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AUQA的澳大利亚高等教育质量保障模式研究

第一节 AUQA质量审核模式的基本特征

　　AUQA作为澳大利亚的一个国家级的高等教育质量保障机构，在其组织结构、组织运行机制及其采用的质量审核方法等方面，具备了国际认可的质量保障机构特性，反映出了质量保障机构的要素特征，实现了一个比较完善的高等教育质量保障机构所应该实现的功能，也体现出了具有澳大利亚高等教育独特文化背景的风格与特色。这对于中国的高等教育质量保障体系与模式的发展和完善具有一定的启示意义。

　　中国的高等教育质量保障运动虽然经历了20余年的探索与实践，构建了一套基本适合中国国情的以质量评估方法为特色的质量保障模式，为中国的高等教育发展作出了巨大的贡献。但是，随着高等教育的迅速发展，从政府到社会各界，甚至是高等教育界自身，对高等教育的质量保障模式与方法都提出了更高更新的要求，尤其是在国际高等教育质量保障运动蓬勃发展、世界各国高等教育质量保障模式与方法不断翻新的大环境下，立足中国现实条件，关注世界高等教育质量保障方向，借鉴国外先进的质量保障模式、机制与方法也是中国高等教育发展不可忽视的要务之一。

　　本章将对AUQA质量保障模式的基本特征与模式特色进行分析，同时在简要分析中国高等教育质量保障运动发展情况的基础上，阐述AUQA模式对中国高等教育质量保障模式与体系的发展和改善所具有的可借鉴之处。

　　一、AUQA独立中介机构特征

　　AUQA是一个独立的高等教育质量保障中介机构。AUQA虽然在产权上归政府所有并受到政府的支持或资助，但在运作上却是独立于政府和高等教育机构的。它是一种通过对高等教育机构进行质量审核，以激励和帮助高等教育机构不断改进办学质量而依法设定的实体。因此，从组织性质来讲，AUQA是一个中介组织。所谓中介组织，是指“能使具有独立行为能力的双方（或多方）发生关系的法人或自然人，它是具有独立行为能力的客体之间发生联系的纽带和桥梁”熊志翔，高等教育质量保障体系研究[M]，长沙：湖南人民出版社，2002：73.。中介人和中介组织的出现，是社会分工和经济发展到一定阶段的产物。进入20世纪八九十年代以来，随着越来越多的国家步入高等教育大众化、普及化阶段，高等教育已发展成为一个庞大的、多样化的复杂体系，对高等教育质量进行保障由此成为一项世界性的活动。依靠高等教育机构自己保证自身质量的传统做法不再适应社会的要求，有必要将这一职能的一部分从高等教育机构中分化出去，建立专门的社会中介机构，让其承担组织和协调高等教育质量保障活动的责任。可以说中介组织地位的日益重要，是高等教育职能分化的重要表征，也是社会各方利益需要调适的内在需求。熊志翔，高等教育质量保障体系研究[M]，长沙：湖南人民出版社，2002：75.

　　目前在世界范围内，许多国家的高等教育机构的质量保障都主要是通过高等教育质量保障机构来进行的。利用中介机构能够协调质量保障活动，实现质量保障的一体化，能推动高等教育管理体制的改革，能确立高等教育质量保障活动的公正性，能推动质量保障队伍的建设和高等教育管理的科学化。质量评估与审核的中介机构的兴起是重视高等教育质量的结果，它们已成为世界高等教育质量保障的重要组成部分。

　　在高等教育质量保障活动中，政府、社会、高等教育机构除了具有共同的保障需要外，由于各自处于不同的位置，具有不同的利益追求，往往容易产生一些矛盾和冲突，这些矛盾和冲突需要中介组织的帮助和调适来缓解。高等教育质量保障机构承担的就是这一角色。AUQA作为具有独立行为的实体，它可以协调政府、社会和高等教育机构之间的关系，组织和参与高等教育质量保障活动，从而发挥着不可替代的作用。

