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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够了,请陛下注意言行

  峥王府

  一间宽大却简单的书房内,昏暗的烛光不时嗤嗤炸开一朵朵灯花,若隐若现的白色烟雾过后是断肠人的泪滴落下来。

  这里便是青先生的书房了,这时的青先生再也没了意气风发的姿态了,此刻的他失意的就像万贯家财一夜散尽。他手中握着一个彩带编制而成的锦囊,那锦囊样式不像是中原之物,到有几分西域的风采。

  这个锦囊是胡旋去刺杀温孤煜姝前留给他的东西,他对他说我若回不来,你就将这锦囊绞碎了。我若回来你就将这锦囊物归原主。

  这是他生前亲手送他的唯一一样东西,他怎么舍得将它绞碎?将锦囊紧紧,贴在距离心脏最近的位置,试图感受着早已不存在的温度。

  “阿旋——”他唤着他的名字,心在淌血。一刻钟前三王爷来告诉他,他派去救胡旋的人千辛万苦进入死牢后却发现胡旋气息已断,身上到处是刑罚留下的痕迹,触目惊心,惨不忍睹。

  “温孤煜姝”青先生从口中咬出几个字来,满脸的恨意。

  最后一晚的宴席算是送别宴了,明天一早各国的国主与使者都将返回自己的国家,所以这一晚也是很热闹的。

  今晚袁渊终于摆脱了他用了快三天的低矮案几,温孤煜姝让人将他原来用的案几换回。他黑着脸不说话,闷头吃着东西。

  “噗——”正吃着东西的袁渊突然口中喷出口黑血来,他惊恐的睁大了眼睛,伸手指着案几上的食物道:“有,有,毒。”

  殿内吃的正欢的众人见状像见到瘟神似的纷纷丢下已经夹起来的菜肴,看向已经倒在地上抽搐不停的那个从四品尚书郎。

  御医很快赶来,确诊从四品尚书郎中中的是西域的一种说不出名字的蛇毒,幸好秦琦用银针将他体内毒素都逼了出来才不至于使他命丧黄泉。

  现在让人头疼的事情一件接着一件的涌来,这次下毒事件太明显了,经过御医们的检查发现众人的饭菜中就只有从四品的案几上一盘鸡肉有毒,其余人的皆正常,包括女皇陛下的。这种针对性下毒很容易让人想到是因为前天从四品让女皇陛下不高兴了,所以女皇陛下在他临走之际对他下手。

  从四品昏昏沉沉醒来后指桑骂槐的说着有人想让他死,有人看不起升国。尽管温孤煜姝知道她说的就是自己也不好说什么,这种莫名其妙的解释只会让人更加怀疑毒是她让人下的。

  让人好生安顿了从四品后,温孤煜姝又亲自将其他国国君以及使者们送回昌乐客栈,等她回来后月亮已经升的老高了。

  十六的月亮分外明亮,皓月千里,柔和的月光从树梢洒下,斑驳了一地。銮驾进了宫门后她就遣散了众人只带了小夏子与赵含章步行,其实她也不知道要去哪里,总之现在不想回寝宫。

  “去御花园走走吧!”温孤煜姝低声说了句,今晚她的心情很不好,原来女皇也不是万能的,也有不得已的苦衷。

  这一刻她前所未有的觉得累,她才十六岁,十六岁就要担起一个国家的重任,她不能像以前一样开心不开心都由着自己。现在的她开心不能喜形于色,不开心亦如此,这样的人生对她来说是煎熬。

  就如今天,从四品那样指桑骂槐她都不能说什么,她都要忍着,因为她是岐乐国的陛下,她是岐乐国的体面,她不能因为自己的不高兴不顾岐乐的颜面。

  三人一前两后的走着,温孤煜姝低着头踩着斑驳的月光,小小的心里想的全是她的九皇叔,若是此刻他能陪在自己的身边多好。

  忽然一阵悠扬的箫声传入耳际,那箫声时而欢快如高山流水奔流不息,时而轻柔如阳春三月和风拂面,转瞬间又变成了空谷幽兰般宁静。她发现这箫声彷佛凝聚了时间的一切欢乐与美好,让人烦闷的心情不由得放下来。

