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先谢一字师的“倦”。
寻求准确的表述是写作的乐趣之一。首先对世界的看法要准确,然后才是精准选词。我原先想的是,一些人已经把纪念6.4 push到自己的生活之外去了,另外一些人则是怕给自己惹上麻烦。我需要重新检视。
再说“轴”。我们这个族群已经有人以繁荣为杀人背书了,我们不但不轴。。
也有“轴”的,台湾民进党向国民党独裁政府索求没有恐惧的自由和人权,历50年,最终争取到社会转型,变成民主国家。他们闽南人“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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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6.4。早晨 walk in 看病、取药,下午卧床、爬网。乱写思绪如下:
香港市民每年6.4在维园举行烛光纪念晚会,坚持了29年,在2020年被禁。反观海外的大陆人、尤其大陆的老留学生们,有没有感到汗颜?怕是并没有。我本对港人无感,因这件事欣赏他们的真性和不屈。不失天真的真性,带着草莽气息的不屈。
台湾记者黄澎孝当年在天安门广场采访,他回忆总统李登辉要求所有到现场去的台湾记者和国特、还是什么人,都不得介入运动,避免造成国民党是幕后黑手的口实。当年观察到,广场上只见港人援助的帐篷,而所谓的台胞在袖手旁观。能说是原来如此吗?还是有一个侯德健,记得。
黄澎孝讲他最感可惜的是香港,眼睁睁看港人沦落到当年他们关怀的大陆人的状况。他也谈到当年台湾人没有出手相帮,他解释是因为没有管道。轻轻笑一笑,事情已经过去了,过去35年了。
台湾在美华人团体集资在纽约时代广场租广告屏幕,发 Stand With Taiwan声援青鸟行动。他们特地选择6.4登场,在中国大陆消失了的日子,戏称大陆只有5月35日。果真,有人6.3问大陆版的AI明天是几号,AI回答在学习研究中。
今天文城有个“见不得不平”写《记和王炳章的一次交往》,出乎意料讲的是王某的政治算计。王高调宣传自己要学习孙中山回国闹革命,目的让北京禁止其入境。如此一来他无需冒险,又自我宣传立人设。他当众揭穿了王某。就当个故事听,市井小民不知道真伪。不过一些文城博主的算计早就看在眼里,今年也看在眼里。
《药》写绍兴,告发夏四奶奶的儿子夏瑜的,是夏三爷。华老栓夫妇既相信人血馒头治病,怎么不在自己胳膊上划道口子?华家是开茶馆的,那一茶馆的人讲到夏瑜,见谁起怜悯心?一个也没有。
江浙是人文荟萃之地。
(8)
就小说戳到国民性的一点而言,鲁迅远在张爱玲之上。笔尖着力,戳最深的一个情节是华老栓为自己的儿子去买蘸别人家儿子的血的馒头。在这个情节中,愚昧不过是浮在最表面的一层。
每年这个时候丁子霖都会被提及。身为一个母亲,我会默默想她十七岁的儿子。他都还不是大学生,他无辜的血。刘少奇之死,不无辜。那个孩子是个无辜者。
今年看见文城的议论,有人为杀戮的正当性提问,问8964之后国家是变好还是变坏了。尽管逢五逢十比较隆重,今年文城的纪念文寥落几篇。不是忘了,就是怕了,无非。反而是城方在新闻栏目推出一些相关文章,像夏瑜坟头上的小花圈了。
今年五月台湾民众发起青鸟行动,上街抗议国会扩权案。连续三次大型集会,5月17日三万人,5月21日10万人,5月28日7万人。参加抗议集会的人不会被追责、被断了前程。青鸟能继续飞。
那个刚被国台办惩戒的李正皓在节目中讲,从这次扩权法案能够通过,他看到了知识分子的堕落。从文城的议论中都看见些什么?
