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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小说:造梦师(4)-- 康南和朵朵

(2020-03-15 11:35:31) 下一个

康南度假结束后回到公司上班,朵朵已自动离职。

人事部联系过朵朵的母亲,可是朵朵的母亲不肯来,康南又让小张联络朵朵,听说朵朵跟男友分开后已经离开了这座城市。朵朵的办公桌此刻已经坐上了新来的人,公司里上上下下心照不宣,没有人再在康南面前提起朵朵,不过几个月的功夫朵朵这个名字就跟着旧文档被收入了文件柜,资料箱和废纸堆里。而康南全力投入到工作中,心中暗暗庆幸这件事总算过去了。

康南是真心想做个好老板,好丈夫和好父亲的,但是他依旧会不经意地想起朵朵,就好象是阴雨天里不期而至的膝盖痛。朵朵的离开,使得康南对她隐瞒男友的事情也释怀了,自己每次提到妻子,朵朵都难免会小妒忌,朵朵不说有结婚对象大概也是怕自己不高兴吧。说起来自己认识朵朵也比千鹤早,只可惜年青时候的自己不懂得爱情可贵。

他从老何那边打听过,听说朵朵为了阻止男友再来闹事以死相拼,她男友看她动真格的,才答应不闹了。康南想着自己竟能让一个女人用生命去维护,一时竟不知道要说什么才好。过去他对朵朵的感情总是抱着锦上添花的态度,和朵朵交往可以,但前提是绝对不要伤及到自己的婚姻和事业。朵朵用情这么深,让康南既是害怕又是感动,即便是妻子千鹤也肯定不会这么做。

康南有时候也觉得奇怪千鹤是个那么精明的女人,怎么可能完全没有听到风声呢?但是康南又想千鹤是个看重面子的人,大概觉得这种被小三的男友打到公司来的丑事太不体面,所以至始至终宁可装作不知道。如果真是那样,康南庆幸归庆幸,难免又觉得千鹤心机太深。这些年跟千鹤生活总好像隔着一层,而朵朵不一样,朵朵爱使性子,即便发发小脾气也都是女人家的情趣,所以跟千鹤在一起总是不如跟朵朵在一起那样轻松有趣。但千鹤这样的妻子无疑是康南能够寻找到的最佳人选,又省心又精明,即便日子过得没什么激情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康南想,婚姻就是如此嘛,娶了谁日子久了大概都会平淡的。

话虽如此,但平淡的日子也是很难熬的。

这年的春天过得颇为沉闷,康南做什么事情都提不起劲头来,无论窗外是艳阳高照还是柔风细雨,康南宁可宅着。过去他跟朵朵私会回来,心中愧疚对千鹤也格外的体贴一些,可以说那段时间家里的气氛反而是最温馨的,这就等于说婚外的感情滋润了婚内的感情,听起来可笑,却又是事实。

而如今康南没有了爱情的电力对千鹤也有一搭没一搭疲于应付。一次房事后千鹤略有微词,康南更觉得心烦,他想人家摔断了胳膊,还要休息个百来天呢,自己受的是内伤,看不见摸不着,说又没法说,情绪低落的时候全靠自己硬熬,而作为妻子的千鹤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安慰不了,还要抱怨,康南越想越是发烦,索性抱起铺盖住进了书房。

从夏天开始千鹤迷上了解梦,一夜间家里多出了很多这类书和音频。千鹤让康南来听,康南听了一会儿实在不知所云。不久千鹤说她参加了一个瑜伽冥想班,每次回来都喜气洋洋的。千鹤打量着镜中的自己,认真地说,我觉得自从开始练习冥想,我的皮肤比过去好了,整个人也年青了不下十岁,你觉得呢?