  她驻足聆听片刻便循声寻去,在御花园的望月台她发现一人正笑着看着她,美妙的箫声徐徐从他轻灵跳动的指尖翩跹而出。

  一曲作罢长箫在修长白皙的指尖翻转几圈落到手中,“陛下”一袭白衣男子在月华下立着美如谪仙,让人觉得不真切。

  “这么晚了还不睡?”此刻站在望月台上的男子不是别人,而是那个曾跟温孤煜姝求过亲的墨国二皇子迟墨。

  他因来此的目的与诸国国主使臣有所不同,在事情没有满意答复前他是作为求亲而下榻宫内贵宾住所,所以才能晚上进去御花园。不然老早被禁卫军拖出去砍了,哪里还能在这里优哉游哉地吹箫?

  “臣是出来遣怀的。”迟墨脸上依旧是那不虚不实的招牌笑。

  温孤煜姝知道他话有所指,该遣怀的是她吧!不过还是要谢谢他吹奏这么好听的箫声给她听,她不是傻子听得出这箫中的勉励之意以及唯独缺少的悲切之音。

  长安郊外

  一处村庄尽头的小山丘上一座新添的坟墓前竖立着上好石料雕刻的墓碑,胡旋二字感伤了坟前如失了魂似的白衣书生的眼睛。

  “咳咳——”青先生极力压制住自己的咳声,生怕惊扰到谁一般。这座新添的坟内没有人的尸首,其棺内不过是衣冠,胡旋的尸体已经在昨天被大火吞噬,尸骨无存。

  昨天白天长安城内大势张贴告示,说,午时三刻要在在长安中心街火烧刺杀女皇陛下凶手的尸体,以正人心。

  明明知道那是个陷阱,他还是义无返顾的往下跳,因为他是他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胡旋比他大三岁,从青先生记事儿开始就是胡旋陪在他身边,十几年的时光胡旋如兄如父般的照顾他。

  青先生曾问起过他的身世,他是谁?他爹娘又是谁?这是他五岁时问八岁的他。

  那时的青先生跟着胡旋吃百家饭,穿破烂的衣裳,做小乞丐。他总是跟在他身后旋哥哥,旋哥哥的叫。

  他说不要叫我旋哥哥,叫我阿旋就好。六岁的他读不懂他看他那悲哀的眼神以及丝丝的敬畏之色。

  直至六岁时他才注意到他与同龄孩子有些不同,别的小乞丐随处撒尿时都是站着的,唯独青先生是蹲下来的,因为如果他不蹲下来尿就会落到裤裆里。

  当他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第一次见他情绪如此低落的对他说话,他说:“青,你与我们不同,你是个宦者。”那天在他的追问下他终于明白了什么是宦者,自己竟不是个正常人。

  在后来的日子里他整天魂不守舍,甚至小小的心中郁结有了轻生的念头,幸好都及时被胡旋发而没有死去。

  九岁的胡旋不管去哪儿都把他带在身边,后来在他又一次轻生被胡旋救起时胡旋发现从上游飘流下来一个满身伤痕奄奄一息的女子。

  也许是上天垂怜他们,他们救起的那位女子艾云是跟随高昌国前来岐乐国恭贺岐乐王寿辰表演的跳胡旋舞的舞者。因为她舞技绝佳被同来表演的女子妒忌,起了杀心,在路过扶风郡时对方将她骗到护城河边趁其不备将她打昏扔到河里,庆幸的是她没有死又被胡旋救了。

