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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履行承诺

  亦帆经常出差,怡然只好停薪留职养孩子,终日围着孩子家务团团转,平时还不忘见缝插针地看书。忙忙碌碌辛苦了一年,孩子终于会说话走路了。

  1993年12月25日深夜,亦帆出差回来了,轻轻地进门,看见母子都睡着了,不敢洗澡,靠在沙发上打瞌睡。这时孩子醒来要小便,怡然急忙抱孩子去洗手间,才发现他回家了。

  “什么时候到家的,怎么不喊醒我啊?”

  “我看你们母子睡得很香,不忍心吵醒你。”

  “嗯,还没吃饭吧?”

  “天快亮了,算啦,明早多吃点。这几天你辛苦了,睡觉吧!我在沙发上靠一下行喽。”

  怡然上床哄孩子睡觉,自己翻来覆去睡不着,这一年来,她想了很多很多。

  第二天,黄灏来看望怡然母子,方知道经常长期出差的亦帆回来了。亦帆正准备去总公司汇报,见黄灏进来,脸露赧色。

  “你回来了,辛苦啦!妈妈说你今年完成得很出色,所有的房款都收齐啦。”

  “你真的好辛苦,承蒙你一年来照顾我妻儿,儿子才得以长大,谢谢你!”

  “不用谢,这是我应该做的。怎么,你要去上班?”

  “是的,你陪怡然多聊一会儿吧!”

  “我是来送喜帖的,邀请你们夫妻俩元旦晚上来喝喜酒。”

  “好的,我俩一定来,恭喜你终于要结婚了。”说完,亦帆皱了一下眉头去上班。怡然正忙着吃早餐,孩子还在睡觉。

  “黄灏,结婚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吗?婚纱照拍了吗?”

  “拍了,酒席已订好,没什么事可忙了,你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么?”

  “不敢再劳驾你了。亦帆早上对我说,停薪留职已一年多,应该去上班了。我说带孩子做家务够忙乎的啦,还要上班,想累死我啊!他憋着一肚子气,故刚才你进来,他没向你打招呼,语气也刻薄,我替他向你道歉。”

  “你对我不必客气,若没时间上班,辞职算了,专心抚养孩子也是一种上班呀!”

  “辞职,拿什么养家啊?他开销很大,有时候还要玩牌,一家三口喝西北风啊?”

  “什么,他会去赌博,我怎么从来没听你说过啊?”

  “已经有一年了,自和我结婚后,发现我只是赌气嫁给他,他便拿赌博来气我,怎么劝也没用。我说上班可以,家里得请一个保姆。他不同意,你说我该怎么办啊?他输掉的钱,用来请一个保姆还绰绰有余呢。”

  黄灏听后,愁眉紧锁,忧心忡忡。有心帮怡然请保姆,只怕亦帆疑心。忽然间,他想到了一件事。“怡然,据内部消息透露,东洲市妇联要招一名女秘书,1993年12月份报名,明年三月份公开选拔考试,出生地不限,你有点文气,报名试试吧!”

  “真的吗?考试范围你知道吗?那我现在就该看书了,团市委是否也公开招考录用啊?”

  “不清楚,但哓雅明年一月份可以到团市委上班了,昨晚他爸爸告诉我的,我再打探一下,一有消息立刻告知你。”

  “我也不想与亦帆同事了,我与他常常因观点不合而吵架,公事家事搅在一起,每次吵架后,他就狂赌,好几天甚至一个月二个月不理我,不吃家里的饭,不睡我的床,不帮我带孩子。每次都是我忍气吞声先认错,为了孩子,我的自尊心都丧失殆尽了,我性格的棱角都被他磨光了,我活得好累好累哟。一个大男人,动不动就发脾气打人,闹别扭。他是个两面人,城府好深,家里家外判若二人。这样的日子怎么过哦?如今木已成舟,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罢了。”

  “他是这样一种男人,当初不同班,对他的了解也不多,虽然与你同乡,可是相隔几十里,根本不知情,原来气量比我猜测的还要狭小。”

  “他是个自负又自傲的男人,如今玩牌已成家常便饭,从没有给过我一分钱,家里的开销都是我支付的,现在有了孩子,我的积蓄也快用完了,还欠着你的医药费一千元,今年我是没办法还给你了。”