康南低头看手机,没有接茬儿。

“嘿,我问你呢,是不是啊?”千鹤的声音高了八度,眼神中又射出惯有的犀利。

说实在话,康南真没觉得千鹤跟过去有什么不同,人总是会老的,冥想什么的能改变自然规律吗?但康南倒是不反对千鹤去折腾她的新爱好,总比成天到晚一脸怨气的千鹤要好。

夏天不知不觉就过去了,当秋天的第一丝凉风吹过,康南坐不住了。他分明的感到了时光的流逝,而关于流逝的悲伤总是在秋天更为明显。九月初的一个傍晚,康南独自去了美术馆附近的铁桥边,古铜色的钢桥耸立在暮晚的斜阳中,巍峨而宁静,旷阔的河流从铁桥下徐徐流过,康南行走在暗棕色的木板桥面上,这样的场景让他平添了许多诸如“年年月月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的感概。钢桥上的风景年复一年,钢桥上的恋人双双对对,去年他跟朵朵也常常在这里漫步,但是,他不愿意再想想下去,他拿出手机打开音乐播放器,将音量开到最大,生怕会揭开心底的伤疤,回忆起那失去的爱情。

康南穿着白色的跑鞋,大步疾走着,经过河边的码头,一艘过江的轮渡正要靠岸,河面上不知道风从哪里来,冷不丁的耳机里传来了老狼的那首《晴朗》,开头的一句:一切好像是电影,比电影还要精彩....

 

<晴朗>
一切就像是电影
比电影还要精彩
如此真实的场景
让我分不出悲喜
这是初次的感觉
我想了解这世界
充满悬念的生活
它击打我的心
这是初次的感觉
好象天空般晴朗
只因那丽人般的女人
她穿过我的心

.....

康南封闭的记忆被瞬间打开了,朵朵从里面跳了出来,她歪着头无限感伤地看着康南,他听见朵朵说,南,你忘记我了吗?

康南的心停了半拍,恰好钢桥下的一辆火车哐当哐当的驶过,将整个桥面都震得发颤,他回过神,茫然地四望。这里的一景一物,无一不是旧地重游,那些他们在一起时的甜蜜记忆,怎么会忘记呢,怎么能忘记呢?

他记得那时候他们喜欢坐在河畔的长椅上慢慢的拥吻一直等到月亮从背后升起来将阴郁的河面撒上细细碎碎的银亮;他们喜欢坐在苍茫的夜色中看着红色的列车从钢桥上经过,想象着那些小小的窗口后是不是有人跟他们一样相爱相依?记得他们一起在露天市场吃着最普通的大排档竟好象在吃着什么山珍海味一样;记得她戴上他买的那些样式可爱的手镯项链目光中闪耀着孩子一样的欢喜;还有那些手牵着手在大雪纷飞的山路上漫步的日子;如果遇到下雨天,他们会跑去街角的咖啡屋,点上一杯咖啡将头凑在一起读一本书....可是一切都戛然而止,想起朵朵为了自己性命可以不要,工作可以不要,康南好像被人狠狠地打了一拳。

康南忽然没有了散步的心情,压抑了半年多的思念奔涌而来,美好总是如此短暂,又如此难忘,即便已经消失在岁月中,也如同风铃一样在记忆的深处不断摇响。他觉得自己欠了朵朵一个解释,一直到分手都没有机会跟朵朵把话说清楚,更没有跟她好好的道别。

康南和朵朵的邮箱已经很久没有了信件,朵朵离开了男友竟然也没有给自己发邮件说一声。可见朵朵是真的生气了,康南有些懊悔,都怪自己太谨慎太自私了。朵朵受了许多苦,而自己却至始至终没有一句话一个安慰。

康南想做点儿什么,第二天康南回到公司的第一件事就是让人事部的小张给朵朵的母亲打电话,询问朵朵的境况和地址,拿到朵朵在S 市的出租屋的地址的那一刻,康南如释重负但是他没有立刻就动身去找朵朵,因为他觉得这是个并不容易实现的心愿。

问题的关键是要如何给千鹤一个说法?千鹤是个非常精明细心的女人,康南想,一想到要跟妻子说谎,康南感到所有混乱的思绪都被冷冻住了。如果跟朵朵重修旧好,依旧绕不过千鹤这一关,毕竟千鹤在众人的眼中是个合格的妻子,稳妥的母亲,自己又有什么理由去抛弃和伤害千鹤?面对两难,自己肯定不愿意伤害千鹤,就只好辜负朵朵,朵朵愿意等在哪里还算好,如果朵朵闹起来,一来二去说不得自己只能对朵朵提分手,被二次抛弃以朵朵那脾气,一时想不开真有可能会闹出人命,康南叹了口气,颓然地坐回到椅子里。