  之后事情真相大白,那个故意杀人女子被判了死刑,在他国身首异处。而艾云为报胡旋的救命之恩将他们带回了高昌国,从那时开始他们就一直住在高昌国。直到三月前高昌国全国征集会跳胡旋舞的女子胡旋才无比激动的跟艾云说想进关看看故乡。

  胡旋偏爱胡旋舞,这么多年在高昌国也都是以女子形象示人。他本就生的眉清目秀时间久了很少有人还记得他是男子,所以当他们二人告别艾云扮作夫妇很顺利的就通了关,回到阔别十几年的岐乐国。

  后面的事情大概是青先生最后悔的了,他后悔没有在胡旋说要去找当初害过他的人报仇的时候,听了他的话没有跟他一起去,而是与他约定三月后在潼关见。尽管他不想一个人独自前往潼关,但也知道这是胡旋想让他独闯一闯,之后他们便在在扶风郡分开。

  后来他不止一次的问自己,若那日他与他同去结局还会是这样吗?他得不到答案,因为他不知道若老天不这么安排他们的结局,等待他们的又会是怎样的命运?

  胡旋离开后青先生就在扶风郡小住下来打算过些时日再赶路,扶风郡的一个县曾经是他与胡旋乞讨的地方。他在那里好巧的遇见当初一起讨过饭的伙伴,现在那人是县边缘一个村庄的私塾教书先生,因为病重在与他相遇后便撒手人寰了。于是他按照对他的约定代替他完成他未完成的事情——给那群孩子们授课。

  后来遇到强盗进村幸亏路过的温孤黎峥将他救起,在他的世界里没有什么好坏之分,只有他愿不愿意去做的。所以在温孤黎峥三番五次请他为谋士,并为那个村请来一个乡里乡亲颇有名气的教书先生后他便答应进京。

  他在进京的前一晚遇到受了伤的胡旋便耽搁了一些时日,所以才会晚到峥王府。

  他与胡旋说好了,等他报了温孤黎峥的恩就与他重回高昌国,以后再也不踏入中原一步,只是……

  他身后数十丈距离站着个默默看着他的玄衣男子,墨色的夜几乎将他融入,他怀中抱着个半尺见方高的青瓷坛叹了口气朝青先生走去。

  “青先生——”温孤黎峥轻声唤着他的名字。青先生没有应声,只是缓缓扭过头。

  “这是胡旋的骨灰。”温孤黎峥将怀中的青瓷坛递到青先生的身前接着道:“不过,不全。我已经尽力了,让刑部我的人帮我从骨灰中偷偷留下一些。”他声音轻缓言语中有歉意,完全没有在其他人前的厉色。

  听到温孤黎峥的话青先生原本死水一般的眼神终于有了一丝神采,他颤颤巍巍站起将温孤黎峥手中的青瓷坛揽在怀中,爱怜的摩挲着坛身。

  昨天他请求温孤黎峥让属下去救回胡旋的尸体,那时他挤在看热闹的百姓中,看着被绑在堆满柴的火架上血肉模糊的胡旋的尸体,心中对温孤煜姝的恨不禁又增了几分。

  刑场上戒备森严,火架四周是三层禁卫军。内第一层是强劲弓弩,第二层是弓箭手,第三层则是长戟。

  午时三刻火油箭在弦上的两名禁卫军就等着主持这次行刑的王大人下令放箭,他们就将烧得很旺的火油箭射出,焚了那具惨不忍睹的尸体。

  眼看着王大人伸手去拿行刑的小旗子,青先生也准备挥手让温孤黎峥调给他的人下手劫尸体。这时他突然停止了抬起小半的手臂,因为他发现胡旋尸体的右手掌心是往外翻,那是走的意思,他让他走,尽管他已经死了,他不愿让他来冒这个险。

  “行刑——”代表皇家威严的黄色旗帜在王大人手中摇晃。

  “咻咻——”两声破空之声惊飞了栖息在附近的鸟雀,它们拍打着翅膀发出哀怨的悲鸣声。

  青先生没有下命令让人去劫尸体,胡旋给他最后的话是让他离开。他眼睁睁的看着胡旋的尸体在大火中烧了好久好久,久到众人都散去,久到别人以为他是个傻子站在那里不走。

  “青先生,夜深了我们回去吧!”

