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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鼎力相助

  黄灏扶着怡然渐近史村长家时,远远就闻见一股香味顺风悠悠而来,他早已饿了,巴不得马上到家。可怡然脚都抬不动了,想立刻坐下来休憩片刻,黄灏只好背着她进门。

  史芳芳走出厨房见怡然这副状态,便焦急地问:“怡然,你是否感冒了,没精打采的,又有点咳嗽。”

  “大概是吧,好像有点发烧。爬山的时候很热,衣服都湿透了,站在山顶凉快,不冻才怪呢。”怡然有气无力地说。

  黄灏伸手探了一下额头,“嗯,是有点发烧,烫烫的,上楼服点退烧药吧,我带了几种不同的感冒常用药。”

  怡然上楼服下退烧药,不想吃晚饭,黄灏只得和史村长先吃。

  “小黄,怡然生病的时候,一般喜欢吃什么?”

  “她吃红枣莲子粥或绿豆粥,别的都不想吃。”

  “那我重新给她做绿豆粥吧,红枣没有。她也许累了,营养没跟上,每天进村入户访贫问苦,我叫她隔天下去都不肯,她说要尽快搞好第一手资料,然后安排下一步的工作。”

  “她这个人,无论做什么事责任心都是很强的,工作起来不要命,麻烦你平时多加关照。她体力薄弱,我实在不放心可又没办法,一直反对她进山,她执意不肯,我拗不过她,只好约定大概一个月来看她一次。我自己也很忙,到时如没来,她会伤心日夜盼望。我只有一颗心如今却分成了二半,应该只有一个家却分成了三个,做人真累啊!”

  “我看得出来,你很爱她。”

  “是的,我们是大学同班同学,四年同窗情同手足,更何况又是初恋情人,我虽有妻子但一直分居,她早已离婚了。我对你说出心里话,你可别笑我傻,也不要对外人说,若有人问你,就说我是她男朋友好了。”

  “噢,我晓得嘞,谢谢你对我的信任。”

  黄灏端着一碗粥上楼,怡然没睡着,靠在床头看电视。

  “怡然,好些了么?起床喝碗绿豆粥,好么?村长刚做的。”

  “辛苦她了,我下床吃还是坐在床沿吃哦?”

  “还是起来吧,烧退了么?”

  黄灏伸手在她额头试探了一下说:“好多了,把这碗粥喝光。”

  “你喂我好吗?我不想下床。”

  “呵呵,做母亲的人哩,还像个小孩子似的。”

  黄灏喂怡然喝完粥,拿毛巾帮她洗脸。怡然推开他的手说:“我想下楼洗澡去,今天爬山流了许多汗,不洗黏糊糊的,今晚会睡不着。”

  “有热水,洗快点,别再着凉,要不要我帮你洗啊?”

  “得了吧,我洗好了你再去洗。”

  怡然洗澡去后,黄灏整理床铺,见枕头的拉链松开了,他伸手拿过来想重新拉上。这时发现枕头底下有一叠信,他拿起来数,共有十五封,每封都写着黄灏同志收,信封口没有粘上,仅仅四十多天的时间,她竟然写了这么多信,黄灏一封一封地看,看着看着感动得热泪盈眶。怡然封封写得字字蕴情,句句出自肺腑之言,思念之苦跃然纸上,黄灏禁不住潸然泪下。身在深山却无时无刻不在为他的工作身体担忧,真是一个痴情女子啊!他一边看一边用衣袖揩眼泪,见毛巾递到眼前了,才知道她上楼啦。

  “你洗好了,这些信为什么不寄啊?村部不是有寄信邮箱么?”

  “我忘了带邮票,怎么寄啊?再说,你一个月或二个月来一次,可以带去看嘛。”

  “宝贝,谢谢你一如既往地爱我,思之深,念之切,令我思绪纷纭,涕泗涟涟啊!”

  “彼此彼此,不必上心,快去洗澡吧!”

  待黄灏上楼,怡然又发烧了,不停地干咳。

  “啊呀!宝贝,我叫你别洗澡,你偏要洗,额头又烫起来了,我喂你吃药吧!会不会像上次那样严重喔?这里没有诊所,晚上下去又看不见路,怎么办哪?”