已经35年了,看见我们逝去的青春。还有别的。
(7)
每每在村中看见山,我都感到自己是被blessed。
村口在坡底下,顺着人家的柏树墙往下走,走出村。从五月底走出去,明天就是下半年了。我们这里是北方,今天早晨的气温还只有40°F。每天夜里都有轻雨,像是路过客栈而不留宿的行者。它们悄悄从屋外经过,留下湿漉漉的痕迹。路面没到午饭的点就变干了,可是并不见日头。云牵牵绕绕的不肯离去,等着天黑再次降下来做夜行者。我记了日记的,这些天每晚都有雨。当然,这些天除了夜雨还有些别的。顺坡走下去,虽然走到坡底就看不见山了,可我知道,神在佑护着我。因为,山在那里。山是神对我的怜惜。
昨天看了简介版的《我的阿勒泰》。老师传授写作秘诀:“去爱、去生活、去受伤”。重点在去受伤,和小托尔斯泰同一说。小托尔斯泰的话是很多年以前古华告诉我的,好像他在鲁迅文学院写作班之类的培训中听来。不知道李娟有没有在那个文学院进修过,王安忆有过。
一直喜欢李娟。写出那个意境除了要有文笔,还要有善良的天性。透过文字你可以看见她的心灵。文学城从前有个花生妹妹,有点像。她模仿过李娟裁缝的故事。后来有wuliwa,也像。花生被封了,小娃的博客还在。有时候我会一个人悄悄地走进她的博客坐一小会儿。她最后的一篇《宛如平常一段歌》,去年年初写。隐隐残留的歌声让我伤感。五月葱翠的树木绿得,简直要沁出水来。也让我伤感。李娟的老家在四川,去了阿勒泰。她能脱茧而出在于她绝无原乡异乡的纠结。
我们也都是远走他乡的人啊。
今天站在坡上突然听见心里有个声音:呵,我的喀斯卡特山。
(6)
啊哈,昨日才提了半句美国的月亮,今天就见文城有一篇资深博主的《美国的月亮不再圆了》,tempo 神合。
李欧梵讲,费正清在哈佛上东亚文化大课,第一堂课放的第一张幻灯片是一片中国的稻田。费氏在幻灯片的投影下道开场白:女士们、先生们,这是一块稻田,这是一头水牛。。这门课向以此开场,被戏称为稻田课。
都是回眸那片土地,我真的很惭愧。
看看我们如何连篇累牍地写故乡,这是小笼包、这是精致的小馄饨,这是烧饼和油条。。眼光落在何处?也不能怪写手吧,故土好似只剩下这些东西啦。也是要怪写手吧,成这个局面。一个台湾人告诉我,陆客参观台北故宫,个个要看翡翠白菜和东坡肉,两件展品前面挤得全是人。问我怎么一回事,而我哪里知道呢。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林徽因在大陆经久不息的热。
写来写去,思索在哪里?
几年前文城有个博主青铜时代,文笔当真好的。有一天她讲自己是无聊了,写起吃来。我也是有够无聊的,且不可救药。
(5)
猪君去南韩开三天会,“顺道”回南京过周末又三天。他要是大禹,洪水早就泛滥成灾了。下个月有端午节,“他家人”送我们一斤云片糕和一盒绿豆糕。妹夫买的糕,他是公认的暖男。妹夫对我谈起岳家从来称呼“他家人”。这里借来一用指婆家。
两种糕,装在一个餐厅打包袋里。袋子白底紫字,一面写紫京园,另一面写传湌家,好巧不巧也是双数。两家餐馆合资订做一种打包袋,这想法好。“湌”字不认识,查了字典读第一声can,意思是“餐”。传湌?袋子上有英文,紫京园 Zijing restaurant; 传湌家“tradition food”,应该解释了传湌的意思。不必笑话南京人的英译,前些时日在电视上看到台湾行政院的正门,中文之下写的是“Executive Yuan”。
