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邦检察官指控 40名中国警察跨国镇压华裔异议人士

资料照片：位于华盛顿的美国司法部大楼。

美国纽约东区联邦检察官办公室星期一(4月17日)在布鲁克林的联邦法庭公布两项刑事诉状，指控44名被告犯有与参与中华人民共和国国家警察、也就是公安部跨国镇压的各项罪行，其中40人是公安部警察，两人是网信办官员。美国司法部说，这些人据称针对美国境内居民进行了“跨国镇压”行为，这些美国居民有中华人民共和国政府所反对的言行，比如呼吁在中国实行民主。

司法部说，在这两起密谋中，被告设立和使用虚假的社交媒体账号，以骚扰和恐吓居住在海外的中华人民共和国异议人士，并压制这些异议人士在一家美国电信公司平台上的言论自由。司法部没有说明这是哪家公司，只将其称为“公司-1”。据之前的报道，涉事公司为Zoom。

司法部说，被告据信居住在中华人民共和国或亚洲其他地方，目前仍然在逃。

“这些案例显示PRC(中华人民共和国)政府如何不遗余力地对行使其基本自由而公开批评PRC压迫的美国居民进行噤声和骚扰，包括使用一家总部在美国的科技公司，”负责国家安全事务的司法部助理部长马修·G·奥尔森(Matthew G. Olsen)在司法部的声明中说。“这些行为违反了我们的法律，并且是对我们的民主价值观和基本人权的冒犯。”

“中国公安部利用特工人员把打击目标对准勇敢发声反对中国共产党华裔人士——在一起案例中秘密扩散宣传，以破坏对我们民主程序的信心，在另一起案例中，压制美国视频会议用户的言论自由，”联邦调查局负责反间谍分部的代理助理局长科特·罗诺(Kurt Ronnow)在声明中说。“我们不会容忍中共在美国这里的镇压行为——它威胁、骚扰和恐吓民众的企图。联调局将继续正视中国政府违反我们的法律并打压我们境内民众的权利和自由的企图。”

两起诉状中的跨国镇压案例

根据美国联邦检察官对白云鹏(音译，Yunpeng Bai)等人提起的诉状，43名公安部警察被控犯有两项罪名，一项是串谋传送跨州威胁，另一项是串谋从事跨州骚扰。

这些警察据称与隶属公安部的北京公安局共事，被分配到一支被称为“912专项行动工作组”的精英单位。该组目的是把目标对准世界各地的华裔异议人士，包括居住在美国的人。

纽约东区联邦检察官布里恩·皮斯(Breon Peace)说，按照诉状的指称，中华人民共和国政府不是把国家警察和912专项行动工作组用作维护法律和公共安全的工具，而是当初网络水军，攻击在美国境内行使言论自由而且观点与中华人民共和国不符的人士。他说：“我赞赏调查团队全面揭露了一个由国家指导的针对美国居民的犯罪阴谋的邪恶性。”

诉状的指称描述了该工作组成员如何在推特(Twitter)等社交媒体平台设立数以千计的虚假网上人物角色，通过网络骚扰和威胁，打击华裔异议人士。据指称，这些网上人物角色还散播中华人民共和国政府的宣传和叙事，以反驳那些华裔异议人士支持民主的言论。诉状指称，该工作组人员通过临时电邮地址建立虚假的社交媒体账号，张贴中国官方内容，并与其他网民互动，以避免显得该工作组的账号是在某特定社交媒体平台“灌水”。该工作组追踪组内成员完成网络任务的业绩，工作组成员如果成功操作多个网络人物角色而不被主办该平台的社交媒体公司或其他用户发现，会受到奖励。

调查还发现，公安部官员给工作组成员下达任务，要求他们基于某些主题而撰写文章或制作视频，其针对目标包括海外华裔异议人士或美国政府的政策。

诉状指称,被告还试图招募美国居民散播中华人民共和国政府的宣传和叙事，从而让这些人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充当中华人民共和国政府的代理人。诉状说，在几次情况下，被告使用网上人物角色联系被评估为同情或支持中华人民共和国政府叙事的个人，请这些人士散播该工作组的内容。