  “王爷你先回去,我想再陪陪阿旋。”温孤黎峥微微点头转身离去。

  “王爷请放心,青答应你的事情一定会完成再离开。”

  望月台

  温孤煜姝与迟墨在望月台聊到很晚才回乾宁宫休息,这是她第一次跟除了温孤黎烨外的男子毫无顾忌的说话。不知为什么她对迟墨有着莫名的信任感,尽管她们才认识不过三天。

  她想大概是因为迟墨不顾一切的救她性命所致吧!阅人无数的她看得出他与旁人不同,他是那种做事乖张不拘又井井有条的人,给人莫大的安全感。

  二人从黎民百姓谈到达官贵人,从兴国到安邦,又从理想谈到报复,从身处境地到想要的生活,独独不提心中向往的爱情。

  看着温孤煜姝离去的背影,迟墨的眼神闪过丝丝神采,真是个有意思的女皇陛下。

  第二天一大早温孤煜姝携岐乐大臣将前来恭贺她寿辰的诸国国君以及使者送出长安城,众人皆是欢欢喜喜的离去,唯独那个从四品躺着离去的,他临走时还不忘讽刺一番温孤煜姝。

  晚饭后温孤煜姝与迟墨在乾宁宫的厅内下棋,三局两胜的迟墨意气风发,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互相奚落对方。

  温孤煜姝调笑道:“朕劝你还是死了跟朕求亲的心思,你若是入了朕的后宫朕天天让你在低矮的案几上吃饭,让你夏日穿棉袄冬日打蒲扇。”

  “陛下:臣劝你还是答应了臣的求亲吧!好让臣完成父王的命令,不然臣回去受到父王的惩罚堪比你提出的更甚。”迟墨哭丧着脸道。

  温孤煜姝白了他一眼后上下打量着他道:“你能长这么高大都是你父王虐出来的?”

  “可不是吗?”迟墨应和着。

  “来人:赐墨国二皇子一件狐裘大披风。”

  “别,陛下臣刚才什么也没说,来继续下棋。”迟墨忙打断她的话,现在可是快六月的天了,赐他狐裘披风让他穿,开玩笑吗?

  “这是谁要穿狐裘披风啊!”一个温润的声音从门口传来,温孤煜姝抬头就看到温孤黎烨那张淡笑着的脸,心跳慢了半拍。

  “九皇叔——”她起身蹦跳到温孤黎烨身边,本是想扑上去给他个拥抱最终是忍住了,在距他三尺远的地方停下。

  “臣参见陛下。”她忘了礼数,他却时刻提醒着她。

  他依旧是把她当做侄女看,他没有变,变的是她。

  “参见九王爷——”迟墨起身对温孤黎烨行礼道。温孤黎烨微微点头,三人心照不宣的回到厅内落座。

  “阿姝,那个被火焚尸的人是峥王府上谋士青的朋友,听人说他是个颇有心计的人,你下旨焚了他朋友的尸体以后外出要多带些护卫在身边才好。”他本是不想来,但又担心她没有收到这方面的情报所以还是硬着头皮来提醒她一下。

  “谢九皇叔关心,阿姝以后会小心的。”一旁迟墨有心想说这事儿他早已告诉陛下了,却被温孤煜姝丢过来一记白眼硬生生咽了下去。

  “嗯,要小心些,若陛下没有其他事情臣先告退了。”

  “别走……”温孤煜姝忙阻止,她见迟墨神色奇怪的看着她,支吾道:“阿姝还有些事情要请教九皇叔。”

  “陛下请说。”

  “那个……”