传湌家有两家分店,一在阅江楼,一在大锏银巷。紫京园也有两分店,在五台山和环宇城。我对我的本乡并不很了解,四处地方我熟悉的只有五台山。大锏银巷是老街,在《金陵锁志》里遇见过。阅江楼历史上不存在,是二十年前南京造的“中国十大历史文化名楼之一”。凭心论楼台造的挺漂亮,不过我对看假古董没兴趣。楼名出自六百年之前的一篇奉命作文,愿楼六百年以后还在,到那时再谈沧桑。
阅江楼在狮子山的山巅。黎元洪在那里监造了张之洞要求的炮台,张勋凭借炮台抵挡住武昌起义革命军的第一次进攻。历史的烟云散去,我不晓得,自己当真站在那里观景会是一种怎样的心情。长江从山下绕过,昼夜不息,江水中可看见旧城廓的样貌?多少的水流过去了,多少的苍生浮沉,他们的身影,那些留下姓名的人物,那些无名的庶民,譬如我的先人,都已经湮灭在江水中。
云片糕比我儿时的白软,可能是因为七十年代的米没有现在的品质好。并非现在的都不如从前。长条一块的云片糕是剥着吃的。剥下一片放进口中,熟悉的米和白糖,就像以色列人挂在口上的牛奶和蜜。剥一片绕在手指上玩弄,小时候也这么做,一片新鲜的糕可以弯起来,久置吹干的糕会折断裂开。绕指柔的糕像一片绕在山腰上的云,云在口中化开,淡淡的甜味,一点点桂花香。同学圈传来视频展示其柔软的身段,在跳蒙古舞。好像那边的广场上现在不跳小苹果了,时兴跳西藏舞和蒙古舞。汉人把自己弄得剑拔弩张,现在举国流行到藏蒙文化里去寻找减压的舒缓。小时候我爱毛巾被,我的远大志向是去内蒙古草原放羊,尽管母亲一再解释毛巾被是用棉花织的,不是羊毛。我的志向无疾而终,淡淡的甜味,淡淡的桂花香。想象着去那里的草原旅行,走进好客的蒙古人家,带一条云片糕做伴手礼,和天上的云再配衬不过了。哄骗毡包里的小孩子道,这个糕呀,是摘下朵云来洒上白糖压一压。
现在的云片糕有洒几粒黑芝麻,记忆里的不是这样子,羊群里有一两只黑羊反而显得羊群更白。指尖捏着一片糕,乌兰巴托的夜,那么静,那么静,连云都不知道,不知道。。那个是外蒙古的云啦,外蒙古的歌填上中文歌词,跳舞的同学陶醉在其中,内外不分也不知道:乌兰巴托的云和美国的月亮一样唱不得的。
(4)
有一点我类似平山叔,我也拍了很多树。博客里我有一个目录《树木的影集》,没有公开过,如同平山放照片的铝盒。在东京那样的大城,在我这里的乡下,我们不约而同,拍树。想到过剧本是从那个纽约的保姆获得灵感,她生前拍了十几万张街头摄影,就那么锁在从仓库租来的格子中。
独自,独自从镜头望出去,全心全意的刹那。那个刹那诱惑了一再举起相机的人。那个人一定是个独行的人。
满脑袋人类需求层次和价值实现的大陆人拍不出《完美的日子》那样的影片,因为平山叔活在需求层次理论之外。陈丹燕说,来生要做一棵托斯卡纳的柏树,高高的、尖尖的、像绿色的烛火。我也想着来生做一棵树,或许,我做一棵樱树。光从太阳射来,射中树冠,走了八分钟时间。在我拍摄树木的时光中,我独自端详自己来生的样子。做一棵树挺好的。这一世我经历了太多,来生我要简简单单的。知道平山为什么不说出来吗,我是知道的。让想说的句词变成挂在叶尖的水珠,看它渐渐拉长,坠下,就什么都不想说了。
(3)
继续,无穷的远方和无数的人。。
亚马逊上挑了《Island at war》来看。整20年前的一个英国电视剧集,因为引起争议,拍了第一季后不得不停拍。故事发生在二战,Island指英吉利海峡中靠近诺曼底的Channel Islands.
德国人即将登岛,岛上的议会讨论何去何从。驻军撤了无从谈抵抗,即使没撤也兵力悬殊抵抗不住。撤回英伦本土还是留在离岛,由居民自己选择。留下的有平民也有官员,家家户户挂白旗投降,政府保持运作。合作与不合作,界限在哪里,合作到什么样一个程度?
