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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节 取得了初步成功

  在巴尔扎克还在写《最后的朱安党》的时候,出版商勒瓦瑟尔发现了他住的地方,便去拜访他,毫不客气地提醒他,说在一年以前为一本巴尔扎克要从事写作的书而付给过巴尔扎克200法郎。

  巴尔扎克已忘掉这件买卖,勒瓦瑟尔却坚持一定得履行他的合同。巴尔扎克不愿打断了正经工作去写一本流行小册子,便向他的债权人提出一个变通办法。

  在他的旧稿中,他有一本婚姻法典《婚姻生理学》,这本书在他自己的印字馆里是排印过的。如果勒瓦瑟尔同意,他准备修订一下这本旧书来偿他的债。

  勒瓦瑟尔大概也知道从这位不值一钱的作者身上,决没有机会把200法郎再要回来,他便答应了这个提议。

  巴尔扎克就开始工作了。但在他写完时,原作已所余无几。近年来,他正读了许多拉伯莱的作品,于是他便用一种充满热情趣味的风格,代替了他从前模拟斯特尔纳·劳伦斯所具有的冷漠。

  正像在《最后的朱安党》中开了头的那种创作态度一样,这本抵债小说的手稿交给出版商时,也已是面目全非了。

  原作中的内容已所剩无几,他几乎是重新创作了这部小说。

  这部作品,巴尔扎克用了一种崭新的创作风格,而且采用了很多充满兴味的故事,使这本抵债之做成了一本光芒四射、谐趣横生、圆润流畅的作品。

  它的大胆的奇论,有侮弄性的媚劲儿和幽默的怀疑,引起了社会强烈的反响,对它展开了讨论。其中,肯定否定的意见都有。这本书尤其得到了一些妇女的喜爱,惹得她们又气又乐。她们纷纷给他寄来信件,恭维它或批评它。

  这本书在几个星期内,成了一切沙龙中唯一的话题。巴黎人的好奇心终于被巴尔扎克打动了。他成了人们一时谈话的对象,成了名人。他从此就进入了巴黎文学作品的主要“票据交换所”的瑞卡米耶夫人的沙龙。

  而他在另一个文学沙龙苏菲亚夫人的沙龙时,他结识了已经成名的作家雨果和拉马丁。

  巴尔扎克踏上了成名的第一个台阶。在这个台阶上,就已展露出了他的多才多艺。

  巴尔扎克后来还把著名的小说《幻灭》献给了雨果,献词是这样写的:

  先生,您兼具拉斐尔和皮特之天赋,在常人还微不足道的年纪,已成为鼎鼎大名的诗人;您像夏多布里昂和一切有真才实学的人一样,跟藏在报纸专栏背后或报馆地下室里的忌才之徒着实经过一番较量。

  时人认为本书既是真实的故事,也为胆识的凭证,现谨奉献于您,但愿阁下的赫赫盛誉有助于这部作品蜚声文坛。新闻记者,不也跟侯爵、阔佬、医生和法官一样,成为莫里哀笔下及其剧院舞台上的人物吗?

  巴黎的报界是从来不肯放过任何故事的,为什么这部以嘲笑来匡正世风的《人间喜剧》倒要放过这股势力呢?

  先生,我谨致此言,不胜欣慰之至。

  雨果也在后来巴尔扎克的沉浮中,始终如一地支持他,关爱他,甚至在与布洛斯的官司中,在舆论差不多一边倒的情势下,雨果不惧压力,尽可能地维护巴尔扎克的声誉。

  巴尔扎克与雨果的友谊,不仅是文坛的一段佳话,也是他之所以能战胜一些同行们的嫉妒、毁谤、出卖、偏枉不公、奸诈、残酷等邪恶的考验,不顾一切,奋勇达到事业巅峰的一股精神力量。

  在1830-1831年两年的时间里,他竟写出了140多种作品。其中包括长篇小说、短篇小说、评论、小品、政治纪事、报告文学等。如果把这两年所写的作品加起来,用两年的时间去除的话,那么他每天平均出版了16页书。

