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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日春燕归来(16)

(2013-12-28 10:48:33) 下一个


结婚这件事在程颢看来,是一笔非常划算的生意。

只要花9.5元钱,就能让国家替他出面,告诉所有的人,何赛从此后归程颢所有,其他无关人员们就都甭惦记了!谁要是还他妈的惦记着,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政府用法律保护他。

可是程颢不能这么跟何赛解释,她还太小。

于是程颢拉着她的手语重心长地说:赛赛,看过西游记没?喜不喜欢看呢?。。。既然看过,你应该记得,孙悟空去讨饭给唐僧吃的时候,用金箍棒在地上画个圈,对不对?。。。画圈干嘛呢?保护唐僧,白骨精来的时候,只要唐僧自己不走出去,妖怪就进不来。。。咱们结婚吧,意思也差不多,我出去挣钱的时候,也给你画个圈,保护起来。。。只不过,这个圈不画在地上,而是戴在你手指头上。

何赛翻翻白眼:你当我三岁孩子哄呢!把我圈起来,怎么不把你圈起来?他孙悟空画个圈把人家圈起来,自己倒是一个筋斗十万八千里的到处玩!

同学你这么说就不对了噢!程颢打她一下手背:孙悟空头上戴的那圈镀金的东西什么?紧箍咒!唐僧坐在那里一念经,他孙悟空不得立刻爬回来?!

程颢捏着嗓子说:师傅,别念了!师傅,快别念了!把何赛逗得咯咯直笑。

再说,你手指头上套一个圈,程颢举起自己的手来:我的这个手指也要套一个的嘛,多公平啊!

何赛被他绕得也觉得蛮有道理,可是转念一想:“我还没毕业呢!不行不行,这也太早了点吧。再说了,柴公公说他想收我去念他的硕士,只要我专业英语一过,他签字保送我!我不结婚,不结婚!”

程颢脸色一变,沉下声来说:何赛!你一个女孩子,念这么多书干什么?!是怕我养不起你还是怎么的?

何赛幽幽地说:我知道哪怕有十个我你也养得起,可万一哪一天你不想养了呢?我怎么办?

程颢嘻嘻一笑:那你就更要赶紧跟我结婚,到时候,国家出面保护你,我不想养也要养。

何赛流里流气地用食指抬起他的下巴:哥哥你这话不对,所以我才要多念书,念好书,以后任何时候,都不怕找不到人养我。

行,你厉害。程颢打开电视看,也不再搭理她,过了一会儿才说:周末我带你爸爸去看新厂房,到时候,我自己跟他说。

什么新厂房?我怎么不知道?何赛跳到他身上问。

就你爸那破厂,也太偏远了,交通那么不方便。程颢揉揉她的头发:我上次跟他提过搬一搬的事情,他说离你家近的地方租金太贵。这回我给他找了一个,我客户的一个地方,现在也空着没人用,就想带他去看看,合用的话我就给他买下来。

买下来?那得要多少钱啊!何赛摇摇头:我爸没这么多钱。

你没听见我说啊,我给他买下来。程颢拧她一下脸蛋:厂房要不了多少钱,就一个空房子。再说,那是我的一个客户,有生意来往,他不会多要我钱的。

何赛搂着他的腰,把头靠在他胸前,问:“我爸就一个糟老头子,你看上他啥呀?成天给他买东西,把他哄得五迷三道的,你图他什么呢?“

程颢哈哈大笑起来,胸口一阵阵震动:还不是图你!说真的,他想要什么我都给他,只要他肯把你给我就行了。

程颢的语气真诚,听得何赛眼睛都有些湿润起来:“学校里,她们在背后说我傍大款,我跟她们吵过。可实际上,我就是傍大款,她们没有说错。但是,我真没想过你有钱还是没钱的事。我妈,就是因为我爸没钱,才跟他离婚走了的,我绝不会跟她一样,为了钱连家里人都不要。“

程颢抱紧她:我知道,你跟她们不一样。我们在一起这么久,你连件衣服都没让我买过,哪有人傍大款傍得像你这么惨兮兮的?她们不懂,还以为男人给她买名牌,她穿上就高贵了;给她买珠宝,她戴上就高贵了;给她买房子,她住进去就高贵了。其实都不是,真正高贵的,花钱买不到!赛赛,你不要钱,但你才是最贵的!

何赛哇的一声就哭了,哭着爬到程颢身上,抱着他脖子闭着眼使劲地哭,程颢只好拍着她的背哄。等哭完了,何赛贴着程颢的耳朵抽噎着说:程颢,我要跟你结婚。


 大学一毕业,何赛就嫁了程颢,婚前签订协议:何赛可以继续念书,但是硕士毕业后马上要生孩子。

鸡屁股在婚礼后就改称何赛为已婚妇女,何赛恨得牙痒痒,总觉得自己还是学生,连社会都没有怎么接触过,怎么就成了已婚妇女了。于是在学校里,还是很文艺地称程颢为我的男朋友,被程颢知道了发了一通脾气,请了她的那帮同学们吃了个饭,昭告天下我是她老公

时间就这么一天天滑过去,转眼间,就是一年。

周末的时候,何赛跟韵舒视频。韵舒胖了不少,镜头里的脸圆圆的,都快看不出来原先那张标致的美女瓜子脸来了。

死女人,你真不能再吃了,何赛实在看不下去韵舒丝毫不带停歇地吃零食:你最近有没有称体重?