  “难怪你穿的都是以前的衣服,保姆也不请,我帮你请一个保姆,你好好复习功课,别管他怎么想。”

  孩子醒了,睁着一双机灵的大眼睛,东张张西望望,双脚用力往前蹬,双手不停地伸上伸下,大声地嚷嚷着:“妈妈、妈妈、我饿了、我饿了……”那样子好滑稽喔。

  黄灏欣喜地把他抱起来穿衣服,接连亲他粉嘟嘟的小脸蛋。这孩子实在太漂亮啦!漂亮得无可挑剔。白嫩的皮肤;圆圆的脑袋,乌黑发亮的短头发;高而宽的额角;浓黑的眉毛弯弯的,双眼皮下水汪汪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的,乌溜溜的眼珠特别大,几乎占满了整个眼睛,而且漆黑漆黑的仿佛看不到底。又高又直的鼻梁,一张灵巧的小嘴,红红的,白而发亮的牙齿,胖嘟嘟的圆脸上有二个不深不浅的小酒窝,可爱极了。

  怡然见黄灏盯着儿子看,连忙喊道:“黄灏,快抱他去小便。”话还没说完,小鸡鸡尿尿了,黄灏的衣服湿漉漉的。

  “怡然,怎么办呀?儿子把我的衣服弄得又湿又臭。”

  怡然吃了一惊,红着脸,低着头,羞涩地说:“你太放肆了,谁是你儿子啊?是亦帆的儿子。”

  “不是我的儿子,你红什么脸哦,看你那种紧张状态,八九不离十了,干脆如实告诉我吧,省得我偷偷抱他去做DNA鉴定。自从那晚我父母见到孩子后,回家问我这孩子是不是我的,怎么和我小时候一个样,姐姐抿着嘴笑个不停。遗传基因谁也改变不了,你告诉我,我们二人严守秘密就是了。”

  “这孩子是亦帆的,说不定小时侯亦帆与你长得差不多。”

  黄灏已问过三遍了,怡然拒不承认,看来没必要再刨根问底了。

  “我回家换衣服去了,你慢慢忙,马上请个保姆帮你,你不要拒绝。”

  “别请为妙,否则会引发世界大战,我不死也会被弄得遍体鳞伤。”

  黄灏回到家,见晓雅也在,想悄悄地溜进卧室换衣服。

  “你给我站住,干什么去了,只有一个星期了,婚房还没搞好。”

  “我去亦帆家送喜帖,布置婚房还来得及。”

  父母、姐姐都去上班了,二人在床头挂婚纱照,晓雅有意无意地问:“这个房间,有没有女人留宿过啊?”

  “你胡说什么呀?”

  “你会不会未做新郎先当爸啊?怎么有个人的儿子长得很像你哎?”

  “你再胡言乱语,我就不客气了。”一边说一边去推晓雅,让她回去。

  晓雅故意与他推来搡去,一下子把他推倒在床上。“我们都快结婚了,你为什么从不碰我,请你吻我一下,好吗?”

  黄灏不愿意,抽出手坐了起来。晓雅转过身来,再次推到他,火速将自己的嘴唇压在他的唇上,黄灏迅速避开,用力推开她,生气道:“一个姑娘家这样不害臊,如此主动大胆,莫非哪里学习过了?”

  “学过了又怎么样。”

  口气挺狂妄的,黄灏惊厥得跳下床,眼睛直勾勾地瞪着她,气得说不出话来。

  晓雅避开他的目光狂吼道:“我回去了,一切由你自己搞。”只听门砰的一声巨响,晓雅咚咚地下楼。

  黄灏心中疑团顿起,这么靓丽的姑娘,生性泼辣外向,擅长交际,出身官宦之家,追求她的人又那么多,会不会……

  1994年的元旦终于到了,两家合办,在东洲市喜相逢大酒店摆喜宴。客人不多也不少,刚好十桌,一百个人。新郎在门口接待来宾。快开宴了,等来等去就是不见亦帆夫妇的身影。黄灏心急如焚,到底出什么事了,难道连我的喜酒都不来喝一杯么?他无法忍耐,急忙拨电话,亦帆家没人接听,打亦帆传呼,也未见回电。黄灏担忧怡然出事了,没有心思招呼客人,托朋友、姐姐、姐夫帮忙安排好座位后,顾自己下楼开车直奔怡然家。

  怡然家亮着灯,黄灏跑步上楼敲门,亦帆出来开门,见是黄灏,霎时震惊。

  “你今晚结婚,怎么有空跑到我家来呀?”

