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月10日下午,深圳市警方连续接到5个报警电话,称在华强北路茂业百货门前有人虐待儿童!七八名巡警和当地派出所警察急忙赶到现场,只见一个八九岁的男孩穿着一个连“小鸡鸡”都难以遮住的丁字裤,眼睛哭得红红的,站在旁边的父亲却一个劲儿地让他表演节目。 原来,“虐童”的是孩子的亲生父亲,这个从河南来深圳闯荡、自称“比特”的男子在当地赫赫有名,人称“深圳作秀大王”。为了能把儿子“比比特”“秀”成“中国历史上最红的童星”,他给儿子建了网站、印了两套扑克牌,策划了“卖儿子”、“父子征婚”等令人瞠目结舌的“秀”,他的近期目标是让儿子登上“非常6 1”乃至“2006年春晚”的舞台…… 本报记者连线深圳,采访了《南方都市报》记者徐文阁及“秀儿子”的主角比特,了解了一个望子成“星”梦演绎的离奇故事。 深圳闹市出现“虐童”事件 10日16时许,在深圳市华强北路的茂业百货商场前,一个中年男人和一个八九岁的男孩的出现迅速吸引了路人的目光。男孩赤条条的,浑身上下只穿了一个用小内裤剪成的自制的丁字裤,甚至难以遮住孩子的“小鸡鸡”。孩子旁边是一个蓄着胡须的中年男子,他手拿一把只剩几根叶脉的破芭蕉扇,上面粘着一张红色的卡纸,上写“小品《练胆》”。在他们身边,还有一男一女分别拿着摄像机和小相机为他们拍摄。 他们对深圳人来说并不陌生,中年男人是35岁的河南濮阳人马献青,自取艺名“比特”,意思是“比较特别”;男孩是他9岁的儿子马卓然,比特也为他取了个艺名:“比比特”。比特爱作秀,号称“深圳作秀大王”,他不但“秀”自己,还帮别人“秀”,自从他觉得儿子有喜剧表演天赋之后,又开始“秀”儿子。 因为那条尴尬的丁字裤难以遮体,只有1.3米左右高的比比特不得不用手捂着自己的“小鸡鸡”,头压得低低的,很不好意思。这种怪异的行为吸引了一大群人围观,比比特终于忍不住害羞得哭了起来,他抱着爸爸,一个劲儿地要回家。 “这不是虐待儿童吗?!”围观的人开始掏出手机打电话报警。不久,巡警和当地派出所警察来到现场,制止了这场让人看不下眼的“秀”。 17时许,比特又带着儿子来到曼哈时尚广场的门前。这次,比比特穿了一件超过他膝盖的大T恤,上面印着“比比特,是最棒的!”字样,T恤的胸部还被挖了两个洞。面对围观者的询问,比特揪揪儿子的乳头说:“挖个洞,他就能咬到自己的小咪咪。”然后呵呵地笑起来,让儿子表演给大家看,但比比特因为害羞,再一次哭起来。 闻讯赶来的民警再次要求比特离开。比特说,这样做是为了练习孩子的胆量。为了证明自己并不是“虐童”,他问比比特:“我打你了吗?”比比特摇头,民警对他无可奈何。 每次“秀”儿都以哭声收场 《南方都市报》记者徐文阁曾几次摄影报道比特带着儿子作秀的场面,每次都是以比比特哭闹着“罢演”收场。徐文阁说,比特很会吸引人的眼球,很注重宣传。最初,他要搞什么“秀”都主动去向媒体报料,后来,不用他自己找,只要他一“秀”出来,就会有市民打电话报料。 去年的情人节,比特手拄文明棍,身着燕尾服,领着儿子,挂着“父子寻找一个共同的女人,相约情人节,共度团圆夜”的心型大牌子招摇过市。面对众多围观者,比比特开始哭闹起来,把礼帽和伞扔掉,拉着爸爸的袖子要离开。 为把儿子“秀”成明星,比特曾经在深圳打出了“卖儿子”的广告。当年悬挂在深圳街头的巨幅广告,最为显眼的是赤身裸体、只在下体系了一个口罩的孩子的照片。广告中写着“我儿笑骂,现年八岁,来自中原,现住深圳。特具喜剧表演天赋,梦想成为超级笑星,誓做中国卓别林。