使出帝后尸于火中,越八日壬申葬之。或云帝从地道出之……,自后滇、黔、巴、蜀间,相传有帝为僧时往来迹。”建文帝的归宿到底怎样成为一个持续了六百多年的谜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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