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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节 游侠列传

  “原文”

韩子曰:“儒以文乱法,而侠以武犯禁。”二者皆讥,而学士多称于世云。至如以术取宰相卿大夫,辅翼其世主,功名俱著于春秋,固无可言者。及若季次、原宪,闾巷人也,读书怀独行君子之德,义不苟合当世,当世亦笑之。故季次、原宪终身空室蓬户,褐衣疏食不厌。死而已四百余年,而弟子志之不倦。今游侠,其行虽不轨于正义,然其言必信,其行必果,已诺必诚,不爱其躯,赴士之困。既已存亡死生矣,而不矜其能,羞伐其德,盖亦有足多者焉。

“译文”

韩非子说:“儒生搬弄法律条文败坏法治,侠士凭借武力触犯禁令。”这两种人虽然都被韩非子指责,但读书人常被世人赞美。像一些人以权术谋取宰相卿大夫的职位,辅佐君主,使自己名留千古,永载史册,本无可厚非。可是像季次、原宪,出身贫民,勤苦读书,胸怀独特的君子德操,抱道义不苟世俗,当世的人也嘲笑他们。所以季次、原宪终生居破屋蓬户,穿粗布衣服,连粗食都吃不饱,但是他们已故四百多年,弟子们还铭记他们的言行。当今游侠之士,他们的行为虽然不符合法律道德标准,但他们言必信,行必果,一诺千金,甘愿舍生取义,为他人排忧解难,虽然历经生死搏斗,既不炫耀自己能耐,也不好意思称赞自己的功德,大概也有许多值得赞美的地方吧。

“原文”

且缓急,人之所时有也。太史公曰:昔者虞舜窘于井廪,伊尹负于鼎俎,傅说匿于傅险,吕尚困于棘津,夷吾桎梏,百里饭牛,仲尼畏匡,菜色陈、蔡。此皆学士所谓有道仁人也,犹然遭此,况以中材而涉乱世之末流乎?

其遇害何可胜道哉!

鄙人有言曰:“何知仁义,已飨其利者为有德。”故伯夷丑周,饿死首阳山,而文、武不以其故贬王;跖、暴戾,其徒诵义无穷。由此观之,“窃钩者诛,窃国者侯,侯之门仁义存”,非虚言也。

“译文”

危难之事,人生难免。太史公说:从前虞舜修粮仓、凿井都遇到困难,伊尹也拿过鼎俎做过厨夫,傅说躲在傅险当苦力,吕尚在棘津受困,管夷吾身陷囹圄,百里奚给人喂牛,孔子受困匡地,在陈、蔡两国挨饿。这些都是读书人所称道的杰出的仁人君子,他们尚且免不了遭受这样的灾害,更何况普通人处在极度衰微的乱世之中呢?

他们遇到的困难怎么能说得完呢!

俗话说:“管他仁义不仁义,能享受到利益的就是有德。”所以尽管伯夷认为周室兴兵伐纣是不道德的行为,不食周粟饿死在首阳山,而文王、武王也不因为伯夷饿死而损失他们的王者之风。盗跖、庄虽说凶暴乖戾,然而他们的党徒却歌颂他们德义无穷。由此看来,庄子所说“偷窃很小的带钩要被诛杀,窃取国家政权的人反而可以赐爵封侯,诸侯门第所作所为,都合乎仁义”,这话一点儿不假。

“原文”

今拘学或拘咫尺之义,久孤于世,岂若卑论侪俗,与世沉浮而取荣名哉!

而布衣之徒,设取予然诺,千里诵义,为死不顾世,此亦有所长,非苟而已也。故士穷窘而得委命,此岂非人之所谓贤豪间者邪?

诚使乡曲之侠,予季次、原宪比权量力,效功于当世,不同日而论矣。要以功见言信,侠客之义又曷可少哉!

“译文”

现在有些读书人囿于片面的见闻,或拘泥于小义,与世隔绝,哪里比得上那些放低论调,迁就世俗,与世俗同流合污,猎取功名的人呢!