韵舒抓紧咬了一口手里拿的不知什么东西,说:赛赛,我怀孕了。

你再说一遍?把嘴里的东西都给我咽下去了再说!

我怀孕了。

你什么时候结的婚?何赛一脸的茫然。

韵舒没有吭气,就是看着她。

何赛明白了:那怎么不结婚?郁晓东呢?你叫他过来!

韵舒愣了一下:叫他干嘛?孩子不是他的。

何赛顿时石化在那里,怎么可能呢?韵舒的孩子,怎么可能不是他郁晓东的?!

他是我们学校的,助理教授,韵舒说:Scott,比我大四岁,鬼仔,白人。

为什么?何赛问。

赛赛,你说什么?没听清楚。

我问你为什么?

有什么为什么?我爱上他了呗。韵舒居然笑了:他追的我,追得可厉害。于是我才知道,这些年,我过得太委屈。天天等一个永远都不会爱上你的人,是什么感觉,你不会懂的。我跟他在一个屋檐下住了两年多了,我觉得真的够了。

我问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怕你生气,韵舒有些脸红:我。。。认识他没多久就。。。然后就有了。

但,但是,赛赛,我是真的爱他的。我们不是不结婚,而是在筹钱首付买房子,他说不要我爸的钱,所以等我们付了首期,就结婚。

秦韵舒,你看着我,何赛对着镜头说:你看着我!你看着我说,你是真的爱他的,你不爱郁晓东了。

何赛,你以为你是谁?韵舒说:爱情的卫道士?你嫁了个爱你爱到失去自我的老公,你懂什么?你说你懂什么?!不过,我还是希望你永远都不懂,不理解,只有那样,你才是幸福的。


晚上窝在程颢怀里的时候,何赛断断续续地把事情给他说了,程颢也是很惊讶。见何赛情绪低落,他只能安慰她说缘分这种东西,不能强求。韵舒也是看到了这点,在这个时刻放手,还是很明智的。谁又能知道她就不会找到自己的幸福呢?

何赛无从反驳。

自那天之后,程颢便开始跟她商量生孩子的事情来:你看,韵舒马上要做妈妈了,你被人家比下去了。咱们也生一个,到时候,再让两个孩子也做好朋友!

何赛不同意:说好的,毕业了再生的,你又赖皮。怀上了,我怎么答辩,怎么毕业?

程颢不以为然:到时候,咱们给柴公公拉一个大赞助,他还能不给你毕业?

何赛拧他胳膊:你是要我去买毕业证书?!我才不干呢!不生,毕业了再说!

可惜,这件事情并不受何赛的控制,程颢总有办法给她绕得七荤八素,然后再引着她顺着他的思路走下去,最后认为他是很有道理的。更何况,在床上,何赛从来不是程颢的对手,总是被他吃干抹净了还觉得是自己占了人家便宜。

何赛总是说:人家韵舒生孩子,你也要去攀比,她生她的,跟我们有啥关系呢?

程颢没有告诉过何赛,他为什么一定要个孩子。何赛不知道,他曾经删除过一个郁晓东给她的留言。就是在他们宣布要结婚的消息之后,郁晓东发给何赛的一句话,只有一句话:为什么?

程颢先看见了,他删除了。他知道郁晓东是想让何赛自己琢磨,究竟为什么要嫁他,他不想让她琢磨。当初何赛没有跟郁晓东继续下去,就是因为有韵舒的这层关系,如今这个问题突然间消失了,让程颢顿时没了安全感。

不经意间,他想起一个笑话:在关键的地方有人,才是最重要的。

所以,他要放一个他的人在最关键的地方,那个人将是他跟何赛的精血融合而成的,有了这个人,世界上再也没有什么,能让他们分开。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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评论
白栀子花 回复 悄悄话 回复 '羊脂玉净瓶' 的评论 : 我已经盘算好了,请杨思成导演,任重演程颢, 杨思瀚演郁晓东,在湖南卫士播放肯定红过流星雨。我最喜欢你的这部作品,好象是我们这些出国留学的写照吧。谢谢你的辛劳!
newGSDowner 回复 悄悄话 回复 '羊脂玉净瓶' 的评论 : 写的很棒!加油!
羊脂玉净瓶 回复 悄悄话 回复 'newGSDowner' 的评论 : 多谢夸奖,自己写得很高兴,享受这个过程,也希望你喜欢!
newGSDowner 回复 悄悄话 渐入佳境了。米卡麻麻才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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