　　从组织类型的角度来看，AUQA具有综合性的特点。它是政府教育机构某些职能的延伸，具有实际的权力，通过组织质量审核活动，对澳大利亚的高等教育的发展具有直接的影响。同时，它又是一个咨询机构，由于常年对大学的质量进行审核，与高等教育机构及其各层次的人员建立了密切的联系，对高等教育发展的问题具有一定深度的了解，对高等教育的发展与改革具有一定的话语权。因而，其建议对政府的高等教育决策、发展规划、改革方案的制定具有较大的参考作用。因此，AUQA具有明显的一般高等教育质量保障机构的特点：

　　（一）中介性

　　即相对独立性，AUQA是一个国家级的质量保障机构，因而可以跨校际、跨地区协调地区之间、各校之间的高等教育质量问题。鉴于澳大利亚是一个联邦国家，按照法律规定，教育是由各州及领地负责而不是由国家负责管理。因此，各州及领地的高等教育发展参差不齐、各具特色，教育质量与标准也完全不统一。这导致了各州及领地之间的高等教育资源与学生资质无法流通与认证。虽然近年来，澳大利亚的多数大学已经归联邦政府统一管理，但受各州法律及规定的约束依然很大，呈现分化特色。AUQA作为一个国家级的独立的质量保障机构，具有很大的独立性。它既不代表联邦政府，也不代表任何一所大学，而是受联邦和州及领地政府的委托，在不受政府意志左右的情况下，比较客观地对各高等教育机构的质量进行监督与审核，促进政府与大学之间的信息交流、促进各州大学之间及各校教学与科研人员之间的交流与了解，促进高等教育界的整体质量保障运动的开展。

　　（二）公正性

　　AUQA作为一个第三方的中介组织，它与政府和学校没有利害冲突。它对高等教育机构进行质量审核的目的，是为了在政府指导和社会影响下，帮助高等教育机构提高和改进质量，这就决定了AUQA这一中介组织若要赢得政府、社会、学校、雇主、学生及其家长等各方利益关系人的信任，它就必须客观公正地开展质量审核活动。否则，它的存在与发展势必会受到阻碍。事实上，AUQA的质量审核工作确实是以学校自定的方针、政策及工作目标为检查引导的标准，一方面审核其各项工作是否符合国家相关文件制定的要求的情况，一方面审核院校完成和实现自身办学目标的情况及各方面工作中的质量保障情况。AUQA的审核注重事实证据，不仅看被审核院校说了什么，而且要看证据是否存在。审核不干扰学校的正常运作，不强调办学统一标准并且鼓励办学风格与特长的多元化；它客观中立地向社会发布其质量审核报告，公布审核结果。AUQA的质量审核结果报告只是描述被审核院校的实际情况，即：院校值得表扬的成就、值得肯定的解决问题的方法及需要改善的不足之处。AUQA不提供合格与不合格这样的结论。报告为社会人士了解大学办学的质量情况提供了一个非常具有可信度的窗口，也为政府和其他学校提供翔实可靠的信息参考资料，从而直接或间接地影响政府、社会和学校的关系，推动学校不断地改进工作。

　　（三）学术权威性

　　对高等教育机构的质量进行评估、鉴定及审核，是一项非常复杂的学术甄别活动，对从事评估或审核的人员有极高的专业化要求。AUQA作为一个国家级的质量保障中介机构集中了一大批国内外高素质的、具有较深学术造诣、具有丰富的高等教育实践与管理经验及高尚的职业道德的教育家和来自各专业领域的资深同行专家，还有来自社会企业的管理精英，他们或掌握了较多的教育和专业信息，或具备丰富的社会企业质量管理经验并充分了解社会对各种人才的需求，因此，AUQA的质量审核工作具有较高的权威性，得到了政府、社会、学校等各方面的认可，真正起到了质量保障的作用。

　　二、AUQA多元复合型质量保障模式特征

　　AUQA的组织结构、运行方式及审核机制具有鲜明的多元复合型质量保障模式的特征。所谓多元复合型模式，是指“政府、高校和社会共同参与高等教育质量保障的质量管理制度。多元复合型模式不是以高校、政府或社会中的任何一方的价值需求作为唯一的出发点，而是综合考虑各主体的要求，并加以平衡，常常通过一定的协调、整合机制，使国家权力、市场与院校自治的力量得到比较均衡的配置，从而制定出能够反映多方意志和利益的质量保障政策，并加以实施。因此，这种模式也可称之为平衡型模式”田恩舜，高等教育质量保证模式研究\[M\]。青岛：中国海洋大学出版社，2007：106.。多元复合型模式通常具有全面性和稳定性特征。