  “你们俩为何不来捧场?为什么?为什么啊?”

  “副市长大人及其千金有令,别人都可以去贺喜,惟独怡然不许去。既然她不能去,我也就不去了,免得同学、同事问起来,我难以应对。”

  “原来如此!”

  黄灏大为惊讶,那有这样吃醋的,他气冲冲地回到喜相逢酒店。客人都已入坐,晓雅正在搜寻黄灏,黄灏也在找晓雅。

  “张晓雅,你今天做错了什么事情,知道么?”

  “做你的新娘没错,还记得我们十岁时就扮演过家家吗?”

  “你别绕弯子了,酒后找你算帐。”父母在那边喊,黄灏急忙过去。

  黄鑫问:“黄灏,为何不见怡然夫妻俩赴宴啊?你没送喜帖给他嘛?”

  “送了,明天跟你说,先喝酒吧!”

  喜宴到九时结束,客人各自回家,黄灏回到家里关上新房的门,满脸怒气,愤愤不平地责问:“张晓雅,你太没教养了,天底下那有你这样吃醋的,动用你爸爸副市长的权力,来阻止我的朋友前来贺喜,你是否太嚣张了。我和你结婚,只是完成一个交易罢了。张晓雅,我无法忍受你这种性格。结婚证只是一张纸而已,我的心里只能容纳下一个肖怡然,以前是,现在是,将来也是。”

  “我不愿你的旧情人,出现在我们的喜宴上,谈什么嚣张。爱情是自私的,不能与人分享,这难道有错吗?”

  黄灏浑觉身心俱疲,不愿再费口舌了,抱着被子去外间沙发上睡觉。晓雅不是好惹的,也到外间挤沙发,黄灏到那里她也跟到那里。

  “新婚之夜,你让我独守空房,像个有教养的新郎吗?没门,我要找你父母告状去。”

  黄灏不愿惊动父母,只得回到婚床上。晓雅迫不及待地去脱他的衣服,黄灏任她摆弄,一番云雨过后,晓雅去卫生间冲浴,黄灏想看看她到底是那一类女人。床上什么也没有,待她出来,他随即去洗澡,从废纸篓里发现卫生纸上仅有自己的体液,散发着腥味,别的什么也没有。他心里的猜测得到了证实,娶漂亮而泼辣大胆的女人为妻,并非好事。黄灏庆幸自己的第一次,给了此生唯一心爱的女人,两不相欠。可是男人没娶处女为妻,是人生莫大的遗憾。“处女情结”是每个男人都有的。能否试探一下她的初恋情人是谁?失身于哪个男人?可是转念又觉可笑。

  夜已深了,晓雅满足快活地睡着啦,黄灏却辗转反侧睡不着。心里像压了一块大石头,喘不过气来。整夜在挖空心思绞尽脑汁地想,她从小与自己一块儿长大,两家交往甚密,从没耳闻她与别的男人有染,虽然追求她的人很多,可她对自己情有独钟。左思右想也找不到她的初恋对象是谁,莫非是运动受伤?她那么喜欢打羽毛球和踢足球,万一错怪了她,有失公平的,什么都别想,天快亮啦,赶紧睡觉吧!黄灏这样聊以自慰,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一觉醒来,晨鸟吱喳,旭日临窗,晓雅早已起床,容光焕发,神采奕奕,笑吟吟地在梳妆打扮,乐得合不上嘴。一生的心愿终于完成了,能不兴奋吗?脸上红艳艳的,过来拉黄灏起床。外面父母在说什么听不清楚,也许想叫他们吃早饭,但又不忍心打扰。

  只听见父亲说:“春宵一刻值千金,让这对新人多睡一会儿吧!”