  这是说的出版,当然没有包括他修改而未出版的东西在内。如果要加上这些东西的话,那他每天的工作量就没法计算了。

  这一时期,几乎每一家报纸和刊物上都有巴尔扎克的名字。他的作品是各式各样的,有文艺的、政治的、哲学的、生活的等。

  他写作的面是那样宽广,又是那样深刻,不得不令人折服。浏览他这时期的作品,如同进入了一个五光十色的新奇世界。他写有《打扮哲学》、《烹调生理学》、《拿破仑评论》、《从手套研究道德》、《圣西门的门徒与圣西门主义者》、《食品店老板的意见》、《捧角家》、《银行家》、《引起骚乱的方法》、《一瓶香槟酒的道德》、《雪茄烟生理学》等。

  然而,在这五光十色的纷杂世界中,还能找到一夜之间写成的完美的杰作,如《沙漠里的爱情》、《恐怖时期的一段插曲》、《刽子手侯爵》、《撒拉逊女人》,从这些作品中,使我们看到了一位长于撰写短篇小说的大师。

  巴尔扎克非常勤奋。他一天伏案工作至少12个小时,经常达18个小时。他告诉母亲:

  我晚上6时起床,修改《最后的朱安党》。然后从20时至早上4时,利用8小时来写《战役》。白天我修改晚上写下的东西。这就是我的生活。

  从半夜至中午,就是说要在椅子里坐上12个小时,全力以赴地书写、创作。然后,从中午到16时修改校样;17时半我才上床,半夜又起来工作。

  他自己也称这种创作方式为“可怕的劳作”。有时几个星期甚至一两个月都沉湎于这“可怕的劳作”之中,忘记了现实世界的存在,而潜心于他所虚构的“小说世界”。

  在《贝姨》中他写道:

  持续不断地工作是人生的铁律,也是艺术的铁律。

  人的能量总是有限的,即便是精力充沛过人的巴尔扎克也总是有极限的。为了使自己大脑始终处于紧张兴奋的创作状态,他大量地饮用咖啡。

  超负荷的刻苦劳作换来了神奇的效率。他曾经写道:

  《卢日里的秘密》是我一夜之间写成的,《老姑娘》花了3个晚上的工夫,《该死的孩子》的最后部分“碎了的珍珠”写了一个晚上,《无神论者做弥撒》和《法西诺·加奈》也是这样写出来的,我在萨什,用了3天时间,写成《幻灭》开头的100页。

  在巴黎新闻界,如此多才多艺与如此机智,并不算怎么了不得。可惊人的是:在这种五光十色迎合潮流的陈列之中,竟可能找到了能够流传百年之久的、完美的杰作,虽然这些杰作和他那些过眼即逝的作品一样,只拘于一个小小的范围,并且用同样的速度,也只在一夜之间就写成了。

  他是一位有写短篇小说技巧的大师。他越顺着他所选择的道路前进,越发觉他能做些什么。用他描写巴黎日常生活的写实手法,如《妇女的研究》、《三十岁的女人》之类的小说,创造了一个全新的典型,那种“被误解的妻子”的典型:因结婚而幻灭,由于丈夫的冷淡与不专心而丧魂失志,就好像害了什么神秘的疾病似的。