  “听说史村长原先当过赤脚医生,你去问问她有没有偏方可用。”

  黄灏刚到门口,村长上楼来了,“怡然怎么又咳嗽啦?”

  “史村长,她又复发了,你有什么办法么?”

  “我家有专治感冒发烧的中草药,我煎给她喝吧,你别担心,我村有人感冒不见好,都是我给治好的。”

  “小黄,服了由一枝黄花,白英,小蛤蟆碗、白牛膝、三叶青、车前草等草药组成的药汤,需要闷在被子下出汗的,今晚你陪在她身边吧!好有个照应,我有事要出去一下再回来。”

  怡然靠在黄灏的肩头,被子掖得严严实实的,黄灏不让她掀开。半个小时后,怡然浑身出汗,一身轻松,黄灏帮她擦干汗后,迷迷糊糊地睡着了。一觉醒来,天已拂晓。

  第六天上午,黄灏让史村长陪他去看零零落落的村户,还有茶叶基地。高昺书记在茶山上紧张地忙碌着,见史村长带黄灏上茶山,急忙放下手中的活下来打招呼:“黄部长,你好!我准备下午去找你汇报村里的现状及工作计划,想明天上午召开村双委会,商量下一步的工作,并邀请您参加,多提建设性意见,没想到你来看我了。”

  “我也想了解一下村里的基本情况,帮怡然完成这二年的工作任务,明天上午的会议我一定参加。”

  “好的,谢谢黄部长。”

  双委会开得非常成功,先搞三个自来水池,明年春天再搞道路改建,进一步开发旅游项目,黄灏的调查报告已经在头脑里形成了,不虚此行。光阴匆匆而逝,转瞬间黄灏要回城了,行囊还没打理好,怡然的鼻子早就酸了,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最终还是忍不住梨花带雨滚滚而下,果真是“朝来谁染霜林醉,总是离人泪”啊!

  黄灏凝视着她哽噎道:“尽情地哭吧!哭了会好受些,一个月很快会过去的,到时一定来看你,你要好好保重身体,免得我为你担惊受怕啊!”

  高书记也来辞行,只有怡然躲在楼上哭得像个泪人似的,不好意思下楼,也受不了这种分别的离愁,站在窗前目送黄灏渐渐远去。

  怡然同村干部群众一道,投入建造自来水池的紧张工作中,淳朴、善良、勤劳的村民乐意为村献计献力。每天义务出工,早出晚归,披星戴月从山脚下挑水泥、砖、钢筋等建筑物品,深深地打动了怡然的心。到年底三个水池已全部竣工投入使用。黄灏为高东村争取启动资金十万元,补助二万元。

  黄灏由于工作太忙,十月份回去后一直没来,第一个大信封里面装满了贴上邮票,写好地址的信封三十个,二人鸿雁传书,互诉衷肠,互通工作情况,互相激励,彼此关爱,彼此思念,彼此安慰,令身边的村干部群众肃然起敬。

  九六年元旦,黄灏终于抑制不住朝思暮想的痛楚,请假三天奔赴高东村,探望魂萦梦牵的心上人。怡然元旦之日刚好收到黄灏的第十五封来信,正在房间里全神贯注地看着,没想到黄灏会从天而降,伸手罩住了她的眼睛。怡然摸了一下他的手,兴奋得跳起来大声喊道:“我的灏来了,你终于来了,想死我啦,真是望眼欲穿啊,二个多月像过了二年多哎,幸好工作忙,占据了我三分之二的时间,不然我会得相思病的,你晓得嘛?”

  “我知道,宝贝,这不是来了么?”

  怡然转过身来,四道温柔的目光深情地注视着对方,连眨都不眨一下。

  “宝贝,你瘦了,皮肤也黑了许多,辛苦你了。”

  “你长胖了,长精神了,我变丑了,变老啦,你会嫌弃我吗?”

