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尼燕京人

本人近期完成了历史记实故事,以我家四代为中心,在中国从十九世纪七十年代到二十世纪八十年代在中国,甚至世界所发生的真实故事。希望让后人知到也可作为历史的侧影,供写这段历史的人参考。也是一为老人在离开世界之前想说出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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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中国 27.刷列车皮

(2021-04-06 18:25:06) 下一个

       我想这狭小的房间是得病的罪魁祸首,怎能搬走呢?学校的规定是按资历和人数分房,资历很难变,只有增加人口。想离婚的念头一直没断,不愿意让孩子生在这不和谐的环境里,这时为了能换房,我只能改变想法作要小孩的打算,今后必须打消离婚的念头,让小孩生长在正常人家。

   癌与小孩

 列车段改造思想

   1969年初我校用大卡车送我们去市内声援越南抗法、美的斗争,趴上卡车,又跳下,回家后我说不出身体什么地方难受,那天我丈夫正好回来,看我不舒服的样子说:是否怀孕了。我周一去妇科检查,是。啊我怀孕了!心想这孩子真命大,前天的游行,趴、跳都没流产,只有一点不舒服,休息两天就没事了。我知道我已30岁了,怀孕不容易,今后要小心。也发现治不好的咳喘病突然变轻了,后来没吃药就好了。医生解释说:怀孕会调整内分泌、荷尔蒙。这就是说我的孩子治好了我的病,这会给孩子带来什么呢?是好还是坏?

   这时学校的工军宣队领导,要基础课教师到北京列车段劳动。体魄健康者跑车,做列车员。每次跑车的老师回来都很兴奋地谈论去了什么地方,买了什么土特产,吃了什么特殊风味,遇到什么惊险故事,我记得最清楚的是一位女老师,列车停后,她到站台上厕所,上完厕所出来看车正开动,列车长看见做了紧急刹车,这是极其少见的。说明他对教师的尊重,宁可刹车,不能丢了来改造思想的教师。

  我因为怀孕参加了不能跑车的老弱病残队伍。他们是:一向体弱的“小游标”,近视眼严重的“老先生”,独臂人等。绝不会让我们舒舒服服地呆在学校。开始让我们提着油漆桶每天去漆门和窗,几天后,军、工宣队认为这样对改造不利,因为只有劳动,吃住都在大院里,思想受到冲击太小。让我们去刷车皮,和列车段的员工同吃同住。

   他们的宿舍在王府井南端北京饭店后面的街上,条件相当好,晚上吃过晚饭我们一大群人漫步到天安门,边走边聊好不快活,领导们不知道这些臭知识分子还会如此享受、如此浪漫、如此闲情、如此潇洒。否则一定要安排晚上政治学习的。工、军宣队不和我们同吃同住,把我们安排好后他们都各自返回工作岗位了,列车段负责对我们进行思想改造。这个单位没有强烈的要整知识分子的意识,对我们来干活减少他们工作量很是感谢。所以在这里除了是体力劳动外,没有思想压力。

         每天清早我们坐公交车到列车段,没有人向师父介绍每人的身体状况,师父看我高高大大,满精神的,就让我扛着长杆刷子去刷车皮的上顶部。我一手提着酸桶,一手扛着长杆刷子,到了车皮之前放下酸桶,将刷子蘸满洗涤液(浓硫酸)就往车皮上撩,然后再用力刷,够不到的地方我就要跳起来。

        干了一两周后,知道我怀孕的女同志议论,己经30多岁的我才怀孕,这样跳着去刷高处,高举双手,又提重的酸桶,很容易小产,他们决定告诉师父。

       一天他们很巧妙地问师父我如此高大健康,为什么参加老弱病残队伍来列车段干活?师父说,她有什么事去不了吧。最后她们告诉师父我怀孕五个多月,师父说看不出来,问我,为什么我不主动告诉他,她们说我不好意思搞特殊。师父说我如果流产他可付不了这个责。忙让我和独臂人去刷每个车厢的厕所。独臂人拿酸桶,我拿小刷。这个活可比刷车皮恶心。因为总有许多粪便在便池外,干几天就习惯了,独臂人是很体贴人的男老师。业务极好,北大毕业,比我大四岁。他抢着干重活,我抢着干脏活,我们配合默契,没人耍奸。

在列车段劳动的几个月是在阳光下干活,心情很好,每天看到一列列肮脏的列车开进来,一列列的干净的列车开出去。感到我正在用自己的双手创造价值,给人间带来美好。不像坐在办公室学文件、洗脑,成天自我批判,空谈,看着上面的斗争、我们在浪费时间、浪费精力。好处是住在学校,天天回家,如果抓紧时间可以念点书,搞点业务,或搞好家务,教育子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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评论
大土的土 回复 悄悄话 肯定不是浓硫酸,会把车体全部都融了
无法弄 回复 悄悄话 真不容易!不管怎么说,我觉得刷厕所是很难受的事。能干这个,其他的差不多都能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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