平民游侠之辈,有他们自己的处世原则,言出必行,千里赴难,伸张正义,不顾虑世人的是非,杀身取义,这也就是他们的长处,并不是任意行事的人可以做到的。因此读书人遇到穷困窘迫就希望得到他们的救助,这难道不是一般人所称的圣贤豪杰一类的人吗?

假使以乡间的游侠与季次、原宪比权力功业当然不可同日而语。如果讲求办事效率、诚信,侠客们的义举又怎么可以轻视呢?

“原文”

古布衣之侠,靡得而闻已。近世延陵、孟尝、春申、平原、信陵之徒,皆因王者亲属,藉于有土卿相之富厚,招天下贤者,显名诸侯,不可谓不贤者矣。比如顺风而呼,声非加疾,其激也。至如闾巷之侠,修行砥名,声施于天下,莫不称贤,是为难耳。然儒、墨皆排摈不载。自秦以前,匹夫之侠,湮灭不见,余甚恨之。以余所闻,汉兴有朱家、田仲、王公、剧孟、郭解之徒,虽时当世之文罔,然其私义廉退让,有足称者。名不虚立,士不虚附。至如朋党宗强比周,设财役贫,豪暴侵孤弱,恣欲自快,游侠亦丑之。余悲世俗不察其意,而猥以朱家、郭解等令与暴豪之徒同类而共笑之也。

“译文”

远古平民侠士,已不得而知。近代的延陵季札、孟尝君、春申君、平原君、信陵君这一类人,扬名于诸侯,凭借封土和卿相的厚富,招揽天下的人才,在诸侯当中声名显赫,不能说不是贤者。但这就像荀子所说的顺着风呼喊,声音并没有加大,听的人特别清楚,只不过借着风势罢了。至于那些市井中的侠士,修养自己的品行,磨砺自己的操守以提高声誉,名传天下,人们无不称赞他们的贤能,这才是特别难做到的!

然而儒家、墨家都排斥摈弃他们,不记载他们,秦代以前平民行侠的事迹,无法考证,我感到特别遗憾。我所听到的,汉朝建立以来就有朱家、田仲、王公、剧孟、郭解等人,虽然时常触犯当代的法律,但是他们的行为符合道义,廉洁谦让的品格,有值得称赞的地方。声名不是凭空建立起来的,人们也不是凭空依附他们。至于那些结党营私,崇尚暴力,互相勾结,靠钱财来役使穷人的人,依仗豪门暴力欺凌孤弱,放任纵欲只图自己享乐的人,也是游侠之士所厌恶的。我悲叹世人没有看清事实,而仍把朱家、郭解等人和暴徒混为一谈,并耻笑他们。

“原文”

鲁朱家者,与高祖同时。鲁人皆以儒教,而朱家用侠闻。所藏活豪士以百数,其余庸人不可胜言。然终不伐其能,歆其德,诸所尝施,唯恐见之。振人不赡,先从贫贱始。家无余财,衣不完采,食不重味,乘不过牛。专趋人之急,甚己之私。既阴脱季布将军之,及布尊贵,终身不见也。自关以东,莫不延颈愿交焉。

“译文”

鲁国朱家这个人,和汉高祖同时,鲁国人大都推崇儒教,而朱家却以任侠出名,被他隐藏救活的知名人士有好几百,其他普通老百姓受他庇护的更多得说不清。但他从不自诩有多大本事,也不要别人感激他的恩德,甚至害怕遇见那些他救济过的人。赈济生活贫困的人家,先从最贫穷的开始。他自己家中没有多余的钱财,衣服旧得褪了色,吃饭从不超过两样菜,出门乘坐的是小牛车,一心救济别人的急难,把别人的事看得比自己的事还重。他曾经暗中救助季布将军,后来季布地位尊贵了,他却终身不愿再见季布。函谷关以东的人,没有不伸长脖子倾慕朱家,想认识他的。

“原文”

