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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竞考秘书

  春节将至,亦帆终于回家了。儿子见到爸爸回来,兴奋得上前抱住他左亲右吻。方皓已满十六个月了,走路很灵巧,说话像个小大人,小嘴似涂了蜜糖,逢人便打招呼,可爱得人见人爱。

  春节,黄灏带着晓雅来看怡然一家人,买了好多礼物,怡然忙着泡开水、削水果,亦帆上街买菜。方皓叔叔阿姨喊个不停,见有人到家里作客,总是跑来跑去,高兴得又蹦又跳,玩具散得遍地皆是。

  黄灏看着方皓,心里涌上一股难以名状的痛楚。随后紧盯着怡然上下打量,见她略显憔悴,禁不住关切而轻柔地问:“怡然,这段时间看书很累吧!是不是经常熬夜?怎么又消瘦了呢?你要多注意身体,我给你买了够吃二个月的补品,你可别忘了吃喔。既要带孩子又要看书,旷夜别太深,晚上十点以前务必休息,考不上没关系,机会总是有的,而健康比什么都重要。”

  听着黄灏那清越婉转,温和柔软的语调,晓雅的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醋兴大发,“你对她倒挺关心的,那么声情并茂,温婉动人的语气,我第一次听到。我们认识交往将近二十年了,怎么没听你对我说过啊?”

  晓雅一边说一边唾沫四溅,剑拔弩张般地上前,紧抓住怡然的手大声斥问:“肖怡然,你手上的戒指是不是黄灏送给你的?我听说你结婚的时候,他送给你一个名贵的首饰,是戒指还是项链?应该物归原主了。乖乖地做你的贤妻良母,别再做狐狸精啦。”

  怡然默默地注视着她,一言不发。方皓睁大眼睛看着二个女人,跑过去问黄灏,“叔叔,我妈妈与阿姨打架,你想帮谁啊?”

  黄灏甚觉惊奇,年近一岁半的孩子,怎么会提这个问题?黄灏没有回答。方皓拉住他的手,睁着一双期待的目光又问道:“叔叔,你回答呀?”

  黄灏更加诧异了,脱口道:“我帮你妈妈。”

  “不对,你应该帮阿姨,她是你老婆;我要帮妈妈,你说对不对?”

  黄灏瞪着方皓大吃一惊,这么小的孩子,却能找到如此美妙的答案,真是个神童啊!

  他们在对话的时候,晓雅已摘下怡然手上的戒指。怡然含着泪,静静地望着晓雅,不开口也不动手阻止她。黄灏转身见状,大发雷霆,一边骂一边上前抓住晓雅的衣袖,狠狠地扇了她一巴掌。晓雅气急败坏,哭骂着夺门而出。黄灏气得脸发青,恨得牙痒痒,匆匆告辞,悻悻而去。

  黄灏回到家里,父母便问:“为何你们一块儿出去,却不见一同回来呀?”

  毛煊炫见儿子满面怒容,不解地问:“出什么事了?”

  黄灏恨恨难辞,坐在椅子上叹气道:“我娶了一个泼妇,你们还以为我很幸运,与官家攀上了亲戚。上午去看望怡然一家人,她却无缘无辜地寻怡然生事,硬把怡然手上的结婚戒指捋下来,硬说是我送的,还骂得入骨刺耳,凶神恶煞似的。我气不过,打了她一巴掌,她随即跑回来了,怎么还未到家?”

  这时电话响了,黄灏接听,是岳父的声音:“是黄灏吗?你凭什么打我女儿?赶快来上门道歉,否则,对你不利。你送戒指给情人,我女儿想要回来,没有错。你若对我女儿不忠,三月份你那位情人笔试即使考上了,面试我也会设法把她挤掉,不信,你走着瞧。”电话挂啦,晓雅去娘家恶人先告状喽。

  母亲问:“那个戒指是你送的吗?我记得他们结婚时,你确实送过一件首饰呀。”

  “我送的是项链而非戒指,她从没戴过,退给我二次,我送回去了,她收藏着。”

  “你是否还爱着她呀?为什么每次提到她,你的眼神就来电啊!”

