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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蔓延的黄沙卷起一层又一层灰蒙蒙的天,盛开的枝叶被沉甸甸的泥沙埋葬。

  三模成绩依旧无法阻挡地向前奔驰。也许是酒吧重新恢复营业的关系伦子感到宽慰了许多。梁头依旧是鼓励的话不停地说,呵呵和成成总是想不通他的进步为何如此之大,伦子却不以为然地说这就是天才与芸芸众生的差别。接着就被鄙视得不再吭声。

  晚上约了强子和PP去超市买酒,工地依旧是破败不堪,“精神圣土”也被挖土机移了一半,只剩下仅有的残骸坚守最后的精神阵地。三个人躺在快要灭亡的精神家园不免都显得有些惆怅。强子说他要回老家参加高考原因是他的学籍不在这儿,他说他看不到伦子和PP就会发挥失常,就会和他们上不了同一所学校。PP一口气吹完一瓶对着强子就骂,我说你他妈的能不能别总想着跟我在一起啊?!你可是个上好二本争取一本的人!懂不?!伦子习惯地沉默,对于未来他总是有周密的安排,而现实却一次次被篡改。他突然觉得自己仿佛是生活在两个世界的人,在黑与白的边际不停地驻足,停留。寻不见痛与恨的边缘,于是坠落到无底的深渊,消失在无穷无尽的夜。

  梁头给伦子的四模分数要求定了格。爸妈看到名次一次次地向上冲脸上总是有着甜蜜的笑容。但谁能知道在成绩和名次的背后,在快乐表面的背后浮沉着无法消退的伤痕,只有他明白那些酣畅淋漓的笑声后面是反复刻画的疤,尽管如此,依旧要带着血色的梦步履蹒跚地向前走。这是命运,抑或说是责任。

  五一学校放了三天假,对于他们来说这的确是再奢侈不过的礼物。不久到来的四模也在等着每一个人进行最后的冲刺。放假的三天伦子去酒吧转了转,买了几只鸽子放到二楼的天台上。叫上万雷和阿堂去看了看小八的母亲,当然那个男人没有开门。谁也无从知道她在里面过得好不好,病有没有好转。收假后依旧是不停地忙碌,伦子偶尔会骑着车子满世界乱转,也会去万雷那边聊聊无谓的闲话。“乌托邦”很少再去,伦子觉得无欲无求的感觉挺好,至少心不至于那么累,就像是一个被掏空的蛋壳不停地在原地打转——傻傻的却逍遥自在。

  他现在突然想在正的家里住上几天,哪怕每天都吃泡面也无所谓。可那些小小的画面只能摆在过去用回忆来欣赏。我们再也回不去了。临近五月中旬,汗水浇灌的季节,匆忙绽放的夏季越过一年穿越一季终于开始恶狠狠地吸食每个人的血液。伦子感觉似乎又回到了去年补课时的模样,不屑的眼神蔓延整个奔腾的身躯,呵呵在一旁专心地听讲,小纸条上成成可爱的字,PP穿着极为滑稽的衣服招摇过市。

  伦子看了看倒计时牌,时间定格在十八天,明天是最后的一次模拟,考试让伦子变得麻木不仁。分班前的朋友拿同学录来找伦子的时候他突然发现快要毕业了,觉得心里乱得慌。

  四模考完后伦子的文综成绩成了全班第二,这让每个人都惊讶不已,梁头的脸上终于露出难得一见的笑,PP和强子嫉妒的模样让伦子嚣张到了极点。随后的几天老师不再上课,同学录漫天飞扬,到处都能感觉到离别的气息。伦子在每一个本子上都写了很多,却不厌其烦的继续。他知道这是最后一次的对话所以不能留下任何遗憾。自己买了个笔记本只交给关系密切的几个来写,记录下彼此的故事和感动。

  五月底高三整个都放了长假,直到六月五号去学校领准考证,看考场。六号直接奔赴战场。放假的几天伦子接到了小八的电话,电话那边的声音平静了许多。

  酒吧现在怎么样了?

  嗯,已经重新开业了,回来吧。大家没有怪你。老刀的事过去就过去了,别再想了。

  我……犯了事儿,现在在新疆。鬼苍给我的钱。小八的声音显出从未有过的微弱,听起来很胆怯。

  你是不是想咱们这群人全死光你才安心?!你到底怎么想的?!如果知道你现在这样当初我们就不应该去救你!你他妈什么时候能为别人想想?!赶快给我回来!你忘了当初咱们说等我考完了去看枫吗?!伦子对着电话喊道。不知道该心疼还是该放弃。

  我一定会回去,一定和你们去看枫。但不是现在。我犯的事没有人再能替我挡了。现在回去只会连累你们。你一定要好好考!