楚田仲以侠闻,喜剑,父事朱家,自以为行弗及。田仲已死,而雒阳有剧孟。周人以商贾为资,而剧孟以任侠显诸侯。吴楚反时,条侯为太尉,乘传车将至河南,得剧孟,喜曰:“吴楚举大事而不求孟,吾知其无能为已矣。”天下骚动,宰相得之若得一敌国云。剧孟行大类朱家,而好博,多少年之戏。然剧孟母死,自远方送丧盖千乘。及剧孟死,家无余十金之财。而符离人王孟亦以侠称江淮之间。

是时济南氏、陈周庸亦以豪闻,景帝闻之,使使尽诛此属。其后代诸白、梁韩无辟、阳翟薛兄、陕韩孺纷纷复出焉。

“译文”

楚国的田仲以行侠闻名天下,喜欢使剑,像服侍父辈那样服侍朱家,自认为行为比不上朱家。田仲死后,洛阳有个叫剧孟的侠客。洛阳人以经商闻名,而剧孟则以任侠而名震诸侯。吴、楚诸侯叛乱时,条侯周亚夫做太尉,乘驿车到洛阳,把剧孟请到军中,高兴地说:“吴、楚诸侯举大事而不向您求助,我知道他们成不了大事。”当时天下动乱,太尉把剧孟看得像一个敌国那么重要。剧孟的行为像朱家,但喜欢六博戏,大多是些年轻人的游戏。剧孟母亲去世后,从远方来送葬的车有上千辆。剧孟死后,家中所剩的财产不足十金。和剧孟同时的,有符离人王孟,在江淮一带以游侠闻名。

当时济南人氏、陈国人周庸,也以豪侠闻名,景帝知道后,派遣使者把这些人都杀了。此后,代郡的白氏、梁国人韩无辟、阳翟人薛兄、陕县人韩孺等豪侠,又纷纷出现。

“原文”

郭解、轵人也,字翁伯,善相人者许负外孙也。解父以任侠,孝文时诛死。解为人短小精悍,不饮酒。少时阴贼、慨不快意,身所杀甚众。以躯借交报仇,藏命作奸剽攻不休,及铸钱掘冢,固不可胜数。适有天幸,窘急常得脱,若遇赦。及解年长,更折节为俭,以德报怨,厚施而薄望。然其自喜为侠益甚。既已振人之命,不矜其功,其阴贼著于心,卒发于睚眦如故云。而少年慕其行,亦辄为报仇,不使知也。解姊子负解之势,与人饮,使之嚼。非其任,强必灌之。人怒,拔刀刺杀解姊子,亡去。解姊怒曰:“以翁伯之义,人杀吾子,贼不得。”弃其尸于道,弗葬,欲以辱解。解使人微知贼处。贼窘自归,具以实告解。解曰:“公杀之固当,吾儿不直。”遂去其贼,罪其姊子,乃收而葬之。诸公闻之,皆多解之义,益附焉。

“译文”

郭解,轵县人,字翁伯,是当时著名的看相人许负的外孙。郭解的父亲因为行侠,在孝文帝时被杀。郭解身材矮小,但精明神勇,不喝酒。年轻时心狠手辣,感到不满意就杀人,被他杀害的人很多。不惜牺牲自己为朋友报仇,藏匿亡命之徒,犯法抢劫,私铸钱币,掘坟盗墓,诸如此类,不可胜数。但他运气好,常常能摆脱危急的形势,脱离险境,或是碰到赦免。郭解长大以后,其父开始注意自己的言行,不再作奸犯科,能以德报怨,厚待他人却不希望对方能报答他,并以仗义行侠而感到满足,救了别人的性命,而不夸耀自己功劳,但他生性凶残,遇到细微小事突然行凶的习性,仍旧和从前一样,少年们仰慕他的行为,常常替他报仇,不让他知道。郭解的外甥仗着郭解的势力,和人喝酒,逼人干杯,那人不胜酒量,也要强灌下去,那人一怒之下,拔刀把他杀死,逃走了。郭解的姐姐气愤地说:“我弟弟翁伯是那么讲义气,别人杀了我儿子,凶手捉不到。”于是把尸体放在大路旁,不埋葬,想让郭解难堪。郭解暗中派人察访。终于打听到了凶手的住处。凶手迫不得已就向郭解自首,把事情经过如实报告给郭解。郭解说“你杀他本来是应该,是我外甥无理”。就把凶手放走了,归罪于姐姐的儿子,于是把外甥收尸埋葬了。大家听说这件事,都称赞郭解义气,更加依附他。