　　AUQA作为一个国家级的独立质量保障机构，在经济上接受联邦政府和州及领地政府的资助，但在组织运行机制上独立于政府，不受政府的控制。（AUQA在其主要出版物上也都必须标明该组织接受联邦政府与州及领地政府的资助，但该出版物的观点并不代表政府观点。）AUQA受联邦政府与州及领地政府的委托，对高等教育机构进行质量审核。AUQA的审核专家及工作人员有相当一部分来自大学及其他高等教育机构的教育及教育管理专家，也有来自社会著名企业的资深管理人员，还有来自政府的行政管理人员。因此AUQA的质量保障模式涉及来自政府、高等教育和社会这三个方面人员的协同工作，能够有效地协调多元主体的价值需求与价值冲突，在国家权力、市场逻辑与院校自治等方面都具有多元性。从质量保障的目的来看，AUQA的审核既要达成院校质量改进与提升的内在目的又要实现确定绩效的外部责任，还要具有为高等教育用户提供质量信息，为相关决策服务等外在目的。

　　AUQA的质量保障模式反映了高等教育机构对参加质量保障活动的自愿性与强制性的统一。一方面，高等教育机构出于对公众的责任，也出于对自身发展的需要，自觉自愿地接受AUQA的质量审核。因此，高等教育机构参加质量保障活动具有自愿性。另一方面，处于政府、公众和市场之间的高等教育机构，考虑到学校办学资金的获得、学校的声誉和地位的维护、在学生市场获得足够优质的生源等诸因素不得不参加质量保障活动。因而，其参与质量保障活动也隐含着一定的强制性。

　　AUQA作为一个复合型质量保障模式的质量机构，其人员组成具有广泛的代表性：既有代表国家的官员、代表学校的有关人员，又有代表社会经济集团利益的工商界人士。在AUQA的有关质量标准的确定、质量保障的程序与方法的选择等方面都能避免仅以某一主体的需求为出发点，而是尽可能全面地反映和兼顾多方主体的利益和需求。在质量保障的内容上，也能通过质量保障体系的科学与系统的设计，力求全面涵盖高等教育的输入、过程与结果这三大方面的要素。

　　此外，由于AUQA模式既能够体现国家意愿，又能够反映高等教育机构和与高等教育界有密切联系的社会各界的需求，既有利于保障国家必要的行政导向作用以使高等教育的发展适应经济、社会发展的要求，同时又有利于保障各方面利益的协调，因此在高校自治（Autonomy）和政府问责（Accountability）之间达成了一定程度的平衡：一方面建立和维持高等教育自身的质量标准，满足政府和公众的问责；另一方面，为政府和社会与高等教育机构之间的协调提供了平台，避免外界，其中也包括政府对高等教育界的过多干涉。该模式较好地满足了三方主体的利益与需求，并在国家权力、市场和院校自治之间形成了一个张力平衡，相对来说，具有较强的稳定性。

　　三、AUQA质量审核模式的六大要素

　　AUQA的审核模式反映了一般高等教育质量保障模式的六大核心要素。有专家认为当今的高等教育质量保障模式一般都具备六大核心要素陈玉琨，教育评价学[M]，北京：人民教育出版社，1999：45.：一是每一种模式都包含了内生要素（Intrinsic Elements）与外生要素（Extrinsic Elements）。它们以自我评估、同行评估以及“教学效能核定”或称“问责”的形式表现出来。内生要素提供自我评估，外生要素提供同行评估与学校“教学效能核定”或“问责”。二是高等教育质量的外评估过程的管理机构有很大的自主权，它们在很大程度上独立于其他政府机构并负有元评估的责任。三是日益把关注的重点放在同行评估与应用现场考察或参观的结合上。在这方面，外部专家的公正性对评估效果尤为关键。通常外部专家是来自特定专业的高级教师或来自主页团体和企业界的专家。四是关注评估结果的报告以及报告使用的方法。评价结果的报告是这个质量保障过程中的重要因素，它是学校革新与改进质量的依据，同时也是对外部进行教学效能核定的基础。五是质量保障的结果与政府投资决策之间可能具有一定的关系。虽然评估结果与资助决策之间最好不存在一种明确的呆板的关系以免歪曲评估本来的维持与改进质量的目的，但两者之间客观存在的间接关系却是不可避免的。六是高等教育机构及其高层组织在质量保障体系与保障过程中具有重要的地位与作用。它们都扮演了主要角色，一般都对质量保障体系的正常有效运行负有直接责任。