既然如此,还不如就像现在这样早早的断了。问题是康南真的能让往事随风吗,他的心剧烈的痛着,连着头也痛了起来。还是不去想这些烦心事儿吧,康南将自己再次埋入工作中,好在千鹤是不会介意工作夺取了丈夫所有的热情。

 

 

10月的时候,康南去外省开4天会,开会的H市恰好离S市并不远。康南依旧没有拿准到底要不要去跟朵朵见一面。这段时间对朵朵的思念依旧像野草一样杀不死剪不光,康南试过加回朵朵的微信,可是一直没有获得通过。康南给朵朵打电话,这是他们分开后大半年的第一个电话,他本想在电话里不卑不亢,保持一种朋友或是哥哥的友好态度,可惜朵朵并不配合,电话打过去朵朵要么掐断要么不接。

康南不甘心,干脆换了一个公用电话,电话接通了,朵朵轻柔的喂了一声。

康南大喜道:朵朵!是我啊,康南!

电话那头死了一般的静。

是我啊,康南!康南有重复了一句。

哦,对不起,你打错电话了,我不认识这个人。朵朵也不等康南再说话就把电话挂了。

在康南的印象中总觉得是朵朵先爱上的自己,所以一定会随叫随到的,只要自己愿意,一句话一个示好朵朵都会欢天喜地地跑回来,但几番尝试这才发现朵朵这次真发了狠。康南虽然有些下不来台,但是也庆幸没有贸然地跑去朵朵的出租屋,如果被朵朵当面拒绝,那才是脸没地方搁。

康南郁郁寡欢地开完会,最后一天,组办单位给大家留出了自由活动的时间,康南报名参加了一日游的旅行团,他想就算不去见朵朵,也熟悉一下朵朵生活的城市吧。

旅行社的大巴车来到了宾馆门口,康南上车挑了个靠中间的座位坐下。大巴按点出发,导游起身为大家坐自我介绍,原来是个大学生出来勤工俭学的。接着小导游开始背诵S市的风土人情,传说故事,声音单调乏味,听得人昏昏欲睡。

康南的眼睛看着窗外,一边欣赏着风景一边寻找着熟悉的身影。前排的几位客人百无聊赖,看见羞答答的小姑娘起了作弄人的兴致,一会儿要小导游讲黄段子,一会儿要小导游做游戏,小导游哪里见过这个,脸红红的什么都说不出。客人们让小导游唱歌助兴,小姑娘拗不过大家,开口唱了一首《长亭外》可惜声音细小又局促,始终带动不来气氛。这时一个黑面孔的中年男人大声抱怨起来,你们旅游公司没人了吗?我们出来参团就是图个开心,你什么都不会,还导什么游,要么退钱,要么换导游,太他妈没劲了!

小导游一脸煞白,毕竟是学生,脸皮嫩,被客人一挤兑,索性也不唱了也不讲了,自己一屁股坐在座位上哭了起来。客人们本是开玩笑解闷,却见小姑娘当真哭得伤心,更觉得没意思,康南心生怜悯却也暗暗摇头,心想现今社会就是如此,尤其是服务行业,顾客是上帝,这孩子脸皮这般嫩,还不知道要被气哭多少回才能做好这份工作。

余下的路程没了导游大家看手机的看手机,睡觉的睡觉,到了景点也是各自瞎看看,颇为沉闷。再回到车上,康南有些乏了,不知不觉地合上了眼睛。睡梦中迷迷糊糊的好像听见了话筒里传来朵朵的声音,康南以为是在做梦,不敢睁眼,用力又听,不是朵朵是谁--朵朵怎么会在这里?康南喜出望外睁开眼睛一看,只见离自己不过3米远的地方,朵朵穿着一件鹅黄色的吊带背心,黑色的短裙,外搭了一件白色的小外套,正在跟客人们解说,原来她是公司派来接替大学生完成导游的工作。半年未见,她消瘦了很多,康南看着那张日思夜想的俏丽脸庞,好不容易才忍住拥她入怀的冲动。

