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母亲节，祝所有的妈妈节日快乐。

为礼物苦恼的人，可能会选择送给妈妈一束康乃馨。可是，康乃馨怎么就成了代表母爱的花了呢？



多少人送过妈妈康乃馨｜Forest & Kim Starr / Wikimedia Commons

从暴力的传说开始

虽然我们更熟悉康乃馨这个园艺名称，但在植物学上，这种植物通常被叫做香石竹（Dianthus caryophyllus）。



野生香石竹，比花店里的康乃馨朴素很多｜Zeynel Cebeci / wikimedia

香石竹在两千年前的希腊文献中就被描述过。它们经过长时间的培育，并且受到世界各地的广泛欢迎，到处都有种植，因此原产地比较难考据。目前比较多人接受的观点是，香石竹最早产自欧洲地中海地区。

在欧洲，石竹属的植物带有神圣的含义。它的属名 Dianthus 正体现出了这点：希腊植物学家泰奥弗拉斯托斯在为石竹属命名时，选用了希腊语中的 dios（神圣的）和 anthos（花）作为词根。

关于石竹，有一个相当血腥暴力的传说：女神狄安娜（Diana）迷恋上了一位牧童，想要亲近他，但却受到了牧童的拒绝，愤（病）怒（娇）的女神挖出了牧童的眼睛，抛弃于地。在眼睛落地的地方，长出了石竹属植物。



石竹属的野生植物日本石竹（D. japonicus）｜Derek Ramsey / Wikimedia Commons

香石竹顾名思义，花朵有轻微的香气。野生的香石竹颜色较为单一，但如今栽培的香石竹早已不同于它的祖先。

从16世纪开始，在英国和法国，人们就开始有意识地对香石竹进行杂交培育；发展到今天，香石竹的园艺种大部分已经是“混血”，其中至少有1/4的基因来自中国的石竹。现在，香石竹拥有了大量的新花色，白色、粉色、紫色、红色、黄色都很常见，并以康乃馨之名，出现在世界各地的花卉市场。



各色康乃馨园艺品种｜Kenraiz & Dezidor & Pagemoral & Lmbuga / Wikimedia Commons

“母亲之花”

“康乃馨”这个名词，音译自法语名“carnation”。关于这个名字的来源，有两个比较流行的说法：

一说是源自“加冕”（coronation），这个词的词根是希腊语中的“花环”（corone），因为古希腊的加冕仪式，要用到香石竹装饰的花环。

另一说是取自拉丁语“caro”（肉）。在15、16世纪，法国画家用“carnation”一词来表示肉色；同样在16世纪，人们开始大规模培育香石竹，而早先香石竹的花色是肉色，人们就直接称之为“肉色花”（carnation）了。



匈牙利画家沃什陶格（György Vastagh）的作品：拿着康乃馨的少女｜Virág Judit Galéria / Wikimedia Commons

而作为万千植物中的一种，香石竹能够成为“母亲之花”，则与一位女教师安娜·贾维斯（Anna Jarvis）有关。

安娜女士的母亲在1906年故去，她在母亲的周年忌日，佩戴了白色香石竹来缅怀母亲。她写信给各方人士，建议设立一个纪念母亲的节日。在她的呼吁下，美国国会在1909年5月9日正式认定，每年的5月第2个星期日是“母亲节”。而民众则在安娜女士的呼吁下，用白色的香石竹作为纪念母亲的花卉。



现在，人们仍然用白色康乃馨纪念故去的母亲｜图虫创意

民间还有一个宗教故事：圣母玛利亚在目睹耶稣受难时，为耶稣的悲惨境遇落泪，泪水滴落的地方开出了粉色的香石竹，从此粉色香石竹就成了代表母亲慈爱的花朵。不过，这个故事的书面记录都是在20世纪60年代以后，很可能是人们在接受香石竹作为“母亲花”的设定之后杜撰出来的。

香石竹作为“母亲花”被人们广泛接受，则要等到1934年。这一年，美国发行了一张母亲节纪念邮票，描绘了一位女士面向一个罐子端坐，罐子里插的就是盛开的香石竹，票面上还写着“纪念美国的母亲们并为她们自豪”。从此以后，在大众的心目中，香石竹就与母爱联系起来了。



1934年美国发布的母亲节邮票。图上的女士是安娜·麦克尼尔·惠斯勒（Anna McNeill Whistler），画家詹姆斯·麦克尼尔·惠斯勒（James McNeill Whistler）的母亲｜US Post Office / Wikimedia Commons

现在，不同颜色的香石竹，衍生出了不同的涵义。

人们习惯佩戴红色香石竹来向母亲表达爱意，佩戴白色香石竹来纪念已故的母亲。浅红色的香石竹则被用于表示敬仰之情，深红色的表示爱慕之情，而带条纹的多色香石竹表示“很抱歉，这份爱不能分享”。在法国，紫色香石竹代表对死者的哀悼，是殡葬所用的花朵，因此平时很不常见。

爱尔兰的作家王尔德（Oscar Wilde）喜好佩戴染成绿色的康乃馨。王尔德信奉唯美主义，相信人工胜过天然，对他来说，染色的花比天然的更好。



经过培育，现在也有无需染色的绿色康乃馨｜阿橋 HQ / Wikimedia Commons

中国的“母亲花”

中国也有自己的“母亲花”：萱草（Hemerocallis fulva）。萱草是黄花菜（H. citrina）的近亲，不过，萱草含有大量秋水仙碱，吃了会中毒。因此，千万不要把花坛里的萱草当黄花菜摘回去。



萱草｜George Chernilevsky / Wikimedia Commons

在古代，母亲的别称是“萱亲”，母亲的居室称“萱堂”，孟郊《游子诗》有云：“萱草生堂阶，游子行天涯；慈母依堂前，不见萱草花。”

然而，每朵萱草花只能开一天，朝开暮落，寿命很短，在英文中被称为“一日百合（Daylily）”。这让中国的母亲花比较少作为礼物出现，毕竟作为鲜切花，萱草花的寿命显然赶不上香石竹。



这是黄花菜，俗称金针菜。虽然晾干的黄花菜是常见食材，但信心啊黄花菜中也含有较多的秋水仙碱，烹饪不当容易中毒，需要处理才可食用｜citron / Wikimedia Commons

随着中西方文化的交流，中国人也接受了香石竹作为“母亲花”。不过，用哪种花来代表母亲或许并不重要。毕竟，送花只是锦上添花，我们对妈妈的爱，更重要的还是真诚的情感和平日的言行，不是吗？



不论有没有送花，都记得问候妈妈｜图虫创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