　　AUQA的质量审核模式的运作充分体现了这六大要素：

　　（一）质量保障机制内外结合

　　“良好的高等教育质量需要由院校内部与外部共同努力才能实现。院校自身保障其办学质量是应该的，但是这种单一的质量保障不足以全面履行社会责任。因此，教育的质量仅有‘内部保障’是‘缺少保障’的。必须有外部力量的参与，将外部保障与内部保障结合起来，才能取得成效。”侯威，许明，高等教育质量保证的国际比较[J]，河北师范大学学报：教育科学版，2002：12.AUQA的审核十分看重院校的自评，按照AUQA的表述，AUQA的审核是基于院校的自评而开展的。在院校自评基础上，由外部专家实行其战略目标达成情况的审核。鉴于澳大利亚是一个以地方分权管理教育的国家，联邦政府希望能够通过一个国家级的中介质量保障组织来控制与管理高等教育的质量。只有坚持外部审核与内部保障的有机结合，才能得到高等教育方方面面的利益相关人的信任。

　　（二）具有独立性

　　AUQA在建立之时即被定性为一个国家级的、具有独立性的质量保障组织。其在经济上能够行使支配权，在运作上具有自主性，是一个独立运行的质量保障机构。AUQA对院校进行的质量审核并不是以一个统一的标准来衡量所有学校的工作业绩或办学成果，也不直接介入院校的发展方针制定或具体的教学工作要求，不干预院校的发展方向并鼓励院校形成自己独特的办学特色，它主要是检查院校自身的质量保障体系的完善性与保障效果，是对院校自评工作的检查，实际上起到的是元评估的作用。

　　（三）以现场考察与同行审核为特点

　　AUQA的质量审核活动，虽然很看重前期的院校准备工作，甚至并不反对院校在将预备审核工作纳入正常的质量保障工作计划中的前提下，进行一些类似于“试审”的活动，但其审核的核心活动还是现场考察。在其审核人员队伍中，要么是具有丰富的高等教育管理或教学经验的教育专家，要么是来自著名企业的、具有丰富的质量管理经验的管理专家或其他专业行业的资深人员，确保其质量工作是由内行而不是外行或行政人员来进行的。

　　（四）重视审核结果与审核报告的作用

　　AUQA的审核报告，是一次审核活动最终形成的结果。该报告的形成过程慎重仔细，耗时长，过程正式。首先由AUQA专业人员在整个审核过程中收集资料，记录审核过程中每一项活动的要点及来自各方的信息与数据，再由审核小组共同确定审核报告的内容，由AUQA的工作人员完成撰写。审核报告须经多个层次人员的把关审阅，最终由董事会讨论批准才得以公布于众。通常一份审核报告都有40多页A4纸的内容。报告内容涵盖院校质量工作与办学情况的各个方面的介绍，其中包括AUQA通过质量审核对院校教育质量保障工作各个方面提出的好评、对院校解决目前问题方法的肯定及对院校工作不足之处提出的改进建议。审核报告挂在AUQA的网站上，任何一个想要阅读报告的人都可以登陆阅读，因此报告对被审核院校的声誉的影响，无论是正面还是负面的，都是相当的大。报告的内容为社会公众了解高等院校真实的内部情况、了解院校办学的特色提供了一个真实可信的窗口，从而起到指导大众准确了解高等院校质量，明智选择接受高等教育专业项目的作用。