游客们见换了一个导游,又是个干练苗条的大美女,巧笑嫣然,让人喜欢,遇到人家开玩笑,也是不卑不亢大大方方的。果然就压住了场面,前排的几个台湾人最是开心,跟着朵朵让唱歌就唱歌,让猜谜就猜谜,乖得一派和谐。

康南坐直了身体,再也无法将目光从朵朵身上移开,但每次朵朵的目光经过他都是一扫而过。如果不是朵朵手腕上的那只翠绿镯子是康南送给她的生日礼物,康南真要以为朵朵已经把自己给彻底忘记了。

一天结束了,康南竟然一句话也没有跟朵朵说上一句话。游客们一个接一个的下车,一直到旅行车的大巴离开,朵朵也没有再出来跟他道别。这次相遇,让康南发现自己原是这样的爱着朵朵的,过去他一直用事业和家庭当挡箭牌,总觉得情情爱爱不过是些点缀。但世间又有多少人会真心实意地爱上一个自己,会不计得失的付出真情。人间多的是为了利益为了面子为了权势地位尔虞我诈机关算尽,如果没有了真情,人生将何其寂寞冰冷,就算事业通达家财万贯又何尝不是一场空呢?

人往往因为失去才懂得了爱情。无论结果如何,他一定要跟朵朵好好聊一聊,就算从此一别两宽,也不要再留遗憾。

康南跟千鹤说会议延期了一天,第二天再回家。然后就拿来朵朵出租屋的地址来到了朵朵的住处,这是一幢颇为高大的筒子楼,朵朵跟大多数打工的女孩子们一样在一个大套房隔出的无数小单间中租了一个小单间。朵朵还没有回家,同屋的几个女孩见康南西装革履倒也不疑心他是坏人,将他让到客厅里坐下,就各自回房间去了。康南看了看到处都是衣服碗筷杂物和行李的客厅,暗暗摇头,心痛朵朵竟然过着这样贫穷的日子。

眼看时间已经8点了,康南索性去楼下街上的花店买了一捧玫瑰花,再回来的时候看见朵朵的房间里亮起了灯光,朵朵回家了。康南站在朵朵的出租屋门前,心情紧张忐忑不亚于初次恋爱的高中生,他深吸一口气,这才敲敲门。

很快朵朵应了一声,过来打开门,此时朵朵换了一件居家的蓝色棉布吊带短裙,卸了妆容的脸庞更显苍白憔悴。她一眼看到康南和玫瑰花,朵朵啊了一声不知所措地用左手挡住了嘴好像怕自己会尖叫一样。

康南笑了,朵朵还是爱着自己的。来之前,他想了很多朵朵看见自己的表情,也许是生气,也许是冷漠,也许是惊喜,也许是轻蔑,唯独没有想到朵朵流露出的这种惊慌的茫然。

康南将花递给朵朵,说,朵朵,这是送给你的。我能进去吗?

朵朵点点头,将门打开了一些,将康南让进屋中。自己取来一只白色的玻璃花瓶,将玫瑰插在瓶中摆在了书桌上。房间不大没有什么装饰物,却收拾得整洁舒服,有了玫瑰花的衬托立刻温馨起来。

朵朵让康南坐在自己的床上,自己起身去关了门,却只是靠着门站着,眼睛看着康南,她已经从最初的惊喜中冷静下来了。

你又来做什么,我好不容易把你忘了,你何必要来惹我?朵朵生气的样子倒像是撒娇。康南走过去,轻轻捧起朵朵的脸,也不顾她的反对就温柔的吻了下去。他决心要将朵朵连日来的委屈和伤心用这温柔的吻来一一偿还。

朵朵意醉神迷着,眼泪却吧嗒吧嗒地顺着脸颊往下落,身体发着抖颤栗着却依旧勉强地抵抗住康南,这脆弱的倔强更激起了康南的万般柔情,他抱住朵朵的腰将她一把抱起来轻轻放在了床上,一边热吻着,一边将身子压了上去。朵朵原本柔软的身体好像触电了一样,忽然却推开了康南的手,康南停了下来,不解地看着朵朵,朵朵从他怀中挣脱出来,一边坐起身,胸口依旧剧烈的起伏着。正色道,我们还是不要这样了。

好吧。康南点点头,坐开了一些。

朵朵深深地吸了两口气,好让心情平复下来,一边抬手将弄乱的长发捋到耳后。

康南一眼看到朵朵手腕的伤口还清晰可见,拉她手过来,柔声问,还疼吗?