  “妈妈,对你没什么可隐瞒的,我此生只爱她一个,以前是,现在是,今后还是,我对晓雅也说了这一句话。”

  “你已经结婚了,得罪了晓雅对你爸爸不利。你爸爸现在是农业局局长,听说五月份换届选举,张韬可能提升为市长。如果他真的当上市长,你爸有望再升个职务,这对你也有利啊!倘若你与晓雅不和睦,他爸不会帮忙提拔你们父子的。既然木已成舟,你就认命吧!孩子。”

  “我是你们的殉葬品啊!难道我命中注定,此生要伤害二个女人。同床异梦,同梦异床。人生苦短,昙花一现,我只求与所爱的人过一辈子,而非官职财富,这要求过分么?妈妈,你懂我的心么?你们关心过我么?你们知道我心里的苦楚么?我无时无刻不在想念着怡然,好想好想去帮她的忙,在家坐如针毡,但又不得不克制,我活得好累好辛苦,真正是生不如死,你知道么?”

  黄灏说着说着,眼泪止不住夺眶而出。这时电话又响了,黄灏故意走开,毛煊炫便伸手怏怏不乐地拿起话筒。

  “黄灏,你知趣点,上门道个歉,把晓雅接回去。说白了,为了你老朋友的前途,该委屈的时候还得委屈一下,大丈夫男子汉,能屈能伸嘛。”电话挂了,张韬以为是黄灏接听。

  “儿子呀,人家官大一级压死人,如果你真的爱怡然,为了怡然的前途,你还是去登门道歉,接回晓雅吧!为了你爱的人,退一步海阔天空。”

  黄灏寻思当官的人什么事都干得出来,倘若自己不去接她回家,这样耗着对怡然肯定不利,只好委曲求全,负荆请罪接妻子了。

  妻子接回来了,可是一个睡沙发,一个睡大床,互不理睬。

  “张晓雅,以后我们夫妻吵架,不要去惊扰父母,这样我会对你好一点点,我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人。”晓雅沉默不语。

  冷战持续了整整二个月。1994年3月22日是怡然笔试的日子,晓雅与黄灏还未言归于好。黄灏担心张韬会做小动作损及怡然。

  3月28日,怡然接到东洲市市委、市府面试通知书,3月30日上午在市委党校面试。二百九十八名应考者中,怡然笔试得了全市第一名。总分三百分,她得了二百八十八分。真是奇迹,一个为人妻为人母的女人,竟然击败了任何一个单身姑娘,黄灏为她倍感自豪。

  3月28日晚上,张韬打电话对黄灏说:“怡然笔试得了第一名,与第二名仅差四点五分,如果你答应与她一刀两断,从此不再往来,我不干扰。否则,即使她面试顺利通过,考察时,我叫女儿告她是第三者,道德品质败坏而不能录取,你信不信。我对你说白了,你自己权衡一下,务必在十时之前回答我。”

  黄灏痛苦不堪,实在难以定夺。若将此事告知怡然,怡然肯定不去面试的。他深知与怡然断交,怡然会生不如死,更何况自己未尝不是如此。怎么办呢?他拿不定注意,去找父母、姐姐商量。

  “爸爸、妈妈、姐姐,张韬逼我与怡然断交,否则要把她挤掉,你们说我该怎么办哪?”

  黄鑫说:“灏儿,为了怡然的前途,我们的意见是应该先答应张韬的要求,走一步算一步,你觉得如何?”

  “我于心不忍啊!我怕怡然出事。”

  姐姐唉声叹气道:“真的断交,不知会发生什么事,二人爱得那么深,况且又有一个爱情的结晶,不告知她实情,这样莫名其妙地与她断绝一切来往,她受得了吗?”

  妈妈语重心长地说:“儿子啊!爱一个人是没有错的,但是,你这样义无反顾地去爱,反而会伤害到你所爱的人。怡然在这座城市举目无亲,考取一个政府职员,挺不容易的,你要克制自己,为了她的前途,放手吧!”

  父亲说:“你对晓雅温和一点,主动与她言归于好,这样对怡然也有利。”

  黄灏已无路可退,强忍住摧心裂肺的疼痛,含泪给张韬打电话,姐姐按住了话机说:“你这样哭着打电话,他会信你吗?待心情平静一点再打吧,现在还只有九点。”

  “姐姐,我若把此事告知怡然,你从女人的角度思考一下,她会怎么决定?”

  “她也许会放弃这个职位的竞考,而选择你们的情谊。你们两个是真心相爱的,人分开了,可心分不开啊。”

  “还是姐姐知我心啊!”