  这些小说,在我们现在的眼光看来,有点过于呈病态美,因为它他们的感伤气氛未免太重,同时,由于缺乏现实性及客观真实性,以致把它们损坏了。

  可是在当时,却得到了许多热心读者的赞同。在法国以及其他地方,无数女人感到她们是被误解的,都认为自己在巴尔扎克身上发现了一位能诊断她们忧愁的医生。

  她们认为他是她们的辩护人,为她们在国家法律与资产阶级道德方面所犯的过错加以抗辩。在意大利、波兰、俄罗斯,都被人以同等的热心阅读着。

  他用他首创出来的口号“30岁的女人”,来宣布那种过了早期青春的女人恋爱的权利。

  1830年4月问世的《私人生活之场景》,不仅在法国被读者以极高昂的热情广泛地拜读着,而且在意大利、德国、波兰、俄罗斯等国家,也拥有相当的读者。

  即使是大名鼎鼎的歌德,都曾向其秘书表示过对巴尔扎克杰出的文学才能的惊异,同时代的法国女作家乔治·桑甚至扬言:为看上巴尔扎克一眼,她徒步走上40英里也乐意。

  不仅是他的那些女性读者,在小说里把她们所喜欢的角色当成了自己,带着顾影自怜的倾向,沉溺于她们的自感薄命。

  甚至于连一位相比她们要严肃得多的裁判官,也不能不为这位一跃而入文坛的青年作家之多才多艺与集中的力量所惊奇。

  他在《红色旅馆》中的简明的描写力,得到了当时一位严肃的批评家的肯定。他的《无名的杰作》,也为同行们所惊讶。如果把巴尔扎克这一时期的五花八门的作品看做一个缤纷耀目的万花筒的话,那么,组成这万花筒的每一个小镜片所反射出来的,都是一道道天才的光辉。

  这一时期的小说从主题看,不外是探讨爱情的和金钱的魔力。其中著名的是《高布赛克》、《苏城舞会》和《驴皮记》。

  《高布赛克》写得早,立意深刻,说是为高利贷者立传,实是为拜金主义画像。

  《苏城舞会》是《高布赛克》的姐妹篇,为阐发《高布赛克》的主题曲提供了一个生动的实例。同是出身于贵族家庭,艾米莉小姐因观念陈旧,不知交往,只得委身于一个七旬老翁埋葬了自己的青春。而深悉金钱奥秘,八面玲珑的马克西·米利安则春风得意、飞黄腾达。

  巴尔扎克为自己初步的成功感到喜悦、骄傲、陶醉,得到胜利鼓舞的巴尔扎克,创作欲望更强了。

  这时候,他又看到了拿破仑的那尊石膏像,看到了那凝眸而视的挑战,他勉励自己,要用笔去完成“皇帝”用剑所未能完成的事业,要征服欧洲、征服整个世界。

  1831年,一部以他自己为原型的以哲理深刻见长的作品《驴皮记》问世了,它虽然不是《人间喜剧》中最精彩的作品,但却是最重要的作品。

  经过整整10年的奋斗、挣扎,尝尽了人生的诸般味道,深刻地体验了金钱的威力和贫穷的痛苦之后,巴尔扎克终于从自己的经历中,从自己的亲身感受中,把他的艺术才华喷发了出来,特别是他利用他的肉眼和“精神之眼”看出了人类的精神矛盾:为谋求生存,需要耗费巨大的精力,而要追求某种巨大的快乐,满足某种强烈的欲望,则要付出生命的代价。

  《驴皮记》中所塑造出来的拉法埃尔·瓦仓丹,也可以说巴尔扎克自己,就是这种人类精神矛盾的化身。

  长篇小说《驴皮记》以一张驴皮的神奇故事告诫人们,一味追求欲望的满足,迷信金钱的结果将意味着什么。

  主人公拉法埃尔,出身于破落贵族家庭。一天,深受贫困和失恋折磨的拉法埃尔在赌场输掉最后一枚金币后,决定跳塞纳河自杀,忽然又觉得白天跳河有碍观瞻,信步走进一家古董店。

  店老板看透他的心事,愿意让他延长自杀期限。

  古董商细心地以自己的经历开导拉法埃尔,他说:

  人类因为他的两种本能的行为而自行衰萎,这两种本能的作用吸干了他生命的源泉。有两个动词可以表达这两种致死原因所采取的一切形式:那便是欲和能,在人类行为的这两个界限之间,聪明的人采取另外一种方式,而我的幸福和长寿就是从它那里得来的。

  欲焚烧我们,能毁灭我们。但是,思想却使我们软弱的机体处于永远的宁静境界。这样,欲望或愿望,便都在我身上被思想扼杀;动作或能力都被我的器官的自然作用消除了。

  简言之,我既不是把我的生命寄托在容易破碎的心里,也不是寄托在容易衰萎的感官上,而是把它寄托在不会用坏,比其他一切器官寿命都长的头脑里。

  一个物质的占有会使我们留下什么呢?不过是一个概念。请你设想一下,一个人能把一切现实的东西都铭刻在他的思想里,把一切幸福的源泉都输送到他的灵魂里,排除一切尘世的污垢,从而提炼出无数理想的快乐,那时候,他的生活该是多么美满呀!