  “陛下,臣有些困乏了,想回房休息,先告辞了。”迟墨起身告辞,他看得出温孤煜姝只有些顾忌他在这里。

  迟墨走后厅内就剩下二人,温孤煜姝不安的坐在刚才的位置上,温孤黎烨坐在她对面两人一时无话,气氛尴尬到了极点。

  “阿姝,什么事情你说。”温孤黎烨大概是受不住这尴尬的气氛,打破沉默道。

  “为什么月亮不能一直是圆的,为什么要有阴晴圆缺?”其实她的想说为什么要有这么多世俗,为什么他们不能在一起。

  “这是世间万物之间的规律,就好比春来花自青,秋至叶飘零。没有为什么,只有规律又或者说该与不该。”他大概是窥测出她话中的挣扎,语如明镜想点醒她。

  “那什么是该,什么又是不该?”为什么就连她做了女皇也不能改变什么?她眼帘低垂,纤长浓密的睫毛在眼下落下一层重影,将眼中无以言状的悲伤掩盖其后。

  “顺应天命是该,违反规律就是不该。”他回答的斩钉截铁,不给她留丝毫遐想的机会。

  “为什么不说觉得做得对的就是该,觉得做得不对的就是不该?没有尝试怎么知道该不该?九皇叔,我求你,求你……”后面的话她知道如果她说出来在他听来就是厚颜无耻,可是她真的好像大声对她说出来,我求你给我一次爱你的机会。

  “陛下,时间不早了,臣府中在筹备先皇赐婚王大人千金的婚事,过几日便要迎娶,臣先行告退了。”他拿出先皇再世时赐婚他与王大人王昭的千金王玉瑶的婚事来压灭她心中蠢蠢欲动的火苗。

  果然,她在听到他的话后,身体不由一颤。是啊,她怎么忘记了,五日后便是先皇赐婚他迎娶王玉瑶的婚期。

  “九皇叔,能再陪阿姝一晚吗?今晚最后一晚,像儿时皇叔把阿姝抱在怀中哄着睡觉一般,可好?今晚过后我们只是君臣。”

  “够了,请陛下注意言行,臣告退。”温孤黎烨满脸的怒气,她真的越来越不像话了。

  温孤黎烨转瞬间已经起身往外走,阿姝急了上前拦在温孤黎烨的身前只听“嗤——”的一声温孤煜姝拔下头上的簪子抵住自己白皙的脖子,带着乞求的声音道:“皇叔,求你了,留下来再陪我最后一晚,以后我保证再也不烦你了。”她扬起小脸看着他,盈盈的雾气在她眼中泛起,随时都有决堤的可能。

  “我知道我不对,我不知廉耻不该迷恋自己的叔叔。可是九叔我真的很爱你,九叔你在纵然阿姝最后一次好吗?给我最后一晚的陪伴,以后我一定逼着自己绝了对你的念头,我会乖乖地纳贵夫。”她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说到最后声音已如蚊蝇之音。

  看着她这副样子温孤黎烨实在不忍心,伸手拨开她手中紧握的簪子,“你这又是何必呢!”

  “九叔——”温孤煜姝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悲伤,扑在温孤黎烨怀中放声大哭,将这么久的相思全部化作眼泪,肆无忌惮的在她所爱之人面前流出,温孤黎烨轻轻拍打着她的后背安慰着。

  之后温孤煜姝下旨今晚要与九皇叔学习日月星辰的运行规律与历法任何人不得打扰。之前九王爷与公主不分昼夜的在一块教学也是经常有的事情,尽管自公主做了女皇后这是第一次,但有了先前的例子谁也没有多想什么,毕竟他们叔侄之间的事情不是外人能插手的。顶多是明天上朝时那些大臣会隐晦的提醒她要保重身子,以及注意她自己现在的身份。