不疼了。她摇摇头。

哎,让你受累了。我一直没搞懂,为什么你都有男朋友了还要跟我一起?康南总算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我本以为只要拥有过你就心满意足,可以安心回去结婚。可相处越久,我陷入越深,对他也开始冷淡,他才会发现我的异样。朵朵低下头又补上了一句,对不起,给你带来麻烦了。

摸着那条触目惊心的伤口,康南是真的心疼了,朵朵,你这又是何苦啊!

我不知道该怎样才能阻止他,只能用这种方式,而且……我当时真的没有活下去的念头了。朵朵抬起头目不转睛地看着康南,我知道,你对我用情不深,你只把我当成你婚外的一个调味剂。

康南一把将朵朵拥入怀中,将她紧紧抱住,不是的,我已经对你有不一样的感情了。也许刚开始,我只是想尝鲜,可现在,我知道这感觉已经变了。我们重新来过吧!

不要了,真的不要了。这感觉太痛了,我承受不起!!朵朵哽咽着,我已经决定离开你了,康南你还是走吧。你有家有孩子,我们没有可能的。

朵朵,对不起。康南知道朵朵说的没错,他们就算真心相爱,在世俗的眼光里终究是罪人。

朵朵,我其实一直在想,要如何报答你对我的好,就算我们不能相亲相爱,我们就当兄妹家人也好,让我好好照顾你,未来怎么样我不知道,但现在我可以帮你一起把这边安顿好,我来帮你做打算。

朵朵眼睛湿润了,不可置信地连问了好几遍,真的吗?你是说真的吗?

嗯,当然。康南郑重其事地点点头,我康南说到做到。

其实你不用对我这样啊,朵朵破涕而笑,对我来说,只要知道你好好的,只要我能默默地看着你,得到你的消息就心满意足了。

康南听朵朵说的这般痴心,过去将朵朵紧紧抱在怀中,久久不愿分开。

朵朵说起与暮剑之间发生的事。又说起自己的家庭,康南这时才知,朵朵身世并不好,父亲早逝,11岁开始就在外住宿求学。妈妈再婚后生了弟弟,对朵朵的关注明显少了,朵朵说,从小到大,我似乎最难做到的就是拒绝别人对我的好。所以才一错再错,其实每次最受伤害的还是自己啊。

康南点点头,双鱼座本就是多愁善感的,你尤其如此。现在我知道了,你是缺爱,缺安全感,你放心,以后我会好好帮你的,直到你找到自己的归属。

哥哥,谢谢你。朵朵的目光中闪动着泪水,虽然做兄妹是无可奈何,但比起相忘于江湖,做兄妹也未必是坏事。

康南自然懂得朵朵的欲言又止,但这样的关系反倒是两人最容易保持的,他克制住自己,又坐了一会就告辞出来,回了酒店。

第二天康南没有立刻离开,他陪着给朵朵在 S 市找了个地段好一点的房子,并交了一年租金。康南又取出一笔现金放在抽屉里,对朵朵说这是些生活费,留给她零花。

朵朵将钱又原封不动还给康南。康南不明所以,朵朵说:“我一个女孩也用不了那么多钱。你把我安顿好了,我已经很是开心,我现在做导游也有小费,我可以养活自己。你放心吧。”

当夜幕降临,朵朵依依不舍地将康南送到车站,康南说,你要好好的,有什么需要就给我打电话吧,就当我是亲哥哥一样。朵朵点点头早已泪眼汪汪,眼看着车要离站了,朵朵小声问,南哥,你什么时候再来看我?