  “笨猪,谁会嫌弃你呀?疼你都来不及呢?今天我给你一个更大的惊喜。”

  “什么惊喜啊?这么神秘。”

  “你看窗外就知道喽。”

  怡然伸出头朝路上看,哇,原来是钱琛背着儿子上山来了。怡然三步并作二步,飞也似地跑下楼去接儿子。黄灏紧随身后,怡然在道坦上等得焦急了,下山岭一百多级台阶接儿子,儿子认不出妈妈了,盯着怡然看,没有喊妈妈。

  黄灏说:“方皓,快叫妈妈呀。”

  “妈妈皮肤白白的,她皮肤有些黑,不像妈妈又似妈妈。”

  “妈妈天天在太阳底下忙工作,哪有不晒黑的道理,快叫呀。”

  方皓听黄灏这么一说,急忙从钱琛背上下来,欢快地上前搂着怡然叫:“怡然妈妈好,怡然妈妈辛苦了!宝贝方皓看你来喽。”

  “宝贝儿子,什么时候嘴巴变得这么甜哦?”

  “我自己学的,不是干爸爸教的,不信你问问呀!”

  说着说着,已到了家门口,钱琛还没进门就想回去。

  史村长说:“已经十一点了,吃了中饭再走吧。”

  饭桌上,黄灏观察钱琛与怡然的眼神,发觉钱琛对怡然仍一往情深,温和的目光极其柔情地偷瞅着怡然,躲躲闪闪的,不敢长久地注视着她,说话也是和风细雨、软语温存,充满关切怜爱之情,黄灏脸上明摆着不快。史村长也在偷偷地窥视,感觉有一股酸味在餐桌上空盘旋。怡然与钱琛聊得很投机,黄灏被冷落一旁,他干脆端起饭碗抱着儿子去中间喂饭去了。饭后,怡然要留钱琛住一宿再走,钱琛心里非常乐意,他多么想与她促膝长谈喔,可是黄灏在身边,他非走不可啊!

  钱琛执意要回去,怡然万般无奈,送他出门一起下山,走了约一百个石阶方站住,彼此注视着。黄灏抱着儿子站在橙树下,看着他俩有说有笑的下山,继而站在那里面对面地交谈,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钱琛不让怡然再送了,二人握手道别,怡然主动与他轻拥而别。黄灏见状心里着实难受,转过头去抱起儿子进屋。上楼站在窗前目送钱琛下山,怡然上山,心头涌上一团难以名状的苦涩和痛楚。实际上怡然也喜欢钱琛,钱琛深爱着怡然,虽然喜欢和爱是二个不同的概念,但毕竟有一股醋味梗在自己心头。

  怡然进屋喊了好几声黄灏,他就是不应答。方皓问:“干爸爸,妈妈在叫你那,你为什么不应啊?”

  “喊什么,我又没死。”黄灏气呼呼地冲出一句话。

  “满口火药味,想打仗吗?”

  黄灏沉默。史村长出去了,怡然上楼还没进门,就瞥见黄灏以审视的目光凶巴巴地盯着她,这是她从未见过的目光,她站在门口不敢进去。

  “怎么不来个十八相送,现在就回来干么?还早着那。”

  “既然你要吃醋,为何又要他背儿子来看我呀,你这不是自酿醋坛子吗?是的,我喜欢他,但喜欢跟爱是两码子事呀。”

  “对我来说,喜欢跟爱没多大区别,你只能属于我,不能再喜欢别的男人。这次算我错了,动员他上山,下次累死我,也绝不让他帮忙。”

  怡然听了欲哭无泪,男人的占有欲和控制欲太强了,强得可怕,她在心里暗暗告诫自己此生不言嫁,不论是爱的还是喜欢的,都要保持一定的距离。女人首先是个人,像男人一样完整的人,而非男人的附属品,才有自尊。女人不要让任何一个男人在心里驻足,才会快乐。

  黄灏见她站在门口不说话也不进来,儿子惊奇地睁大眼睛盯着他,他只好出来搂着怡然的肩头进门。

  “别哭丧着脸,算我错了还不行么?笑一笑,好么?”

  “你要向我道歉,我只是礼节性地送送他,而你那么凶神恶煞般地对我,你知道我心里的滋味吗?”

