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姑娘

第三章 闹离婚

　　默默不知道怎么去面对父亲，偏偏什么事情都赶在了一起，本来想找张春诉苦，张春却说最近没有时间见面。

　　“我要出差一段时间，咱们暂时别联络了。”这是张春给默默留言的那一句话。

　　核桃敏感地知道了问题：“估计他出什么事了，你先别着急。”

　　“他从来没有这样。”默默很担心，他知道张春一定有事没有告诉她。默默来到了张春的住处，这个住处离新公司很近，张春现在大部分时间就住在这边。张春唯一留了一这套房子给自己，也方便默默偶尔过来住。

　　张春正式摊牌，开始闹离婚，是张春先提的，那一次对话平静得像开会一样。主要内容是财产的分配，说分配，不如说张春几乎把房产和存款都给了妻子，还有每年支付10万的子女抚养费。

　　张春的妻子刘艳知道张春心思不在自己身上，她以为这样表面上和平相处就足够了，她也说不上和张春有多深的感情。生活不就是凑合着过下去，等张春年纪大了，或者玩够了，还是会回到自己身边。

　　万万没想到，这次张春是动真的。

　　本以为刘艳能够一样平静接受，张春错了。刚开始一口答应，接下来的几天，不知道是心里觉得亏，还是有恨。她一直指责张春出轨就是全部的错，就要负全部责任。开始疯了一样地查张春，她目的只有一个，找到让张春决定离婚的女人，“死也要死个明白”。

　　人一旦陷入极端思维就会做出很多让人不可理喻的事情。

　　刘艳先是来到他公司，找到几个之前认识的下属说要接管公司的业务。可是下属知道妻子完全不懂业务，表面上答应，行动上客客气气，实际上并不配合。

　　这让张春非常难堪，那段时间他只能躲着妻子，好在公司的业务基本上不用他再管理，他忙着新公司的业务，而这一部分新公司的事情刘艳完全是不知情的。一个男人真的打算离开，尤其一个成熟的男人，必定不会一时冲动。

　　每次接完刘艳的电话，张春想离婚的心情又迫切了一分。他曾想他们之间还有恩情，即使没有了爱情，生活一样可以继续下去。大部分人不都是这样，况且他们还有孩子。

　　最过分的一次，张春被堵在了公司的楼下，刘艳见了张春上来就是一个耳光，然后破口大骂。这个耳光打掉张春最后一点愧疚。张春没有发火，安静得奇怪。只说了一句：“你是不是太过分了。”说完就走了。

　　知道张春要离婚，默默不想去添乱。核桃却对默默说：“你要不然过去陪陪他吧，一个人面对这些事情挺难的。”

　　张春并不烦默默过去，只是想一个人处理这些事，怕默默知道反而影响了彼此的情绪，不过觉得默默能在这个时候陪着他很感动。

　　在他决定离婚之前，每天忙完，张春总是回到他和默默一起住的那个房子，他现在觉得那里才是他的家，张春的衣服不断在增加，默默也慢慢地把自己的一些衣服拿到了这个房子里。默默回家偶尔会做两个菜，或者他们一起就近的饭店吃饭。曾经张春也优柔寡断地觉得就这样一起生活下去好了，默默从来没有要求过自己。但和默默在一起的愿望越来越强烈，他迫切地希望开始新的生活。

　　他给刘艳发了条短信，我们见一面，好好聊一聊。

　　妻子过了半天，就回复了一个字：好。

　　然后他们约好了时间地点。

　　张春：“我知道你恨我，与其这样折磨，不如各自分开会不会好一点。你要什么条件我尽力满足你。”

　　“你知道我不在乎这些，你就对我就没有一点感情。”妻子也露出了一点愧疚之情，说话带有一点哭腔，“我知道你对我有很多不满意，但都这么多年夫妻了，你要玩，玩你的，我想你总会回来的。”

　　张春沉默了一会儿，“别这样，与其两个人都困在婚姻里，不如分开更好吧。孩子我也不会不管，周末让孩子跟我过，平时跟着你。”

　　“你还知道考虑孩子啊，你就这么自私。”妻子拿出来孩子说事儿。

　　说实在的，张春说到孩子有点后悔，开弓没有回头箭，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再难也只能扛下去了。“与其在一起天天吵架，对孩子又有什么好处，我觉得人都要为自己而活。我希望你明白。”

　　“我不明白，你怎么能这么自私？”刘艳又开始有点失控，情绪激动了。

　　接着张春拿出了离婚协议书，自己已经在上面签了字，留给刘艳。“你好好想想，哪一天我们去办一下手续。我先走了。”

　　说完起身就走了，张春做事就是这样，想好了就行动，不犹豫拖泥带水。留下刘艳一个人，怅然若失。

　　那些相互吵闹的夫妻多半不会离婚，张春想离婚，急切摆脱。他都不愿再和刘艳说话。房子都是写的刘艳的名字，基本上也不用太过复杂的手续，他们碰面在离婚处，刘艳还是赌气没怎么说话，张春也没怎么说话。

　　见面，张春说了一句：“就这样吧，各自过自己的。”

　　“你就好好过吧，你得多好啊？”刘艳逞强，心里更多是恨，张春也不知道回复什么。

　　刘艳忽然说忘记带了证件，决定要回去再拿。张春意识到了她在示弱，找借口在拖延。

　　对于离婚的当事人来说，总觉这是一件挺失败的事情，需要自我调节。张春有默默，刘艳还有她的儿子，这样也是公平。张春这样想着，眼前的女人也挺可怜的。不想再逼她，没有揭穿。

　　刘艳回家却把对离婚的不甘心发泄了出来，他经常半夜打电话给张春，说着说着就无理取闹，把张春臭骂一顿。什么忘恩负义，什么陈世美，自私自利；也骂默默什么狐狸精，不要脸；什么难听骂什么，一点情面也没有留下。

　　张春强忍着，愤怒生气都无济于事，只是觉得生活了这么多年的人，还为自己养育了孩子，翻脸成为仇人。张春心里没有恨，生出来一些厌恶。刘艳心里的不甘，把丑陋的一面放了出来。

　　最让张春失望的是孩子，忙于工作，孩子就给刘艳管着，孩子好吃，又胖又黑，除了眉眼仔细看才能看出来有点像张春。刘艳对孩子有求必应，就养成了骄纵的性格，刘艳把对张春的仇恨传递给了儿子。孩子一开口只会问张春要钱，根本没法说，一说就生气。张春怀着对孩子的歉意，也只能由着他自己。

　　都说婚姻失败对孩子影响最大，父母的感情早出了问题，教育就更顾及不上。婚姻失败也就伴随着家庭教育的失败。

　　默默知道张春这一段过得特别艰难，只是陪伴着，也不多问家里的情况，听到张春在电话里吵架，心里再难过，也不好表现出来。在默默心里，她觉得愧对刘艳，也心疼张春。她很无奈，选了一条艰难的路，就要走下去。

　　张春当年面对着对自己骂骂咧咧的前妻刘艳，仿佛置身事外，他觉得眼前的男人不是自己，而是另外普普通通人的其中一个，他窃喜自己有勇气去开始另外一段生活。刘艳更加生气，觉得丢尽了面子，她觉得张春做了个愚蠢的决定。

　　“当时看起来无比艰难的决定，事后来说只是一个选择。”

　　默默告诉张春，没有关系，她不急着让他离婚，只要能在一起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