半年吧,如果像有会议我也可能早一些过来,康南将朵朵的头发拂了拂,在她光洁的额头上飞快地吻了一吻,柔情说道,朵朵,你一定要好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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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如雨86 回复 悄悄话 回复 'asalways' 的评论 : 我一直在思考你的留言,没有人天生是正能量,其实是成长和思考,让他们有了通透和成熟,所以会比较能够处理自己的情绪,于是会正能量。但负能量也不是坏事,如果有人能够接着你的负能量,那个人一定很爱你。

隔离在家正好可以多写,我们一起加油:)
asalways 回复 悄悄话 回复 '星如雨86' 的评论 :
朵朵真的是一个让人心疼的女生, 但同时也让人喜欢和佩服。
我也不知道该说啥, 后悔药没得吃, 让飞蛾不扑火好像一样难, 感觉飞蛾都是有趋光性的, 咋办。 somehow我就是觉着一个勇敢真实和纯粹的人, 即使受伤, 其实是更有可能接近不肯妥协的美好爱情的。
人世间的很多事, 都是你相信或不相信, 最后它都会自我实现, 而让你的预期成为现实。
这也是为什么我四十岁之后, 会有意识地走在一条光明的positive的路上, 有句话叫做if you're given a lemon (which is super sour obviously), make it a lemonade.
一旦有这种 I own my life and I can cope with many things, including things I do not foresee 这种态度, 就会发现没什么好怕的了。
我感觉我有跑题了。。。LOL 朵朵挺好的, 善良会让她成长, 她也没有大伙儿想象的那么脆弱。 想过自杀的人, 经常会觉得后面的人生都是多出来的, 一定要好好活着, 不枉今生。
星如雨86 回复 悄悄话 回复 'asalways' 的评论 :

“其实扑个火也没事, 烧不死的, 过一阵要么走下去要么没路可走,就都明白了” 哈哈哈,小既啊小既,你还真是....我可老心疼我的女主呢:)

飞蛾扑火很美吗? 我也不觉得。不烧死也残了,最怕是心残:不相信爱情啦,不相信男人啦,或是自暴自弃自我毁灭之类,还自我感动的不要不要的。

飞蛾也许会说,谁让你吸引我啊,都是爱情惹的祸,但是,生而为人还是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不要去当什么受害者,其实都是自己的选择,怨不了别人。
asalways 回复 悄悄话 回复 '星如雨86' 的评论 :
嗯嗯, so far朵朵都挺不错的啊!能离开前男友也不理康南了, 两不相欠, 每一样都是不容易做到的啊!

其实扑个火也没事, 烧不死的, 过一阵要么走下去要么没路可走,就都明白了。
星如雨86 回复 悄悄话 回复 'asalways' 的评论 :

我这不是想让朵朵学到一点lesson嘛?

飞蛾扑火烧伤的永远是自己,爱情是没错的,但不是生活的全部,这lesson是每个女孩子都要学的。

康南如果真心爱朵朵,还是有机会的,但千鹤会如何反应呢.....
asalways 回复 悄悄话 回复 '星如雨86' 的评论 :
为啥不能干出格的事儿啊, LOL 想干嘛干嘛, 哈哈哈, 知道比较难写就是了,怎么我都爱读, 哈哈。
a
这事儿要看康南了, 毕竟他要花点时间想明白, 最终自己心归何处。 你把他的挣扎和反复写得很好!

当然,ta 如果朵朵在等待中遇到了别的人, 那也是大好事!

朵朵要花点时间治愈, 最好的治愈就是better self risen from the ashes
爱情就像咖啡因, 会给你一个energy boost, 但是最终, energy level是由自己决定的。
星如雨86 回复 悄悄话 回复 'asalways' 的评论 :

我是很用力写了,拼命给他们找个理由重逢,还不能干出格的事儿,我,我,我容易吗.... :)

听小既的,我一定给朵朵一个好的归属。

不过她和康南还有些波折,故事嘛,不折腾折腾也说不过去呀。
asalways 回复 悄悄话 写得真好,康南的纠结啊!真害人。。。。
真是不知如何是好了,朵朵再遇到一个没婚着的康南一瞥就好了。
幸好不在一个城市, 继续跟读中。
朵朵还有机会遇到一个真爱也能在一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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