台海如果打起来,台湾将面临同样的选择。
历史的剧和现实的剧。
Channel Islands和上海孤岛都是被占领、孤立无援的状态,但不是舞照跳、马照跑的态度。议员Dorr先生被迫祝酒时说,为生存干杯。
现实的剧,是远方的人和事。历史的剧,何尝又不是?并无文学与政治的分野。
文学城也是一个孤岛,我们在岛上。
***
一个词在剧中反复出现,civilized,占领者和被占领者都在讲,标榜自己,承认对方。反观台湾立法院,上周那场架打的,丢死人。另一个反复出现的词是fraternizing。剧中不断有人温和地问,Am I fraternizing?没有指责,是自省。想,这个词合适张爱玲。
(2)
鲁迅在病枕上讲,无穷的远方无数的人,都和我有关。下面的一段,当真与我无干。是我闲的。看不过去,寒蝉一两声。
是远方的人和事。在5.20台湾民进党新总统就任前夕,大陆国台办宣布惩戒五名台湾媒体人及其亲属。这一回真正是惊到了。
五人都是台湾政论节目的名嘴。因为跟踪了2024年台湾总统竞选,或多或少都在节目上见到过。排第一名的黄世聪没什么印象,不清楚为何他高居榜首。王义川原本是一个土木系教授,好像还是系主任。他是五人中唯一的民进党党员,且是党工(党务工作者),始终保持节目嘉宾的身份。
于北辰是个退役少将,节目上人人尊称他于将军。他有退役的荣金可领,四处上节目是赚外快吧,玩笑话。于北辰讲的一件事非常说服我。他陆军军官学校毕业,讲军校最先设在黄埔,仅三年。后学校迁至南京改名中央陆军军官学校,三迁重庆,四迁还都南京,最后被老蒋搬到台湾。他讥讽大陆为了统战屡屡举办纪念黄埔的活动,国民党一众退休将领前去广州捧场。他说,拜庙是因为有神,神在庙在。神不在就只是个空房子而已。黄埔不在广州而在台湾高雄的凤山,一百年来没有中断过。口出此言的人,国台办能不办他吗?!
列第二名的李正皓是十分阳光的年轻人,我算是亲见他的成长。他是个胖乎乎的小伙,咪咪眼笑起来两个月牙弯儿,发胶刷起额前一撮头发朝上翘显得很潮,感觉是从小受爷爷偏袒的大孙子。竞选中先看他四处上节目做嘉宾,他挤兑自己因为计算机没读出名堂来要挣足饭钱。后期他为《郑知道了》生病的节目主持替班,一开始表现生涩,只会点头说是、是、是,但很快变得顺畅。竞选结束后节目改名《新台派上线》,他成为正式的主持人。
李正皓讲,他最佩服的媒体人是刘宝杰,认真、犀利、准确。但那个刘宝杰的主持风格太夸张,我听不得他惊悚大叫,也就体会不了他有多犀利准确。国台办惩戒他我才去看他的节目,撞上他正播放一段百度女副总裁璩静的视讯。年薪一千万人民币的璩静侧看着镜头在骂人,“我不是你妈”。璩静剪时尚短发、着业界达人的时尚衣装,就是影视剧中的白领丽人。刘宝杰大呼小叫地说,他自己已经是够会骂人的啦,没见过这个女的这么会骂人,这么凶悍,一口气骂下去都不用停顿。我看着妆容精致的璩静直感可怕,眼神里的狠像吉列剃须刀片一般薄而锋利,兴手就能拉开对方一道血口子。她在讲你想动摇我的位置没门,我想要搞死你的话轻而易举叫你立马完蛋。我只要写一小作文你就在行业内再无立锥之地。这是熟悉的、大陆女子眼里透露出的狠,章子怡想要藏而没法藏得住的那一种。一女嘉宾谈观感,是个记者。她指出璩静持一个人上人的心态才会这样。另一嘉宾吴子嘉发言,这体现出大陆和台湾是完全不同的两个社会。几十年来大陆的道德思想和人性慈悲全部毁灭。吴子嘉长得像郭沫若再世,他长期主持美丽岛电子报民调,据称国际上评论是岛内最准的一份民调。
我们这是离得远了,世上芸芸众生从眼前过,各个国度各个族群,有比较才有鉴别。我让猪君看璩静,他的第一反应是:在美国,再有头面的人物不要说不会这么去想,想了也不敢这么讲出来。社会根本不允许。的确如此,早年我的同事对我说,印本·拉登头像的T恤能在中国卖是因为社会允许。璩静的视讯是她自己发出来的,想表现她为事业有多打拼。视讯流传到海外在国际主流媒体上炸了锅。百度老板娘人在国外,看到后立即飞回去要老公撤下此人。节目的女嘉宾讲,大陆社会内部都在争做人上人,当上了就可以人吃人,把别人踩在脚下。买单的是老大,我有钱我买单,其他人都给我闭嘴。他们没有认识到,正是这种文化让大陆在世界上被反感。文学城也有一则新闻谈璩静事件,大陆人讨论的焦点在所谓企业文化。百度还编了一首歌《简单之风吹满地》,请员工打扮成东北农民跳舞表演。听过歌叹一口气,问题不在大厂小厂,问题在人心失去了善念。