占波

心如止水是一种境界,一种修炼,也是一种无奈与苍老。不管年龄多大,经历如何坎坷,有心如水,总是希望风儿吹过,带起片片涟漪,涌起层层水涛,掀起滔天的巨浪,将那沉淀水底的淤积尽情宣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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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山夕照

(2007-09-08 04:34:06) 下一个

第一回:如寻日闲荡龙潭湖,似神启情泻夕照寺

大野横三江,

千里奔流拒向东,

有道是,

人生无悔天作泪,

好儿女,

风雪铸就一段情。

把酒话蹉跎,

笑谈品输赢,

再踏青山对夕阳,

云寂,松静,心似水。

人久居市井,会心生懒惰,变得四体不勤,五谷不分,视芽麦如青草,指桑薪为观柳。农人常道:“未啖猪肉,亦未观猪走乎?”此话道于城中之人应更变为:“ 未见猪行,亦未啖其肉乎?” 更何况人皆有手,闲觅城中靠他人嗟食养之,耻也。圣人曰:“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小人,泛指未成之人,养,亦常与育并用。只养不育,类似虫豸。城中小人多娇纵,肩不能负重,手无力提物,行走于市,有如皮囊饭袋。此等之人,上无益于国家,下无利于父母,空有咬文嚼字之才,身无片点锄地砍草之功。想此社稷,乃英烈头颅热血换之,安能葬送在此辈之手。若不早图良策,恐怕江山易帜,彩旗退色。唯让此等小人饿其体腹,练其筋骨,拜劳作之人为师,才能堪承接班大任,确保江山永不变色。更兼那环球诸霸,亡汉灭黄之心不死,启容细眼塌鼻之族做大做强,流窜异域,四处插旗。

即脱课革命之后,万千校生远赴疆陲,与农人结合接受再教育。唯大都南城布姓小子,几番催行,却执意不动。此子大号布名黑,乳名布哑子,虽已黄口生须,邻里却极少有人听其语。上有一兄一姊,下有一妹一弟,自视无人疼的 “两不粘”,终日蹑足轻履,晓出夜归。其父不知何故,被拘于陇西做劳役,行动不得自便,家中仅靠老母零工度日。尽管家境贫寒,布哑子却生得唇红齿白,儒雅倜傥,一身旧衣难掩内心的聪慧,做事认真及至,学具衣食,皆是从小亲制亲为,象棋围棋,邻里长幼无人能敌。一手弹弓,可说是出神入化,眼到弹到,小到十丈枝头的鸣蝉,快到疾飞而过的麻雀,手起物落,从未有失,只是性格怪异,特立独行,除弈棋外,未见有过玩伴。

该日,无帮无派,赋闲在家的布哑子,又怀揣弹弓来到常游之地龙潭湖。此湖位于大都东南,相传是明相刘伯温,为治水患,锁拿黑龙之地。湖中有一小岛,环岛有一沟,深不可测,常有巨龟出没,当地人称“王八沟”。老人言;“小岛实为锁龙柱,巨龟乃监管黑龙的神差”。每逢阴霾天气,湖中黑水翻滚不停,大量白鲢翻肚漂浮,昏迷不醒,人说;“此系黑龙翻身,舒动筋骨。”

布哑子沿湖荡至一处小山,山上槐柳杂生,树下藤蔓铺地,时值仲夏,烈日迎顶,燥热难耐。满山的鸣蝉鼓噪不停。

山背有一破败柴院,建自何年何月,无人知晓。相传系一对痴情男女所为,女子贤敏聪惠,模样标致,为避恶霸淫扰,与定情人逃难至此。将屋置于山背,权且避人眼目。每日男子入城务工,女子在家浆洗缝纫。日子虽说清苦,却也恩恩爱爱。不想一日突生变故,仇人路窄,与淫霸撞个满怀,被随行打手吊打数日,逼其交出女子未果,弃于郊野。该男子蹒跚至家,吐血不止,数日亡毙。痴情女整日啼哭,不食不饮,待发现时已死去多日,侧卧于男子旁,二人十指相扣,两颊相贴,面貌皆红润如生。众人感其烈节,将二人合葬于院内,封门至今。

布哑子行至山顶,仰头环视,但见巨柳枝头,一只金蝉在鼓翅鸣叫,数只雌蝉将啄插入柳干,吸汁静听,周遭的柳条已显枯槁,布哑子见此,怒从胸起抬弓一弹,正中金蝉左翼,扑啦啦斜侧里翻了下来,布哑子趋前正要捡拾,忽然间,眼前黄光一闪,不见了金蝉,一团彩影落入半坡的柴院。布哑子先是一惊,随即定定神,蹑足来到柴门前。扒门往里观望,小院内数载无人,却不见杂草,只见沿墙上下挂满了葫芦,多年无人摘取,青黄间杂,难尽其数。正诧异间,就听“吱呀”一声门轴响,小屋内踱出一只大鸟,黄尾如凤背白翅红,颈黑似漆蓝啄绿冠。大鸟在院中踱了几步,扇翅飞上墙头。布哑子挺身趋前,想看仔细。没成想,“哗啦”一声碰掉了门锁。大鸟一惊,腾空向西飞去,没容多想,布哑子一弹追了过去,就见一片黄羽忽忽悠悠飘了下来。羽毛柔软至极,拿在手上尚有余温。布哑子手攥羽毛愣愣地站了一会儿,径自向西寻去。不多时穿过林障,来到一处阔地,只见遍地黄花,璀璨斑斓,与大鸟的羽色极相近。恍然间,只觉脚下一动,一只大鸟窜了出来,分花拨草一路跳将过去。大鸟不紧不慢,三步一回头,嘴中“咯咯”有声,布哑子跌跌撞撞尾随其后。