此外，诉讼指称，该工作组成员一再采取明确的行动，把华裔异议人士和他们的会议移除出诉状所说的“公司-1”的平台。例如，当异议人士在该平台召开视频会议纪念天安门屠杀事件时，该工作组成员通过该平台的聊天功能，张贴对与会者的威胁，中断了会议。在另一起案例中，在由一名中华人民共和国异议人士在“公司-1”平台组织的以反击共产主义为话题的视频会议中，该工作组成员给该视频会议大量灌水，还大声播放音乐，高声叫骂粗话，并直接威胁这些支持民主的与会人士。

在联邦检察官对朱利安·金(音译，Julien Jin)等人提起的经过修正的刑事诉状中，有10人被指控串谋从事跨州骚扰和非法串谋转让身份识别方式，被告包括一名前驻中华人民共和国的“公司-1”雇员、六名公安部警察和两名网信办官员。九名被告据信居住在中华人民共和国，仍然在逃。第10名被告居住在印度尼西亚或中华人民共和国，目前也在逃。

“经修正的刑事诉状指控一家美国电信公司一名驻PRC的前雇员，这显示了在PRC境内运营的美国公司所面临的内部威胁，”纽约东区第一助理联邦检察官卡罗琳·波科尔尼(Carolyn Pokorny)说。

司法部没有点名这家美国电信公司，不过根据之前的报道，“公司-1”显然是经营视频会议的公司Zoom。

星期一的刑事诉状是对之前诉状的修正。去年12月，联邦检察官对一家美国远程通信公司的驻中国高管金新江（音译，Xinjiang Jin，又名朱利安·金，Julien Jin）提出刑事指控。司法部说，他涉嫌参与阻断在这家美国公司视频会议平台上举行的一系列纪念六四视频会议，犯有串谋跨州骚扰罪和非法串谋转让身份识别方式罪。

司法部当时也没有披露这家公司的名称。但是去年6月，在美国居住的一些1989年六四事件的参与者和人权活动人士表示，他们通过Zoom举办六四31周年纪念活动时出现中断，或是主办方账户在活动后遭到关闭。

司法部感谢了该公司的配合。

按照最初的诉状，金伙同他人串谋使用“公司-1”的美国系统，在中华人民共和国政府的指示下，对居住在美国和其他地方的个人的政治与宗教言论进行审查。金作为该公司与中华人民共和国执法和情报部门的首要联络人，定期对中华人民共和国政府要求中断会议或封锁平台用户的要求做出回应。

修正后的诉状显示，金直接与来自公安部和网信办的被告共事，并接受他们的指令，破坏在“公司-1”平台上的会议，而且自从2018年以来，同案被告还把目标对准居住在美国的异议人士在该公司平台上发表的言论。

自从2018年以来，金与同案被告一再试图终止一名居住在纽约市的华人异议人士组织的视频聊天会议，此人高调批评中华人民共和国政府和中国共产党。在网信办要求“公司-1”终止该公司平台上的异议人士会议后，金设法找到了所有与该异议人士相关的账户，造成该异议人士主办的相关会议都被置于“隔离区”，后来又设法封禁了与此人有关的所有账户。与此类似，在2019年，金还与公安部和网信办合谋，封禁试图纪念天安门屠杀事件的账户。

“这些案例显示中国共产党再次试图恐吓、骚扰和压制美国境内的华裔异议人士，”联邦调查局华盛顿驻地办公室主任特工大卫·桑德伯格(David Sundberg)在声明中说。“在美国，言论自由是我们民主的基石，联调局将坚持不懈地捍卫每个人自由发言而无惧中共报复的权利。这些复杂的调查暴露了全公安部范围利用美国通信平台和虚假社交媒体账户审查政治与宗教言论来压制个人的企图。”

联调局设立了一个网站，在美国境内受外国政府跟踪、恐吓或攻击的受害者可以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