  “弟弟,你不要告诉怡然真相,永远都别告诉她,先答应张韬的要求,以后你们想见面还是可以的,人生何处不相逢。只要隐蔽一点,尽量不要被他们察觉就是了。”

  黄灏给张韬回电话,“张市长,您好!我答应你的要求,从今天开始与怡然绝交。但您一定要答应我不干预此事,做到公平公正合理选拔。”

  “好的,我决不插手此事,你我共同遵守诺言。”

  晓雅在娘家得此消息,心里稍稍踏实了一点。

  3月30日上午的面试,怡然顺利通过,得了全市第一名。经过一系列的考察、调查、体检等相关手续,终于被录取为东洲市妇联秘书职位。五月份二代会结束,预定八月份正式上班。

  4月5日,怡然接到录取通知书,急忙给黄灏打电话道喜,黄楠接的电话,“你是怡然啊,黄灏不在家。”就挂了。怡然感到纳闷,黄灏显得反常,自三十日面试至今,黄灏一直没给她打电话,怡然打过去,家人都说不在,打传呼也不回。4月6日晚上,怡然忍不住又打给他,“请问,黄灏在家吗?”

  黄楠说:“他不在家,在单位加班,二代会马上要选举了,黄灏忙得不可开交,你不要再打扰他。”

  “黄楠姐姐,能否把黄灏办公室的电话告诉我呀?”

  “我不知道,你别再打扰他。”

  怡然还想说什么,黄楠啪的一声把电话挂了。

  黄灏就坐在电话机旁,怡然焦急而忧伤的语气,令他倍受煎熬,心里隐隐作痛。当着晓雅的面,任凭泪水似断线的珠子滴滴嗒嗒掉在地上。晓雅轻蔑地瞥了他一眼,忿忿不平地上楼。黄灏心里实在憋得难受,想见怡然的欲望愈来愈强烈,好想找机会溜出去见她,可是晓雅盯得很紧,且放有眼线。心想怡然还有许多关卡,在她正式上班之前,决不能轻举妄动,连电话也不能接,否则会毁了她的前程。

  怡然心力交瘁,亦帆每天忙于上班,变得越来越沉默寡言。每天晚上回来不是十二时,就是凌晨二、三点,甚至天亮,一回来倒头便睡,不知他在外面都干了些什么?夫妻犹如陌路人,怡然的积蓄都用光了。

  “亦帆,我和儿子的生活费没有了,你给我二百元。”

  “你有手有脚的,为何不自己去挣钱养活自己啊?”

  “好,孩子你带着吧,我去外面打工饿不死。”一边说着一边把孩子抱给他,整理好衣服日用品,准备一走了之。

  亦帆见她真的要走,慌了手脚,故意把孩子弄哭。方皓哭着喊“妈妈别走,妈妈别走。”

  亦帆觉得自己说错了,拿出二百元钱放在桌上。孩子哭得一塌糊涂,怡然狠不了心,只得留下来。

  由于近来吃不香,睡不好,怡然病了,莫名其妙的下身奇痒难忍,用洁尔阴洗了几天也不见效,一搔痒便出血,实在难熬,她只得去市妇产科检查。

  庄医生检查完毕,目不转睛地盯着怡然,皱着眉头严肃地说:“怡然,情况不妙,你得的不是妇科病,而是会反复发作的性病——尖锐湿疣。”

  检查结果犹如晴天霹雳,五雷轰顶,击得怡然晕头转向,忙惊慌地说:“庄医生,我从未与别人有染,一直在家居住,怎么会得性病呢?麻烦你再仔细复查一次吧!”

  “我是位老医生了,检查过好多性病患者,绝对不会错的,我给你开药吧。”

  怡然拿着病历,昏昏沉沉,跌跌撞撞地回到家里。瘫倒在沙发上,中饭、晚饭都没吃,亦帆给她的二百元钱已经买药了。

  晚上约八时许,听到门外亦帆和江娴妤有说有笑地回来。孩子蹦蹦跳跳地跑进门。推门一见怡然疲倦地躺在沙发上,江娴妤知趣地离开了。

  “饭吃了吗?上午死哪里去了?孩子睡在家里,当母亲的却不知去向,像话吗?”

  怡然没有回答。

  方皓拿着药瓶过来问亦帆,“爸爸,这是什么,是不是妈妈病了?”