紧追慢赶,不觉已是日近西山,又见黄光一闪,大鸟腾空跃过一段堤岸,落在柳海翻波的一处塔尖上。大鸟轻舒长颈,缓拍双翅,一团眩目的采光扩散开来,布哑子由不得以手障目,待要定睛细看,只见伞顶浮云,清风拂柳,不见了鸟影。

布哑子扫兴至极,想那天色已晚,转身欲往回走,不料才要举步,就听“咯咯”数声鸟鸣,抬头观之,塔窗之内似有彩影晃动。布哑子见之大喜,疾步来到高塔前。此塔青砖灰顶,叠檐七层,雄浑伟岸,颇具古风。塔后一座寺庙,门楣匾额上三个嵌蓝大字“夕照寺”。

别家寺院,镇寺之塔多在院内屋后,此塔却紧依山门,更与红墙黄顶的院落极不搭配。说来此塔颇具来头;相传鲁班爷游历燕山,但见山峻松青,水澈月明,爽心之余总觉些许缺憾,为此,时感郁闷。这一日来到西湖,见到雷锋塔,喜之不尽。逐依样造成一塔,令其化做一个黑大汉,嘱其曰:“必于五日夕照前,赶至浑河头,若迟则复为塔耶。”黑大汉日夜兼程不吃不睡,五日拂晓,即赶至大都城南。掐指算来,仅需半日即可到位,由此不妨偷闲半日,看看市井杂趣。想到此,黑大汉信步来到龙潭湖畔。看罢街耍童趣,尝尽鲜果佳肴,见两个老者在寺院门前弈棋,逐蹲下来观棋,二者棋风诡诈,妙手连出,黑大汉看得喜不自禁,欲罢难休。数盘棋斗,一老者曰:“今时日已晚,明日再决。”黑汉闻之,猛然心惊,起身即跑。没承想,仅迈出三五步,一缕夕阳照到脸上,“轰然”一声巨响,立地成塔。该寺也由此更名“夕照寺”。

布哑子环塔转了几圈,只见塔门紧闭,推拉不开,最低的塔窗也丈二有余。逐从寺院找来一根长杆,斜靠在塔身上,嘴衔鸟羽,一曲一纵地爬到窗口。翻身进得塔内,一股湿气扑面而来,几只蛤蚧跳向两边,布哑子不由心生恐惧,硬着头皮扶墙向上,转过几层,塔窗见小,塔内也渐感昏暗。及至顶层,抬头仰视,但见塔尖处,一团黑毛翻滚不停,“嘶嘶”有声,布哑子见状大惊,瘫坐于地,全身抖个不停。

时过良久,布哑子渐渐缓过神来,定睛细看,原是数百蝙蝠悬挂于顶。好个布哑子,掏出弹弓连发数弹,受惊的蝙蝠“呼啦啦,“ 数洞齐出。一时间,遮天蔽日,恰似一团黑云,绕塔狂飞。

擦掉额头冷汗,起身来到窗前,只觉凉风习习,夕阳半坠,满天霞光,塔下,柳涛刷刷,飞檐画栋。由远及近,布哑子陶醉在眼前的诗梦中。

忽然又见黄光一闪,布哑子只觉咽干口燥,全身血脉忿张。寺院隔墙内,一妙龄女子正款款将黄裙退下,隔间无顶,也不曾想,会有人于高塔偷窥。

退掉裙裤,女子又慢慢将紧身彩衫脱去, 雪白的肌肤一览无余, 黑发如瀑,散陲于腰际,遮住大半张脸。一双小脚细润如珠,十个指豆白中泛红,黄裙女子轻轻拧开水龙,用小脚踢打着水柱,本就粉嫩似雪的秀脚,经水一淋,在霞彩的辉映下,弹吹欲破,冰洁似玉。

布哑子习弓练弹,成就一双神眼,塔上寺下如此距离,无异于,相对同浴。定睛观望的布哑子,云里雾里阵阵发麻。就见黄裙女子不时伸手轻柔臀处,隐约可见小块青紫。摸摸怀中的黄羽毛,布哑子难辨天上人间,不觉已是神经恍惚,精血尽崩。有诗证曰:

金台夕照多奇事,往事悠悠通古今。

几株杨柳柴门掩,晚风吹度少年心。

霞浴凝脂洗双玉,纤手轻柔恨水痕。

龙潭塔影初为人,半生冤家一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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