　　（五）审核以事实为依据

　　AUQA在审核过程中关注的是事实、是证据而不是空洞的描述与介绍。AUQA的审核报告以院校的绩效为事实依据，数据翔实丰富，证据充分齐全，因而也为政府了解高等教育界的业绩与表现提供了可靠的信息渠道，为政府对高等教育的拨款与投入提供了可信的依据，为制定全国高等教育改革与发展的方向提供了更科学的参考依据。

　　（六）院校高层领导对院校的质量保障工作负责

　　在AUQA的审核活动中，对院校质量工作负责的是院校的高层领导。审核之前，小组与院校高层接触，商讨审核工作的具体安排，在第二轮审核中，还需商讨确定审核主题。审核活动开始，审核小组与院校高层领导接触，以示审核的正式启动。在审核过程中，院校领导不必介入，直到审核结束。院校高层必须负责针对审核报告中提出的建议，提出整改方案与实施整改措施。若整改不得力，整改报告达不到AUQA的要求，政府则可以对院校采取相应的处罚措施。

　　四、AUQA质量保障模式的六大功能

　　澳大利亚质量保障署（AUQA）自2000年成立以来，不仅对全国的大学实施了第一轮质量审核，而且还于2007年开始了第二轮审核。近十年来，AUQA通过其质量审核、质量论坛、质量审核培训及其网站上的各种质量保障宣传活动，为澳大利亚的大学及其他高等教育机构的教育质量改革与提高，起到了极大的促进作用，作出了卓越的贡献。从AUQA的运作与效果来看，实现了以下的功能：

　　（一）鉴定功能

　　在AUQA质量审核模式中，其审核活动是建立在检查大学及其他高等教育机构的办学活动在诸多方面是否具有符合性上，即：学校自身目标的实现程度、对国家与州政府的相关规定和要求的符合程度、对社会各界对大学人才要求的符合程度进行检查，在检查过程中，各种参照点的使用也是其一大特色。通过参照点的使用，AUQA的审核实际上就是起到了一个教育质量鉴定与识别的作用，鉴定大学的资质与教学效果是否达到预定的最低标准，是否符合各项标准的要求，甚至测量出学校的教学工作优秀的程度。

　　（二）诊断功能

　　AUQA在其质量审核过程中，要在判定学校教育质量是否达到既定目标与标准的同时，帮助学校分析整个教育过程中的成功与失败之处，总结成功的经验与失败的教训，并且深入分析问题形成及其影响的深层次原因，提出相应的建议措施。因此，其审核结果不是一个分数或等级，而是一份审核报告。在报告中主要有三大部分内容，即赞赏、肯定与建议，这三个部分详细客观地描述被审核学校的教育质量及质量保障措施方面取得的成就、值得推广的做法、已发现和认识到的问题及拟解决问题的办法、学校尚未发现的问题及解决问题的看法与建议。因此，AUQA的审核起到了很好的诊断作用。

　　（三）调控功能

　　AUQA调控功能的实现表现在三个方面。首先是高等教育机构自身的调控。通过AUQA的质量审核，可以对全国高等院校的办学情况进行深入细致的了解，与高等教育第一线的教学人员进行较好的沟通，了解和掌握高等教育发展过程中出现的矛盾与问题，获得及时准确的反馈信息。由于审核报告向社会公布，无论是被审核院校自身还是其他所有的高等教育机构，都可以使用或分享这些信息，根据这些比较科学的信息借鉴经验，吸取教训，调整学校的教育教学活动，对整个教育教学过程进行及时的调控，从而确保教育质量的不断提高。其次是政府与教育主管部门的调控。政府与教育主管部门可以依据质量审核报告内容，调整对大学的资助力度、调整和改进有关教育发展的政策。再次是教职工与学生个体的调控。教职工与学生是教育教学活动的主要参与者，他们的教育教学活动与学习活动质量的高低是影响教育质量好坏的主导因素。通过AUQA的质量审核，尤其是通过AUQA要求的大学内部质量自评工作，他们可以通过检查工具的使用，全面了解学校的教学与学生学习质量好坏的主要因素，全面了解自己的教学与学习的标准和现实的状况，找出存在的问题与不足，有针对性地采取一定的措施，力求使自己各方面的活动按既定标准进行。