  亦帆匆匆一瞥,吓了一跳,走过去从茶几上拿起怡然的病历,翻开仔细阅读,惊得目瞪口呆,眼睛直愣愣地盯着药瓶。心想她足不出户,从未与外面的男人来往,莫非自己还有病毒存在传给了她。

  亦帆心里忐忑不安,给儿子洗澡完毕,哄他睡觉后,他走过去坐在怡然身边问:“你是不是病了?”

  “你是否得过叫尖锐湿疣的性病?医生说潜伏期有三、四个月左右。你经常出差,是否在外面嫖妓了?若是良心未泯,就如实相告,我没力气再问了,二百元钱已买药,我没钱买饭吃。”

  “是我对不起你,上次出差,那个公司的老板故意把我灌醉,使用了美人计,当我一觉醒来时,才发现那个女人睡在我身边。第三天,我就发病了。她给了我特效药,十天以后痊愈,因此事耽搁,我推迟回家。没想到还是把病毒传给了你。世上没有后悔药,只有恳请你原谅,我不是故意要伤害你的。”

  “我们离婚吧!孩子归我,你与江娴妤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你与她在一起笑逐颜开,与我在一起噤若寒蝉。早点离婚对我们都有好处,孩子的生活费一次性付清。”

  “我不会与你离婚的,她喜欢我,我知道,但我与她找不到男女之间的那种感觉,从未想过与你离婚娶她。我与她之间是清白的。你也知道,我爱的人是你,而你爱的人是黄灏,你也有错啊!他已经结婚了,何必还要离婚呢?况且离婚对你来说,无疑是结束一个痛苦又制造另一个痛苦,为了方皓别抖落这个婚姻枷锁。”

  “既然我错了,从未爱过你,为何还要凑合呢?待你出钱把我的病治好了,就办理离婚手续。房子是你单位的,你把生活费一次性付给我,我和儿子搬出去租房住。虽然这个半死不活的婚姻对我来说就像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但我还是想尽早把它弃掉。”

  “我不会与你离婚的,执之之手,与之偕老。我也是个守旧的人,否则情人也有一大串了。再说,人间没有不凋的花,男女之间只有永恒的利益,没有永恒的爱情,未必见得黄灏会一辈子爱你。”

  “你在外面难道没有情人吗?你当我是傻瓜呀,心灵的背叛比肉体的出轨更严重,你知道吗?道理我比你懂,情人似鲜花,虽艳丽无比却转眼凋谢;虽激情洋溢,却稍纵即逝。但我不是他的情人,我们的离婚与他无关。”

  “我从心灵到肉体都没有背叛你。那个交际花女人之事,我也是个受害者,不提黄灏也罢,求求你原谅我一次吧!”

  “不行,婚迟早得离。”

  亦帆抓住怡然的手,不停地磕头道歉,怡然站起来厌恶地推开她。亦帆拉住她的手,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求她宽恕,泪眼涟涟。男儿有泪不轻弹,怡然最见不得男人当面垂泪,随即心软了。亦帆见她不说话,便站起来去厨房做了一碗热腾腾、香喷喷的面条,端到她面前。怡然实在太饿了,勉强吃了半碗。

  亦帆陪怡然去性病科治疗,专家医治,丈夫关心体贴,一个月后,经全面体检复查,病根已彻底铲除了。这一个月,亦帆除了上班以外,都陪着她,悉心照料母子二人,怡然几次欲提离婚之事,均开不了口。

  性病好了,而心病无药可救啊!怡然被感情折磨得生不如死,想见黄灏的欲望与日俱增,再也抑制不住强烈的冲动,把儿子交给娴妤,径直去东洲市委找黄灏,她打听到市委秘书办,在大门对面一幢六层楼的四楼东头第一间,便急如星火地往前跑去。

  办公室门开着,里面有二个人在忙忙碌碌,怡然怯怯地问:“你们好,请问黄灏同志在这里上班的吗?”

  “是的。”

  “他今天没来上班吗?”