  到底出什么事了?!快说!别他妈给我扯别的!不然我现在就过去把你拽回来!

  你就别问了,我走之前已经跟万雷说了。

  电话里沉默了片刻,伦子点了根HILTON,深深地吸了口,继续说道:

  我们等你回来一起去看枫。

  嗯,会的。拜。

  拜。

  晚上去酒吧跟阿堂和小飞说了小八现在的情况。几个人站在空旷破旧的天台上,小飞看着远处繁华浮躁的霓虹灯,叹了口气说:

  我想参加全国的调酒大赛,听说现在正在西安报名。我也应该为未来有所打算了。

  这么突然?什么时候开始报名?伦子有点惊讶地问道。

  阿堂已经替我报过了,当时他也没跟我说。是突然了点儿。我也觉得有点儿措手不及。小飞坐了下来。阿堂走到护栏边双手抱在头上深深叹了口气,说:

  伦子,跟你商量件事,咱们把酒吧盘给万雷和鬼苍吧。鬼苍也回来了,听说在那边混得不是很好。重修的钱大部分都是他给的,现在他正缺钱也算是帮他渡过难关。我想小飞夺奖应该不成什么问题,到那时候他也应该有自己要做的事。我一个叔叔在影视公司里,所以我想去广州发展。你现在也为高考忙得不可开交没时间来。所以……你说呢?

  伦子看到小飞点了点头,深深吸了口浑浊的空气,无奈地笑了笑,说:

  也好,我想也该到头了,大家都有自己的路要走,就这样吧。

  我想,无论走到哪里,未来如何变化,我们都还是这世界上最牛B的兄弟!小飞站起来拍着伦子和阿堂的肩膀,脸上显出坚定的神情。

  有时候想想过去发生的一切就好像是一场爱恨交织的梦,总该有醒来的时候,看来现在是真要起来洗把脸了,重新的清醒对谁来说都是件好事。伦子递给小飞和阿堂HILTON,三个人同时深吸,同时吐出青色的烟,缭绕在无尽的暮色中。

  是的。年少的轻狂就像一场爱与恨交织在一起的梦,重叠的故事把过去和未来联系起来,却又无情地伤害着每一个拿生活与青春下赌注的孩子。一次次输多胜少让他们一次次清醒却一次次不愿回到现实,可当他们真正身心疲惫且伤痕累累时才会慢慢从梦的迷幻中觉悟,虽然痛苦却执著于自己的未来,这何尝不是件好事。伦子沿着护城河一直走下去,走过繁华靡丽的闹市区,走过城门,走向回家的路。

  考试前一天伦子没有再看书,而是拿起久违的CD听着战车乐队的工业金属,强烈的节奏感,主唱低沉的声调让他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安全。成绩的直线上升让伦子心里有了足够的底气,只是阿堂的那些话让伦子内心或多或少有些难过。广播里零点的报时声让伦子有种恍若隔世的错觉。十小时后就该得到彻底的解脱,可真的能解脱吗?他不停地在问自己同样的问题。谁都不知道小八跑到新疆做了什么,小飞也许正在为比赛准备,听他说决赛是在上海。阿堂的明星梦突然变成了现实,广州对他来说的确是个好地方。小天也有了属于她自己的幸福,这样枫也许会安心地睡去。曾经在一起的人们也许真要各奔东西了,想到这伦子突然有想哭的冲动。泪水顺着脸颊流到嘴边,酸涩的味道。沉沉地睡去。

  二〇〇四年的高考如期到来。伦子的考场地点是一所不大的中学,校园很干净,比起他的学校简直可以称得上天上人间。坐在座位上四周都是陌生的面孔,广播里播放着考场纪律,教室里没有一个人说话,气氛显得有些紧张。伦子坐在座位上看着监考老师不停地核对准考证上的照片与本人是否长相一样。卷子拆开的时候,几乎所有的人都深吸了口气,伦子只是双手合十静静地等待发下的卷子。