  “噢,娘子,我错了,下次不敢喽,请你原谅!”

  没想到他单腿跪下,抬手磕了个头道歉,还挺有绅士风度的。

  “这就对了,能屈能伸,像个男子好大丈夫,没坏了相聚的好心情。你是昨天下午进乡的吗?”

  “嗯,车停在山脚下托人照管着呢。”

  “你为什么不停在乡里呀?”

  “早上没车,只好开过来了。”

  “算了,已停在那里就别去想它,偷走了,叫你妈买一辆奥迪给你,反正你家有的是钱。”

  “你也在挖苦我呀,想吃巴掌是么?”

  黄灏一边说一边伸手佯装欲打怡然,儿子上前抓住他的手说:“干爸爸坏,为何要打妈妈,你走开,你走开。”

  “没长大,就学会帮娘了,看来这个儿子没白生白养啊。”

  “是的,你这个干爸爸也没白当啊,说明你教子有方嘛,这是你的功劳,我该好好谢谢你喔。”

  “怎么谢我,总得有个表示吧!”

  怡然走过去,在他脸上轻轻地碰了一下。儿子吵着:“妈妈偏心,妈妈没亲我。”

  “我刚才不是亲你好几次了吗?碰了干爸爸一下,你也闹酸味呀。好了宝贝,准备午睡一下,妈妈也睡,黄灏,你呢?”

  “我不睡,客房还没收拾好。你母子休息吧,昨晚儿子没睡好,早上告诉我妈妈的床睡不着,问我昨晚为什么打呼噜了。”

  “那你看电视,声音轻点。”

  怡然搂着儿子睡觉,黄灏怕影响他们休息,关掉电视在看书,见抽屉插着钥匙,他便顺手打开,都是自己寄给怡然的信件,十五封信按收到的时间依次编号,整整齐齐地放着。信件下面有一本薄子,黄灏伸手拿出来,是一本日记。打开的扉页写着:人生起步,1995年9月5日开始。从9月5日开始每天一记,直至昨天,篇幅不长,简明扼要,黄灏一口气把它看完。里面记载了她工作中的酸甜苦辣,无比艰辛,以及对他们父子的深切爱恋,幽幽哀愁,绵绵相思一览无余。每日都有对黄灏的苦苦思念,仅有三个地方出现钱琛的名字,那就是9月5日报到一天,10月10日他叫钱琛一起来看怡然,还有一次感冒时回忆起钱琛对她的关心。刚才黄灏错怪了怡然,心想幸好自己没有赌气离开,否则会令怡然痛不欲生,万念俱灰。她的心里再也装不下第二个男人了,他们都是彼此唯一的至爱。

  时已三点,黄灏看母子二人还不见醒的模样,悄悄地下楼上厕所。一会儿方皓醒了,抬头看看黄灏不在,摇醒怡然嚷嚷着:“妈妈,干爸爸不见了,干爸爸不见了,怎么办哪?”

  “也许下楼有事去了,等一下就会回来,别吵好吗?妈妈还想睡哩。”

  “干爸爸,干爸爸,你在哪里呀?”方皓管自己扯开嗓门高喊。

  黄灏在楼下听到儿子喊他,急忙跑上楼。

  “你俩终于醒啦,真能睡。”

  “我昨晚只睡了三个小时,刚才儿子先醒吵我起来的。”

  “是不是昨晚接到我的电话,今天要来看你,兴奋得一夜没睡呀?”怡然的脸刷地红了。

  这时史村长上楼来了,“怡然,你儿子喜欢吃什么告诉我,我早点做饭。”

  怡然盯着黄灏说:“你来告诉村长吧,方皓与你生活在一起的,我不太了解,只晓得他吃水饺有二个胃。”

  “史村长别客气,给你添麻烦了,她儿子什么都会吃,你管自己做吧!”

  晚饭时,史村长说:“客房由我来打扫,怡然陪黄灏多聊聊。”

  “村长,没关系的,你挺忙的,由怡然打扫吧,我陪方皓出去散散步,浏览冬景。”

  晚饭后,怡然去清洗客房,黄灏抱着方皓去外面看山上傍晚的景色。

  方皓问:“干爸爸,妈妈什么时候回家啊?为什么妈妈不和你一起睡,你们不是很好吗?家里的阿姨也没有和你一起睡,这是为什么啊?晚上我要三个人一起睡,行不行哪?”