  思想是打开一切宝库的钥匙,它给吝啬人提供快乐,而不会给他带来麻烦。我就是这样在世界上逍遥,我的快乐始终是精神上的享受,我的放纵便是欣赏海洋、各民族、森林和高山,我什么都看过,可这是安安静静地看,不让自己疲劳;我从来没有渴望过任何东西,我在等待一切。

  我在世界上漫步,就像在自家的花园里那样。人们的所谓忧愁、爱情、野心、失败、悲哀等,对我来说,都不过是被我转化成梦幻的一些观念;我不是在感觉它们,而是在表达它们,演绎它们,我不让它们吞噬我的生命,却把它们戏剧化,把它们提高;我用它们来娱乐,就像我运用内心的视觉来阅读小说。

  年老的古董商不厌其烦地向拉法埃尔讲述了这么多,归之为一句话,就是要他以精神享受代替物质享受和追求。对此,拉法埃尔说:

  希望你爱上一个舞女,那时候你就会懂得放荡生活的快乐,也许你会变成一个挥金如土的浪子,把你以哲学家风度攒积的全部财产通通花光。

  最后古董商无奈,他向拉法埃尔出示了一张来自东方的驴皮,上面写有梵文:“要是你只有我,你就会占有一切,但你的生命也属于我。这是神的意志。希望你的愿望将得到满足,但需用你的生命来抵偿。你的生命就在这里。每当你的欲望实现一次,我就相应缩小。”

  发财心切的拉法埃尔不计后果,真的挥起驴皮来,于是顷刻间果然成了拥有年收入20万法郎的阔佬,但却过着刻板无聊的生活。

  这时,命运将他心仪的少女保琳送到他面前。就在情侣俩热烈拥抱之时,彼此发现对方的生命已随着驴皮在不断缩小,终于双双气绝身亡。

  在驴皮记里,巴尔扎克第一次表现了他真正的元气。他把小说当做社会的一个横切面,去写那错综复杂的高高低低的阶层,贫乏和富有,急需和浪费,天才和资产阶级,巴黎孤单的顶楼和热闹的沙龙,金钱的势力和它的无能等。

  敏锐的观察家与批评家,已开始把真实感加到那个感伤的浪漫主义者身上。《驴皮记》的一个浪漫的特征,乃是那个从《天方夜谭》里,把东方童话移植到1830年的巴黎来的意念。

  更多的浪漫特性可以在那个冷酷的福多尔伯爵夫人以及和她对照的人物保琳这两个人物中看出来,前者是一个宁愿奢侈而不愿恋爱的人;而后者却是一个舍己为人的恋爱的女孩子。

  可是,震撼了他同时代人们的巴尔扎克身上的现实性,和描写他自己求学时代的自传性的场面,却都是直接从个人经验中生长出来的。

  那些医生们的争论与高利贷者的哲学,不只是在沙龙中窃听来的谈话的重现,而是真正角色们升华的本质。

  《驴皮记》一问世,在当时就产生了很大的社会反响,人们争相购阅,互相讨论,一时称盛。年迈的歌德在去世前看了刚刚出版的这部书,立刻产生了极大的兴趣,欲罢不能地读下去,认为“这是一部新型的小说”,甚至在病中他还要设法每天读它几页,过过瘾。

  这时候的巴尔扎克,无论是以成人论或艺术家论,还是人格论,都趋于成熟了。如果要给巴尔扎克的一生划分个期限的话,那么,从此,他就进入到人生的后期,一方面,他以狮子般的勇猛,继续投身于文学创作,创作了大量流芳百世的名作,无情地耗损着自己的生命;另一方面,他追求奢华生活,向往贵妇人的爱情,生活态度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高布赛克》、《苏城舞会》、《驴皮记》是写法不同的三部现实主义作品,一个带有明显的浪漫色彩;一个以精雕细刻取胜;一个则诉诸象征寓意的手法,但它们所叙述的故事,所表现的主题,所蕴涵的人生哲理是相同的。