　　（四）监督功能

　　AUQA的监督功能主要是通过其质量审核报告来实现的。AUQA对大学实行的质量审核一方面要求学校利用AUQA推荐的自评工具做好自评工作，一方面对学校的办学情况及教育质量与质量管理情况进行调查。调查的结果将通过审核报告向全社会公布。政府与社会可以通过学校自评报告及AUQA的外部质量审核报告了解大学的教育教学质量状况，对大学的办学水平形成自己的判断并有可能采取相应的对策。从政府的角度来讲，其对策可能是资金投入量的改变，对学生来讲是决定选择就读哪一所大学的问题，而对社会企业来讲，是录用哪些大学培养出来的毕业生的问题。对于大学而言，外界对它们质量状况的了解和认识，学校在社会中的形象，学校培养出来的大学生在社会上的地位与受社会欢迎的程度，所有这些因素对于学校在教育资源上的竞争力乃至于学校的生存与发展都将发挥重要的作用。因而大学不能不重视自身教育质量体系的构建与不断完善和提高，不能不重视各种类型的教育质量保障活动的实施与教育质量的不断提高。各个大学都自觉地处在社会监督之下。另一方面，在大学内部，全体教职工与学生也可以通过学校内部制度化的教育质量保障体系监督学校的日常教育教学活动，确保学校的各项教育工作按预定计划进行，一步一步地接近学校的教育质量目标，从而在学校内部起到监督的作用。

　　（五）导向功能

　　AUQA的质量审核模式的导向功能主要通过三个方面得以实现。首先是AUQA的自查工具、绩效指标与参照点的使用。AUQA的质量手册、自评工具、参照点对照及绩效指标体系对大学质量管理人员及教师与学生的引导作用非常明显，一方面是隐形引导，这是指高等教育质量政策与质量文化对教职工人员潜移默化的影响；另一方面是显性引导，这是指硬性的质量保障措施与绩效指标要求对教职员工的教育教学工作的约束、制约与规范，引导他们调整自己的教育教学活动以符合相应的标准与要求。其次，质量审核过程中实施的参照点与绩效指标的比对也是对学校工作的最好引导。通过质量审核，大学可以及时了解社会对高等教育结果的需求、期望以及基本评价，发现自身在满足社会需要方面存在的优点与不足，还可以发现本校与其他学校办学水平的差距与特色的不同，进而引导学校明确自己的发展方向，确定本校的工作重点。第二个方面是AUQA主办的大学质量论坛为大学的未来发展提供了一个理论探讨的园地。论坛的主题往往涉及高等教育发展中突出性的主流问题，而来自不同地域与背景的高等教育工作者利用论坛的讲台宣讲各自的见解，传播改革的思想与体会，分享改革与探索的经验与教训，论坛的主题对于各大学发展的方向具有很好的引导与矫正作用。第三个方面是AUQA提供的“Good Practice”（好办法）信息库。任何大学都可以将本校在教学质量保障方面实施的改革信息（包括改革背景、措施与改革效果）登入到AUQA的“Good Practice”信息库供其他大学有关人员分享与学习，因此，对全国大学的质量保障工作也起到了一定的引导作用。

　　（六）激励功能的实现

　　AUQA模式的激励功能主要体现在两个方面：一方面，通过质量审核及审核报告的公布，使得社会对大学内部的教育教学及质量保障情况有比较清楚的了解，有利于大学走出象牙塔，向社会增加透明度，同时也促使大学对自身有一个正确的评估，对学校的生存和发展进行不断的反思，增强学校对学生、对政府及对社会的责任感，增强学校的质量意识和效益意识。另一方面，学校教育教学质量审核报告的公开，促使学校关注其社会声誉，激发学校的全体成员的工作、学习热情，维护自身的声誉。敦促学校关注本校与其他学校的差距，增强学校的荣誉感和危机感，从而刺激学校不断进取，不断创新，不断改革学校的教育教学体制，不断改善学校的教育教学水平，不断推出科研成果，不断提高知识的产出量与人才培养质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