为寻名师指点,又因家境贫寒,无奈街头卖子,望有缘有心之人将我儿买下,对其投资开发,使其早日成为大众笑料,开怀万家……” 记者在比特“卖儿子”之后深圳电视台的报道中看到,比比特被带到摄影棚里,身着老太太、孙悟空等行头,在无缝纸背景前不断“展示”。拍着拍着,比比特又哭了起来,并跑到走廊里,任比特怎么劝说也不愿再去作秀。 这次街头“裸戏”,许多深圳人都觉得比特的做法太过分了,现场的一位女士愤愤地说:“我去年看到过他们父子穿燕尾服,说是找后妈,现在又让孩子穿成这样,真是不负责任的老爸,无聊至极!” “裸戏”之后“童星网”上骂声一片 比比特今年刚读到小学二年级就在父亲的责令下休学了,现在他的大部分时间就是在家看电视。 比特觉得,童星的黄金时期就在9岁后的两年,所以,他要在两年之内让自己的儿子迅速走红。他已经在中央电视台的“非常6 1”报了名,希望孩子能实现做童星的梦想。他还有一个非常大胆的目标:让儿子参加2006年的央视春晚。 为了引起关注,比特还为儿子制作了一个专业网站———“卓别林童星网”。登陆这个网站,首先看到的是那幅很具冲击力的“卖儿子”的广告图片。在网站的“童星风采”栏目中,比比特身着马褂、燕尾服,打扮成孙悟空、老太太等形象的108张照片被做成扑克牌的形式,站内还有关于他的相关报道以及电视报道上的视频。打开这些网页,还配有《我的未来不是梦》、《运动员进行曲》等音乐。 记者在浏览网站中的论坛时发现,有人对比比特是否具有真正的表演天赋表示怀疑。一位网友说:“看了《成长不烦恼》(比比特在江苏电视台所上的节目)后觉得很奇怪,这是童星吗?有表演天赋吗?不觉得!我看连江苏综艺台非常周末的一枝花都比不上!” 而在深圳街头“裸戏”上演之后,论坛中绝大多数都是愤怒指责之声: ■这样可怜的孩子是不会给我们带来快乐的,因为他本身并不快乐!如果你还是一个父亲,就请停止这种行为吧!如果你实在做不到,就请你自己也穿上丁字裤在大庭广众之下练胆儿吧! ■这已不是你第一次逼着孩子做他不愿做的事,恕我直言,你自觉出头无望,就把幻想放到惟一还可支配的儿子身上,因为他还小,他的反抗还不能和你对等。你自己老实找工作,叫儿子上学,过一个普通孩子该过的快乐生活,如果你一意孤行,孩子长大了肯定会恨你!!!! ■作为孩子的父亲,你可想过他的感受?他是你儿子,但他首先是人,他有自己做人的权利,而不是供别人娱乐的工具!你不配为人父,将来你的孩子也不会善待你。 接受采访先问本报“发行量” 12日下午,记者拨通了比特的手机。了解记者的身份后,比特的态度颇有些“作秀大王”的“专业特点”:“我还不太了解你们,不知道你们报纸的发行量怎么样……” 经历了这次街头的尴尬之后,比比特回到家后的反应是什么样的?比特说,挺好的,儿子是不会责怪他的。儿子就这样,熟悉了就放得开,面对陌生人还是会有些距离感,“三五次了都是这样,到后来就哭着不愿意干了,好像有点儿‘选择性内向’。” 虽然比特已经离异,但是孩子的母亲看到自己的儿子被父亲这样“培养”,会有什么样的反应?比特表示,离婚之后他已经好久没有和孩子的母亲联系了,孩子的母亲也没有对此作出什么反应,“也许是没看到吧”。当记者继续追问时,比特表示不希望牵扯到孩子的母亲而转移话题。 在网上,很多人认为比特是因为自己的事业不成功才把希望寄托在儿子身上,不惜拔苗助长,他现在的工作情况到底如何呢?问到这里,比特说,我先上网了解了解你们报纸再说。 比特在接受媒体采访时曾表示:“有人说我是个不负责任的父亲,疏忽了孩子的常规教育,违背了孩子的意愿。但我觉得大家只是在探讨、在争议,对特殊的孩子,要用特殊的培养方式。成王败寇,如果我成功了,大家就会同意我的观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