  语文考完后伦子整个人都懈了下来,不知道是好还是坏,感觉有可能满分也有可能完蛋。出校门时看到成群结队的家长顶着烈日站在外面不免觉得有些心酸,父亲问伦子考得如何,他只是应付地点了点头并无要回答的意思。下午的数学极其简单,从上高中后数学的伤痛让他始终无法在数学老师面前抬头做人,更别说看他那张无趣的脸,这次终于有及格的希望。考完后人整个像是被放回原始森林的猎犬野性大发到处乱窜,问其他人考得如何以便交流心得,结果不问倒没事,这一问让伦子的野性顿时荡然无存,本以为估计的九十五分相对去年的数学分数算是有资本骄傲了,结果每一个人都估计自己在一百一十到一百二十之间,别人问到他时伦子只是说和你差不多。落寞的神情把一刹那的兴奋扼杀到初期阶段。他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太过自以为是或者也许真的把自己当作了一个学习的料。排山倒海的烦躁在体内疯狂地滋长,也许换骨脱胎对于他来说根本就是一个可望而不可及的梦。晚上上网碰到小天的时候顿时不知该说什么好。

  考得如何,一定还不错吧?

  就那样了,要么满分,要么完蛋。明天是英语和文综继续我的神话。明知这句话是自我解嘲却还是发了过去。

  这是什么话啊?算了,考过的就别想了,准备一下后面的科目,早点睡觉就行了。小天明显对他的回答不满意,但还是用劝慰的口气安慰伦子。

  和你的黄毛绿眼的男朋友现在怎么样了?幸福的小两口啊……

  喂……他可是个很好的人,很会疼人,每天晚上都会接我回宿舍送很漂亮的花给我,对了,我们还去滑雪,去教堂许愿,去……后面的话伦子没再看下去。

  你不会是把枫忘了吧?

  人只有学会忘记才会懂得什么是生活,他对于现在的我来说只是一些过去残存的回忆罢了,生活是要继续的,人不能总活在过去。你也一样。

  我下了,明天还要考试。

  嗯,早点睡吧。晚安。

  人不能总活在过去。你也一样。伦子爬在窗台上反复重复小天的那句话。也许真的只有学会忘掉过去才会让自己变得快乐。周围的人似乎都走出了过去所搭建的迷宫,那么自己呢?是继续在迷宫里徘徊还是忍着伤痛走出去?伦子似乎又在出与不出之间难以抉择。洗了把脸对着镜子说:

  过去?呵呵……不会忘记。但我绝对不会再陷进伤痛的旋涡里。对于他来说也许把过去看作一种财富会更容易接受,这也是对过去最好的选择。

  第二天的英语考得极其郁闷,考听力的时候外面不停地在放不知名的歌曲,再加上旁边小学传来广播体操的声音让三十分的听力只有瞎蒙的份儿。伦子整个人都处于昏迷的状态,先前学的内容仿佛丝毫没有用处。剩下最后五分钟时才开始填答题卡,涂到最后竟然发现与卷子上的答案错了行,顿时手足无策,不知道该如何是好。铃声响起后监考老师让全体起立,伦子急得差点骂出来,只好在最后一题上随便填了一个答案。走出教室的时候整个人就像被马蜂蛰过一样瘫到地上四肢冰凉没有知觉。出了校门坐上车父亲问他怎么样?他只是不停地说些冠冕堂皇的话,下午还有我的强项文综。

  回到家伦子看着原来的政治卷子,上面一句话让伦子哭笑不得:事物的发展是前进性与曲折性的统一。他觉得自己像个滑稽的小丑被生活这东西玩来玩去,现在才明白原来先前的前进是为了到关键时刻的曲折,可这曲折也太残酷。伦子有点受不了这样的打击,一气之下竟把原来做过的所有政治卷子撕得粉碎,嘴里还不停地骂着:

  妈的!平常都前进怎么到了高考就给我曲折!我让你曲!曲啊!×!

  整个中午伦子都极其烦躁,走错这一步是伦子从没预料到的,这也是他计划之外的意外。计划赶不上变化这句真理让伦子彻底信服。

  下午文综考得还算顺利,其中关于前进与曲折的题伦子答得极其卖力,以此来发泄和弥补英语的失误从而达到心理上的平衡。铃声响后伦子站起来身体感到从未有过的放松。想想高三这一年突然有种雾里看花的感觉,看到最后才发现雾后面所谓的花竟然是盆仙人掌,大跌眼镜之余也就无奈地一笑而过——认了。走出教室才发现那些过去煎熬的日子从此将一去不复返。想着不用再做让人头疼的卷子,不用再看那些恶心的面孔,不用再提心吊胆地抽烟,顿时整个人都如释重负。可当他看到PP、牛牛和正时才发现原来苦中寻乐的生活也就那样轰轰烈烈地离开了。想到这伦子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不知是喜还是悲。

  晚上去酒吧的时候伦子看见大包小包的行李袋在吧台上放着,小飞叼着烟不停地在说应该再带点什么,阿堂从二楼下来的时候左手拿了瓶伏特加右手拿着小八做的玻璃机车模型。伦子不知道该说什么,仿佛自己是个陌生的客人。

  伦子?!怎么样?考得不错吧?哈哈,看你这小样就知道考得特牛B吧!万雷坐在吧台里面整个身体被包裹挡得严严实实,只能听到声音。伦子悄悄走过来看到万雷正在调酒,笑了笑说:

  你小子怎么知道我来了?怎么,想跟小飞学调酒?