“原文”

解出入,人皆避之。有一人独箕倨视之,解遣人问其名姓。客欲杀之,解曰:“居邑屋至不见敬,是吾德不也,彼何罪!”乃阴属尉史曰:“是人,吾所急也,至践更时脱之。”每至践更,数过,吏弗求。怪之,问其故,乃解使脱之。箕踞者乃肉袒谢罪。少年闻之,愈益慕解之行。

雒阳人有相仇者,邑中贤豪居间者以十数,终不听。客乃见郭解。解夜见仇家,仇家曲听解。解乃谓仇家曰:“吾闻雒阳诸公在此间,多不听者。今子幸而听解,解何乃从他县夺人邑中贤大夫权乎!”乃夜去,不使人知,曰:“且无用,待我去,令雒阳豪居其间,乃听之。”

解执恭敬,不敢乘车入其县廷。之旁郡国,为人请求事,事可出,出之;不可者,各厌其意,然后乃敢尝酒食。诸公以故严重之,争为用。邑中少年及旁近县贤豪,夜半过门常十余车,请得解客舍养之。及徙豪富茂陵也,解家贫,不中訾,吏恐,不敢不徙。卫将军为言“郭解家贫不中徙”。上曰:“布衣权至使将军为言,此其家不贫。”解家遂徙。诸公送者出千余万。轵人杨季主子为县掾,举徙解。解兄子断杨掾头。由此杨氏与郭氏为仇。

“译文”

郭解每次出入,人们都躲开他。只有一个人傲慢地蹲坐着看他,郭解派人问了他姓名,门客要杀他。郭解说:“住在家乡不受人敬重,这是我的德行不好啊,他有什么罪呢?”于是暗中嘱托县尉说:“这个人是我要特别关照的,轮到他服役的时候,请免他的差。”轮到这人服役时,有好多次,县吏都不找他,他感到奇怪,问是什么缘故,才知道郭解替他说了情。对郭解傲慢的人于是袒衣露体向郭解谢罪。那些少年听见这件事,更加仰慕郭解的为人。

洛阳有一对仇家,乡里贤人豪侠数十人从中调停,始终不能使二人化干戈为玉帛。有人就去找郭解帮忙。郭解连夜去见仇家,进行调解,仇家勉强听从郭解的劝告。郭解对仇家说:“我听说洛阳许多人都帮你们调停过,你们都不听从,现在你们幸而听了我的劝告,我怎么可以从外地来侵夺别人乡里中贤豪的权力呢?”于是连夜走了,不让人知道,并且叮嘱仇家说:“暂且装作我没劝好你们,等我走后,还是请洛阳的贤豪居中调解,听他们的吧!”

郭解平时谨守恭敬,从不敢坐车去县衙。到外郡去,为别人办事,事情可以解决的,就解决了;不能解决的,也都尽量使各方满意,然后自己才肯接受人家的酒食。所以大家都敬重他,争着为他效力,本地少年及邻县的贤豪,半夜到郭解家来探望的,常有十多辆车子,请求将逃亡到郭解家的门客带回去供养。

朝廷下令要把富家豪族迁到茂陵,郭解家因为贫穷,不合迁徙的标准,但因为他名气太大,官吏恐怕上面怪罪,不敢不迁他。卫青将军替郭解辩护说:“郭解家贫,不合迁移的标准。”皇上说:“一个普通老百姓能让将军替他说情,由此看来,他家里并不穷。”郭解家就这样被迁了。大家出资一千多万给郭解送行。轵县人杨季主的儿子在县里做官,是他提名迁徙郭解的,所以郭解侄子就砍了杨县使头。从此杨家和郭家就结了仇。

