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的回忆录

还没老,但想开始写回忆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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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了就爱了-(十五)

(2006-03-17 11:09:18) 下一个
恋人在自由的空气中重逢,兴奋地憧憬着接下来的几天怎么渡过。汪涛的妈妈人很好,但仍然对他们实行“分居”管理政策。但是只要能见到他,梦梦不在乎住在哪儿。汪涛带着她逛街,吃饭,见朋友。 幸福的时光总是过得很快,几天的假期要结束了。从徐家汇回家的出租车上,她忽然看到了路上有一片棕榈树的绿化带,心里的恐惧一下子袭了上来。她现在理论上说应该在海南,是不是应该在棕榈树前照张相呢?有了照片妈妈就会相信她吗?迎接她的,将是怎样的一场战争? 依依不舍地辞别了汪涛,梦梦在飞机上开始盘算回家以后的计划。如果没人怀疑,她就一口咬定是去了海南。如果被发现了,那也只能破罐破摔,见风使舵了。一进家门,她就感觉到了气氛的异常。妈妈正襟危坐, “你是去海南了吗?” 梦梦心一横,“不是。我去上海了。” “你这孩子胆子也太大了。这么大的事儿你骗我们。” “我说实话你们能让我去吗?我这么大了,自己决定去了就是去了,现在也回来了。” 她转身进了自己房间收拾行李。妈妈气急了,居然穿上衣服就往外走,爸爸和哥哥拉住她不让她出去。 “我心里难受。你们让我出去。” 梦梦也冲出来看着由自己而起的这场混乱不知所措。她的心里又何尝不难受。看到妈妈伤心,难道做女儿的可以无动于衷吗?可是女儿的心也伤得千疮百孔了,妈妈难道看不出来吗? 等妈妈被拽着坐下,把外衣脱了,梦梦才默默地回了房间,在黑暗中倒在床上把自己缩成一团。仿佛这样她心里的抽动才不会带得全身都痛。她很想就这么睡去,永远不要醒来。人为什么要有感情,感情为什么要分那么多种,为什么有些感情是水火不容的?她的心几乎痛到休克,但耳朵里仍然听得到房间外面的声音。 因为还在春节里,晚上家里有客人来吃饭。家人都在粉饰太平地接待。梦梦自然没胃口吃,哥哥来叫了几次,看她实在是没有心情,也就随她去了。客人问起梦梦哪儿去了,妈妈居然说她不在家。随后的每一句话,只要是妈妈提高了嗓门说的,肯定是指桑骂槐的说给梦梦听。 那些话像鞭子一样抽在她心上,前面的一条伤痕刚刚有血渗出,后面一句就又撒了一把盐在上面。那一夜,梦梦的泪把枕头打得湿透,嗓子里一直有一种酸痛梗着,咽不下也吐不出。 那天以后,家里的气氛更加剑拔弩张,犹如大战在即。稍微一点风吹草动都会升级为梦梦和妈妈短兵相接地辩论,最后以妈妈虚弱地躺在床上不说话,梦梦也哭倒在床上抽泣告一段落。 妈妈的理由每次都差不多, “我辛辛苦苦把你生下来,大出血差点死在医院里。” “你小时候生病,你爸爸抱着你在病房里来回溜达了一夜。” 这些理由,梦梦最无言以对。她不能减少自己出生的时候妈妈所受的痛苦,也不能克制自己一直不得病而在20几年后对父母的问心无愧。哪怕妈妈没有受一丝痛苦地把她生下来,她又健康得没有让父母操过一次心,养育之恩也是不可能被量化的。如果需要,她可以用生命,但不是自由和幸福来报答。如果儿女生活在痛苦中,留在父母身边,他们会快乐吗?不是万不得已,她不想用一生的婚姻不幸为代价来换取任何东西。何况现在她不是要与家庭彻底决裂,她只是要跟自己爱的人在一起而已。上海离北京不过一夜的车程,她随时可以回来看他们,也可以接他们去同住。 妈妈对她的辩论陈词不屑一顾。 “随时回来?你不上班?不用买票?我们要是得了急病怎么办?” “我才不去上海呢,那破地儿有什么好的,连普通话都不说。” “那你当时什么还给我介绍男朋友,让我们出国呢?国外更远。” “出国那是有出息,去上海算什么?” “上海现在也发展了,说不定机会比国外还多。” “就是不行。原来你爸单位有两口子是上海人,天天为了钱吵架。” “北京人也有为了钱吵架的。” “你比他大,女的过了更年期就衰老了,你不了解。” “我们才差一岁多。” “。。。。。。” “。。。。。。” 类似的对话时常发生,每次都以两败俱伤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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