  这三部作品的发表引起了强烈的反响,连诗人歌德也为《驴皮记》的深刻哲理和绝妙表达叫好。

  从《最后的朱安党》到《驴皮记》,历经3年的艰苦奋斗,巴尔扎克终于为自己的创作开辟了一条康庄大道,走向辉煌。

  经过了10年徒劳的摸索,巴尔扎克发现他真正的事业,乃是做一个当代的历史学家,给那个奇形怪状的,自称为巴黎、法兰西,或者世界的有机体做心理学家与生理学家,做画家与医生,做审判官与文学创作者。

  如果他最先的发现乃是他自己工作的巨大能力,则第二个,而且并不次要的一个发现,乃是运用这种力量的目的。当巴尔扎克找到他的目的,他就找到了自己。

  正如歌德一样,甚至于在《少年维特之烦恼》与《柏尔里卿根骑士》成功以后,仍旧不敢自己承认,说他的天才是为文学而生的,并且也只是为文学而生的。

  同样,巴尔扎克甚至于在写《驴皮记》之后,他还不自信文学就是他真正的事业与命运。事实上,他是那些有天才人们中的一个,他们的天才是在他们所采取的任何方式下都能显耀出来的。

  当轰动一时的《驴皮记》出版后,巴尔扎克对他的创作才能也抱有怀疑态度。

  尽管在少年时代他是那样坚决地拒绝了律师事务所的体面工作和固定收入,而去从事文学创作,而当他一旦做了,而且取得了一定成绩之后他却对自己的能力产生了疑虑。

  这可能正是那种“初生牛犊不怕虎”的相反心态,似乎也是可以理解的。因为不经事不知其中之艰难。他越是实践之后越是感到这一事业的难办,所以,有一个时期他动摇在从政、从文的两种选择之间。

  1830年的七月革命,又把中等阶级置于当权的地位,并且有为的青年人有很多施展本领的机会。法兰西议员,能够升得像一个拿破仑时代的25岁至30岁的陆军上校那样快。

  巴尔扎克几乎决定为政治而放弃文学。他把自己掷入政治的热情当中,并且希望获得康伯瑞和福瑞尔两地全体选民的支持。

  他希望掌权者,或者那些选举人会对他略表好感,这可能就是他野心所要采取的途径了。他可能变成一个法兰西的政治领袖,甚至他可以成为拿破仑第二。

  然而,他的天才不是用来征服议院、交易所的,而是征服全世界的。他的心又回到了他那简陋的书桌旁边来。而且,他为自己构筑了一个前所未有的文学世界。

  他绝对不能漫无目的地一本一本胡乱地写下去,他为自己的创作构想设计了一个蓝图,“要把它们连成一个一切世情与一切生活形式的阶级组织”,那将是一个幅员广阔、边际无垠的文学世界。

  他预想到而且预见到了他的工作的下层平面图的轮廓。这就是他的《人间喜剧》的初步设想。只是在这时候,他并没有想到这个可以包容他全部作品的名称。

  在他的工作刚一开始时,他就发觉,如果要使他或他的读者,对这广大的领域有窥其全豹的可能性,他要把许多的文章连成一个一切世情与一切生活形式的阶级组织。

  当他把这些小说的第一部送给一个朋友的时候,他写道:“我工作的下层平面圆开始有轮廓了。”

  他会孕育了一个结果圆满的观念。使各个角色重现于不同的书中,这样,就可以代替一串毫无关联的小说,而创造出一部完整的有文学性的当代历史,包括了一切的阶级、职业、意念、情绪和社会状况。

  这正如他所委托的查斯勒·菲拉瑞特所写的一篇序文中所说的那样,那将是一大组壁画,他写道:

  作者已着手于描绘我们这个时代的社会与文化的工作。这个时代,由于它过热的想象和个人自利主义的优胜,在他看来是堕落的。我们将看到作者如何能不断地在他调色板上调合新色彩。

  他如何按顺序地摹写社会阶层的每一段落。他把我们介绍给一个一个的人物:农民、乞丐、牧人、市民和内阁大臣。即便描画一个教士的图像,甚至于国王本身,他也决不畏缩。

  当艺术家的因素在他身上开始占优势的一刹那,这个伟大的幻景已呈现在他的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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