  你这HILTON一公里外都能闻到,我说你也换个烟抽抽,这玩意儿太烈了。来来来,尝尝我调的酒,名字叫“往事随风”。怎么样?这名字够沧桑吧。万雷拿起一杯黑色的不明液体往伦子嘴边放。

  行了行了,搞不好我这一进步小青年就被你调得像煤油的东西给牺牲了。伦子来回摇头躲着那瓶黑色液体,不幸还是中招。全身上下都是“往日随风”。伦子觉得挺好笑的。万雷边递毛巾边说:

  阿堂他叔今天来了,在西安办点事,过几天就和堂子一起走,大概十五号去广州。

  他怎么没跟我说?

  我也是过来找他们玩儿才知道的。

  小飞叫万雷过来帮忙的时候才发现了伦子。

  你怎么跟蚊子似的没动静啊?考得咋样?小飞半开玩笑地说道。

  就那样了,应该有学上。阿堂……伦子叫道。

  呀!我眼瘸,没看到我们伦子啊!不用问一定考得不错吧?哈哈……哦,对了,忘跟你说了,十五号就要去广州了,我叔过来办点事顺便就带我一起过去,我也是刚知道。本想明天跟你说。阿堂放下手上的东西跑到伦子旁边。

  我十号要去上海比赛了,大概在那儿呆上一个星期左右。酒吧就交给鬼苍和万雷先看着。小飞平静地说。伦子突然觉得身体变得恍惚起来,离别在一刹那就这样毫无血气地摆在他面前。突兀且冰凉。

  鬼苍人呢?伦子极力掩饰心中的难受与无奈。

  他和平子还有阿界去进货了。小飞说道。

  嗯,也好。伦子没再说什么。

  十号那天去火车站送小飞,站台上全是自己兄弟,旁边值勤的警察都以为是黑道集团在换老巢,差点没叫防暴队过来。特别是火车开起来兄弟们给小飞招手再见,那场面壮观得可怕。小飞在上面笑骂着道:

  妈的!我怎么感觉像是坐在灵车上啊?老子还会回来的!别招手了!我别扭!

  你要是连个奖都拿不回来兄弟们就把你剁了做人肉包子!阿界在后面起哄道。

  放心,拿不回来我就去跳黄浦江!

  车影渐渐模糊,变成模糊的黑色。伦子站在原地,惶惑的眼神游离在相互交错的铁轨上,残阳一般的红。

  你到底在哪儿?小八……

  五天后,阿堂登上了飞往广州的班机。没有人送他到机场,原因是他不习惯离别的场面,感觉挺矫情。只有伦子和万雷厚着脸皮坐着阿堂叔叔的车到机场送行。其实谁都清楚,这一走就不知道什么时候再见面,只是谁都不愿意说出来罢了。几个大男孩在机场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挥手告别让谁看了都倒胃口,况且这样反而没有了离别的意境。

  嗨……走好,臭小子!万雷拍着阿堂的肩笑着说道。

  在那边人生地不熟的,毛脾气改改。好好干。伦子双手插在口袋里,对着阿堂笑。

  放心,我知道的。还有,到了那天我会回来的……一起去看枫,还有老刀。阿堂把行李提起来,叔叔在检票处叫道:

  堂堂,快点。

  伦子,成绩出来后记得给我说一声。还有,万雷,酒吧那边就交给你了,和鬼苍好好干,替我们照顾好。

  放心吧。酒吧这边有我和平子还有阿界,你就好好在那边发展吧。

  好了,快走吧。别耽误了。伦子给阿堂上衣口袋塞了包HILTON,说:

  省着点儿抽。

  嗯,那我走了。

  余下的时光伦子总会在太阳即将落山的时候懒洋洋地躺在高高的水泥台上看不知去向的火车,嘴里叼着狗尾巴草,偶尔想起那辆可爱的战马,色彩斑斓的大型玩具,遮天蔽日的梧桐树,想那时在梧桐树下吃水果的模样。三个人。摩托车。HILTON。铁轨。浓烈的伏特加与茫然的梦。

  一个星期后,小飞的电话打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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