“原文”

解入关,关中贤豪知与不知,闻其声,争交解。解为人短小,不饮酒,出未尝有骑。已又杀杨季主。杨季主家上书,人又杀之阙下。上闻,乃下吏捕解。解亡,置其母家室夏阳,身至临晋。临晋籍少公素不知解,解冒,因求出关。籍少公已出解,解转入太原,所过辄告主人家。吏逐之,迹至籍少公。少公自杀,口绝。久之,乃得解。穷治所犯,为解所杀,皆在赦前。轵有儒生侍使者坐,客誉郭解,生曰:“郭解专以奸犯公法,何谓贤!”解客闻,杀此生,断其舌。吏以此责解,解实不知杀者。杀者亦竟绝,莫知为谁。吏奏解无罪。御史大夫公孙弘议曰:“解布衣为任侠行权,以睚眦杀人,解虽弗知,此罪甚于解杀之。当大逆无道。”遂族郭解翁伯。自是之后,为侠者极众,敖而无足数者。然关中长安樊仲子,槐里赵王孙,长陵高公子,西河郭公仲,太原卤公孺,临淮儿长卿,东阳田君孺,虽为侠而逡逡有退让君子之风。至若北道姚氏,西道诸杜,南道仇景,东道赵他、羽公子、南阳赵调之徒,此盗跖居民间者耳,曷足道哉!

此乃乡者朱家之羞也。

“译文”

郭解迁徙入关,关中贤士豪侠,不论认识或不认识,听到他的声名,争相和他结为好友。郭解身材矮小,不喝酒,出门不乘车马,后来又杀了杨季主。杨季主家人上书皇上告发郭解,郭解的人马将告发者杀死在京师宫廷门下,皇上得知此事,就命令官吏拘捕郭解。郭解逃亡,把他母亲和家属安置在夏阳,自己逃到临晋,临晋的籍少公本和郭解素不相识,郭解冒称别人姓名,并请求籍少公放他出临晋关。籍少公放走了郭解,郭解辗转逃入太原,所过之处往往将实情告诉招待他的主人家。官吏追捕郭解,追踪到籍少公那里,少公自杀追查线索的口供断了。过了很久才将郭解抓获。彻底追究他所犯的罪过,郭解杀人的事,都发生在大赦以前。一次,轵县有个儒生陪侍使者,听到在座客人赞美郭解,这个儒生就说:郭解专门作奸犯法,怎么称得上贤士呢?”郭解的门客听了,就杀了这个儒生,割断他的舌头,官吏因此责问郭解。郭解确实不知道是谁杀了人。始终也没查出凶手。审理此案的官吏上奏说郭解没有罪。御史大夫公孙弘说:“郭解作为普通百姓,任侠,玩弄权势,因区区小事就要报仇杀人,郭解本人虽然对此一无所知,但这个罪比郭解杀人还要严重,判郭解大逆无道罪。”于是族灭郭解一家。从此以后,行侠的人虽然很多,但都傲慢无理,不值一提。惟独关中长安的樊仲子,槐里的赵王孙,长陵的高公子,西河的郭公仲,太原的卤公孺,临淮的倪长卿,东阳的田君孺,这些人虽然为侠,却谦虚退让有君子之风。至于像北方的姚氏,西方许多姓杜的,南方的仇景,东方的赵他、羽公子,南阳的赵调之流,简直就是民间的强盗,更不值得称道了!

这都是过去侠士朱家那样的人引以为耻的。

“原文”

太史公曰:吾视郭解,状貌不及中人,言语不足采者。然天下无贤与不肖,知与不知,皆慕其声,言侠者皆引以为名。谚曰:“人貌荣名,岂有既乎!”於戏,惜哉!

“译文”

太史公说:我看郭解,身材相貌不及普通人,言语也没有什么可取之处,但是,天下的人无论贤与不贤,知道或不知道他的,都仰慕他的声名,谈论游侠的都会提到他的名字。俗话说:“人们崇尚名誉难道有尽头么!”唉!

郭解之死,可惜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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