  “他去开办公会议了,大概十一时回来。你要么在这里等他,要么先回去,十一点左右再来找他。”

  怡然看了看手表已十点了,还是在办公室里等他吧!她进去坐在黄灏的办公桌前看报纸。

  黄灏会议结束回来,仿佛听见怡然与他的同事在说话,偷偷地从窗外往里瞧,果然是怡然。她找到办公室来了。黄灏虽然想见她的欲望非常强烈,但为了她的前途,他不得不抑制住汹涌澎湃的内心,毅然决然地离开。

  听到脚步声,怡然感觉好像是黄灏的,急忙出来追他。怡然在后面叫,黄灏在前面跑,怡然追不上,一会儿,就看不见他的影子了。

  怡然闷闷不乐地回到家里,靠在沙发上,愁眉不展。亦帆回家做饭,没看见儿子却见怡然满脸沮丧。

  “出了什么事,愁眉苦脸的,方皓呢?”

  “孩子在娴妤那里,中午在她那里吃饭,我不想吃,你管自己好了。”

  “什么事惹得你如此忧愁烦恼啊?连饭都不吃。我赌博也戒了,每天拼命上班赚钱,还得回来给你做饭,每夜陪着你,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吗?”

  “我没什么不满意的,是我自己庸人自扰。你真的很优秀,无与伦比,只可惜娶错了老婆。”

  “我们是夫妻,有什么烦心事能对我说嘛?”

  “我没什么事可说,倒是你有心事瞒着我。”

  “我现在就对你说啊!我想自己开一个房地产公司,挣钱买一套房子,你说行不行?”

  “我不懂,你自己看着办吧!我觉得这几个月来,黄灏很反常,不接我的电话也罢,上午我去市委秘书办找他,他像避瘟疫似地逃走了,这是为什么啊?你知道吗?”

  “我不知道,不论我对你多么好,你始终忘不了他,你这个贱女人。”亦帆大声吼道,怡然浑身震颤,男人的醋劲不比女人低,明知不说为妙,为何又漏嘴了呢?

  亦帆的自尊心又一次受到重挫,他那么爱怡然,为了能赢得她的芳心,痛改前非,一心一意伺候她,可她还是念念不忘旧情。他决定暂不回家,睡办公室算了。孩子交给娴妤带,让她一个人冷静地思考,主动上门找他言和。

  一个星期过去了,亦帆、黄灏均不搭理她,孩子也没送回来。怡然一个人憋得慌,特想见孩子,一大早就去找娴妤。娴妤还没上班,只好在她办公室的门外踱来踱去。将近八点,猛听见孩子喊道:“妈妈,妈妈,为什么不来接我呀,爸爸说你出差了,真的吗?什么时候回来的。”一边说一边兴奋得跑了过来,一下子扑进妈妈怀里,嚷嚷着要回家。

  怡然抱起孩子说:“娴妤,谢谢你帮我带了一个星期,给你添麻烦了,不好意思。”

  “没事,以后你若外出,就送来给我。”

  “噢,谢谢!”

  欲回家时,儿子闹着说:“我要去见爸爸,我要去见爸爸。”

  “不许去,我才懒得去呐。”

  “不,我要去,我要去。”

  方皓拼命挣脱怡然的怀抱下来。

  怡然不同意,他张大嘴巴哇哇哭叫。怡然无奈,只好牵他过去。进套间一看,见里面一张床,外面是办公室,原来这一个星期他是睡在这里的。

  “你今天回家吗?儿子我先带回去。”

  “我不回家,除非你忘了他。”

  “痴人说梦,爱上一个人难,想忘掉一个人更难。当初你就知道我的心上人是他,为何还要逞强拼命追我?你明知故犯,关我屁事啊?如果说能忘记,那是谎话,你愿听吗?”

  “黄灏不理你了,不要你了,他要升官了,你知道吗?4月22日是党代会,5月9日是人代会,他岳父大人要提升为东洲市市长了。他为了自己的官位,还会理你吗?你这个傻子犯贱。他不接你的电话,碰上了也不想见你,你为什么还这么贱呢?算我倒霉,娶了位没骨气的贱女人。”

  一声声贱女人,骂得怡然寒从脚底生。

  “既然我是个贱女人,干嘛不与我离婚哪?”