  让小夏子从御书房搬来一垒关于星辰历法的书后她就彻底关闭了自己住的殿门,隔绝了一切外接联系。

  烛光摇曳,屋内二人如授课先生与学生似的规规矩矩一个认真解说,一个仔细听讲,气氛很是融洽,温孤煜姝觉得这场景彷佛回到了儿时。她真的好希望这种关系能一直维持下去,直至地老天荒。

  屋外隐隐传来一快两慢的梆子声,由远及近直到远离。温孤煜姝放下手中的书,伸了个懒腰歪着头问:“九叔累吗?累了就停下来我们休息休息。我吩咐兰芷三更左右给我们送吃的来,应该马上快来了。”

  温孤黎烨放下手中写注解的毛笔,眉头微皱道:“阿姝这些书我之前都曾让你看过,为什么现在学起来这么吃力是不是偷懒了?”在面对学习上他永远是严肃的。

  温孤煜姝吐了吐舌头又抓了抓已经被她抓成鸡窝一样的后脑勺撒娇道:“九叔啊,最近朝政实在太忙了,时间不够用。”

  “借口,若时间不够用你还会有时间跟人下棋?”温孤黎烨微愠,这丫头真是越来越懒散了,而且最近跟那个墨国二皇子走的也颇为近了些。他暗叹了口气,也是,墨国二皇子迟墨风度翩翩,才貌双全又救过她的命,并且是来求亲的。若是他能称为她的贵夫也是不错的选择,只是,为什么他会觉得心中有些烦闷呢!

  门外传来一阵叩门声,“肯定是芷兰送吃的来了。”她飞奔着跑出去,不一会儿随着端着托盘的芷兰与小夏子一同进来了。

  “呀,陛下你的发髻……”进到屋内芷兰才发现温孤煜姝的后面发髻已经乱的不成样子了。

  芷兰将托盘放在书桌旁的案几上就要给温孤煜姝整理发簪,却被温孤煜姝阻止了,“不用,不用,九叔是在故意为难我,你整理的再好待会儿肯定还会被我抓乱的。你们先退下吧!待会儿我与九叔用完膳还要继续看书。”

  芷兰与小夏子抿嘴一笑,说了几句让她注意身体,困了就睡之类的话就出去了。

  温孤煜姝偷偷瞥了一眼重新拿起笔认真书写的九皇叔,用身体挡住刚才芷兰小夏子二人送来的饭菜偷偷从怀中摸出包白色药包,将里面的粉末散在燕窝盅内忙又将药包塞回怀中,搅拌匀燕窝给温孤黎烨盛了一碗端了过去。

  “九叔喝点燕窝润润嗓子吧!”温孤煜姝将汤碗递到温孤黎烨面前心虚道。

  “哦,你先喝,我把这几个字写完再喝。”温孤黎烨头也不抬的说。

  温孤煜姝捏了把汗,没有说话安静的等温孤黎烨将那几个字写完。温孤黎烨放下笔见温孤煜姝依旧保持着递汤碗的姿势无奈的笑笑,他这个侄女儿就是倔脾气。遂接过汤碗伸手溺爱般地摸了摸她的头。

  “快去吃点东西别饿坏了。”看着他一勺勺的喝着碗中的汤,温孤煜姝才放心的转过身去吃饭。

  二人吃了饭后重新坐到桌前,温孤黎烨给她讲解之前她一知半解的东西。一刻钟过后温孤煜姝发现坐在她身旁的九叔有些不安,呼吸也变得沉重起来。

  她咬咬牙心虚的走到屋内各处放置烛台的地方,将妖娆扭动身体的蜡烛吹灭,直到她走到离温孤黎烨不远的最后一只烛台前,温孤黎烨腾得站起,姿势奇怪的朝她走来。

  “你——”她只听到他愤怒的说出一个你字,接着“噗嗤——”一声后四周陷入一片黑暗中。从亮光到黑暗的一瞬间她几乎怀疑自己失明了。

  §§第二卷 相思入骨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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