  “小孩子别问这么多,你妈不愿意陪我,你能帮我说说么?”

  “我妈说你家人不要她做媳妇,你把我妈逼到山头来的,我还会帮你说吗?”

  “你妈妈真的这样说么?对的,是我把你妈逼到高东来的,我会想办法把她调回去。”

  “我妈说都不回去了,一辈子呆在这里算啦,叫我和你生活,乖乖地听你的话。”

  “你妈什么时候跟你说的,你要说实话。”

  “我忘了什么时候对我说,反正我妈说过,不信你自己去问她。”

  黄灏马上回家急着去找怡然,怡然刚刚收拾好客房出来与黄灏撞个正着,一桶脏水泼在黄灏身上,黄灏像个落汤鸡似的。

  怡然赶忙去拿毛巾替他擦拭,黄灏抓住她的手说:“不用去拿,这点算不了什么,我有要事问你,你看着我的眼睛回答。”

  “什么事,怒气冲冲的。”

  “你有没有对方皓说过,今生不再下山回城了。”

  怡然转过头,抽回自己的手,去了浴室。黄灏追过去拉住她,扳过她的肩头注视着她的眼睛忧伤地问:“怡然,你不回答,那就是真的了,我被你骗了一次,说好不进山你却进了山,你还想骗我第二次么?”

  “我活着是为了别人过得幸福,你别逼我好吗?我想做回我自己,求求你放过我,行吗?”

  “你不爱我了,是么?你不愿和我结婚,对么?”

  “你离婚了吗?你今生离得了吗?我爱不爱你,还用得着挂在嘴上说吗?这次回去后别来看我了,尽心尽力抚养好儿子,就是对我莫大的安慰。黄灏,放手让我过平静的生活吧!我真的很累,累到不想活啦,你替我想过吗?”

  “怡然,是我害了你,我会加倍还你,不论你怎么讨厌我,我总是要来看你的,此生我已经放不下了。实际上你只是嘴硬,心里希望我天天来看你的。你也别再劝我,江无回头浪,人无再少年,今生我不想再错过你,哪怕只能做个知己而已。这次来只能过个周末,年关事情很多,我想回乡里自由自在地住二天,尽情享受一家团圆的快乐,不想给村长添麻烦,你愿意么?”

  怡然沉思了一会儿,觉得他言之有理,“好吧,明天午饭后,乡里的人回家了,我们下山回乡。我自9月5日上山一直没回去过,工资也没领,去二天没问题吧。”

  第二天早上七点钟,黄灏悄悄地起来做面条吃。

  史村长吃了面条感慨道:“原来你的厨艺这么好,我做的饭菜让你见笑嘞。”

  “别客气,我家人给你添麻烦了,实在抱歉,怡然心里挺过意不去的,其实,我烧得也不好吃,你是给我面子哦。”

  “干爸爸做的糆可好吃啦,我还想再来一碗。”

  “儿子,一下子别吃这么多,中午叫干爸爸给你包水饺吃。史村长,我想下午回乡二天,处理一些事务,这里的事麻烦你都操点心。”

  “没事的,不管住几天都行,实际上你每月十五天住村就可以了,书记、乡长已对我说过了的。你工作责任心太强了,一直没回去过,今天回去多休息几天吧!”

  “好的,谢谢理解!”

