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签证与日本老丈夫的尴尬性生活

蒋丰 《新华侨报》主编



她叫吴莹滨，现在生活在日本石川县，和一位日本老年男人结为夫妇。她并不忌讳公开自己的名字，也不忌讳这样做的初衷就是为了能够拿到一张留在日本的签证。

从她讲述过的一串串人生故事中，我可以感受到她梦想未灭、理想犹存、幻想也还执著地残留着。这也是一种人生，也是一种人生的追求。人世间的许多事情，是不能用绝对的“对”与“错”来判断的。她讲述了这样一段生活——

那天，吃完中午饭，我对老头子说：“一起去散步吧。”他特别高兴地答应了。我们一同走到海边，望着大海，我压抑着自己别哭出来，我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因为大海的那边是我的家，可我游不过去啊！现在的我过得是什么生活啊！为了签证吗？眼泪终于控制不住地流了出来，我怕老头子看见，急忙去擦。当我转过脸看他时，发现日本老头子正专注地看着我，发现我看他，就把脸慢慢地转向了大海，嘴里喃喃地说道：“大海，真美啊……”



海风也吹红了他的脸，最近他的脸色完全变了。我跟他一起去市场买食品，他的日本友人都说他“脸色真好啊”，每当此时，他都哈哈大笑着说“中国饭菜就是让人身体好，就是好吃”。看得出，他是真的高兴，他一个人能吃我两份饭菜的量还多呢！

现在看他的脸，并不难看，皱纹也并不太多，只是双腮瘦得瘪了进去，我又想到了在家里看到的他的中年照片，也是风流倜傥的。哎！他现在要是再年轻点多好啊！

海风太冷了，老头子说去洗温泉。他开车时也扭过头来看我，看得我心里直发毛。从温泉回来的路上，日本老头子看者我说：“梨花（日本丈夫给我起的名字）、你真漂亮。”

我也知道，最近虽说心情不好，但我一直都尽心地给他做中国饭菜，同时也会给日本邻居们送一些我做的中国饭菜，把我自己也吃得脸色红润了许多，还发了点福。

终于又到晚上了，我一个人躺在被子里看报纸时，日本老头子推开拉门反手带上，蹲在我的睡垫旁说：“我们性交一次吧。”

最近几个女友来电话问我和老头子的性生活如何，我实话实说。结果她们都说我不对，就是为了签证也要答应日本丈夫的要求啊。我都一笑了之，我有我的精神生活！

现在，我把早已准备好的避孕套递给日本老头子。他依旧衣服全都不脱，只是把裤子里外三层都褪得露出那个部位。我不由地用手遮住脸面看着他：只见他笨手笨脚地撕也撕不开。我索性就拿了过来帮他撕开，又递还给他；他又用笨拙的手往他那抽得像五六岁小男孩同样大小的地方上套，一下子粘上了，他套不上，也撕不下来，他生气地撕下来，把破的避孕套扔在我枕边，嘴里又咕咕叨叨地骂着走开了。

我不安地隔着拉门听着，怕他再过来，可不知不觉竟睡到了早晨。仿佛村里的广播声又响了，我吃了一惊，翻身起来一看，才明白过来这是在异国他乡的偏远海边。

我急忙爬起来，几下就套上棉袄，赶快钻进厨房，热了一杯牛奶送到日本老头子旁边的地桌上，拍拍他的肩：“牛奶，是热的，喝吧。”

日本老头子从茶色眼镜后看了看，慢慢地坐直身子，慢慢地小口地喝着牛奶，轻声轻气地说：“梨花，谢谢！”

我的女友们又来电话打趣我结果如何？她们说，“你干脆让老头子去买点药，他为了你娶你花了160万日元（约合人民币11万2千元），总也得让他满足点吧。”我就把女友的话告诉了年老的丈夫，他一听，毫不迟疑，兴奋地开上车，号称是出去买药了。

晚饭后，他不怕浴室冷，泡完澡，拿了一瓶软膏在我眼前一晃就自己躲到一边去了，大约过了一小时吧，他兴奋地来到我的房间。我照旧递给他一个避孕套，他照旧是全身“武装”着衣服，可是他那上面抹了药膏就更粘了，依旧套不上去，这次连手也粘上了。他生气地把撕烂的套儿摔在我枕头边。我听见他进了佛堂，随后响起了诵经的声音，我不知不觉地安心睡着了。

第二天，女友们又来电话问我，并责备我不该给他那套儿。我说：“我没病，可我不知道他有没有病，万一他有病呢，再传给我。我干净了半辈子，再惹上脏病。”

就这样，日复一日重复地过日子，我被这种生活折磨得头发几乎要掉光了。

人生的许多选择，甚至说抉择，并非偶然。吴莹滨话语中“望着大海，我压抑着自己别哭出来，我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因为大海的那边是我的家，可我游不过去啊！”“我有我的精神生活！”都是一种发自内心的呼唤，显示出旅日华人当中一些人的人生细枝末节的哀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