  黄灏听到这句话,立刻起床洗刷,顾自下楼吃饭。父母见他脸色阴暗,毫无做新郎的愉悦。一会儿,晓雅乐陶陶地来就餐。

  父母见一个喜一个忧,不敢问是何因,一家人一言不发,静悄悄地吃了一顿早餐。

  这时,父亲打破了沉寂,“黄灏,三月份招考东洲市妇联秘书的事情,你是否已告知了怡然?她报名了嘛?听说报名将近三百人,录取仅一名,她有把握嘛?”

  “她已报名了,决定赴试。”

  毛煊炫皱着眉头说:“人家都是单身姑娘,有时间复习迎考,她带着一个孩子,那有时间看书啊?亦帆明天又要出差。快过年了,好多帐没收回,他财务部经理兼销售部经理,忙得团团转,还要经常出差,不知怡然能否理解。”

  黄灏听到亦帆又要出差,气得火冒三丈,义愤填膺地诘问:“妈妈,是不是你公司其他的人都是白痴啊?每次都是他出差,没有他你公司就撑不下去么?销售部不是人浮于事么?怡然马上要考试了,一个人带孩子,孩子又很淘气,那有时间看书呀?明天派副经理去,亦帆留下来,就这样决定,没有商量的余地。”

  “傻儿子,不是妈要他出差,只要有出差的机会,他都尽力争取,非去不可。他说夫妻同床异梦,怡然对他冷若冰霜,出差能让他心情自由放松一次,暂时忘却烦恼。这次出差至少得半个月,回来将近过年啦。”

  黄灏听了妈妈的解释,沉默不语。他深知怡然心中唯有他,再也装不下亦帆。她为了自己的前途,匆匆与亦帆闪婚。她认为自己娶晓雅为妻,副市长岳父能让他仕途亨通,一生幸福。谁知道黄灏需要的不是这个,他要的是永结同心人,共创新生活。

  晓雅一直在默默地听他与父母对话,脸上转喜为忧,心情也渐渐沉重起来。黄灏为了怡然之事,大动肝火。怡然夫妻不和睦,是否与黄灏有关呢?怡然会不会成为他们之间幸福的障碍呢?一边静静地琢磨着,一边悄悄地回房休息。

  1月3日是去晓雅娘家,拜访岳父母大人的日子,可是黄灏为了留住亦帆,竟然一夜没合眼。天刚蒙蒙亮,趁晓雅没醒,便起来打车去怡然家。

  到了家门口,见门虚掩着,黄灏轻轻地敲了三下。

  “门开着,有什么东西落下,你自己进来拿好了。”

  “是我啊,怡然。”

  “你怎么来了,这么早,干吗?”

  “我想劝亦帆留下来,让副经理去,没想到他这么早就出发了。”

  “你以为你是谁啊?他能听你的吗?做梦矣!他已爱上出差了,说不定正领着一个女人,顺便去旅游度蜜月了呢?”

  “他在外面有女人啦?”

  “他的秘书在追求他,追得很紧,叫他与我离婚,娶她为妻。那个女秘书叫江娴妤,人长得够亮丽的,胆子也蛮大。亲自找上门来,直截了当地告诉我,如何如何的爱他;告诉我,亦帆经常向她倾诉婚姻如何如何的不幸福;告诉我,亦帆愿意娶她,叫我退出成全他们。我问她上床了吗?她说没有。我说你们什么时候同腿了,再来告诉我,我马上退出。”

  “怡然,你有孩子了,不要再嘴硬赌气好么?就算为了我。单身母亲带孩子,对孩子成长不利。为了孩子,你要改变一下自己的个性,好好善待亦帆吧!反正我也结婚了,我们今生难以结成连理枝了。听妈妈说,他是一位非常有才华的人,口才交际都不错,全公司业务做得最棒的一个,是个潜力股。更重要的是他一直深爱着你,我看得出来,他情有独钟才没有出轨。”

  “谢谢你的教诲,我知道该怎么做,新婚第三天,该去拜访岳父母了,请回吧!”

  怡然郁郁在心底,笑笑陪人礼,若无其事地送黄灏下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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