  “休想,你还在做白日梦,我不会放手还你自由的。不管你如何想他,你终究是我方亦帆的老婆。你命中注定要被相思折磨得半死不活。”

  儿子看父母像在吵架,急忙催促母亲回家。

  怡然不相信他的话,回到家里马上打传呼,并留言“若是再不理我,我即死给你看,说到做到。”

  黄灏收到传呼留言,一笑置之,思虑这么开朗的女人,怎么会自杀呢?顾自忙着写材料。岳父升为市长,暗示自己将被提升为团市委书记。八月中旬,怡然便可到妇联上班了,同一层楼想不见面都难哩,晓雅如何盯梢呢?如今要克制再克制,拼命忘我地工作,转移自己的思绪。可是说得容易做着难,自收到留言后,黄灏再也集中不了精力做事,老是出差错,心里沉甸甸的难受。

  同事小王见他有些反常,疑惑地问:“黄灏,你是否身体不舒服啊?要么先回家去,我来做好了。”

  “我没事,一起做吧。”

  黄灏不愿回家,他一闲下来,满脑子都是怡然,他只有一天忙到晚,才可减轻一点相思的煎熬。不论他怎么压制自己的思念和忧虑,再也难以完成手头的写作了。同事劝他回家,他不肯,就做一些简单的事情。

  怡然不见黄灏回电,越想越气。这么多年的感情,怎么说忘就忘了呢?难道亦帆说的是真话?怡然不死心,又给黄灏打电话。

  毛煊炫一听是怡然的声音,没好气地说:“你这个女人真的是很不知趣哎,为人妻为人母了,黄灏已为人夫了,为何老缠着他,怎么这么贱啊?黄灏为了自己的前途,为了这个家,早已决定与你断交了。他在晓雅和岳父母面前已经承诺了,此生不再见你,你知道吗?这几个月他一直不理你,你难道还不明白吗?难道要他当面说出与你断交吗?张韬升为市长,黄灏他爸要他的关照提拔,不敢得罪晓雅,你如果真的爱黄灏,就不要再打扰他了,别再往我家里拨电话。把当初成全黄灏而速嫁亦帆的精神捡回来,好自为之吧!”

  怡然觉得黄灏并不是一个为了当官,而变得薄情寡义的人,只想当面听到,他提出今生断交的理由,不然她真的死不瞑目,她又厚着脸皮给黄楠家打电话。

  “你好!我是冷寒星,请问你找谁?”

  “是黄楠家吗?我找黄楠。”

  “噢,你等一会儿再打过来,她正在洗澡。”

  半个小时后,怡然又拨过去。黄楠猜测也许是怡然。二个人几个月没见面了,每次看到弟弟忧郁的眼神,她多么想安排他们见一次面啊!

  电话通了,“喂,你好!请问你是黄楠吗?我是怡然呀!”

  “哦,怡然,有什么事吗?”

  “恳请你告诉我真相,好吗?黄灏为什么躲避我?为什么呀?自我考上市妇联秘书后,他就不理我了。如果因为这个缘故,我宁可不要这个职位,去外面打工好了,我受不了相思之苦。我的血管里流淌着他的血,我是为他而活着的。如果他今生正如你妈所说的,永不与我见面了,那我活着也没意思,还不如到天堂去,祈求你对我说句实话,好吗?”

  黄楠心里挺矛盾,这对痴情男女令人同情,弟弟为了怡然的前途,不得不违心压抑自己的痴情,怡然又那么死心塌地爱着弟弟。

  沉默了一会儿,黄楠回答说:“我这段时间娘家没去,都待在自己家里带孩子,黄灏因为二代会之事忙得够呛的,姐弟俩也好长时间没谋面了。我不晓得你们几个月未相遇,更不知道弟弟为何不理你,你不要焦急,明天我去找弟弟了解一下,再打电话告诉你,好吗?今晚他也许在市委办加班,如果你真的很想见他,不妨直接去他办公室。”

  “我已找到他办公室了,他一见我就逃,这到底为什么啊?真的要与我断交,当面说清楚了,我绝不会纠缠他的。黄楠姐姐,我受不了,我不想活啦。亦帆不理我,黄灏不见我,我唯一的精神支柱坍塌了,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呢?”

  “你不是有方皓吗?你是母亲啊!别胡思乱想了,过几天,也许过几个月,情况就会好转,放宽心吧,早点睡觉,好好保重身体,免得黄灏为你担忧。”

  怡然觉得黄楠话中有话,她感觉天真的要塌下来了,失去了黄灏的爱,她确实没有勇气活下去,她会一天天憔悴而逝。她拿出纸笔,准备写遗书,但又不甘心,已经晚上九点了,她决定最后一次去市委秘书办找他问个究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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