再怎么蹦跶也没有用。国台办惩戒五个媒体人的理由是抹黑大陆,罔顾大陆经济发展的事实。真的是巧了,想要知道成功了的大陆人什么样,去看一看璩静那一张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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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正皓等一些参加时事政论节目的年轻人都有一个共同的背景,在高中或大学时代参加过辩论社。我家妹妹中学参加speech & debate,家长不仅要当司机送同学四处去与人“吵架”,还要充当裁判,还要替参赛者写评语。四处,在州内、去邻州、还去过加拿大。几年下来养成我爱看辩论,欣赏正方反方的攻与防。台湾的政论节目就是一场又一场的辩论,所谓的名嘴都有辩才,来宾一定要蓝营找一位、绿营找一位,让他们当堂对阵 -- 他们叫直球对决。比内地的脱口秀好看,我觉得。
从去年底的蓝白合开始,准备看到下周一总统就职典礼落幕。看各方势力角斗,也看大陆做手脚。调度一个郭台铭算狠,惩戒五个老百姓是笨?有名嘴说此举既在社会上杀鸡儆猴,又留出和民进党政府交流的空间。有迹象表明,大陆观看国民党的表现认为近期的未来执政无望,在准备和民进党沟通。若惩戒了人家的官员,怕一时就说不上话了。我则认为,台湾人能够思考出,这是言论自由被惩戒。今天已经5月17,再好的戏也要散场,热闹就要看完。今天回过味来,终归是别人家的事。接下去,我们还是看《完美的日子》吧。
借着写云中书给自己当吃瓜群众的前一段日子做个总结。感谢你给我这样一个机会,不然我不会写。总结完,
我躲云里去了。
(1)
送你一帘樱花吧,乘风千里。
是我们村子里的垂樱。看着花,我总想到那句“卷上珠帘不如你”。以前英国医生民工说我,怎么一看风景就背诗。我想是因为有一个孤独寂寞的童年,在家休学,读一些诗词打发日子。
好像都隔远了,读诗的日子,写博的日子。山外的人声,隔着樱帘听来不甚分明,久了以后竟觉得渺茫。许久未贴文,都起了疑惑:有什么可写的呢?
据张爱玲讲,英文里有Written on water,她拿来当书名《流言》。解读《启示录》的老师,为了讲述清楚文本有在记录犹太会堂内的众声祈祷,推荐一本《Writing on water, the sounds of Jewish prayer》。五十年代有部电影《Written on the wind》,好像还获得过奥斯卡奖项,被台湾人译成《苦雨恋春风》。隔了半个世纪,《流言》的英译本出版,书名现成是 Written on water;写《台湾人三部曲》的钟肇政结集当年的情书出版,书名取《苦雨恋春风》。
写在水上,写在风中,,允我也借鉴一下,像冯唐借鉴杜牧:
春水初生,春林初盛,春风十里,不如你。-- 冯唐
春风十里扬州路,卷上珠帘不如你。-- 杜牧
网上晤友,见字如面。现代科技让我们置身云世界,那么,云中书。
我写在文里,云中。恕我不回答留言,博客小院的地随你撒种。撒与不撒,请随意;我续笔,化云为雨,也无定。你尽可以无感,我或许无情绪写而躲了,我们都不要有负担。你,也是你们,知道缘由的,偶然路过的;我,可能躲得云深不知处,却终始为孤家。自己做校长也做敲钟人,先充侍童开院门,请进。
(先试一试,看这个办法行不行。)
同感!跟着。。。
看到4,哈哈,C'est bon!信奉自然和自然里面的治愈,是日本电影里常常提及的。“小森林”系列如此,“海街日记”那样的也是。树就是自然的集大成者,我可以没有家具,但房前屋后不能没有树。最近开始看盐也七生的“罗马人的故事“,关于托斯卡纳,拿波里,苏莲托,这些地方的故事,开始脱离了旅游的念头,变得生动起来。
谢谢有数字的 文字。小院是另一番天地,愿写者从心,来者遂愿,时起时落,我们两厢自洽。
我读很多乱七八糟的书,可是没有心境写读后感,怕把自己最隐秘的想法暴露出来,这算不算逃避躲避自己~~~
爱你,最美的时光就要来临,知道你在,也是一种安心。遥问夏安,静享为猪君洗手做羹汤的恬淡……
“云中书”这个法子真好,回头再请教你怎么做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