  下山只要一个多小时够了,儿子坐在爸爸肩上,兴奋得手舞足蹈,唱着儿歌跺着脚,冬天也让黄灏汗水涔涔的。

  “儿子,你下地走几步,好不好?干爸爸累得满头大汗了。”

  方皓伸手摸他的额头,全部是汗水,终算下来走路,父母二人牵着他,不到五分钟,直喊脚疼,只好又坐上黄灏的肩头。到了山脚下,看见车子还在,付了管车钱,三人回乡。

  钱琛在门口晒太阳,看到黄灏的车进来,觉得奇怪,凑上去一看,见是三个人,慌忙退了回来。

  方皓闹着想吃水饺,怡然说:“我不愿再吃,想去食堂吃饭,好长时间没与同事聚餐,下午还早,跟炊事员说一声吃晚饭就行了。”

  黄灏不愿抛头露面,“你去食堂吧,我和儿子做水饺吃,你去把材料买来就行了。”

  “得啦,你们不去我去干么,三个人一起吃呗。”

  整整忙了一个半小时,香喷喷的水饺端上桌了,怡然欲请钱琛上楼吃水饺,怕黄灏吃醋,只好作罢。有几个同事上楼看她,见一家人都在,不好意思进门打扰都退了回去。

  快乐的日子总是弹子一瞬间,仅仅二天时间霎那就过去了,还未尽情享受相聚的愉悦,便又分离在即。1月3日早上,黄灏要带儿子回城了,行李还没整理好,怡然已两眼湿润了,抱着儿子,脸贴着脸不肯移开,黄灏张开双臂抱住母子吻别。怡然想送走他们父子再回高东,黄灏执意要送怡然至高东村山脚下再回城,一路上千叮万嘱,千吩万咐,怎那一千个一万个放心不下。

  “怡然,工作做多做少别强求,尽力而为就行了,身体一定要保养好,旅游开发之事由我来搞,你甭操心,我回去之后同风景管理局联系,写一份旅游开发项目计划书给他们,到时你配合我就行了。高东村民居住分散,零零落落,山坡陡峭,山高路远,走路一定要小心谨慎,下雨天和晚上不要外出,以免滑到及野兽袭击,下村尽量叫村长陪你,记住啊!别让我们父子提心吊胆,好么?”

  “噢,我记住了,你回去别牵挂我,安心工作,照顾好儿子。”

  “嗯,还有事,感冒了要及时服药,一箱子的营养品放在床底下,你每天按说明书服下,年底我来接你回城过年。”

  “我不回城,我想和高东村的村民一起过年,想重新感受一下农家过新年的热闹气氛,今年你就别来了,明年道路改建,你要费心争取更多的启动资金。”

  “春节前我会再来一次看你,如果你想待在山上过年,我也不勉强。”

  车至山脚下,黄灏下车开门,怡然站在车门旁凝视着黄灏,四目相对,话未出口声先噎,两行清泪顺着怡然的面颊汩汩而下,黄灏紧紧地搂着怡然感叹道:“人生一瞬百年,哪堪去去还还。无论身在何处,只祈平平安安。亲爱的,保重!”随后,将头伏在怡然的肩头饮泣。

  儿子的脸贴在车窗玻璃上,睁着大眼睛盯着妈妈喊,“妈妈亲亲我,妈妈亲亲我。”

  他俩没有听到,方皓按喇叭催促妈妈上车亲他,黄灏以为儿子催他上车回家,哽噎着说:“怡然,我要回去了,切记,一定要注意安全,注意保重身体,二年会很快过去的,快乐一点,希望下次再见你时,喜多于忧,人也长胖点。”

  “黯然销魂者,惟别而已矣”。黄灏恋恋不舍地松开怡然,挥手示意她先上山,怡然急忙塞给黄灏一封信。车里的儿子急得敲窗门,黄灏见怡然一步三回头,实在放心不下,待她上了约一百多级台阶后,才上车打开信。

  原来是一封相思信——“想灏屡登山,山高湖又宽。相思无晓夕,相望经日月。呼呼北风吹,扬扬雪花飞。不见君形影,何曾有欢悦?思君令人老,岁月忽已晚。终日不停忆,泣涕零如雨。忆了万万千,恨了千千万。毕竟忆时多,恨时无奈何!”黄灏阅后陷入沉思中,儿子坐在旁边气得哇哇叫,“笨笨爸爸,爸爸笨笨,妈妈没亲我,你就把她放了。你没听懂我的喇叭声,笨笨笨笨笨爸爸。”

  “乖儿子,下次吧!现在出发回城,我帮你把安全带系好,别乱动了,想吃什么尽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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